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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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和当日冯家全的说法简直一模一样,田路无奈之下,只好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相对于那个眼科医生,田路的话可能要更加的浅显易懂一些,即便如此,最后刘红军也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田路才不慌不忙的翻开了刘红军的病历本。
“咝……”
看到病历本的第一页,田路从容的神态顿时不见,忍不住牙疼似的吸了一口冷气。
龙飞凤舞!
这是田路对那位眼科医生书写的第一印象,粗略扫了一眼,整篇文字田路竟然没认出几个!
心中感觉有些不妙的田路连忙翻到了后面,去看刘红军第二次门诊时的病历记录。
“嘿!”
实在是无法排解心头的郁闷,田路忍不住低声嘿了一句。
“刘叔叔,这一页是怎么回事儿?”
指着病历上一团团黑迹,田路午些头疼得问道。
微微起身一看,刘红军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一页我不小心撤了些*啡上去,差不多全毁掉了。”
顿了一顿,刘红军干脆的摆了摆手道:“田大夫,当时那些医生们说的话我也都不记得了,您就当我是第一次看病,这个病历本本来就不存在好了!”
这……
田路顿时有些无语了。
不过想了一想,还真是无计
可施,只得竭力的辨认着病历上的文字,最后也只是看出第一次看病时的“右眼上部视野缺损”还有第二次看病时的“双视**水肿”几个字,这还是连蒙带猜才估摸出来的。
干脆,就像刘红军所说的,就当没有这份病历就好了!
“这样,您先站起来,我来给您做一下体检。”
田路放下手中的病历,请刘红军站起来,然后去洗了一下手,开始对他进行常规的神经体格检查。
刘红军的一般状态颇佳,神志清楚,语言也很流利。检查了一下瞳孔,等大等圆,对光反射灵敏,眼动充分,不过眼底视**边界不清。无面瘫,四肢肌力、肌张力正常,腱反射正常对称,双侧病理征阴性。感觉系统、共济检查正常,脑膜刺激征阴性。
除了视**边界不橡之外,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后,田路也不在意,转身又洗了一下手之后,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半上。
“刘叔叔,接下来,您需要回答我的一些问题,当然,我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您务必要认想一想,尽量回答的准确一些,好吗?”
田路干脆也不看病历了,直接的问道。
“好的”
刘红军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您现在除了眼睛之外,身体其他方面还有什么病没有?”
“没有。”
刘红军先是摇了摇头,不过随即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去年体检的时候查出来有脂肪肝,重度的,不过过去一年,现在就不知道了。”
田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发病以来,有过发烧的情况吗?”
“没有!”
“身体活动有障碍吗?”
“没有!”
“食欲娄么样?”
…
…
“有高血压,冠心病或者糖尿病史吗?”
即使刘红军否认了有其他的疾病,田路还是习惯性的再次询问进行确定。
“没有!”
这一次,刘红军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有毒物接触史吗?哦,就是说,您有没有机会接触到有毒的物质?”
“没有!”
“有接触放射物史吗?”
“没有!”
……
问完了一长串的问题,最后,田路先是稍稍一顿,随即便和前面一样,面色极为平静的问道:“那么,您曾经有过冶游史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麻烦
“冶游史?那是什么意思?”先是一怔,刘红军有些纳闷儿的问道。
田路又是微微一顿,不过马上就不动声色的说道:“就是婚外性行为的意思。”
“婚外牲行为?”刘红军又是一愣。
一刹那间,他那白皙的脸庞上仿佛被人从两边狠狠抽了一巴掌,腾地一下,迅速的涨成了红色,然后又似被人瞬间抽走了所有的血液一样,变得煞白无比!
“胡闹!”
刘红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右手握拳,用力向前一挥,好像恨不得扑上前去给田路狠狠来那么一下一样,怒声地吼道:“你说那个什么……我?!”
“简直是胡闹!”
最后,仿佛是要给自己的语气再度增加一些气势似的,刘红军的手臂用力的向下一挥,衣袖带起一阵疾风,让一两米之外的田路都觉得脸上顿时一凉。
冶游史?
婚外性行为?
那是文雅的说法。
或者,可以用一些不太好听的,比如可疑的不洁性猝为,再比如“下流的交易”等等。当然,更或者,也可以用大家喜闻乐见,也更加直白难听一点儿的词汇:**!
如果是一个年轻的都市青年,听到田路说出这个词语,恐怕第一时间的不会是“**”这个词,而是很可能会马上一夜情,性伴侣之类的概念。对于刘红军这一代人来说,这些概念基本上就属于天方夜谭了,也就怪不得他直接就那方面去了。
对于刘红军有些过激的反应,田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考虑到刘红军的年纪,还有他方才表现出来的气度等因素,田路尽可能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问题,本以为对方只是会觉得稍稍有些尴尬,没,刘红军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这让田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了。
本身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结果却被刘红军给复杂化了。
“刘
叔叔!”沉默了片刻,等到刘红军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田路这才站起来,温声的劝道:“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只是例行的问诊,毕竟有些时候,那种情况确实是可以导致像您这样的眼部症状的。”
“这绝不可能!”
田路的话音一落,刘红军的情绪又再次激动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厉声呵斥道:“我一个堂堂国家干部,在单位还是一个领导,怎么能干那……那种事情?不用问了,我的病不是因为那个……厂这绝不可能!”
刘红军的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那不容置疑的霸气!
有句成语,叫不怒自威,一般用来形容身居高位,或者正气凛然的领导型气场,而本就气质不俗的刘红军在盛怒之下,常年颐神养气所积累下的气场更是勃然而发,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如果是一般人,很有可能会被他这股气势吓上一跳,而如果是他们单位的下属,此时恐怕早已噤若寒蝉,战战而立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此时刘红军面前站着的,是田路。
这常人难以拥有的气势遇到田路,却如同泥牛入海一样,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丁点儿的困扰!
不管刘红军的身份如何,在这个医院,在这个诊室里,他田路才是医生!
面色淡然的站着,田路的表情依旧平静。
与盛怒下的患者进行争执,是无谓的,也是不明智的,越是到这个时候,医师们就越是要冷静,在这一点上,田路一向是做得非常好的。
直到过了一会儿,刘红军再次稍稍的平静下来,田路这才开口道:“那好,刘叔叔,我就认为您的回答是没有了。”说完,田路坐回椅子上,然后在病历本上注明了“患者否认冶游史”的字样。
或许是田路始终是
一种平平淡淡,认认真样子,让刘红军受到了一些震动,渐渐地,在两人的沉默之中,几次深呼吸之后,他在心头的怒火渐渐消散了不少。
再之后,刘红军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了。
本质上讲,他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真是冷静下来之后想一想,人家田路恐怕也不是故意要给他难堪,或者说是故意找他的麻烦,可能真如他刚才所说,只是一个常规的问诊罢了。
毕竟,两人在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不是?
想了一想,刘红军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点儿歉意的说道:“抱歉啊,田大夫,刚才我有些太不冷静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海涵!”“没关系的。
田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您一下,您是患者,我是医生,我的工作是为您诊治疾病。所以,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我都会进行询问,这一点也请您理解。”
“理解,我现在理解了。”
刘红军连忙点头道:“不过我也想请田大夫理解一下我,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您说的那个……什么史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等下无论您做判断,还是给我开检查,请都不要考虑这个因素了!”虽然是一副道歉的样子,刘红军的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决。看得出来,这位对这一点异常的敏感,甚至都一直不愿意说出那个词语。
“好吧。”
考虑了片刻之后,田路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道。
看刘红军的样子就知道,如果再提出类似的疑问,定然还是会遭到强烈的抵触,这对医生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儿。所以田路只得暂时抛开了某种判断,尽量先去排除其他的可能性了。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是这样,刘叔叔。”片
刻之后,还是田路率先打破了宁静:“根据您自述的症状和病史,以及我给您做的神经体格检查来看,暂时难以判断出具体的病因,所以为了排除尽可能多的因素,恐怕需要您做一些检查了。”
“这个没问题!”
刘红军大手一挥,沉声说道:“只要不做那个……什么检查,其他的检查,咱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花多少花多少,我没有意见!”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刘红军依旧生怕田路重提旧事,干脆就先开口把这个想法给堵了回去。
暗暗苦笑了一声,田路轻轻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的建议是,第一步先做腰椎穿刺,抽取一些脑脊液检查一下。”
“脑奔液?抽取?”
听到田路口中说出的词汇,这次刘红军的脸色不红了,一下子却又白了!
“是啊。”
看刘红军的脸色有些不对,田路一愣,纳闷儿的问道:“怎么了?”“那个脑脊液,是不是脊椎骨里面的东西?”
刘红军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是啊。”
田路随口回了一句,不过看到刘红军面色又是一变之后马上明白了过来,想起以前一些患者的误解,田路顿时哭笑不得的连忙说道:“刘叔叔,您别误会了。这个脑脊液不是脊髓的学称,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田路的解释并没有让刘红军放下心来,依旧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无奈之下,他只好接着解释道:“通俗点儿讲,脊髓漂在脑脊液当中,因此当大脑和脊髓发生病变的时候,脑脊液的压力和成分也会发生变化。所有很多时候,抽取少量的脑脊液进行化验,都可以作为诊断的一个方法。而且脑脊液是可再生的,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脑脊液总量是100到15
0毫升,每分钟人体都可以产生0。35毫升,七八个小时就能换一遍!做上一次腰椎穿刺检查,对人体是没有任何坏处的,您就放心吧!”
“没有一点儿损伤?”心中疑虑去了大半,不过刘红军还是有些狐疑的同道。
“当然会有一点。”
田路在刘红军心头一惊之后接着说道:“毕竟要挨上一针,要打一下局麻药,而且当时也可能会稍稍疼上那么一下。只不过检查以后要平躺上六到八个小时,我就不知道您今天方不方便做了。”“要躺那么久?”刘红军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
田路点了点头道:“是的,为了防止发生脑脊液漏,继而造成低压性头痛,所以平卧是必须的。呵呵,毕竟,您身上被刺了一个洞不是?”很明显,田路的这个笑话很冷,刘红军甚至都没有觉出这是一个笑话。
“那能不能改天来做呢?”刘红军想了一下之后摇头道:“我明天实在是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后天行吗?”
田路点了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刘叔叔,我个人建议您尽快,面且最好是住院检查,因为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您最好是别再拖下去了。”虽然田路尽量放缓了语气,刘红军听了之后依然是面色一变!
“好的,最迟下周一,我一定来!”约定好了时间,心事重重的刘红军就不再逗留,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刘红军之后,田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刚才记录下来的病例资料,右手食指有节奏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