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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美国的迷惘-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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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重复的喜剧,而是重复的悲剧,来这里的美国人,像我一样的肯尼迪神话追随者,进入那间小放映室,来看那些无休无止重复的场景;最后一个转弯,车队中一辆车离队,警笛长鸣,奔向帕克兰医院外伤室一号。我们都对这些事情的顺序烂熟于心,能依次背诵这些。

其次,肯尼迪神话本身。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肯尼迪神话已不再是神话。或者,换句话说,没有其他神话像肯尼迪神话那样,40年来成为极端、毫无禁忌的非神话热忱的主题——一个接一个的丑闻,一本接一本的畅销书——结果是空前的成功。我问周围的人。我与来自美国各地的回忆与传奇的崇拜者交谈。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与杰奎琳的美满家庭是一个编造的公关样板。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位皮肤晒得黝黑的乐观而健康的年轻英雄,是一个体弱、严重依赖睾丸激素和可的松药物的人,他充满活力的外表只是一个假象。所有人至少都听说过“父之罪”——约瑟夫·P。肯尼迪的反犹或亲纳粹倾向,令人怀疑的家庭财富最初的来源,甚至使肯尼迪入主白宫的诡计。换句话说,没人能设法完全无视这位常胜的、决断对错的美国的化身,这位“伟大总统”、“有远见的人”,也有这样的时候:在当政的1000天中,派首批军事顾问到越南,发动灾难性的猪湾入侵,并在发表华丽辞藻的《我是一个柏林人》演讲的前一年,让可耻的柏林墙高筑。

第三,除此之外,尽管任何一个需要的人都可以得到大量信息,尽管隐藏的面目已经暴露给大多数人,尽管40多年来肯尼迪神话一直有条不紊地走向破灭,但这个男人的一个光辉形象就足够了。其中一个形象是一位年青的、容光焕发的白马王子,美国小报,从华盛顿到月球,富裕,幸福,新边疆,无忧无虑。在他们为媒体编造的谎言中,杰奎琳穿着奥莱戈·卡西尼礼服的一个形象就足够了。另一个形象,在悲剧发生那天,她的粉色套装沾满血迹,腿张开,四肢着地,抛开对个人形象的关心,身子斜靠林肯车后座,去拢住她丈夫四散的脑浆。另一幅照片,又是杰奎琳,穿着同一件她不想换下的沾着血迹的套装,在约翰逊宣誓就任美国总统时,站在他身旁;还有一张,她黑纱蒙面,边上是身着燕尾服的鲍比,或者是和两个孩子,他们有点儿太短的腿在国会大厦的台阶上爬着,向他们的父亲告别。这就是所需要的一切,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印象,就足以使你充满不适,我不清楚还有什么会引起同样的感觉——甚至是“9·11”的图像。

一个什么样的老生常谈使你哭泣?

一个什么样的、你不再相信的神话,却仍在发挥作用?

就是它。就是历史爱好者们在纳闷希腊人是否相信他们自己的神话时所问的问题——希腊人像安德烈·纪德那样回答道,这不是信仰而是赞同的问题。

事实是,总而言之,肯尼迪传奇调动了伟大而又朴素的情感;一遍又一遍,我们不知厌倦地见证着生与死。在这受难与爱的会合中,在权力与不幸、倒下与拯救的交织中,在这英年早逝的故事中,在这华丽却被诅咒、诸神垂顾但又被难以想象和难以摆脱的厄运追逐的家庭的真实故事中,是一个悲剧的永恒形式——“恐怖与怜悯”,如亚里士多德所说。戏一幕幕上演,让我们战栗不止。

正如肯尼迪家族所经常宣称的,肯尼迪家族不是一个美国王室家族。他们是背负俄狄浦斯、阿基里斯、特休斯、纳西瑟斯、普罗米修斯命运的兄弟。他们是一个自认不需要悲剧的国家的悲剧性衬里。他们是美国的希腊人。

第51节:武装如纳粹分子

武装如纳粹分子

“如果你没注意到枪支问题,你就无法理解这个国家的一切。”活泼的卡洛丽·基顿在她奥斯汀的办公室里对我警告说,她是得克萨斯公共审计长。她坚持说,在这里携带枪支是一种权利。这项权利产生于1689年的英国《权利法案》,它清晰地与反抗暴政的权利联系在一起。你们欧洲人所不愿看到的,是它受宪法第二修正案的保护。你是开车从达拉斯到这里来的吗?如果是这样,你应该去沃斯堡,那里有一个主要的枪支交易会。你会看到那里的气氛如何。你会在那里见到所有的人。你将理解它是得克萨斯的心脏,是美国的心脏,在那种地方跳动。

既然说了,就马上做。刚一抵达达拉斯,我就上了30号公路——以前达拉斯牛仔橄榄球队教练的名字命名的汤姆·兰德高速公路。我来到这里,置身于一个最令人困惑的城市中,所有的公园,无人光顾的酒店,偶尔有几辆车驶过的高速公路——我在这里,在空荡荡的城市中心,不论是路易斯·康设计的令人钦佩的金贝尔艺术博物馆,还是肯尼迪和杰奎琳一起度过最后一夜的迷人的得克萨斯饭店,都吸引不来人气。这里的一切看起来似乎围绕着这座审计员提到的、墨索里尼风格的建筑。挂在石灰白门面上的一个牌子上写着:“伟大的西部枪支博览会。”在大厅,我见到一对很胖的夫妇,妻子和丈夫各持一把步枪。我看见一个头发灰白、饱经风霜的家伙扛着一个钉起来的、超大的、机关枪形状的箱子。我向一队警察出示身份证,他们要确认——很奇怪,但却是真的——我没有携带枪支。我经过一个铺着磨破的毡子的桌子,全国步枪协会正在那里招募新人。我走进展示厅。

上百个摊位。成千的买主和过眼瘾的人盯着一个又一个的摊位缓慢前行。一群人。一个人。一家人。过于兴奋的母亲推着孩子。上了年纪的、年轻的男人,两眼发热。文身的家伙和中产阶级人士。假扮的牛仔。真正的南方人打扮成南部邦联军人的模样,寻找18世纪的步枪。一个摊位展示朝鲜战争时使用的步枪。另一个摊位,客人们来这里摸那把刺死过多少“越南人”的匕首。大毒蛇AR…15s竞赛步枪,那枪看起来像是狙击手2002年在华盛顿附近射杀13个人时用的那支枪。一个男人在卖“运动版”巴雷特82A狙击步枪,他说自己名叫尤达——《星球大战》迷注意了。多少钱?8000美元。怎么才能买?需持一本美国护照和一本有效驾驶证。就这些?就这些。不需要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授权?是的,一通电话。探员在电话那边做笔录;他不记序列号,只做笔录。尽管如此,你是否有时还是让一些人空手而返?有时,的确。假使有人来对你说:“我刚被抢劫。我想买支枪去报仇。”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犹豫;我不会卖给失控的人。那我呢,比方说?如果我不是法国人,你会卖给我你其中的一个珍奇武器吗?他犹豫了,上下打量我。我不知道。我不会随便卖给谁,看来你好像对枪一无所知,这很显然……

尤达旁边的另一个摊位,我起初没看到。那家伙名叫迈克尔·莫里斯。他大约60岁,砖红色的皮肤,白色假发。一个牌子上写着:“高价收藏家。”我注意到他的“藏品”是“德国战争遗物”——换句话说,纳粹分子的武器和纪念品。一堆飞行员徽章。戈培尔娃娃。纳粹党徽的铁十字符号。鲁格尔手枪的价格在1。8万美元。希莱姆的随身左轮手枪。戈林的剑。慕尼黑总部门上的一块板子。据称是元首自己头盔上的一个碎片。31个袖标中的1个——“限量系列,编了号的!!”——这是希特勒第一个保镖的。还有,像一本最珍贵的艺术书一样展览的是,印有他的稀有藏品照片的目录:纳粹军官真人大小的蜡像;图书馆里的头盔;一个银碗,是希特勒给爱娃·布朗的礼物;刻有骷髅的盘子,想必爱娃和希特勒用它进餐;还有一个明星级的——一个巨幅油画,几乎是一幅壁画,画面上希特勒身着军服,一件大衣搭在他的肩膀上,拳头放在臀部,非常女性化。你不担心这些东西的销路吗?既然有人买,总要有人卖。你知道这在欧洲是绝对禁止的吗?可以理解。你们被占领了,我们征服了他们!没什么顾虑吗?没顾虑;第三帝国杀的人比成吉思汗少。你会卖本·拉登的东西吗?不,他生气了。那完全不同!那些东西绝对不具有纳粹物品那样的审美价值。

进一步挖掘,我见到了另外六七个迈克尔·莫里斯那样的“古董经销商”,他们是倾心纳粹“审美”的好美国人。但更糟的是,我发现了乌克兰人兰西和朱迪斯·弗里肯史密斯开的商店,卖“最有偏见的、最具争议的电影”——莱尼·里芬斯塔尔的纳粹分子唱着歌挺进的录像带,一部名为《罗斯柴尔德之家》的反犹电影,另一部电影名为《光荣岁月:第三帝国的没落,第三集》。宪法真的赋予了“携带武器”的权利?像那位审计长所言,一种与包括在维护秩序理念中的理想“社区倡导者”的解释联系在一起的权利?我又上路了,去路易斯安那,带着比以前更多的疑惑——我一面在纳闷,故事的核心是否就在这种可憎的、不正常的迷恋中。当然,这里有各种很好的演讲和表姿态。竞选时的辩论,美国步枪协会浮夸的信仰告白,该协会主席韦恩·拉皮埃尔几星期前在弗吉尼亚接受的采访中,为拥有武器权利的辩护,表现出与罗德·德雷赫谈到他选择在家上学的权利时同样的精力充沛。但这里,也许最终隐藏着一个枪支人道主义者未成型的想法,或许是他们喋喋不休的底线,或许是它的终极真理,通常无意识地,却无声地活跃在他们头脑中的秘密:不加鉴别地收藏有关希特勒的物品,病态地玩弄恐怖,希望公开打扮得像纳粹分子一样的地地道道白痴般的妄想。

第52节:关于美国的奴隶制及其废除(1)

关于美国的奴隶制及其废除

亚特兰大,这座美国南部伟大的黑人城市。在这座城市里,市长、多数政治家以及多数上层人士都是黑人。莫尔豪斯学院之城,这所宏伟的大学是本杰明·埃利加·梅斯的骄傲和小马丁·路德·金的母校,在这里很少见到白人。

这是一座对金牧师顶礼膜拜的城市,就像孟菲斯崇拜另一个国王。这是座圣城,是麦加,人们来这里参观位于斯威特奥本中心地带的英雄诞生的房子;或者艾伯尼泽浸礼会教堂,他们说,他在这里开始布道;或者,在一个装饰性的湖中间,白色大理石的墓地埋着他的遗体。

亚特兰大,《飘》的城市,你可以走几英里的路,至少在它南和西的街区中,看不到白瑞德最起码的踪迹,或有任何像他的人——除了在“通往陶乐之路博物馆”,他们在那里保存着假想的白瑞德的拐杖。

亚特兰大,美国有线新闻网(CNN)之城,可口可乐之城。除了种族方面的考虑之外,《财富》列出的前50家企业中的12个企业总部位于亚特兰大。

亚特兰大机场——我不太喜欢亚特兰大机场。第一眼望去,我恨它那看不到头的地下通道,它哪儿也不去的幽灵般的火车,以及直接坠入地狱的电动扶梯。但它是亚特兰大繁荣的象征,它是——用经济学家式的口吻说,亚特兰大非凡“魅力”的标志。“太忙了,以至于没法恨。”亚特兰大第一位黑人市长在谈到他的城市时说,这的确是它给人带来的感觉。的确,刚一抵达哈特斯菲尔德-杰克逊亚特兰大国际机场,我就感受到了一种我在蒙哥马利,或是今天早晨在伯明翰所没有感受到的实实在在的繁荣。

此刻,我在亚特兰大,和平消除种族隔离的样板。

此刻,我在亚特兰大,一个没有悲剧而获得自由的象征。

此刻,我在这座城,这座城市已经证明了种族主义、愚蠢、犯罪问题可以在资本主义制度中得到化解,而且在这里,中产阶级高中生所展现的超越“种族聚居区面貌”已经证明这样一个事实,即这一页已经真正翻了过去。在城北郊外,在这家名为“曼纽尔的客栈”的酒吧(以曼纽尔的名字命名,他是一位刚去世的老民主党人),屋子里用粗糙而裸露的砖铺成的楼梯旁的墙面上,在百威啤酒广告旁,挂着已故酒吧老板的照片,以及麦戈文、汉弗莱、克林顿、戈尔的相片——此时,围桌而坐的记者和当地的政治家,根据他们不同的年龄,表达着对肯尼迪、卡特或克林顿年代的怀念。《华尔街日报》的年轻首席记者道格拉斯·A。布莱克蒙忽然走近我,并开始交谈。

在布莱克蒙还是一家地方报纸的记者,而珀尔在亚特兰大为《华尔街日报》工作的时候,他就认识丹尼尔·珀尔。

他仍可以看到这里举行的珀尔追思会,就在我所站之处,音乐为他而演奏。

我要说的是:他正在写一本关于南部,更广一点说,是关于美国的书,也许他会把书名定为《另一种名字的奴隶制》,他愿意和我谈这本书。

第53节:关于美国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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