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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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爷绕过马场,往营地西面走去。我看一会英姿飒爽的太子,怀着郁闷的心情,跟上他们快速的步伐。
在营外随意散了会步,回帐时,天色已晚。刚刚坐下,十三爷的贴身太监王贵送来一封信。我谢过,拿在手里一看,是胤禛的字迹。
十一天前不是刚刚写过吗?怎么又写了?犹豫一会,快速拆开。
禛挚爱悠璇:
祄弟病重,闻悠昼夜照料,茶饭不思,伤心伤身,禛疼之痛之。祄弟年幼,受此折磨,老天实在残忍。禛忧心凄凄,数日来,吃素念经,乞佛主保佑,愿祄弟早日痊愈。
昨夜做一梦,朗朗星辉夜,点点萤光闪,悠与祄执手,随风轻舞,似翩翩蝴蝶,恍惚中,误认广寒仙子下凡,普泽万千众生。有此祥梦,悠不用过于担心,祄弟定会度险。然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悠切勿思虑过度。然则,禛亦伤心伤身。
塞外气候不定,照顾好皇父和祄弟,勿忘照顾好己。禛很好,切勿挂念。
康熙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子时
一阵风吹来,帐门被刮开,冷意刺骨。我迎风反复看几遍信,苦涩一笑道:“胤禛,你是个至情至性的男子,要我违背真心离开你,真的舍不得。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静静发会呆,放下信,看着帐顶,双手合十,默默祈求:“观音大士,五百四十三天前,我曾经对着流星许愿,希望能和胤禛白头偕老。那时虽然有些犹豫,但从没想过真的和他有缘无分。观音大士,以前我不信您,但现在我信。我求您给我创造一个奇迹,让我有机会守在他身边。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需要我,他真的需要我。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一辈子。如果您觉得一辈子太多,那就给我二十七年。二十七年就足够,足够……”
说到这里,忍泪直直跪在帐中,默念胤禛在去年中秋送我那幅画卷上的一首诗。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仓央嘉措的这首诗还没念完,万千思绪化为两行滚烫的泪,跌落在地。原来断情的滋味如此难受,比亲眼见识那场婚礼还锥心刺骨百千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胤禛,你也要记住这句话。如果老天一直不开眼,我只好送你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五十四章—一废太子
康熙四十七年秋塞外草原
已是子夜时分,十八阿哥还不愿睡觉。我好哄歹哄,轻轻哼唱两遍《虫儿飞》,他才慢慢入睡。我笑看他一会,嘱咐几位妈妈好生照顾,心满意足的走出帐篷。
刚出帐,碰见正在巡逻的若荣。他年初升了官,由正三品一等侍卫变成从二品散秩大臣。威风凌凌的狮子补袍,晶莹剔透的镂花珊瑚顶戴,熠熠生辉的三尺宝剑,把高大挺拔的他呈得俊朗不凡。
并肩走了一会,我看着他,打趣道:“难怪雅馨会对你着迷,我都有点把持不住了。”若荣蹙眉叹道:“你还有心情说笑?你不担心婉仪吗?”我停笑低声说:“当然担心了,也不知道太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十八阿哥病了十来日,他骑马玩乐不说,看都没来看一眼。皇上瘦了好几圈,他连句慰问的话也没有。昨晚御前伺候,皇上提起十八年前乌兰布通之战前夕那件事时,还耿耿于怀。”
若荣听后不断叹气,我没有说下去,和他一起慢慢踱步。走到营外,他站在栅栏边,狠狠拍几下木桩,喝道:“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真没用,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心难过却无能无力。”我诧异的问:“离开热河前,各位福晋都回京了,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他低声说:“离开热河前一夜,我巡逻至太子寝宫外,看见婉仪坐在石椅上低泣。借着朦胧的月光,发现她满脸泪痕,眼睛肿得跟胡桃似的。在我的脑海里,只有她清脆婉转的音,袅娜娉婷的姿,媚若彩霞的容,明似灿阳的笑,从没见她如此哀恸失神过。本想过去问问,但太子恰好走出。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并肩走进寝宫大门。我望着她消瘦的背影,心如刀割,真想冲上去把她从太子手里夺回,拥在怀里,一刻都不放。”
夜色漆黑,虽然站得很近,但仍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语气悲苦,苍凉中夹扎着不满。我知道,他的胸口在痛,在默默忍受暗伤。
我把手搭在他肩上,安慰说:“我会尽量找机会多陪陪她,安慰她。你知道那晚她为什么哭吗?”他仰望天空,无奈叹道:“要是知道,至少可以帮忙出出主意,心就不会这样疼了。”我慢慢收回手,不知道该说啥。
沉默一会,响彻天地的吵闹吆喝声响起。我和若荣转身,整座营地火把点点,神情肃穆的侍卫举剑扬矛来回穿梭。放眼望去,营地正中央的帐殿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我和若荣都很吃惊,忙向营内走。
走到营门,一位十六七岁的俊朗小伙疾步跑来。他是哈达纳拉氏安文轩,侍卫处散秩大臣安达明的幼子,去年武殿殿试的状元郎。
他走到若荣跟前,打千后大声说:“禀大人,皇上谕旨,让您亲自带上侍卫和亲军去帐殿见驾。”若荣和安文轩低声交谈几句,脸色很凝重,回头向我道别,和安文轩快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暗自琢磨,康熙调精兵去帐殿,再看这紧张的气氛,该不会是宫变吧?康熙下午召见太子,质问他为何不看看十八阿哥,为何没有忠爱君父的心。太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不但不承认错误,还大声顶撞。康熙怒不可遏,摔光御案上所有的东西,狠狠骂太子,留下一句“别以为朕会一直容忍你”,叫太子滚出帐殿。
想到这里,倒吸口气。难道太子是因为眼看要失宠,先下手为强?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太大胆了!这个念头一冒出,心中颇为不安,提步就跑。
跑到帐殿外,上百个侍卫已经将帐殿围得水泄不通。若荣站在帐殿门口,犀利深沉的双眸不断扫视周围。我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若荣脸色凝重,凑近我耳朵,正要开口,小玉福的声音传来。
“曹姑娘,您在这里就好,李公公叫您进帐伺候。”我回头,见小玉福满脸紧张,暗道不妙,忙随他走进帐殿。
“胤祥,今晚是你夜值,你告诉朕,方才帐殿外是何人?”
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康熙冷冷的质问语。我欠身请安,铁青着脸的康熙罢了罢手。我走到龙椅边,为康熙换了杯茶,看着跪在地上表情各异的几位阿哥,有一丝慌乱。
十三爷缓缓抬头,看康熙一眼,遂又伏地,没有立即回话。康熙思索一会,叫其余的人退下,只留下我和十三爷。
“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直说。”康熙靠在龙椅上,语气虽淡,但眼里全是怒气和杀气。十三爷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低声说:“回皇阿玛,方才在帐殿外窥视的是……是二哥。”
“你说什么?”康熙“腾”的站起,额上的青筋暴绽,身子微微颤抖。十三爷小声重复一遍方才的话,伏在地上不语。我呆站当地,又急又气,替婉仪捏把汗的同时,在心里把胆大妄为的太子狠狠骂了一顿。
康熙无力坐回龙椅,淡淡的问:“你给朕说实话,回京途中这些时日,除了今晚,可有发现胤礽在外面窥视?”十三爷犹豫一会,缓缓开口:“回皇阿玛,儿臣当值期间,发现过三次,但见皇阿玛没看见,就没有说。”
话刚落音,康熙的脸一下子煞白,嘴角微颤,拳头捏得紧紧的。缓了好一会,冷声问:“当真是胤礽?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看一眼康熙默默然的神情,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十三爷,心中很忐忑。十三爷道:“回皇阿玛,的确是二哥,不过儿臣认为二哥……”
“什么都别说了,你给朕退下。”康熙龙眉一撇,冷冷的打断十三爷的话,朝他连连挥手。十三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我蹙眉看着地面,回忆方才父子俩的对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来。
十三爷一离开,康熙命令李全传大阿哥进帐见驾,发布谕旨让他日夜守在帐殿周围。而对窥视的太子,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从他冰冷的表情可以看出,已经起了废掉的决心。这期间,十三爷也被康熙“冷冻”起来。不但不让他负责守卫,还派人监视他的一言一行。宿营时,只准呆在自己帐篷,没有圣意,哪里都不许去。
我面对这个粹不及防的局面,想来想去,后背发凉。康熙该不会认为十三爷和太子合谋害他吧?十三爷也真是的,发现太子窥视,为何不直接报给康熙?他不说,让康熙自己发现了才道出,心神疲惫的半百老人岂会不起疑?
为何,到底是为何?十三爷极为聪明,为何会这样做?
惆怅着走回帐篷,躺了一会,蓦地想通。十三爷知道康熙很疼太子,要是康熙没有亲自发现,十三爷就禀告康熙,说太子窥视,康熙首先会怀疑十三爷污蔑太子,甚至还会认为他想趁机扳倒太子,夺取太子之位。回想那日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迅速起身,快步朝他的帐篷走去。
自上次在帐殿一别,已有五天没有见到十三爷。这次再见,气质还是高贵俊雅的,但似乎瘦了些许,眼角还有淡淡的忧虑。
我和他并肩坐在软榻上,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柔声说:“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轻叹口气,苦笑道:“我老十三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我没有说话,等他下文。
他看一眼帐外,低声说:“二哥虽然脾气乖戾,行事嚣张,但我相信他绝对没有胆子谋害皇阿玛。第一次发现他窥视帐殿时,私下里找过他,劝他不要这样做,不然让皇阿玛察觉,后果很严重。可是二哥不但不承认窥视,还说我肯定看花眼。我老十三眼神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百丈外我都能箭无虚发,怎么可能看花眼?再说,看花一次倒有可能,不可能每次都看花吧?”
我重重点头,他继续说:“十八弟的事已经够皇阿玛费神了,我不告诉皇阿玛,是怕他老人家忧心。估计皇阿玛那晚也看清是二哥在窥视,问我,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罢了。我本来想说就看见一次,但考虑一下,还是说了实话。现在想来,是我高估了自己孝子忠臣的分量,高估了皇阿玛对我的宠爱程度。不过不说实话也不妥,要是二哥反咬我一口,说我跟他合谋,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心头猛颤,失声说:“皇上想来想去,怀疑你别有居心?”他苦笑着点头,“看皇阿玛现在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他老人家已经开始不信任我了。”我轻叹口气,有气无力的问:“那现在该怎么办?”十三爷起身,伸展几下筋骨,淡淡的说:“能怎么办?静静等皇阿玛发落,大不了去宗人府住段时日。”我心头不是个滋味,跟在他后面,低声问:“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处置太子?”
他回头,嘴角微抿,“皇阿玛容忍二哥这么多年了,能否再次原谅他,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求这场暴风雨不要牵连太多的人。”
说完,拿起挂在帐篷侧壁上的弓,对着帐外,轻拨一下弓弦,“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帐内久久回旋。他微微一笑,把弓挂回侧壁,走到软榻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端起小矮桌上的茶,细细品尝。我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洒脱样,很佩服他淡定自若的心态。但想着未来风雨侵袭的夺嫡路,胸口非常疼。
和十三爷说了半晌话,出帐时,天已经黑尽。我慢慢踱步,一会担心十三爷,一会担心婉仪,一会又担心四爷。一直胡思乱想,也没留心到底往哪里走。待抬头时,发现走错了方向。正准备转身,两帐间的阴影处,一个黑影闪现,手里还拿着一把剑。我“啊”的一声尖叫,心口猛跳,冷汗直冒,一动不动站在当地。
“是谁?”
背后传来十四爷的喝声,上前一步的黑影微怔,掉头就跑。十四爷命令附近巡逻的侍卫去追赶,快步跑到我身边,搂着全身僵直的我,柔声说:“别害怕,有我在,别害怕……”我全身不断打颤,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昏睡多久,朦胧中,有人低声说话,“我看见悠璇时,黑影正冲着她来,手里还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