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处长和他的女人们-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饭了,她让任凭直接到歌厅去。任凭看看表,才六点多一点,干脆先不吃饭,先和皎月见面。于是他出了小公园,大步朝月季园歌厅走去。
进了歌厅后,依然是先到吧台交押金,服务生引导着他向大厅走来。大大的玻璃后面已经坐满了小姐,任凭向第一排看去,只见皎月已经起身向外走了。她今天穿一件黑色上衣,白色裤子,在万花丛中独树一帜。没等服务生说话,她已将任凭引导到二楼,二楼的一个小男生开了一个房间。皎月和任凭就走进去,任凭将皮包放到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边喝茶边观察着皎月。今天皎月穿着没有那天性感,黑色上衣似乎将她的双峰掩盖了起来,但是依然能现出丰满的轮廓,黑色趁出她的脸蛋和脖子里的皮肤更加白皙,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亮,几次和任凭的目光相遇。
“任哥,今天打算怎么玩呢?”皎月坐在任凭身边说。
“怎么玩……我还没想好。我只是想见见你。”任凭眼睛看着皎月的眼睛说。
“真得谢谢你了,上次你让我好感动,我还真没遇见过像你这样文质彬彬的。在你面前我觉得自己很渺小。”皎月说。她说话的时候大眼睛在任凭身上来回转,眼睛好像也在说话。
“你见过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任凭故意问。
“什么样的人?都像虎狼一样,恨不能把我给吃了。”皎月夸张地说。
“男人不好色,这世界就灭亡了。”任凭充满哲理地说。
“连你也这样说?简直不可思议。”皎月失望地说。
“我说的是真理,真理裸露出来往往让人觉得不合伦理。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任凭继续讲着他的道理。
“你说得太深奥了,我都听不懂了,还是来点浅显的吧。”皎月娇嗔地说。
“你想啊,男的和女的要是不挨边,哪来的下一代?那样人不就绝种了吗?”任凭说得浅显易懂了。
“那也不一定,那还有夫妻,夫妻就是生孩子的。”皎月不以为然。
“夫妻也得睡到一块,睡到一块男的就会干那事,那就又好色了。”
“那不叫好色,两口子那叫什么好色。”
“中国历史上有个宋玉,写了一篇《登徒子好色赋》,就说登徒子的好色的。说他老婆长得奇丑无比,但是仍然生了五个孩子,可见登徒子是多么好色。这可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名篇。”
“那说明人家登徒子是个对爱情衷心的好丈夫。那才不叫好色呢。”
“但是中国人说的好色好像就是指的好干那事。其实这并不丑,只是别那么直露。这是区别君子和小人的标志。”任凭评论说。
“好了,不讨论这些了。我给你唱个歌轻松轻松吧。”皎月一手拿起话筒,一手拿起点歌器。
任凭摆摆手说:“先别唱吧,要不你又该泪流满面了,怪让人伤感的。”
皎月说:“放心吧,不会那样了,今天我高兴。”说着就点了一首《走西口》唱了起来。
女人真是天生的歌唱家,皎月唱得悠扬婉转,感情充沛,很是动人。一曲终了,任凭禁不住鼓起掌来。皎月煞有介事地向任凭鞠了一躬,连声说谢谢,样子非常可爱。
任凭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就文皎月:“这里有方便面没有?”
皎月说有。任凭说要两碗康师傅方便面,皎月说她已经吃过了,就要一碗吧。她叫服务生过来,交待一下要方便面和火腿肠,服务生就去了。然后皎月对任凭说:“谢谢,谢谢,等于完成我的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任凭不解地问。
“这个歌厅规定的,每位小姐必须向顾客要十元钱以上的消费品。”皎月说。
“老板也够损的,这不是明着从顾客兜里掏钱吗?”任凭愤愤然说。
“从顾客兜里掏钱?也从小姐兜里掏钱呢。我们每晚就得交二十元,不管你坐住台坐不住台。”皎月说着从兜里掏出四五张类似粮票之类的东西,“我这里就有一百元的小票。”
任凭好奇地接过那些皎月称之为小票的纸片,原来这是类似于内部流通券之类的东西,上面盖有歌厅的印章,面额为二十元。
“这是怎么用的呢?可以买东西吗?”任凭问。
“这是小姐来的时候从吧台买的,买多少不限,每晚上下台的时候交到吧台一张。”皎月解释说。
任凭明白了,这是歌厅老板管理这些小姐的一种手段,等于是小姐先交押金,然后再从这钱里面扣掉。
“这个歌厅不小啊,老板肯定发财了。”任凭感叹说。
“当然。有一百多个包间呢。知道老板是谁吗?”皎月突然问。
“不知道。小企业,不是那么出名。”任凭回答说。
“我是听丽丽给我说的。你千万得保密,别说是我说的。”皎月向任凭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听说老板有三个,一个是市政府的一个副市长,这是后台老板。一个是黑社会老大,一个是现在门面上招呼的经理,也是投资人。现在开个歌厅很挣钱,但是没有后台不行。”
“啊?一个歌厅就这么复杂?黑白红三道都要参与?”任凭惊讶地说。
“可不是吗?这三个人的任务不一样。副市长肯定是应付政府各部门的,别看公安、工商、税务、城管等等哪一家也得罪不起,市长只要写个二指长的纸条,他们就会乖乖地俯首帖耳。黑社会老大的作用也不可低估。开歌厅的常常有黑道上的干扰,比如有些无赖玩过了不给钱,有些地头蛇故意找茬,还有别的歌厅来捣乱,黑老大就能召集弟兄出来镇住,打他个屁滚尿流。至于经理那就是搞管理的了。”皎月说话间,服务生端来了碗装的方便面,任凭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顿时来了食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皎月也不唱歌了,用双手支住下巴静静地看任凭吃饭。任凭这些天大鱼大肉地吃腻了,猛地一吃清淡的东西,觉得非常亲切,也很可口。
任凭吃完了方便面,皎月就点了一首歌让他唱。唱歌不是他的长项,他从小在泥土里滚爬,听惯了驴鸣马嘶,狗吠羊叫,却不曾听得人的歌唱。偶尔也听一两场豫剧,学得那慷慨激昂的长啸,所以他就让皎月点了《七品芝麻官》里的一曲唱段,煞有介事地唱起来。你甭说,这首曲子还真符合任凭的心境,特别是刚开始的一句“想当年我在原郡把书念,凉桌子热板凳铁砚磨穿”,以及中间严嵩索贿三千两白银不成,就把唐成由五品官降到七品官的情节令任凭唱得很投入,似乎以前的自己就是七品芝麻官唐成的遭遇。一曲唱完,皎月高兴地鼓起掌来,说任凭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很喜欢豫剧,但就是不会唱。她提议任凭再唱一段,任凭说算了,唱歌要适可而止,正像肉吃多了不香一样,戏唱多了就不好听了。任凭厌恶那歌房的昏暗和憋闷,提议到外面去走一走,皎月说老板一般不让出去。任凭说我替你想个办法。我可以装作结账的样子先走,然后我在门口东边的电线杆下等你。你可以跟老板请个假再走。皎月说何必那样请假,我就说不舒服要回家就行了,只要给她交了小票他们就不说什么了,至于说不让跟客人出去,那也是对小姐的安全负责,最近杀小姐的犯罪分子很多。任凭说你看我像不像杀人犯?皎月说杀人犯脸上又没写字,看不出。不过我倒想让你把我杀了,死了跟活着有什么两样?
任凭到吧台结了帐,就出了那家歌厅,按照刚才自己的约定,走到那第一根电线杆下等皎月。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挂在东方的天空,如玉盘,似铜镜,周围的星星若隐若现,黯淡了许多。清风徐来,吹得梧桐树的嫩叶沙沙作响,树下光影婆娑,分不清是路灯光还是月光。任凭想起那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来,觉得有点那个意境,但是杀风景的是在这充满着物欲的闹市,要是在乡间小河边就好了。
这时乔静又打来电话,问任凭几点能回去?任凭说不知道。她又问她在哪里?他不耐烦地说在饭店。乔静迟疑了一下,任凭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任凭心想妻子真烦人,好像天天在无形中跟踪自己,像个甩不掉的尾巴。想到这里他将手机关掉了,接着把传呼也关了。
这时他看到皎月出来了,她就像黑衣侠女一样在月光下游走,但她没有朝任凭这个方向走,而是朝西方向走去,任凭暗暗着急。正要急匆匆赶去,却见皎月走到马路的对面后折回,朝任凭走来。原来她在搞迂回战术!
皎月走到任凭的旁边,也不搭话,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向前走。任凭会意,默默跟在她的后面,大约距皎月有一丈远左右。任凭偷偷地观察一下皎月的走相,内心不禁激动起来。这个女人真是女性味十足,连走路的姿势也不例外。她的双脚走起来并得很紧,这样就显出了臀部的肥大,臀部左右的摇摆十分性感,加上柔和的腰部随臀部摆动,双腿的自然弯曲,形成了一曲美妙的无声音乐。女人的魅力不在于身材很标准,就在于和谐。有的女人长得身材修长,双腿笔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但作为女性的魅力却欠缺很多。
任凭和皎月就这样默默地走着,就象是一对吵了架后的夫妻。到了前边红绿灯处,皎月站住了。她看一下已经跟上来的任凭,意思是问朝哪里走?女人在关键的时候就需要男人的指引,任凭想。尼采的那句名言“要去找女人吗?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在任凭看来不是男的有虐待狂倾向,也不是女的都有受虐倾向,而是女人关键时候不知道怎样走路,需要男人执鞭指引。
任凭说:“咱们去紫藤山公园吧。那里安静些。你说行吗?”
皎月说:“人家都跟你出来了,你说去哪就去哪吧。”
任凭实际上已经想好了。紫藤山公园离这里很近,几分钟之内就可以到了。城市到处都是喧闹,不是车流就是人流,找一块静静的港湾也就非公园莫属了。任凭慢慢地跟了上来,和皎月并排走着。皎月较任凭低约半头,看起来两人还真像是一对夫妻。他禁不住将右手轻轻搭到皎月的腰间,被皎月轻轻地推开了。皎月说了句:“大街上,注意点影响。”任凭的脸稍红了一下,好在是在晚上,谁也看不见。
紫藤山公园是本市东部的一个公园,公园依势而建,呈三角形状,中间一块土堆高高隆起,大概就是所指的山了。中原地带,一马平川,人们对这样的土堆就感到巍巍乎高哉,所以就谓之山。山上建亭,亭与树木相映,如果撇开闹市不计,这里还真是别有一番景致。公园南边有一条银水河流过,前几年这条河是脏水河,常常污水漫漫,臭气熏天,这两年市政府搞综合治理,从地下抽来清水灌入,又堵塞污水管道,所以河里经常流水潺潺,水明如镜,有好事者竟然弄来木船在水中游弋,颇有一叶扁舟“出没风波里”的意味。任凭和皎月拾级而上,直到亭下谁也没说一句话。好像嘴就是闸门,关闭了以后就不想再打开一样。
任凭看了一眼周围的风景。只见圆月完全露了出来,好像是一位普施恩惠的菩萨撒下不尽的光辉,人人都可以分享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月光下的树林如阵阵波涛,此起彼伏,远处的高楼大厦灯光闪烁,像是双双惺忪睡眼。
任凭提议坐下来歇息,于是两人并排坐于亭子下的石凳上。任凭看着那月亮,突然想到皎月的名字,就说:“皎月,你看你挂到了天上了。”
皎月笑了。说:“今天的月亮真好,比待在那肮脏的地方强多了。”
“那么说你得谢谢我了。”任凭看着她说。
“我很傻。”皎月突然说。
“为什么?”任凭不解。
“要是换了丽丽,没有五百块钱不会跟你走。”皎月说的傻原来是指的这事。
“你别觉得吃亏,我照付出台费。”任凭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老道。
“别提这些,提这我觉得恶心。”皎月厌恶地说。
任凭不说了。他确实感觉到,皎月和他交往确实不是为了金钱,大概也是寻找一种心灵上的解脱。因为今晚上自己并没有给她小费,她自己也没有提起这事。任凭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问皎月的事,就说:“那天我问你为什么干上这个,你说一言难尽,今晚上你就给我讲讲吧。”
“那天晚上?就是那天晚上我才对你信任了,想给你说说心里话。有烟吗?”皎月突然问,颇让任凭吃惊。
任凭翻了一下小提包发现了一包挤扁了的三五烟,还有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任凭拿出烟说:“帝国炮,三五的,太冲了,你可能吸不惯。”
“对对对,太好了,就是这种烟。我最喜欢吸这种烟了。”皎月兴奋地接过烟去,抽出一支夹在嘴上,打着了打火机,这时一阵风刮来,她赶忙用双手护着火苗,火机的火苗吹得左右摇摆,皎月的脸也被照得忽红忽白。但火苗终于变成了一个闪烁的红点,接着她的嘴和鼻子里冒出了一股白烟四处飘散。她连续吸了几口,陷入了沉思。她开始考虑应该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