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荡漾 清 上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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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九阿哥呀？”
“你这臭昭兰；浑说什么！我在看风景呢。”芙蓉笑着打我。她挪开身子让我也可以看到外面。
我们走的是官道，路两边是高大的杨树，可惜现在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我往前后望了望，只见旗帜飘扬的马队在前面，后面跟着的马车差不多有二十多辆，再往后还有大队的人马。我说道：“皇帝围猎真是威风，快看不到队尾了。”
“这不算什么，如果能跟着万岁爷出一次巡你就知道有多气派了。”说话的是比我们早进宫的桂月，她比我们早三年进宫，平时话很少。我问她：“姐姐随着出去过吧？”
“我没有去过，只是听在万岁爷跟前专门负责茶水的太监高诚讲过。”
“哦，是这样！”我也曾经去过中国不少地方，如果能随康熙皇帝走一回南巡该羡慕死多少历史学家呀。正想再问问桂月有没有什么南巡趣事，忽听芙蓉叫我：“昭兰，十四阿哥骑马过来了。”
是不是小鹿出事情了？我忙将头伸出窗口，朝嘚嘚骑马而来的十四阿哥朝朝手：“十四阿哥，奴婢在这儿！”他也看见我了，脸上马上露出微笑：“正找你呢！”他催马紧跑两步随着我们车子的速度。我小心地问他：“阿特拉没给你们找麻烦吧？”
“没有，有我们照顾它你放心。”
听他如此说我点头笑笑。接着，他并没有离开我们的马车，而是随着车子继续前行。我也不知该和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聊什么，想问问他们皇子平时都学些什么功课，又觉得不合适。可又不能说你走吧我没的问了。
只好抬头看天。感觉他在看我，心里想着看会儿他感到没趣自己也就走了，大约两分钟过去十四阿哥还在看。谁受得住这样看呀！我看向他刚要说话，他却先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到的延禧宫，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昭兰是在延禧宫当宫女。我那儿知道昭兰什么时候到的延禧宫。只好说：“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让五爷的烈焰给踢忘了。”
“什么！你。。。。。。”
“真的！十四阿哥，马把奴婢给踢忘了。”我看着十四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那你还记得你阿玛叫什么吗？”
“回十四阿哥，忘记了！”
“你总该记得你额娘的名字吧？”十四一脸惊讶的瞪大眼睛。
“不记得了！”
“你！哈哈哈哈．．．．．．想起来记得告诉我！”他大笑着扬鞭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自己也笑了。我没骗他，与其说慌不如直接承认免得费脑子瞎编。
围猎的地方是距离京城不是很远的承德。三天后的上午我们的车马队已经临近京城。再想趴在窗子往外看已不被允许。到了中午我听见外面人声渐渐嘈杂起来，想是应该已经进入城里。又回到北京了，心里不禁一阵兴奋。
“豆腐，又白又嫩的豆腐．．．．．．”
“猪头肉，香喷喷的猪头肉．．．．．．”
“包子嘞，热乎的大包子．．．．．．”
听到街上这样热闹，真想跳下车去看看清朝的市井是个什么样子。把车帘掀开一条缝，只见地上是青石板铺地，路两边有各种卖东西的小摊，还有测字打卦的。
“昭兰，你最好把帘子放好，不要给大家找麻烦。”桂月责备的制止。她在宫里当差时间长规矩懂得多，说我也是为我好。赶紧放下帘子安静的坐好。桂月看我挺听话接着说：“咱们做宫女的尽量少给自己惹事儿，安份些最好。等时间长了你会明白的。”
说完她颇有深意的盯我一眼。本来很兴奋的心情经她这样一说马上低落了。是啊！自己现在是小宫女，是在京城的皇宫里当差的，不是到这里旅游的。自己的命运还不知道会如何呢！我不会绣花，不会伺候人，不会写毛笔字，不会．．．．．．在现代时的求职手段到了这里却没了用处。
还要面对一大群和自己的生活背景完全不同的人。要命的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主子，操控着我的命运；只愿老天保佑！
“昭兰，今日你还是负责把咱们宫里所有地面全都擦干净。”赵公公用奸细的嗓音吩咐着。
“遵命，赵公公！”我提着空水桶拿起抹布去打水。这就是我回宫以后四天里每天做的事。擦地，擦地，再擦地！延禧宫的地已经被我擦的晶亮晶亮的。
因为我是刚入宫，在延禧宫里负责管事的赵公公说每个新来的宫女都是从这种事情做起，然后才能进主子外屋伺候。
跟去围猎也因为常随在宜妃身边的青青病了。玉瑶和清月忙不过来，临时决定让我和芙蓉两个新分来的小宫女随去。本来是没我们份的；现在我和芙蓉分别负责擦地和扫地。现在已进入十一月份，天气越来越冷。我蹲在延禧宫的正殿地上一边擦地一边想：如果就这样擦下去，等过了冬天才有可能被调去干别的工作。不行！我必须尽快给自己想办法缩短做这苦差事的时间。
让宜妃把我调进屋里．．．．．．蹲在地上把抹布铺好，使劲的往前推，边推着嘴里边哼哼一休哥的主题歌“咯嘀，咯嘀，咯嘀．．．．．．”推到门口转身，再往里推。工作已经很辛苦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些乐子，不然我会疯掉的。
“咯嘀，咯嘀，咯．．．．．．”再转过身时一双黑色的千层底赫然出现在眼前。顺着鞋子往上看：白缎夹袍，腰悬羊脂玉，绿色一字盘扣马褂，再往上看，是五爷！急忙行礼：“五爷吉祥！奴婢给五爷请安。”
“起来吧，昭兰。”他记得我。
“谢五爷！”站起身；侧头；看到他眼里有笑意，想起刚才自己的傻样子不免有些尴尬，心里纳闷怎么没听见太监报呢。五爷问道：“胳膊完全好了？”
“回五爷，好了！谢谢您还惦记着！”我看着他，不知怎么回事一看他的脸，目光总会集中在他那淡红色的伤疤上。他见我在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往东屋里走去。我继续擦地继续想着怎样才能不再干这个了。擦完正殿我换了桶水去西厢房接着擦。干活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中午吃饭时我见到芙蓉，她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告诉我：“昭兰，知道为什么让你去干这擦地的活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说新进宫的宫女都要先做这个吗？”
芙蓉往两边看看压低声音说：“不是的，这种粗重的活儿不应是我们满八旗女子做的，大多数都是由汉八旗女子做，她们在宫里当差就是做这种粗重活计的。”
“是吗？那为什么让我做？”
“因为你这次去草原做不少惹眼的事情，有人不高兴了！”
“我做什么了！”凭着自己的感觉我想可能是因为那几位阿哥。
“你让五爷抱过，又和九爷要小鹿，有人很不高兴！”果不出我所料真是为这些爷们。但我脸上没露声色继续问芙蓉：“那怎么让你也扫地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明日就去外屋当差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的。不要再和别人说这些话了。我们吃饭吧。”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不高兴了”但在这里不能问芙蓉，曾经的办公室斗争经验告诉我，自己去感觉比问别人强。虽然那点道行在这里不算什么。芙蓉眨眨眼睛看着我平静的脸，问道：“你不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可是生气不一定非得摆在脸上，只要想办法让宜妃发现我的好处，然后把我调到屋里情况便会好许多。
“没有，你别担心我。”说完朝芙蓉笑笑。
下午还是继续擦地的工作，刚把东厢房擦好，拎着水桶出来迎面就碰上赵公公。他看从屋里出来的是我，捏着公鸭子似的嗓子说道：“昭兰！擦完这里了？”
我放下水桶低头回道：“回公公，这间刚擦完。”低头不是因为怕他，是因为看见他我烦。感觉他在盯着我，我也不抬头，等着听这老太监还说什么。
“你把廊子的地也擦了吧。”他看我不抬头接着说道。什么！外面的地也要拿湿布擦，那还不如让我去洗煤呢。在心里问候他的母亲后，抬起头冲他微笑道：“赵公公放心，昭兰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公公没事吩咐，昭兰这就去打水。”赵公公扯了扯嘴角：“去吧。”
宫女制服很不方便，擦地时蹲下会把袍子弄脏不蹲下又没法擦。冬天只有两件厚的可以换，这件再弄脏就没的换了。我站起身把长袍拉起，卷到腰上别好，自己满意的左右看看，这样弄起来虽然腿会有点冷，但袍子不会脏干起活来也很方便。我扭扭身子感觉自己像带个小游泳圈。
唉！我林静，一个大公司的经理助理现在竟沦落到此擦地！不成，要给自己加油，再难的情况都会过去！加油，加油，林静！手里握着抹布攥成拳头上下挥动两下。听到身后有人轻咳，回头看去，时那个冷漠的九阿哥！阿哥们的轻功都很好吗？
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
“九阿哥吉祥，奴婢给九阿哥请安。”低头俯身行礼。还是不习惯这样见礼。他没让我起来而是问道：“谁是林静，谁是加油？”
我忍住笑回道：“回九阿哥，林静是奴婢小时候的好友，加油是林静的表弟。”瞎掰呗。
他好似关心的问道：“你想念他们？”我的腿有些酸，他也不让我起来，半蹲的滋味是很难受的。
我说道：“回九阿哥，离家很久，奴婢是有些想念他们，想念得我的腿都酸了。”说完仰起头看着九阿哥的俊目。小子！你再不让我起来说话我的腿就快要酸得不成了。
“起吧”他终于发现我还在半蹲着说话。站起身见他上下打量着我，才想起自己的袍子还系在腰间。急急的解下袍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奴婢是怕擦地的时候弄脏了衣服，所以．．．．．．”
他看了看我身后桶里脏兮兮的水和攥在我手里的黑抹布，眉头轻皱说道：“是谁让你擦廊子里的地面？”
“是赵．．．．．．”刚想说出是赵公公这个白痴让我做的。转念一想，还是不说的好。现在还没分清敌我情况，不能随便说话。
“回九阿哥，是照着宜妃娘娘屋里地面的干净劲儿，我呢，闲着也是闲着就擦擦。”说完朝他笑笑。
“你接着擦吧，要和屋里一样干净。”他双手抱胸，越过我往里头走了。合着不是同情我呀！我咬着牙说：“恭送九阿哥！” 这臭小子不如不理我呢！还让我把外面的地面要擦的和屋里的一样干净！真是！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终于可以回去休息。回到我们小宫女住的小屋，见锦儿芙蓉都在。还有一个和我们同屋的宫女叫秀茵，现在正在当值。自从来到延禧宫，新认识不少一同当差的宫女，同时也知道宜妃身边比较亲近的三个大宫女是青青，玉瑶和清月。我们要管她们三个叫姑姑。她们在宫里时间久又是宜妃身边的人。我们这些刚进宫没多久的自是要尊敬。芙蓉见我回来说道：“昭兰，你累了吧，快上炕歇会儿。”
“还好，不是很累。”我爬上炕靠墙坐着，芙蓉给我倒了茶水。我接过茶碗：“谢谢你芙蓉！”锦儿和芙蓉都站在炕边瞅着我。见她们这样我说道：“你们干什么呀？我没事的！”锦儿说道：“不知是得罪谁了？这大冷天的在外面擦地，再往后更冷了！”
“昭兰，你明天再多穿些。”芙蓉接着说道。
“好了，我会的，我们睡觉吧！你们别担心我，生活就好像一盒有各式各样口味的巧克力，你不知道下一块会吃到什么口味的，所以活着才有意思呀！人生充满希望！”我笑着说。后面的话是在给自己打气。
芙蓉和锦儿互相看看对方，然后都瞪着我。锦儿喊道：“昭兰你气疯了吧！胡说什么呢？什么是巧克力？”芙蓉过来要摸我的额头，我甩开头大笑：“巧克力是一种很好吃的点心。睡觉啦！我没事。”
两个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早上起来，锦儿叫我赶紧到宜妃娘娘屋里去一趟。什么事情找我呢？把自己的辫子编好，来到正宫，秀茵见我进来，低头在帘子外面向屋内禀道：“启禀宜妃娘娘，昭兰来了。”里屋有人说话：“让她进来吧。”掀开帘子进到里屋，好香啊！是那种幽幽的木头香气，是紫檀木的味道。见宜妃在榻上坐着，旁边站着一位皮肤白皙，秀目柳眉的高挑宫女伺候。
我俯身行礼：“宜妃娘娘吉祥，奴婢昭兰给宜妃娘娘请安。”
“识字吗？”宜妃问道。
“回娘娘，奴婢识字。”我当然认识了，大学毕业怎么能不认识字。
“识字就好，你把咱们延禧宫里所有的贵重物品，物件摆设整理登记造册，再过些日子就会有各式新东西送进来，哪些是新的哪些是以前的定要写清楚。青青，你把以前的那个册子给她。”
我听宜妃说完，心里一阵高兴。如果做这个不就是不用擦地了。站在宜妃身边的那位宫女——青青给我拿过一个盒子，里面有个淡绿色的册子和一支毛笔。我接过盒子：“奴婢遵命。”
“擦地的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