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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四个K-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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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现在愈发拿准了,然而有好一会儿,他还是感到有点恶心,差点要发脾气,但他终于平静下来,他知道肯尼迪想干什么,他知道他不得不这样去做。

肯尼迪吸了一口咖啡,他们吃完了饭,其实谁也没吃几口。肯尼迪说:“让我们讨论一下真正的危机,在四十八小时内我还会是总统吗?”

阿德布拉德·格雷说:“取消轰炸但克的命令,把谈判交给一个特别小组去处理,国会就不会做出罢免你的行动。”

“谁提的条件?”肯尼迪问。

“兰姆勒蒂诺参议员和金茨众议员,”奥托·格雷说,“兰姆勒蒂诺是个真正的好人,金茨在政治事件上可是言必有行,他们不会要我们。”

“好吧,这算是一种选择,”肯尼迪说,“这个办法,还有去高等法院,还有呢广戴西说:“明天在国会开会之前上电视,向全国人讲清这件事,民众会支持你,那样或许会让国会收敛一下。”

“好的,”肯尼迪说,“尤金,和各大电视网的人疏通一下,我们有十五分钟就够了。”

戴西轻声说:“弗兰西斯,我们走的是最可怕的一步,总统和国会势不两立,让民众采取行动,这可能会导致非常混乱的局面。”

格雷说:“雅布里那家伙一定会看上好几个星期的笑话,这个国家象他妈一大堆狗屎。”

克里斯蒂说:“有谣言说这间屋里的总统高级助理或是阿瑟。

韦克斯准备在弹劾总统的声明上签名,无论是谁,现在该讲出来。”

肯尼迪不耐烦地说:“那种语言都是无稽之谈,如果你们谁想这么干,你们应当先辞职。我知道你们,你们谁也不会出卖我。”

吃完饭,他们离开黄厅到白宫另一头的小电影室里,肯尼迪告诉戴西地想和他们一起看看他女儿被杀害的现场录相。

黑暗中听见尤金·戴西紧张地说:“电视现场报道现在开始。”

刚开始电视屏幕上从顶到底象划满了一道道的黑条纹。

然后屏幕突然发亮现出鲜艳的色彩,电视镜头集中在停卧在沙漠上的巨大的飞机上,然后镜头拉前,雅布里握着特蕾莎·肯尼迪走进舱门,肯尼迪再次注意到他女儿微微一笑,对着镜头挥手致意,她挥手的表情很奇怪,既是自信又是屈从,雅布里稍稍后退一点站在她身旁,然后就看见他右胳膊在动,看不见枪,枪沉闷地响了一声,一团紫烟象可怖的魔鬼袅袅升起,特蕾莎·肯尼迪的身体坠落了下来,肯尼迪听到人群的哭喊声,能辨别清那是悲伤、而不是欢乐的声音。然后雅布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朝上举着油光发亮的黑铁管枪,象一个斗剑士举着他的剑,但没有人为之欢呼。

录相带就到此。尤金·戴西做了不少编辑、剪裁,有些画面没敢让肯尼迪看到。

灯亮了,但肯尼迪依然一动不动,他重又觉得全身要垮下来,他四肢无力,身躯动也动不了。但他的头脑是清醒的,脑子既不震惊世不紊乱,他没有悲剧主角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他要和命运搏斗,和他的敌人搏斗,他要战胜他们。

他不能让这些碌碌俗人击败他,他妻子死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力量同命运抗争,也无法指责错误的大意,但他女儿遭受邪恶的。

人为的谋害,他却能报仇雪恨,这次他决不低头屈服,他要把悲苦和灾难还给这个邪恶的世界和他的敌人。

他终于能把他的身体从椅子里抬起,他充满信心地朝围在身边的人笑笑。他达到了他的目的,他使他的最亲近和最有权的朋友一同承担痛苦和报复的风险,他们现在不那么容易反对他的行动。

肯尼迪离开屋子,他的助手们却沉默木语地坐着不动,就象一股强劲的风被点燃,屋里弥漫着硫磺般的恶臭,在沙哈本沙漠上发生的那一幕恐怖悲剧的气氛,似乎愈发浓重可饰地侵入到了这间屋子内。

现在谁也不愿说出的潜台词是,他们现在担心弗兰西斯·肯尼迪或许更胜于担心雅布里。

最后阿德布拉德·格雷打破了沉默,“你们说总统现在是不是有点疯了?”他说。

尤金·戴西摇了摇头,“没关系,也许我们都有点疯了,现在我们必须支持他,我们得赢。”

赞得·阿纳柯尼博士小个子,大胸脯,气宇轩昂,看起来异常机警,他脸部目空一切的表情,实际上只是他自信的流露,他相信他比世上任何人都学识渊博。确实如此。

阿纳柯尼博士是美国总统的医学顾问,身兼国家大脑研究院院长、核能秘密委员会医学顾问小组负责人等要职。

有一次在白宫的一个宴会上,科利听到博士说,大脑是一架极其精巧复杂的机器,能产生出身体所需要的任何化学药物。科利头脑简单地想,那又怎么样?博士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事实对人类文明所具有的意义,要比你们这些人在白宫里所做的任何事都重要得多。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只是十几亿美元的科研经费,这到底能有多少呢?大概只是一架航空母舰的钱吧?”然后他朝科利笑了笑,显示他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所以当现在科利走进博士的办公室,博士笑了。

“啊,”阿纳柯尼博士说,“最后甚至连律师也来找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各自的哲学信条是直接抵触的?”

科利知道阿纳柯尼博士想拿他律师职业开开玩笑,他稍感不快,人们为什么总是要故作聪明地挖苦律师?

阿纳柯尼博士说:“律师们想方设法混淆事实,而我们搞科学的则是努力揭示它。”

他又笑了。

“大错特错。”科利笑着说,显示他也有幽默感,然后话题一转,“我是来讨主意的。

我们遇到个情况,需要援用核武器控制法案做一项特殊的PET试验。”

“你知道你得先拿到总统的签名指令,”阿纳柯尼博士说,“我自己在许多场合做过试验。不过,我要是为你做,那些人权活动家会揍我屁股的。”

“我明白,”克里斯蒂说,然后他解释了一下有关原子弹事件和格里斯。蒂勃特被逮捕的情况,“没人以为真会有颗原子弹,但要是真有的话,时间就异常紧迫,而且总统还不愿签发命令。”

“为什么?”阿纳柯尼博士问。

“因为怕在操作过程中造成对大脑的损坏。”科利说。

这使阿纳柯尼感到意外,他想了一下说:“造成显著大脑损伤的可能性非常小,也许不到十分之一,可能的危险是,偶尔会出现心肌梗塞,更罕见的情况下会出现完完全全记忆消失的副作用,完完全全的遗忘症,但即使那样他也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

我给总统送过一些说明材料,我希望他能看一看。”

“他什么都看,”克里斯蒂说,“但我恐怕他不会因此改变主意的。”

“糟糕的是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阿纳柯尼博士说,“我们正接近完成一项试验,用计算机测量大脑中的化学变化来判定一个人是否撒谎,其结果是制造一台水远不会出错的测谎器,这种新试验非常象PET,但不会再有那十分之一的损害大脑的危险,它是完全安全的。不过我们现在不能用,还需要进一步的统计材料消除一些疑点,才能符合法律规定使用的要求。”

克里斯蒂感到很兴奋,“万无一失的测谎器?测试结果能被法院承认?”他说。

“说到能否被法院认可,我不知道。”阿纳柯尼博士说,“从科学的角度讲,我们新的测谎试验经过计算机充分的分析和编排之后,可以象脱氧核糖核酸或手纹一样可靠。不过,这是一回事,把它应用到法律实践中去又是一回事。人权组织一定会拼死反对的,他们相信不能拿一个人做出于他不利的试验。再说让国会的人考虑考虑,让他们根据刑法做这样的试验,他们会怎么反应?”

科利说:“我可不喜欢做这个试验。”

阿纳阿尼开怀大笑:“国会是给自己判政治死刑。还有什么道理可讲?我们的法律就是为了防止用拙劣的手段获得口供,然而,这已是科学,如何不用呢?”他停了~会,接着说,“那些大商人,或是做了亏。动事的丈夫、妻子又怎么办?”

“真有点毛骨悚然。”科利承认说。

阿纳柯尼说:“但那些古训又是怎么回事,象‘真理使你自由’,象‘诚实是最大的美德’,象‘真实是生活的要素’,一个人努力发掘事实不是他最大的理想吗片阿纳柯尼博士大笑,”我们的试验通过后,我敢打赌我们研究院的经费会被削减。”

克里斯蒂说:“这倒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们装饰法律。我们可以特许在重大刑事案件中采用你们的试验,同时严格限制应用的政府部门,象严格控制毒品和军火买卖一样。

所以如果你能在科学上证实你的试验,我就能通过立法。”他转而问道:“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准确运转的?”

“新的PET测试仪?”阿纳柯尼说,“这非常简单,不受任何皮肉之苦,不要做外科手术,没有明显的疤痕,只需注射少量化学药品,通过血液进入大脑,药品促成脑理化学变化。”

“哼,听起来象是巫术,”克里斯蒂说,“应该把你和那两个玩物理学的小伙子关在一起。”

阿纳柯尼博士朗声大笑,“这毫不相干,”他说,“那些家伙想惹是生非,而我是致力于研究科学事实,人怎样思想,怎样感觉。”

但即使阿纳柯尼博士也知道人脑测谎器的试验会在法律上造成很大麻烦,“这也许是我们时代医学史上最重要的发现,”阿纳柯尼博士说,“想想如果我们能读懂人脑,你们这些律师就全得失业了。”

克里斯蒂说:“你真的认为有可能弄明白大脑是如何动作的吗?”

阿纳柯尼博士耸耸肩,“不,”他说,“如果大脑是那么简单,我们早就不费吹灰之力弄明白了。”他朝阿纳柯尼做个鬼脸,“就象‘第二十二条军规’,我们的头脑永远赶不上头脑本身,正因为如此,无论有什么样的变化,人类永远不过是种高级形式的动物罢了。“他似乎对这个事实兴奋不已。

他有一会变得心不在焉,“你知道,凯斯特勒有本书,叫《机器中的魔鬼》,人其实有两个头脑,一个是高度文明的头脑,你注意到没有,人类头脑深处有些解释不清的邪恶?

就象‘机器中的魔鬼’,这是毫无用处的邪恶吗?”

克里斯蒂说,“给总统打电话讲讲PET试验的内容,试试说服他。”

阿纳柯尼博士说:“我会这么做的,他也真是太菩萨心肠了,整个过程不会伤那两个小孩一根毫毛。”

那个说有一名白宫高级助理准备在弹劾肯尼迪的声明上签名的谣言,在克里斯蒂·科利的头脑中发生了警告信号。

尤金·戴西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三位秘书围着他记录向他个人的工作班子下达的行动命令,他戴着袖珍放音机的耳机,但声音给关上了,他平常幽默开朗的脸显得十分严峻,他抬头看见不速之客,说道:“克里斯,你来得太不凑巧了,这会儿可不是你到处打听闲事的时候。”

克里斯蒂:“尤金,少跟我逗乐子,到底是怎么弄的,每个人都好奇地想知道谁是总统顾问班子中的叛徒,就是说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知道,而我是最应该知道的人。”

戴西打发掉了他的秘书,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戴西对克里斯蒂笑笑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手中有联邦调查局,秘密勤务局,那么多的窃听情报装置,还有数千名国会不知道你在给付钱的特工,哪件事你不知道?怎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茫然无知呢?”

克里斯蒂冷冰冰地说:“我知道的是你每周操两次婊子,你养着一些舞女,和她们在杰萝琳办的饭店的公寓里幽会。”

戴西叹口气说:“原来是这样,那就对了。那个租给我公寓房子的政治掮客来见我,他倒没有太无礼,没有直截了当地威胁,但言下之意很清楚,要么签名,要么我那一点点不检点的事就会遍布报纸、电视。“戴西大笑,”我真不能相信,他们怎么会这么愚蠢。”

克里斯蒂说:“那你怎么回答的?”

戴西笑笑说:“我把那人的名字从我的‘朋友’名单上划掉,不准他再见我,而且我告诉他我要给我的老伙计阿纳柯尼。科利他的名字,把他列为危害总统安全的潜在危险分子。后来我告诉了弗兰西斯,他告诉我把这事忘掉拉倒。”

戴西说:“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做,他是苏格拉底俱乐部的成员,我们的老朋友马丁,‘拿去用吧’芝特福特。”

克里斯蒂说:“他不至于那么傻乎乎的。”

“对,他不傻,”戴西气汹汹地说,“谁也不傻,但到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就开始变蠢了,当副总统拒绝签弹刻声明之后,那伙人就狗急跳墙。再说,你说不准什么时候谁会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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