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荷尔蒙在飞 作者:三蛮-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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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里塞的满满噔噔吃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呀,发情期是没到,可情人节到了!哎呀!我不要活了!”
“你怎么不要活了。”
我突然一阵心酸,强做笑脸:“你不是有情人吗,赶紧去找她庆祝呀!”
“庆祝个屁!人家跟我分手了!”茹梦在床上翻来滚去不停的哀号:“什么时候分不好,偏偏这时候……天哪,我不要活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啊?”我笑着问他。
“屁!一个个天天的不回来,整天都是我一个人守着宿舍。我倒是想说,可跟谁说啊?”
“老K呐?这小子整天神出鬼没的干吗哪?”
“跟老婆看英语,人家小两口准备考G哪!”
“是吗?”我心不在焉的不由得又想起了情人节,“谁请客啊?”
“什么谁请客啊?”
“你不要说他们准备吃烤鸡吗?”
“你得疯牛病了你?考G,GRE啊!人家都要去‘美丽奸’了,你还谁请客、吃烤鸡。”他用极夸张的语气嘲讽了我一番,见我一直毫无反抗才悻悻无趣的收嘴,“算了,小楼,你是没救了!”
“我看你他妈不像失恋了。”我走出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反击:“嚣张的一腿!挺高兴是吧?”
“高兴个屁!”
“那怎么这么轻松,如释重负的样子。”
“不知道,算了不想了!反正我是把自己的第一次都给她了,我无怨无悔了!”
“她没给你点什么吗?”我嘻嘻的笑了起来。
“给了!”
“什么?”
“打击!”
“什么打击?”
“说看透我了……一辈子没出息!”茹梦沉静的语气让我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说实话,虽然我很喜欢小茹梦但有时也不免觉得他也有点太没追求,要身体没身体要学习没学习,吉他学一年也不知道它有几跟弦,跳舞学一路音乐一响还是不知道迈哪步,大一就整天哭着喊着要写诗,到现在写个明信片都惨不忍睹,说投入,就是打麻将真投入,输光了都不睡站在旁边兴高采烈的帮别人算账收数,大学四年除了那一堆武侠书,这小子唯一收获好像就是跟那个胖闺女破个处。
不知是个什么基因作怪,我好像天生对弱者有着超乎寻常的同情和理解,这个娇弱女孩子的通病装在我这个183厘米容貌粗糙一脸胡子茬的脸上确实有些滑稽,所以我最怕看一些强弱悬殊的体育比赛尤其是 拳击之类,看到被揍的一方一此次爬起装作若无其事的再去挨揍,我感到很悲哀,就像自己被揍一样悲哀。我架打的不多,但从小长大从未吃亏,不过也绝不占便宜,小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开打我总能把人家压在身下,然后主动罢手,甚至有时还主动的挨对方两拳,这既表明了自己的武艺高强不斤斤计较,又给足了对方面子好以后相处。简单说:从小我就是个,不是弱者却同情弱者不爱打架却打架能赢集力量与柔情于一身的矛盾统一的和平主义者!唯一的一次红了眼就是那晚在上海,拎着个砖头大呼小叫的往上冲,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杨红对我如此反感,事实上这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原来还可以这么暴力!
说什么都是白扯,第一次主动打人家就把媳妇打给了人家,真倒霉,操他大爷!
我收起了笑声但还带着笑容的走了过去拍了拍茹梦的头,“又看谁的武侠哪?”
“余纯顺!”
“谁呀,怎么这么耳熟?”
“探险家,死了的,在罗布泊!”
“哦!没错!是他,挺牛逼的!哎!怎么不看武侠了哪,你?”
“他就是武侠!最大的武侠!真正的武侠!”茹梦又在床上撅腿撂跨的来了豪气盖天的小劲头,我也于是很是放心的笑了笑,又跟他闲扯了很多关于余纯顺的事迹。
(49) ……
(49)
“喂,小红吗,我是城小楼。”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
“那我挂了!”
“别的呀,我还有事哪!”
“那你说吧!”
“我……我听说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想打个电话,……问一问,然后……看看你怎么样?”
“我很好!很高兴!”
“行!那就好,我也挺高兴的!……我……我今天还给你寄了张贺卡。”
“不用了,城小楼!你千万别寄,我已经有了!”
“小红,你……别这样对我。”
“好……那你说!我应该怎样对你!”我握着话筒欲哭无泪仿佛站立不住的靠在了墙上,浑身乏力的一望无际,千言万语的堵在嗓眼却不知如何对答。
不一会儿,一声不响的话筒里就传来了那边电话的挂断,和冷漠的拨号音。
我若无其事的回了宿舍,发现大锯老K都在,大伙都在聆听小茹梦的倾诉,时不时的还要像那些午夜电台的大妈女主持一样关心倍至的安慰体贴上几句,我没有出声,悄悄的拿了只烟,静静的听着,小茹梦语无伦次,我也心马意猿,自己琢磨起了烟。
烟,真是个怪东西,我从未对它上瘾,它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那么一两分钟时间,划着火柴的那个漂亮刹那,这段时间就已开始,它燃烧着开始,它那么的热情绚丽,可它却被一口口的变成了烟,变成了灰。
不管你掐不掐,它都会灭,它都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烟屁股,一只烟的功夫,我们好像干不了什么,只是不见了火光,和对那个漂亮刹那的记忆。
一支烟的生命,好像不过就是辜负了那根点燃他生命的火柴对他的爱情。
我从未像茹梦那样的倾诉一下,舍友们也谁都不知道我和杨红的情况,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的这点心事好像就无处可说,老大走后,对这几个没心没肺的舍友,我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家里就更别提了,除了杨红,我真是无药可救,也无可就药!
性不是爱情的全部,但确实是最重要的一步,三个月就可以得手的爱情和苦攻三年才出师的爱情很是不同,小茹梦的失恋情绪也和我截然不同,他平息的很快,体弱多病的他也好像对那段肉体多于精神的恋爱并不是很留恋,反而一扫大学几年的颓废,精神百倍的投入‘新生活’运动,每天早上自己起来跑完步后跟我去图书馆,或是跑去民乐团跟大锯学二胡,晚上来了雅兴还要跟老K用英语对骂上几句,很显然,小茹梦受了分手时女友说的话的触动,不久,我好像也受了小茹梦的触动,决定振作一下自己,来点痛快的!我决定去健身!
(50) ……
(50)
那天下午第一次开始健身时,我就后悔自己怎么没它妈早点来哪,学校的健身器材不知什么时候全搬到排球馆了,没什么比一边看着那帮打排球的小姑娘一边举着杠铃更赏心悦目的了。她们大都人高马大嗓音浑厚,但长的还不错,而且几乎都是一头倍儿精神的短发,我承认我对短头发女孩过敏!其实这得从我姥姥说起,她从小带我,她就是短发,后来是我妈,她也没留过长的,再后来就是我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她是半路从一个垂危的老太太手里接过了我们班,那时她刚毕业,一头学生样的短发朝气十足的来到我们班,我顿时惊呆了,浑浑噩噩了好几年的小脑袋突然那一刻开了窍,告诉自己:这就是漂亮的女人!
幼稚的小老师幼稚的以为我们会跟她一样幼稚,远远低估了我们这帮野孩子制造麻烦的能力,没几天就被我们气的在班上嚎啕大哭死活不干了,虽然小老师在我们这个全年级打架最暴最狠的班上没有呆几天,却给幼小的我树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漂亮女人的绝对标准,放在现在就叫:“ISO九千漂亮标准认证”!所有的女人我拿来就要跟她比一比,她简直就成了分水岭及格线,小学三年级的我就懂得了‘及格线’,每次新学期开学就要暗暗不露声色的心算自己的身高在班里排第几,排座位时要在哪儿夹个塞儿才能排到个‘能及格的’。于是,从小学到高中,班里总有些山口百惠型的骄骄者女生与我同桌,这其中包括杨红!然而这种狗屎运终结于大学,这该死的大学里的女生提起来让人心酸,几乎都被十几年的艰苦学习折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肚子解题方法一脸的沧海桑田。不过眼前这帮排球小女生还好,一看就是没怎么被学习摧残过的,身上全都由里到外的透着新鲜和健康,炯炯有神的小眼珠从不用眯起来看东西,英姿勃勃的小脸蛋也没有那么多装腔作势的矜持和做作,笑起来铿锵有力,跑起来掷地有声,赶上休息时偷着仔细瞄瞄,还都真生的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有几个甚至都接近了超一流!我心中暗爽的拍板:以后天天来!
上午在图书馆的学习也逐渐走上了正轨,体育期刊已经看了个遍,文艺类也已经看得恶心,我专心的研究起经济类,令人丧气的是,我并没有专心的攻读自己论文方向的金融类文章,我对一些曾经辉煌一时后来狗屁不是了的企业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漫卷报刊喜欲狂的拼命寻找着关于他们的报道,一顿如饥似渴的阅读和享乐后,我替他们进行了反思,我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迷迷糊糊的成了功,又糊糊迷迷的失了败,就像那些我们未曾谋面的老恐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长这么大,自己也不知到自己为什么绝了种,跟我这两年一样,一片混沌!我还发现了记者这个幸灾乐祸职业的高尚,无论你在天堂还是你在地狱,人家都会如实报道。我还迷上了另外一类报道,关于电视机这个产业和它的市场,几家破厂你挣我抢,谁的武功也不高谁的口气也不弱,谁也不服谁!今天你降价放血明天我攻守同盟,情节跌宕人物起伏,每每穷途末路顿顿峰回路转,回回说好不降价!次次有人放飞机!一声放价炮响,众人蜂拥杀上,简单说:一部好看的简直它妈能获诺贝尔奖的市场经济奇侠传。
一番高兴淫乐后临走时总是免不了心急如焚的骂自己一句:城小楼你它妈还想不想捞学位了!
茹梦肯定是不想捞学位了,每天狂啃余纯顺那两本探险集,论文也早已在网上下载完毕,该死的老K也早已成了女博士和英语的奴隶,一点没有了前几年风流倜傥的风范,每天两眼发直的手抿着吐沫一页页翻字典背单词,被那个视西方文化为亲妈妈的女博士压迫得毫无生趣的过活,就连那个虎虎生风的口头禅“我操!”也改成了“我f**k!”,找他聊天也不能叫聊天,叫kill time,说不了几句就得蹦出几个英文单词以示炫耀,土不土洋不洋的让人心烦,更让人心烦的是我的那门重修,要跑去跟方凌班一起上课,简直羞煞我也。音讯不多的是那个成功摘除包皮半年有余的大锯,每天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秘不现身,我们都怀疑他是在跟小古筝在外面体验婚前性生活,而他据不承认,只是煞有其事的吹嘘他在干一件大事。
“小楼,杨红给你来电话了,你不在,她让你给他回一个过去!”我像受了电击一样一把抱起了卧于床头的茹梦,差点没吻了他一口:“真的假的?什么时候?”
“就刚才啊。你要干嘛呀?”小茹梦受宠若惊得看着我。
“她都说什么了?”我心跳剧烈。
“没说什么,就让你给他回一个电话过去。你要干嘛呀?你要办我呀?”
“办你就办你!”我欢喜欲狂的与他就势撕疯了起来。
(51)
跑到楼下打电话时我有了预感好像所有的苦难就将全部结束了,所有的误解就要被澄清,所有的伤害将会得到原谅,我终于熬到头了,拿起电话时,我几乎已经激动的喜极而泣。
“喂,杨红吗,我是小楼!找我是吧?”
“城小楼,我问你,你都跟我妈说什么了?”
“跟你妈。没说什么呀,怎么啦?”
“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
“我……我真没说什么,怎么回事啊?你妈骂你了?”
“怎么回事你自己明白!城小楼,我真没发现你会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
我第一次挂断了小红的电话,我实在再无法承受这么残酷的致命的打击。
往回走时,偏偏有一个认识的人死命的在后面叫着追赶我,我发怒的猛地回过头去,一脸发了狂的泪水把她吓得哑口无言。
那几天的太阳一直都是灰色的,我剃了个光头,我带上了帽子把帽檐压的很低,挡住我的两道伤疤和我的脸。
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一句也不想说,只想和所有的人都保持好一定的距离。
我没日没夜的翻那几本死了的诗人的诗集,我对自己是不是卑鄙,产生了怀疑。
我整夜成宿的失眠,不得不买了盒安眠药来帮助入睡,我好几次都准备给杨红她妈打电话,澄清一下自己或者说是寻找一点慰藉,可我感觉那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那几本死人的诗集除了晦涩难懂得让我头疼,什么忙也没帮上,我又找了些活着的,发现他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高深莫测和不知所云。
倒是茹梦那两本探险家余纯顺的书让人感动,这个上海男人的事迹带给我一些安慰和足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