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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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希望命中的那个人就是胤礽,不过……”
她起身走到屏风边,摸着上面的美人,凄凄的说:“姐姐的右眼角也有这么一颗痣,姐姐一生只爱胤礽,我不能和姐姐争,不能和姐姐争。我还是把他让给姐姐吧,毕竟姐姐在先,我在后。要不是因为我,姐姐她也不会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殒……”
我轻轻拍着她肩膀,柔声安慰几句,心道,太子除了样貌英俊、有点才学外,究竟有什么好,夺走两姐妹的芳心?想着半月前托合齐的事,不断叹气。
婉仪拉起我的手,道:“明年就到出宫的年纪,有什么打算吗?”我鼻头泛酸,自嘲道:“我的命运不由天地定,不由父母定,不由自己定,能定的只有皇上,你说我能怎么打算?”婉仪紧了下我的手,柔声说:“以皇阿玛对你宠爱的程度,定然会给你指一门好婚事。”
我摇头,淡淡的说:“如果可以,倒宁愿皇上在仲秋之际放我出宫,我真想回江宁常伴父母左右,平平谈谈过一辈子。”婉仪轻声叹气,换上一张娇柔的笑脸,“最近梦见保定的次数越来越多,胤礽说我是思虑所致。他答应我明年随皇阿玛巡塞后,带我回保定省亲,小住一段时日。”
我听到此话,哀伤烦闷一起夹杂。康熙如此恼怒太子,他怕是没有机会了。弱不禁风的婉仪会扛得住那个残忍的结果吗?太子真的是偿还婉仪前生眼泪的痴情郎吗?
正文 第八十七章—成王败寇
康熙五十年冬北京
回京当天,康熙立即派人调查托合齐和太子暗地勾结的事。铡刀已经打磨锋利,罪名早已事先拟定,调查只是做做样子。第二日,康熙就拉开“切割太子党”的序幕。
康熙先是以托合齐有病为由,解了他的职,任命隆科多为步军统领。后在畅春园大西门内箭厅召见诸王、贝勒、文武大臣等,宣称:“诸位大臣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受朕恩泽五十年,全是忠心耿耿为朕办事的人。不过有些人居然私下依附皇太子,这些人究竟有什么意图?难道是想结党营私,做乱臣贼子吗?”
说完,当场逐个质问都统鄂缮,尚书耿额、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人。几人一致矢口否认结党营私,但下定决心给太子下马威的康熙哪里会听,直接将其锁拿候审。此外,还下旨将已经解职的步军统领托合齐拘禁宗人府。
我知道这个处置结果,暂时松了口气。还好目前没有累及太子,婉仪不会有事。但想着不能改变的历史,又忍不住哀伤。伤一会神,蓦地想起语薇和亦凝说的话,心道,不能思虑太多,不能思虑太多,我只是一个历史的过客,不能多管闲事。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婉仪凄苦的过下半生吗?就算我忍心,若荣怎么会忍心?
想着曹操,曹操就到,我迎上去开玩笑道:“听说雅馨生了个男孩?据说长得可像若大哥了。”若荣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一听我提及他的宝贝疙瘩,嘴角泛出一丝笑意,有些苍白的脸上多了几丝温色,“谁告诉你的?他才多大点呀?怎么可能看得出来长得像谁?”
我呵呵笑说:“是男孩就肯定像若大哥,猜也能猜得到的。他应该会笑了吧?有机会抱进园子,让我饱饱眼福。”他点了下头,“冬至晚宴时带进来让你瞧瞧,你和小孩子似乎很投缘,让逸儿做你的干儿子,怎么样?”我欣喜若狂,拽着他胳膊大声叫好,柔声道谢。
和他一起踏上延爽楼,看着林香山翠附近的秋景,心情很畅快。走了一会,若荣叹气说:“太子经此一事,实力大减,不知道会有什么进一步的打算。”我跟着叹气,无奈的说:“我不管他会想什么主意,我只是担心婉仪。”若荣双眼轻锁,蹙着眉头没说话。
我们沉默着下楼,沉默着沿小溪流散步。散了会步,迎面走来几位太监和宫女,朝我和若荣行礼,若荣作了个起的手势,几人快速离开。
“雅馨对我越来越体贴,事事细致入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荣忽的冒出一句话,我顿步,柔声劝:“已经是夫妻了,试着接受如何?两人在一起,多不容易啊。”
他轻轻摇头,仰天长叹:“你以为我有很多真心吗?我最多只有两颗,一颗随贞儿而去,一颗留给了她。雅馨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子,但我对她真的没有感觉。相处两年,只是有些亲情。我曾经说过,我喜欢的女子,须是一位如水般纯净温柔的女子。而她,就是这样的女子。花灯浅处的丽影,月下溪边的歌声,已经深深印在我心上,永远也抹不去。”
我“哦”一声,不再说话,走到溪水和河流交汇处,蹲下身子洗洗手,抬头看立在高处的鸢飞鱼跃亭,笑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提这些烦心的事了,我们去亭子里望鸟观鱼。”若荣轻轻点头,和我一前一后迈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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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塞外回宫后,和四爷见了好几次面,可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有时候真怀疑当时晕倒后四爷根本没说那四个字,但又不敢向十五爷确认,因为我怕他说出心中所想的答案,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胸口发闷,觉着有股东西往外翻,呕了几下,却是什么都吐不出。估摸可能是思虑的事情太多,心情抑郁所致,忙集中精力轻轻呼气,轻轻吸气,反复几次,心顺坦些许。
一杯热水下肚,胸口不再憋闷,坐在书案边翻了翻《悦心集》,想起那幅用丝绸包着的画,决定拆开看看。
拿出画,解开丝绸,缓缓展开一尺,墨黑梅枝和粉红梅花映入眼帘。
我曾经说他是四君子的结合体,难道是一幅梅花图?
带着疑问,往下拉半尺,除了梅枝和梅花,梅干也露了出来。
还真是一幅梅花图啊?
我不甘心,继续拉了半尺,竹叶和竹干相继出现。
难道是画中四君子图?那接下来岂不是兰花或者是菊花?
想了想,一寸一寸拉,拉了五寸,是空白的纸面;再拉五寸,还是空白的纸面。我轻轻摇头,继续拉,拉了半尺,一头乌黑浓密的高髻出现在眼前。
难道是美人赏梅赏竹图?
我深吸三口气,闭眼数“一二三”,完全展开。
睁开眼,不由得惊呆,因为画中人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悠璇。不过看年龄,应该只有十四五岁。
画中的我,身穿粉色白碎花纯纱裙,左手持镜,右手拿簪。表情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既喜悦又忧虑,既快乐又哀伤。简单的穿着,淡定的举止,优雅的气质,再加上细腻的画法,当真是出人意表。
我盯着画面,心道,没想到他字写得漂亮,丹青功夫也不赖。
放下画卷,思绪万千,忽而绽笑,忽而撇嘴,忽而抽鼻,忽而叹气,最后留下的,是两行甜蜜苦涩夹杂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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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听到良妃薨逝的消息时,十分诧异。前几天不是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吗?怎么会突然辞世?她未过半百,芳华还在,就这样匆匆离开?想着第一次见她时她淡雅的气质,想着八爷被锁押时她担忧的神情,想象康熙骂八爷是辛者库贱妇所生时她无声的泪水,想象久病到死康熙未看一眼时她破碎的心,不禁酸楚的叹:帝王的爱情当真薄如纱,淡如水。他是因为有新欢忘旧爱?还是因为厌恶八爷,连同床共枕过的妻子也一起厌恶?
我整了整思绪,问前来说这个消息的小玉福:“八爷现在怎么样了?”小玉福轻叹口气,“据十四爷说,八爷痛苦万分,悲恸不已。从良妃薨时起,滴水未沾,滴食未进,已经在灵前跪了两天一夜。八福晋当初劝了一会,见不顶用,也跟着跪。两位主子要是再这样下去,身子怕是吃不消。”
良妃就八爷一个儿子,娘俩母慈子孝三十年,感情自然深厚。八福晋视八爷为挚爱,当然不忍心他一个人受罪。
我小声问:“皇上有去吊唁娘娘吗?”小玉福缓缓摇头,我苦笑一下,对他罢了罢手,他打千离开。
呆呆坐了会,乐蕊的身影出现在屋门,我见她脸无血色,眼神忧郁,忙说:“乐蕊,皇上一定会查出科考舞弊的真相,也一定会还江南考生一个公道,你不要担心。”
江南贡院科考发榜当日,获得举人功名的秀才中,有十三人来自苏州,大多是富裕盐商的儿子,根本没有真才实学。而才高八斗的学子纷纷落榜,连乐蕊心中那位学富五车的才子也榜上无名。江南士子一片哗然,声称有江南乡试的主考官受贿出卖举人功名,与阅卷人通伙作弊。出于义愤,他们把考场匾额上的“贡院”两字涂写成“卖完”,还有的考生直接将财神泥像抬到夫子庙里。康熙收到奏折后龙颜大怒,忙派人火速前往审理此案。
乐蕊轻叹口气道:“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苏哲。”我倒杯水递给她,问:“苏哲欺负你了?”乐蕊放下杯子,低声说:“她平时仗着安文轩的宠爱,骄纵蛮横我都可以忍。可一连半月没来请安,就有些失礼。今早我差宁儿去问,她丫鬟说她有了喜脉,身子不方便。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有心就好,来不来都没关系。坏就坏在她偏偏来了,来了不说,和我在花园散步时,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却一口咬定是我推的。孩子没了,我也替她难过。但安文轩不分青红皂白,狠狠骂我。我气极,给了他一巴掌。他摔门而去,说要向皇上陈奏休了我。”
“碍…”我怒道:“安文轩太过分了,我一会找他去。”乐蕊嘴角一撇,淡淡的说:“休就休,反正我跟他没有一点感情。我只是怕万一事情闹大了,丢了阿玛的脸,丢了曹家的面,那就真不孝,所以提前给大姐说说。”我在屋里踱会步,厉声说:“如果他真敢这样做,我定不饶他。”乐蕊苦笑着摇头,“算了,这事就随他去吧,现在我只求明年二月快点到,和他见上一面,也就心满意足。”
我走到乐蕊身边,拉着她的手,反复嘱咐:“如果有什么事,就派人给姐姐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吵架。我们要照顾好自己,不能让阿玛和额娘担心。”乐蕊蹙眉,嘟哝着嘴说:“我知道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给姐姐强调,如果他要这样做,大姐不用替我在皇上面前说话。我该走了,不然带我进园子的二姐夫怕是该着急了。”
她说完这话,掉头就走,我怔在门前,叹了半晌气,心中有万千股愤怒的火,却又找不出合适的方式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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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花灯盏盏,响乐震天,除夕家宴正如火如荼进行着。我候在康熙身边,得闲的当口,刻意不去看四爷,把眼光锁定在八爷身上。
悲痛的八爷在良妃灵前跪了三天三夜,得了重病,一直卧床在家。此时的八爷,气质还是雍容华贵的,但脸上的病容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丧母固然痛苦,但父亲冷漠的态度怕是更让人心寒。一个月过去,康熙自始至终未去良妃宫里凭吊。不但如此,还骂八爷假仁假义,沽取孝名。
坐在他旁边的八福晋很细心,和别的福晋交谈的同时,不忘给八爷夹菜添酒。从这个角度望去,男俊逸女端庄,似乎很登对。但多瞅几眼,又觉着少点什么,究竟少点什么,琢磨一会,没琢磨出来。
那日乐蕊说安文轩会向皇上陈奏休了她,我一直捏着几把汗。一个多月来,见安文轩未提及此事,稍稍放心。
想起安文轩,觉着有点奇怪。表面上来看,他对乐蕊似乎没有感觉,但宁儿曾告诉我,他对乐蕊吃的穿的用的都很上心,连乐蕊一些小爱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说对乐蕊有感觉,但苏哲进门后,他没去乐蕊那里歇一夜。
胡想之际,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康熙吩咐放烟花,王公贵族等鱼贯而出。我向李全告假,沿乾清宫广场慢慢踱步。
“上次给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回头向瘦了一圈的八爷道安,八爷罢了罢手,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一遍。我莞尔笑道:“不用考虑了,奴婢早就已经做好打算了。八爷曾经说过,人生就是一出戏,奴婢面对这出惊心动魄的人生戏,只愿做一个看客,不愿做戏中唱戏的人。”八爷沉吟良久,缓缓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同他一起看了一会半空中五彩缤纷的烟花,低声道:“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八爷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我是畅谈过的朋友,有什么话尽管说。”我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说:“八爷放手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