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琅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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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在想些什么。那暗红的瞳孔中,仿佛有一段悲伤而迷离的传说,不可对外人道。
这日,他若往常一般慵懒地席于凉亭上,却见亭外走来一名儒雅的清俊男子,他唇角微微一勾,悠然自得地嗤笑道:“想不到这宅子不请自来的第一人,竟是你。”那男子亦彬彬有礼地做了个揖笑道:“想不到你成了嬴政身边的走狗。”
弘凤兮悠悠地抿唇,起身甩了甩衣袖,淡然一笑,那笑容像是在自嘲,又似是在痴笑:“人各有志。纤华,你近来可好?”来人姓墨名为纤华,白衣似雪,姿容艳丽,眸若明珠,却也还另外一个身份,太宸宫四龙子负屃。
他们在江湖中相识相知,武功皆数一数二,相谈甚欢,故结为知己。纤华公子随意地席下,淡淡地答道:“还好罢,我们可有七年未见了,日子过得饶是很快。”弘凤兮潇洒地仰躺在凉亭的扶手上,一袭暗红色的袍子随意地搭在肩上,领口开至胸部以下,俊美的神态看起来颇为悠然自得。“是啊,许久不见,这些日子你去了哪,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纤华公子并未接茬,优雅地眯起眼微笑道:“你还是改不了那穿衣的毛病,大抵良家女子见了你便要避退三分,再等上一二年,这辈子你就休要娶妻了。”弘凤兮鄙视了一眼,开口笑道:“这种事随意啦,不必强求,不娶不是照样逍遥快活,你这小子就勿需替为兄操心了。倒是你这七年间,有无遇见痴心女子?”
纤华公子微微一笑,波光荡漾的黑眸美如明月,只缓缓地道了句:“可遇不可求。”那厮弘凤兮俊眉微蹙,(。3uww。)整 理了一番衣服,随后揽过纤华的肩膀,宛若环抱着女人般,洒脱地道:“不说女人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走,我与你一道回晓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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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司镜的别院,她恍惚地走在石子路上,一门心思全扑在蔚染那厮身上,竟没有注意有人过来。一位在晓晴楼当差的侍女急急忙忙地奔来相告,有一位客人想要见自己,她亦只好暂且先放下心立即赴客。
一到晓晴楼才发现原来等在席间之人,不止一人,一位是白衣翩跹、眸中含笑的四龙子,而另一位乃是数日前硬将她掳回凤府此刻正悠然品茶的弘凤兮,他俩竟是相识的,她嚼唇不满,果然是物以类聚。弘凤兮见了她,随手一指身边的座位道:“姑娘,请坐,在下有要事需要与姑娘相商。”
弘凤兮大抵是不拘小节之人,她便也懒得推辞,盘腿坐下。那边四龙子的墨色眸子微沉,看似猜忌到了几分弘凤兮与她要商谈之事,便寒暄几句起身告辞而去。方坐定,忽见弘凤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敛眸道:“姑娘不知可否与在下到外面去。”
弘凤兮是嫌晓晴楼人多嘴杂,没得她回应,也未经她应允,不由分说地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转身的一刹那,她又瞧见了李生那厮远远的投来鄙夷和怀疑的八卦目光,冤啊。
与他肩并肩行走过了几条街道,他的薄唇皆是悠闲地向上勾着,淡淡的目光懒散却不会显得无神,双手随意地搭在腰带上,时而瞥了眼身边经过的美少妇。弘凤兮是爱女人,但也绝不会强来,他做事向来随性,有亦可,无亦无所谓的凛然无谓,故他府中的女子皆是自动上门,投怀送抱。他洒脱潇洒的魅力,显于无形,可见一般。
一路下来她俩皆无一言,即便她想试着提醒他说些什么,找她又有何事,他都是云淡风轻,一笑而过,为此她甚至不知,他究竟要前往何地。虽行了一刻的路,他却始终没有松开拽她的手,于是尴尬的一幕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他一面拉着她行走,姿势稍显暧昧,不过大抵看在别人眼里以为她俩是一对夫妇,也未尝不可,可惜那弘凤兮沿街肆无忌惮地张望美女,甚至连有夫之妇也不放过,时不时去上几个媚眼,这下就招来了美女夫君的不满。
他们愤懑得几欲过来挥拳教训,却被路人拼死拦了下来,他们皆对弘凤兮身上的佩剑忌惮三分。那弘凤兮却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无动于衷地携她停了下来,勾起唇玩味地看着眼前发生的闹剧。
若是一柄普通的佩剑,也许并不会让人如此惧怕,只是弘凤兮那剑生得分外诡异,通体玲珑透彻,宛若是寒冰打造,散发着阴冷幽深的寒意,魂怨哀鸣,剑下亡魂怕是亦不在少数。这世间若此的剑,恐怕也仅此一把,而佩剑之人,必定非凡人之辈。
路人不敢对弘凤兮有所动,便将哀怨的眼神转至了她的身上,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说的无非就是夫君当街勾三搭四,调戏良家妇女,夫人却在一旁毫无怨言,于是他们一致肯定不是她太傻太痴情,就是她那“良人”使得家庭暴力,令她惟命是从、服服帖帖,随即又朝她抛来了无数道同情的目光,刺得她真是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她试着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他却面不改色,握得更紧了些,戏谑地抬眸看她,调笑着道:“不是很有意思么?夫人。”我怒!如若眼神能杀死人,他的躯体已然是被她射穿出了一个炮眼大的洞。
见过潇洒随意之人,见过不受拘束行事之人,见过喜好风流女色之人,只是疯狂若此之人,她还是听所未闻、前所未见。弘凤兮,这个人可以说是很容易读懂,却也似乎怎么也无法更深入的了解。他如同是一本书,每见一次,都会发现他与众不同的一面,然而这本书却怎么也翻不到尽头,自以为读了许多页,醒悟过来后,才发现无论读懂了他多少,仅仅都只是翻了书中的第一页而已。
“何必去在意别人说些什么,一往无前地走自己的路就好了,我啊,十年前如若是像你那般计较太多,估计逃不过那场血雨腥风,今日你见到的恐怕就是我弘凤兮的坟墓。”说这话时,他唇角向上一勾,眼底依然潇洒随意,深不可测。
又这样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才走至城外,在此其间他断断续续含糊地说了些话,大概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他是秦王派来与她谈事,本来凤府是最佳最隐秘的谈话地点,可是那个人这几日住在凤府不想见她,所以带她至城外,而且他们身后可能还潜藏着三、四个敌国密探,让她凡事小心。
她自然明白“那个人”虽然说得隐晦,指得就是秦王嬴政,果然如四龙子所说三日内答案见分晓,只是那四龙子未免太过料事如神,宛若一切皆在其掌握之中,她不禁怀疑他的这般聪明才智和处事能力,怎会甘心仅仅只作为一个太宸宫的四龙子?
“凤凰,你匿迹于江湖,不会只是为了与女人谈情说笑如此简单吧。”走至郊外树林前,一名黑衣人自树顶飞落而下,他长得温文儒雅,全身黑衣,面上戴着白玉面具,黑色的腰带上悬着一面通体碧绿的上等玉佩,玉佩上刻有似龙非龙的图案,旁边刻着一个“壹”字。
这凤凰难道是弘凤兮在江湖中的名字,只见弘凤兮闻所未动,将她往他身上紧了紧示意此人危险,便轻佻地说道:“那也未尝不可,囚牛,太宸宫禁欲的规矩,在如今还未曾变吧,怎若我这般逍遥自在。”
太宸宫?一听着三个字,便又让她陷入云里雾里,自从离开魏皇宫,听得最多的杀手组织便是那太宸宫,纤华公子乃是太宸宫四龙子,高渐离乃是九龙子,不知这囚牛又排行多少。
黑衣人囚牛轻哼一声,便斥道:“你竟敢残杀我三十之多弟兄,我今日定当让你赴黄泉陪葬。”三十多黑衣人,令她又不禁想到数日前蔚染率领一拨黑衣人奇袭凤府,死伤惨重,难道这囚牛与蔚染有几分关联?她思量得愈发迷糊,这些人的关系怎是如此这般乱。
弘凤兮笑了笑,狂妄地道:“我的命就在这儿,你若是有本事,便过来拿吧。”言下之意,你若是有本事伤我一丝半毫,我便任凭君处置,何等放纵轻慢之意,气得囚牛面色发黑。
弘凤兮单手护住她,怕囚牛使阴招暗算她,那囚牛目不转睛地盯了她片刻,忽然惊异地道了声:“祢祯公主,你怎会与赤凤一起?”一句话惊得她浑身直冒冷汗,囚牛又是怎么会晓得了她的真实身份,莫非是四龙子抑或是渐离告知的。听闻赤凤一名,她方明白大抵那凤凰是别称外号,弘凤兮在江湖上的大名应就是赤凤。
她不卑不亢地反问道:“为何我就不可与他一起?”囚牛似乎没有意料到她会如此问,愣一会,道:“莫非你不知赤凤是何人?”正中下怀,她无以言对。囚牛对她微微行了个宫礼,便道:“在下太宸宫一龙子,囚牛,冒犯之处,多有得罪。”
在囚牛的叙述中,她渐渐明白,弘凤兮真名赤凤,十大名剑之首,在江湖上素有“夙玉天青”的雅称,而更多的人则称他为“夜叉王”,一把“血磷”冰刃剑下斩杀亡魂无数,怪不得那夜突袭,他道出自己名为弘凤兮后,并无人知晓他的可怕,否则那三十黑衣人怕是早已想对策脱身,而不是硬拼枉死。
记得初识弘凤兮时,他便说过他会斩尽该杀之人,故那夜的黑衣人悉数斩灭,最后放水的五人大抵是因为秦王来至,避免伤及,才不得以令其有机会脱走,否则黑衣人可能会全灭,想到此,头皮就一阵发麻,若没有秦王这个意外,蔚染兴许没有命活着回去。
安静地倾听着囚牛娓娓道来,弘凤兮的唇角始终保持着悠然自得的微笑,只是此刻看起来那云淡风轻的笑意像极了冥界绽放的死亡之花。
这样看来,蔚染大概是囚牛麾下的一员大将,囚牛又隶属太宸宫,那么照理来说四龙子与弘凤兮当是敌对关系才是,怎会有闲情逸致,交好品茶,在梳理这些混乱的关系时,她的秀眉从未舒展过。
弘凤兮大概察觉到她的疑惑,便淡淡地道:“我与纤华是知己,也是敌对。在没有必要冲突时,我们始终维持着良好的关系,然而意外发生,自然是各为其主。”
她恐怕平生第一次听说,如此诡异而荒诞的友情,敌人已斩杀已方几十人,还算不上是侵犯,那怎样才算得是冲突哟。也不知那四龙子脑子里是否又在盘算什么利益价值,近日事应是尽在其掌握之中才是。此二人,皆是复杂难懂之人,还是那句老话,物以类聚。
当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那边厢不知何时开打得热火朝天,青木林内刀光剑影、杀气濯濯,透明澄澈的“血磷”与囚牛的银亮刀锋,凌空交错,铿锵一响,火光四溅,仅此一招便看得出那囚牛不是弘凤兮的对手,甚至连接下他的一招都力显不足。
弘凤兮也似有意放水,让其知难而退便可,也未使出狠招式,几个来回下来,囚牛已不堪负荷。弘凤兮道,“不如今日先打到此如何?”,他洒脱地挥了挥衣袖,走至她身边将她往怀里一揽,暧昧地朝囚牛,道了句:“我还有正事要做。”其实他无非是要交待秦王对她说的话,不过这样的语气与动作一结合,看在囚牛眼底的也只是男女之事那么简单了。
囚牛也无异议,毕竟此刻不走,下一刻也许就成了赤凤的剑下亡魂,然,囚牛走之前,冷冷地对她说了一句话:“祢祯公主,你对得起吟风吗?”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那吟风不是魏皇宫中作为她贴身侍卫的存在,怎又与这囚牛扯上了关系,完了,现实中所有的人物关系,统统以一种诡异的关系存在着,令她几乎以为那是种错觉。
囚牛走后,弘凤兮先是对她微微一笑,当她还未意识到问题严重之时,她的身子已被他急急推后撞在了背后的青竹之上。她有些吃痛的皱了皱眉,倏然缓过神来,对上了他流光扑朔的眼眸,正欲斥骂,他已不慌不忙地解开自己胸口的衣裳,然后便慢悠悠的拾起她的手,放了进去。
弘凤兮对囚牛说的那句玩笑话、不会是、真的吧。她知道他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女人、他是不拘礼数,可是……
她清醒了过来,这并非是在做梦,然后举起另一只尚未被掌控的小手奋起反抗,对他又抓又咬又踢,口中嘶骂道:“弘凤兮,你这个混蛋。”
他也不以为然,慢腾腾地握住她的另一只闹腾的手,将她的双手交叉叠在一起握住,仅凭借他的单手便将她完完全全的制住,而她的反抗的力度对他而言,不过是搔痒一般。他带着十分的玩味看着她,仿佛在欣赏着一只好玩的猎物。
然而之后,他突然停下,再也没有后续动作了,安静地爬在她的身上,轻轻地对她脸上吹着气,瞧着她惊恐万状的脸容,随即敛容,甚至带了一些少有的严肃,趴下来俯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我的衣襟里有一封信,是他对你的判决。你若是想看,便自己取吧。”这个“他”,自然指的亦是秦王。
她将信将疑,此刻弘凤兮已放开了对她的掌控,她顺着弘凤兮的意思试着将手探入他的衣内,往腰际的方向,她摸到了一条绢布,默默地拿在手中,半晌没有言语。
而弘凤兮便也十分配合的,朗声道:“姑娘,我对你的绵绵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