无处飞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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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己住？
后来褚婷想了想，答案是她喜欢晚上家里有人的感觉，尽管大家工作都很忙可还会找时间坐下来一家人聊聊。
她知道父亲褚壬对于现状是无奈的，他希望女儿能陪在自己身边，可褚婷却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她并不讨厌心姨，心姨待她亦不错，只是那不是母女间的感情。每次看见心姨关切褚蕾或是责骂她的时候，褚婷都觉得她和继母间的关系更像是客气的外人，隐隐了一种疏离。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也会有一种疏离，但不是心境上的，而是距离上的，所以才会几年不见也不会思虑！
所以她喜欢待在没有疏离，也没有距离的林茉苓怀里，仿若自己只是六七岁的小女孩；她喜欢和陆兆熙斗嘴，那是种不用顾虑的舒畅，永远没有谨小慎微！
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隐约觉得出在父亲心目中自己的重要，这种重要不仅仅超过了蕾蕾，同时也凌驾了作为父亲妻子的虞梦心。她深怕父亲有时看自己的眼神会带给心姨深深的不安，她甚至知道心姨的热情与客气也是来自这种不安。她不愿给这个陪伴父亲一生的女人太多的存在感，从某种角度上讲，她和林茉苓一样是感谢虞梦心的，可又无法对她太亲切！
有时候，她觉得应该恨自己的母亲林梓檍，是她的固执己见才使得大家陷入这样的泥潭。然，她打心底里佩服自己的母亲。她懂得迎合命运、选择对自己最好的，同样她也勇于去争取，无论结局为何！
这样的人谁能不爱？
至少褚婷知道，她自己做不来！
她身体里的犹豫更像极了林茉苓，她继承了褚壬的瞻前顾后，而她那些放任的自由因子更为相近于陆兆熙。
然，其实想来林梓檍亦不是个懂得抓住幸福的人，可谁又说的什么才是幸福呢？
傍晚，陆兆熙一打开大门，褚婷就站在门前打招呼：“Daddy，我回来了！”
“哦，这么快，假期还未过呢？”陆兆熙惊讶，总觉得大哥应该没这么容易放人的。
“Uncle从美国回去了，我想家就回来了。”褚婷说得理所当然。
“嗯。”怎么总觉得那不对？对了，婷婷没有事先打电话回来！
“陆伯伯，你下班了！”韩唯自里面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跟主人打招呼。
“韩唯？你也一起回来了。”陆兆熙和善的笑笑，“有空多陪陪婷婷，帮她的忙，陆伯伯会很感激你的！”
“当然了。”
“你们早点休息吧，今天坐飞机应该很累了！”他关心地说，心里想的却是——有韩唯在，等于有了眼线，褚婷嘴硬不说的事儿都可找韩唯下手。
唉，做父母的还真不容易呀！
第三十八章
“请问你们找哪位？”清晨，不，应该说是上午，褚婷还没有起床，韩唯就听见了门铃声，鉴于家里没有别人就开了门。
“你是、婷婷？”很怪异的腔调，口音重的使得这个自幼出国的女孩儿差点听不出来。
“不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韩唯打量得看着眼前这个应该有七十多岁的老头，灰蓝布的衣服、黄黑色的脸，原本很质朴的土气却配了一双很不质朴的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韩唯转念一想，这里是复式公寓区，门口警卫不会随随便便放人进来的，所以应该有人带他们才是！
正想着呢，几个人后面走出了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我怎么没见过你？”这是个语调、衣着、举止都正常的女孩，韩唯终于觉得可以沟通了。
“抱歉，我能知道你怎么称呼吗？”
“我是褚婷的妹妹，我姐应该在家吧？”有点儿不确定，怕是像褚婷说得一样，她妹妹有些怕她。
“是蕾蕾啊，婷婷跟我提起过你，”韩唯这才放心地招呼一干人进来，“她在里屋，我去叫她出来。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韩唯，是婷婷的朋友，也是她的特助。”
招呼地倒了饮料，她转身往楼上走去：“几位先等一下。”
“这妮子真是成了大买卖了，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有特助！”说话的是一起进来的五个人中的一个中年人，没有口音算是道地的普通话。
他卷起袖子的东张西望，被坐在一旁的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孩制止了。
而这些人中最坐立不安的是褚蕾，她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带他们来了。如果姐姐发火的话，况爸妈都不会同意她带着来找姐姐的！
正在这时，褚婷自己走了下来：“唯唯，有客？”
“是蕾蕾。”
“哦！”她的身影一在楼梯转角出现，褚蕾就不自觉地站到了一旁。
其余几个人也一直地看着她，尤其是干瘦的老太太，更是瞪大眼睛看着。
“这丫头真是大了出息了！不错呀，不错……”
“蕾蕾，人是你带来的？”褚婷不冷不热地说。
“姐，我——”
“是啊，是啊，我们跟小蕾说想见你，她就带我们来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也没啥怪的……”不同于褚蕾的欲言又止，敲门的老头反是侃侃而谈的径自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老先生，我好像不认得你们。”说的是煞有其事，一脸坦然得在对面沙发坐定。其实，看见妹妹的表情，即使没见过这几个人心里也有数了！
“啥？你这妮子怎么能忘祖呢？”老太太当仁不让的站到了褚婷面前，“我是你奶奶啊，你不回去看我们就得了，连认都不认，我的命好苦啊……”
一出大戏就要唱了起来，褚婷不耐烦的厉声道：“蕾蕾，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是这样的姐，这个是爷爷，这是奶奶，这边是小叔，那是堂哥。”她指到男孩的时候，男孩子站了起来。
“婷姐，我叫褚方。”
韩唯真是惊讶，这些人居然都是褚家的亲戚。
“嗯哼，很好，谁来说说是怎么回事！”褚婷优雅的双手交叉进怀。
“是这样的，”老太太套近乎地坐到了褚婷旁边，“我和你爷爷年纪大了，打算今年把房子翻修一下。你大弟今年要娶媳妇，喏，你小弟又考上了大学，什么不需要钱……”
她指着褚方，使得那孩子有些不好意思。
“说吧，我爸给了多少？”褚婷明白了，只是以往从未有人找过她而已。
“婷婷啊，叔知道你爸手头也没那么方便，所以蕾蕾说你是什么大公司的董事长，你当做好事也罢总能出些闲钱不是？”
褚婷斜了一眼褚蕾，就知没任何他们说他们怎么会找上自己。
而褚蕾也出声反驳道：“姐，才不呢，爸爸刚给了奶奶二十万……”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褚奶奶一声大吼把褚蕾的话堵住了。
“那我也是小孩子家家的，奶奶您大人就不必要来我这里了吧！”
褚蕾心里可乐了，他们以为姐姐和爸妈一样好说话？她才不信姐姐会给一分钱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可是做大事的人……”
“无论怎么，你还是咱家的大孙女不是？”褚爷爷这话倒让褚婷想起了似乎小时候没把她当家人吧？
“我没那么多的闲钱，也没时间，”褚婷话锋一转，“爷爷奶奶，我爸拿钱给你们是孝顺二老，不是填无底洞。还有蕾蕾，你今天这么做爸是不知道的吧？下次别给我自作主张！”
“好了，唯唯，送客！”
“你这丫头——”
“爷爷——”说这话的是褚蕾。
“爸，奶奶我们走吧！”说这话的是褚方。
“等等，褚方——”褚婷出声叫了已经转过身去的褚方，“回头拿通知书来给姐姐看看，也许我可以给你找份兼职的工作。”褚方笑笑的离开了。
褚婷和韩唯都觉得那应该是个好孩子，不像其他的人！
“没想到能见到你爷爷奶奶？”韩唯嬉笑。
“我也没想过！不瞒你，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们。”
韩唯掩饰不住惊讶，瞪大眼睛地看着褚婷：“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在十几岁的时候才认识外公，没想到还有人比我夸张！”
“噢？”褚婷挑眉看了一眼韩唯，“似乎可以说开来听听。”
“抱歉小姐，兹事体大，恕不奉告！”韩唯神秘的笑了笑。
“那就算了！”
“怎么样，心情不好，一起出去转转？”
得了便宜还卖乖？可褚婷还是跟她一起出去了，怎么说今天都是年假的最后一天了。
逛了一整个下午的国贸，累得脚都发软了，收获自也是有的。
韩唯发现，随着与褚婷的日渐接触，就有更多角度的褚婷吸引着她。而此刻最为异讶的是她发现，不管是褚婷手中的战利品，抑或是她衣橱里大多的衣物都是较贫民化的中产阶级饰品。
“我以为你会是个购物狂！”韩唯牢骚。
“我是啊！”她示意的抬了抬手上的三个购物袋，“这些足是我一个月的工资，这就是我为什么总在家里吃我老妈的原因。”
褚婷说得理所当然，她喜欢买小到几十元直到过千的衣服，而太夸张的奢侈品会令她没安全感。
“你说的那个是伦敦的Christy，不是北京的褚婷！”她用这句话向韩唯解释，只有陆家大宅房间的衣橱里才会挂着上百万的礼服。
“我累了。”
褚婷指了指出口处的星巴克，带着韩唯去喝杯咖啡。
“中杯卡布奇诺——”
“中杯卡布奇诺——”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几乎同时在收银台想起。褚婷抬头看这个跟自己点同样的人：
“Jefferson？”褚婷很是惊讶的看着来人居然是她的好友周况永。
“嗨——”显然周况永也很惊讶地看着她，“Christy，什么时候度假回来的？”“没几天。你在做什么？”
“逛街。”他说得一派闲散。
“什么？”这根本不可能是周况永会做的事，他哪来的美国时间，不去泡妞而是——
等等！
“听说你浪子回头，结婚了？”其实褚婷还是不太敢相信，周况永平素也是一大花心浪子，女友无数——真不知道自己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人！
“嘘——我老婆在那边！”他示意的指了指，还轻轻拍拍褚婷的肩膀，使得站在一旁的韩唯想笑出声来。
怎么婷婷的朋友这么有趣？
“一起过去认识认识？”褚婷询问，周况永自是把四杯咖啡端了过去。
“这是我老婆，岳薇。”他高兴得将妻子栏在怀里介绍，“这个是我的损友、我老板的女儿褚婷，这个呢——”
他为难地看着韩唯，刚刚只顾和褚婷斗嘴了。
“这是我的好朋友，韩唯，刚从英国回来的。”褚婷替韩唯介绍的，“一直在跟我斗嘴的是花心大少周况永，在我爸手底下做会计师！”
“死Christy，你瞎说什么？”
“我才没呢？岳薇，你可别被他骗了！”她一见面就不讨厌这个叫岳薇的女人，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真是白瞎了跟着周况永。说也奇怪，她出国前还未听说他有要好的女友，怎么一眨眼婚就结了？
“不许听她编排我的不是。”
“算了，即使褚小姐不说，我便不知什么吗？你，我还不了解？”
“有趣，这是我的名片，”褚婷伸手自钱包里掏出名片，“以后嫂子有事尽可找我。”
“那是当然，难得认识新朋友！”岳薇也礼貌的将自己的名片分别给了褚婷和韩唯，原来她是平面设计师。
岳薇接过韩唯没有一个中国字的名片，上下打量了一番：“Vivian·韩，未想到韩小姐年年纪轻轻就担此重任！陆氏？是哪家伦敦以服装闻名的陆氏吗？”
“是的，不过周太太过奖了！”韩唯内敛的笑笑。
“董事长特助哦？”周况永瞟了一眼褚婷，很是玩味。
第三十九章
“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真是稀奇了，星期一一销假上班就接到了周况永的电话。
“这么好？”褚婷怎么都不觉得周况永是那么好心的人，况且他新婚燕尔不陪娇妻，反而请自己，能不引人疑窦？
“我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褚婷嘲笑，“不怕尊夫人误会，然后把我大卸八块。”
“瞎说八道！我是那样的人吗？”褚婷很想回他是，可那故作一本正经的声音又响起了，“其实是我老婆约你的啦！”
“岳薇？”一时半会儿褚婷搭不上线。
“是啊！我老婆说难得遇上你这么好的朋友，所以就当是增进感情喽！”他假装不在意地说，为的就是把褚婷骗出来，“可是就不知道你给不给面子？”
褚婷不觉得昨天她和岳薇的第一次见面聊得有多投缘，也不觉得自己有魅力到这个地步——男女通吃！可反过来讲虽然事情透着股诡异，可周况永说到底是自己的好友，应该不会有多大的纰漏。
“那正好，晚上我和唯唯有地方解决晚餐了！”
“不行！不能带韩唯——”话说出口，周况永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快了，而褚婷也起了疑心。
“为什么不能带唯唯？宴无好宴，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面对褚婷冷飕飕的质问，即使隔着电话，周况永仍旧没法心安，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哪有什么主意？对了，我记得你最爱吃雪鱼片了是不是？还有——”
“你别想蒙混过关！”褚婷信誓旦旦，口气不容有它，“否则，便别想今晚我会出现。”
“好了，Christy，我说还不行？”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他怕老婆——不，是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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