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沸腾-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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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赶快把身体养好,咱们就可以每天在学校见面。”葛小莉握住叶宛琳的手,很诚心的希望她早日复元。
“谢谢你们的关心。对了!我有好几天没到学校去了,这几天学校有什么消息吗?”叶宛琳轻声问道。
“有有有!告诉你喔,学校的篮球赛后天就要开打了!”葛小莉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说出来。
“没错,还有邵韦恒也报名参加了。”杨秀琪低低地补了一句。
真的吗?他果真报名了,那不是证明了那天她说的那些话有效?叶宛琳乍听这个消息,霎时难掩心中喜悦的心情。
“你高兴什么?又不是你要比赛,跟人家乐什么乐!”虽然已经不和叶宛琳生气,但是看她那副乐在其中的模样,杨秀琪还是故意浇了一盆冷水。“就算人家打赢了,荣誉可是他的,又干你什么事。”
“我——我知道,这当然不干我的事,我只是在想,篮球赛终于要开始了,为大家感到高兴而已。”叶宛琳当然得找个借口,否则又要被看穿。“你最好赶紧把身体养好,要看某人打球才有体力。”其实是出自一番好意,杨秀琪却偏偏故意讲话酸溜溜的。
“对啊,到时候我们才能一起去看球赛呀!”葛小莉挤到床边,提醒道。
在医院待了两天了,没血色的脸庞此时难得有了笑容。叶宛琳望着两位好同学,心里的感受非常,真的很谢谢她们。
一想起球赛,就想起邵韦恒——她多年来的“梦中人”,他真的报名参赛了,但他会使出浑身解数拿到冠军吗?虽是未知数,但——她希望他能。
第十章
寒冬黑夜里,邵韦恒形色匆匆地走入一家大型医院。
这时是深夜一点多,他穿了件黑色夹克与牛仔裤,脸色凝重并疾步朝急诊室走去。
“你终于来了。”林有权从椅子上站起来,亦是一副优心忡忡的面容。
“我妈呢?”邵韦恒二话不说,直接就问。而深锁的双眉在看到林有权时,更是展不开。
“在里面。”林有权指了指急诊室的大门。
“医生怎么说?”邵韦恒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林有权问道,口气并不和善。
林有权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低声说道:“子宫里长了一颗瘤,已经是末期了,医生说最多拖不过这几个星期。”
“胡说!”邵韦恒抓住林有权的领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糟老头!你是想咒她死对不对!”
“你疯了是不是!”林有权用力甩开邵韦恒的手。
“是我母亲疯了才会跟着你!”一句憋了十几年的话终于从邵韦恒口中吼了出来。
林有权双手敛于后,长声叹了口气,正色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怨恨已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但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讲个小故事给你听。”
邵韦恒倚着墙,脸上全是愤怒的表情,并没有针对方才的话作答。
见对方没有开口,林有权便继续说下去:
“我和你母亲从小就认识了,我一直很喜欢她,而她却把我当成哥哥一样,因为我长了她十几岁;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到我北上谋职,她认识了你爸爸后就停止了,你爸爸是个孤儿,根本没什么积蓄,你母亲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他。婚后却为现实环境所迫,过着三餐不继的生活。”
林有权走至邵韦恒面前又继续说:“由于经济上的问题,加上为了你,你母亲不得不来找我,因为那时候她没脸回娘家,况且在北部她只有我这一个朋友了。就这样,我帮了她,却也间接害了你爸爸,这一切要怪就怪我吧,你母亲只是个受环境所逼的苦命人而已。”
邵韦恒仍是没有开口,但心中已不再平静了。
“而有一点我必须要澄清。在表面上看来,你母亲好像是我的情妇,其实我只是尽一个好朋友的义务,收留她、照顾她、让她有个安身之处。她是一个好女人,我们俩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也并非外人所说的那样。”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邵韦恒双手握拳,真想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挥去;母亲为了他忍受一切苦难,他却把她想成是贪图荣华富贵!如今当他能理解她当年的所作所为后,她却病魔缠身,他——他还来不及孝顺她呀!
“进去看看你母亲吧。”
耳边的催促声提醒他。邵韦恒抬眼一看,医生及护士刚好从急诊室出来。
“郭丽月的家属,请到柜台办住院手续。”护士站在门口喊着。
“好,我去。”林有权朝护士应了声,转身说道:
“我去办住院手续,你先进去看看你母亲。”
邵韦恒不作任何思考,飞也似的冲了进去。当他看见母亲的第一眼时,平时冷酷漠然的表情已成泪水盈眶。
那个干枯瘦弱的女人是他母亲吗?
才两个多月不见,原来那个雍容华贵、丰姿绰约的妇人已不复见,换来的是躺在那儿受病痛折磨的瘦弱女子,他心痛呀!
“妈!”
听见了这声呼唤,郭丽月动了动眼帘,努力地睁开双眼。她看了看前方,才知道是她的儿子阿恒。他有多久没叫过她一声“妈”了?她好高兴。动了动嘴唇,勉强牵动嘴角,无力地轻道:“妈好高兴你还愿意这样叫我。”
“为什么这么多事你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邵韦恒激动地摇着母亲骨瘦如柴的肩膀。
“你都知道了啊。”郭丽月淡淡一笑,气若游丝地说:“自从你爸爸走了之后,这些年来妈过得很累很累,有些事我想再怎么解释你也一定不会相信,所以也就没必要告诉你。而生病的事,是因为不想拖累大家,这件事连你林爸爸都不知道。我想只要我走了,什么怨恨都会烟消云散,你也不会为了过去的伤心事而自暴自弃,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我对不起你!”邵韦恒跪在病床边,双手紧握母亲那双枯瘦的手。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郭丽月勉强坐起身子,说道:“错的人是我,受害的人才是你呀。尤其是你林爸爸,若问妈在临终前有什么愿望的话,妈唯一不能安心的就是你对林爸爸的态度,我希望你能忘掉过去的不愉快,以对待妈妈的心来孝敬他好吗?”
“不要讲那些不吉利的话,只要你痊愈,不管你要求什么,我一定答应你。”看母亲病成这样,还念念不忘这件事,可见这些年来她对林有权是多么的内疚,这也是她唯一放不下心的。
平时雄霸商场、作风狠准的林有权,回到病房里听了他们母子这席话,此时此刻也只有伤感两个字可形容了。
“你能有这份心,妈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啊!”一阵疼痛,让她掩不住痛苦而失声叫出。
“我去叫医生!”邵韦恒一个箭步便要往外冲。
“不用了。”郭丽月叫住儿子。“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上什么学!”邵韦恒急得叫道:“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心情上学!”
“可是——我担心你的学业——”最教郭丽月担心的是邵韦桓这几年来的学业,尤其是他跷课多到数不清,剩下半年就要毕业了,不希望为了她而荒废功课。“更不希望你为了我而耽误了功课。”
这时林有权走上前来,体贴地拍拍郭丽月的手。“就让他留在这里陪你吧,学校的事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我这个病没什么要紧,别让孩子留在这儿跟我一起痛苦。”这十多年来林有权一直照顾着他们母子,这份情郭丽月早已无从谢起,但她不想看到儿子为她难过痛苦;除了她舍不得之外,也深深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丈夫。
望着郭丽月瘦弱的脸庞,林有权心中一阵酸楚。“难得孩子有这份心,你就让他留下来陪你吧。”他明白,她这个病恐怕是拖不了多久了。
“你放心!只要你的病能痊愈,我会拿出好成绩让你看的。”邵韦恒肯定地说,眉宇之间尽是自信。
郭丽月笑了。听了儿子这番承诺,别说此刻她还活生生地在这儿亲耳听到,就算即将入土,也能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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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一大早,阳光便洒满了大地。
“好久没晒太阳了,冬天的阳光好舒服喔。”
医院一旁的草地上种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穿着一身素净病服的叶宛琳坐在石椅上,正享受阳光的滋润。
“是啊!你是应该多晒点太阳,连续几天都在下雨,难得今天天气好,别说是你,妈都觉得全身好舒服呢。”叶母坐在女儿身旁,慈爱地说。
叶宛琳看了看远处,又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妈,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今天就办出院。”
“不行。身子才刚复元,气色也才好转些,应该留在医院多观察几天。”贸然出院,叶母第一个就反对。
想出院的理由,除了觉得身体已经恢复了之外,是想赶上这次学校举办的篮球赛。今天是篮球预赛的第一天,邵韦恒是不是准时参加了呢?叶宛琳心中好着急,好想此刻就冲到学校去看看别人口中盛传球技多么厉害的邵韦恒。
就这么自然的,她不再怕他了,因为那个梦里出现的黑衣人竟然是他!反之。有一种想他的渴望。她和他早在多年前就心灵相系了,她想再见他,这样的欲望每一刻都在持续增加中。
“妈,你瞧瞧我,”叶宛琳站起来展开双手,转了几圈,接着绽开笑脸说道:“你看,我的气色这么好,真的已经复元了。”
“你喔,又想骗妈妈了。”捏捏女儿的鼻子,叶母笑着说。
“好几天没到学校了,人家是怕功课落后太多嘛。”依在母亲身旁,叶宛琳撒娇道。
“要出院也要等医生同意才行啊!”叶母看了看女儿哀求的表情,疼爱地说:“既然你这么想出院,我这就去问问看总行了吧?”
“谢谢妈。”
“如果累了,就先回病房休息。”叶母走了几步,还不放心地回头叮咛。
望着母亲走远的身影,叶宛琳仍坐在石椅上享受温和的冬阳。连日来郁抑的心情已逐渐散去,尤其是听见了邵韦恒参加篮球赛的消息后更令她兴奋不已。她期待他脱颖而出的那一刻,更希望能亲自为他加油、为他喝采。
坐了有好一会儿了,叶宛琳动了动身子,慢慢站起来,闲散地漫步在这片草地上。草地上有许多人,大多是快痊愈的病患趁这阳光普照的机会出来透透气。叶宛琳在草坪上走了几步,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不是篮球预赛的第一天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也生病了吗?
还是他又与人打架受伤了?
这一连串的问号,让她心急如焚,焦虑不安。
她疾步朝一楼的病房走道走去,因为邵韦恒就站在那儿,她要问个明白,问个清楚。
从外表看过去,他满脸的胡渣子,瞧不出有外伤,应该不是打架受伤才对;但他似乎有满腹的心事,由他深锁的眉头和忧虑的神情即可看出。叶宛琳再也按捺不住急躁的心,疾步跑到他身旁,冲口就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邵韦恒侧头看了下,叶宛琳的出现让他微微一惊,尤其是看到她身穿医院的病服,更是令他着急,抓住她的手腕忙问:“你又生病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让医生检查了没有?”
“我生了一场大病,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尽管他的关心温暖了她,但她还是着急地问:“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是篮球预赛的日子吗?”
放开她的手,邵韦恒回过头来,眸光看着远处,久久之后叹了口气才说:“我决定放弃比赛了。”
“为什么?”她膛着双眸问着。既然他的身体状况没问题,她不明白有什么事会比这一次的比赛重要。
他沉默不语,一对眸子更加幽深,整个人忧郁的模样与外头灿烂的阳光极不协调,仿佛一明一暗,暗得教人猜不出他的思绪。
“你说话啊!”叶宛琳移至他面前,双手抓住他两袖,用尽她病愈后最大的力气想摇醒他。“你不是说你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吗?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呢!”
“我不是怕,也不是临阵脱逃,”他指着身后那一排病房,激动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妈就躺在那里面!她得了癌症,就快不行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心情去参加比赛!”
这的确是个惊人的恶耗,叶宛琳呆楞一旁,止不住震惊的心绪,也明白方才邵韦恒忧虑的神情所为何事了。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伯母生病了,可是——”对这样不幸的消息她深感哀痛,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