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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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只箭“嗖”的射向他,他拔出插在胳膊上的箭,凄声大笑。另一个人影快步跑来,举起手里的剑,直戳他胸口。他顺手操起手里的箭,戳入来影心脏。一剑一箭穿过后背,两股鲜血喷涌而出,两个人影发出恐怖惨叫。半晌,两人同时抽出利器,仰天大笑几声,仰面倒地。
夜风刺脸,寂静的密林里,凄迷黑气袅袅升。我胸口生疼,呼吸急促。顿了会,壮着胆慢慢爬到两人身边。当看清两人是谁时,全身战栗,心跟撕裂般疼,眼泪哗啦涌出,扑地喊叫:“不要,不要,不要……”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了?”
是雪珍的声音,我伸手乱抓,拽着她胳膊,失声大叫:“不要,不要……”
“姐姐,醒醒,醒醒……”雪珍拍打我脸颊,着急的呼唤。我蓦地睁开眼,起身扑进她怀里,呜呜大哭。雪珍抱着我颤抖的身子,柔声问:“这是怎么了?当完夜值经过姐姐帐外时,听见姐姐大叫,是做噩梦了吗?”我沉默不语,心口猛跳,眼前不断闪现两张血肉模糊的脸。
雪珍安慰一会,放我躺下,为我掖好被子,点燃灯笼,坐在床边陪我。我双眼紧紧盯着帐顶,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至枕。
两人真的会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吗?权势?地位?女人?不,不要这样,我不想看见两人自相残杀。可是我又能做什么?他们相斗,并不是因为我,他们生来就要斗,精明的康熙都控制不了!可刚才那个梦,好真实!好残酷!好血腥!我能做什么?我究竟能做些什么?难道,除了睁眼看,就没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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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跟雪珍学了一天女红的雅馨送走,还没歇气,十三爷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迅速进帐,支开雪珍,伸出放在背后的手,一封标着“悠璇亲启”的信和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映入眼帘。信封右上角依旧粘着两片茶花瓣,白花瓣边缘有无数深锯齿。墨黑的圆柱形首饰盒精致典雅,比第一次送的要小,看材质应该是珍贵的紫檀木。
十三爷笑说:“每次出塞,我都变成你和四哥的信差。这次还没到八月十五,四哥就送寿礼了,想必心里十分着急。”
我看着十三爷手里的东西,心头暖暖的,但嘴里却淡淡的说:“劳烦十三爷退回给四爷。”十三爷脸色微变,诧异道:“出塞前见四哥时,四哥还高兴的说你心里一直有他,还说愿意进他四爷府,这厢怎么又这样了?”我心隐疼,强撑着冷脸,把信和盒子往回推,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说:“十三爷不要操这些心,退回给四爷就好。”
十三爷盯我一会,把东西放在软榻上,不悦道:“我只负责给你,不负责退回。是收还是退,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双手环抱,气呼呼的看着帐外。我轻叹口气,反正不能在一起,看得越多,陷得越深,到时就疼得越狠。至于这份寿礼,收与不收,已经不重要了。
我静立一会,坐在软榻上,手缓缓伸向信,抚摸一下信封,又收回。十三爷坐到我旁边,柔声问:“你那天究竟给皇阿玛说什么了?四哥一筹莫展、万分后悔之际,皇阿玛居然不指婚了。君无戏言,究竟是什么理由让皇阿玛出尔反尔?”
今日是个好天气,失去绿意的草地上,两只小鸟窜上窜下,翩翩起舞。恩爱甜蜜的一对,伉俪情深的一双。两个小家伙飞了一会,停在一根枯枝上。秋风吹起黑白纱衣,两只小鸟笑着携手离开。我看着渐渐模糊的两影,喃喃说:“双鸟双舞双双飞,一生一世依依随。要是真能做一对小鸟,也是不错的。”
十三爷低吼道:“不要做顾而言他,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我轻声说:“你和四爷都猜不透皇上的圣意,我怎么会明白?难道你希望皇上回京后下这道圣旨?”十三爷深黑的瞳子直直盯着我,反问道:“当真不关你的事?”我坚定的点头,“我跟皇上说我只把十四爷当朋友,还以三尺白绫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虽然说过赐婚的话,但总算疼惜我,考虑二十来日,就不勉强我了。”
十三爷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沉默一会,叹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只是担心皇阿玛不把你指给十四弟,恐怕你和四哥……”我苦笑道:“你和四爷应该明白,皇上最不愿见皇子间不和,要是因为一个女子……还有,我曾经说过,我要的是‘唯一’,你们这些皇子根本给不了。话说回来,四爷和十三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要为儿女私情迷失心智。”
话刚落音,十三爷不满的瞪着我,低喝道:“你这话说得真让我和四哥寒心!”我看着地面,沉默不语,寒心总比锥心撕心要好!
问我好久,问不出个所以然,一向平易待人的十三爷发了一通脾气,跺脚离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信和紫檀盒,送走夕阳,迎来黑幕。坐立半晌,看与不看反复交错。最后,还是没忍住,在拿起又放下五次,点燃灯笼,拆信阅览。
第五十三章—阴晴圆缺
康熙四十七年仲秋塞外草原
禛挚爱悠璇:
看罢十三弟六百里加急,知晓皇阿玛欲赐婚,禛悔意顿生,恨没早日奏请娶得宝贝归。那日晴空无云,清风习习,禛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勉力处理完公务,独自策马,直奔禛悠园。
仲秋渐至,万物萧条。禛坐溪边,远望忧山,近察凄草,听水哀恸,亲吻温情荷包,忆悠一颦一笑,念悠仙姿兰质,思悠袅袅箫音,心神俱伤处,七尺男儿亦有泪。仰天长叹数声后,默默念叨:一滴玉珠一相思,一泣一哀一心悸,一行莹线一情痴,一悔一憾一生世。寸寸相思化袅烟,丝丝情痴随风逝,天长地久有时尽,禛心禛意无绝期。
然天意不可违,人力岂可断禛悠三世缘?非也!笺纸报喜时,愁眉蓦舒展。桂花飘香地,闭眼痴馥郁。软榻柔软处,笑影入梦境。展开卧棂窗,绵绵阴雨欢歌唱,九华仙子笑颜开,满园秋意似春来。禛发誓,任那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定会执悠之手,与悠偕老。
中秋一至,悠过桃李。数载后,月圆桂花飘香时,盼与悠日日相依相聚,永生不离不弃。滇血罗心镯,禛之定亲礼,戴悠素手,芊芊赛嫩荑。悠必须应禛,此生非禛不嫁。只一句,禛一生足矣。禛定做至诚至孝之子,禛确信皇父终会下旨赐婚。到时,鞭炮轰鸣花轿荡,娇媚新娘羞怯至。洞房红烛映照处,禛悠贴心**度。
塞外气候不定,望珍重。禛很好,切勿挂念。
康熙四十七年八月十二子时
看完全信,泪水迷失双眼。我紧握散发幽幽兰香的信纸,反复问自己:林梓悠,五年半来,你收获了什么?你收获了什么?问了几遍,含泪想,我收获了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任那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定会执悠之手,与悠偕老。”有这句话就够了!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躺躺坐坐,半卧半立,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响起小玉福的声音:“曹姑娘,皇上传召。”我胡乱擦了下泪,压低声音问:“知道是什么事吗?”小玉福细声说:“十八阿哥又哭又闹,非要姑娘去唱曲才肯睡。”我小声应道:“你等会,我洗把脸就出来。”
洗完脸,打开首饰盒,细看一眼滇血罗心镯,戴在左手腕,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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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萧萧,骏马嘶嘶,巡塞队伍行至永安拜昂阿驻地时,刚刚八岁的十八阿哥突然病倒。康熙见十八阿哥一时半会好不了,留下我、王太医及随行伺候人员,自己带着上万人的队伍继续北上围猎。
晚膳后,趴在床头打瞌睡,迷糊中,听见十八阿哥喃喃叫道:“悠悠……悠悠……好难受……好难受……”我睁眼,见他满脸通红,脸颊肿得老高,忙唤小华子去请王太医。
王太医诊断后忧心忡忡的说:“十八阿哥的病越来越严重,塞外缺医少药,需请皇上回来亲自主持。”我心惊胆战,不敢延误分秒,忙差人赶去森济图哈达向康熙禀报。
十八阿哥哭闹不止,双手不断抓挠两腮。我抱他入怀,拉着他的手,柔声哄道:“十八阿哥乖,不抓不抓啊!悠悠给你唱曲好不好?你先睡一会会,醒来后就不会痒了。”十八阿哥闭着双眼,痛苦的点头。我把脸贴在他红肿的双颊上,轻声哼唱《虫儿飞》。十八阿哥低语一会,居然睡着。
不知过多久,正望着十八阿哥出神,门外响起小华子等人的磕头请安声。抬头看,康熙风风火火闯进。
想必是因为连夜赶回,康熙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柔声唤:“胤校‰薜墓远樱 庇捎谔ざ粲幸凰窟煅省N医税⒏缃桓滴酰蛟谂员撸淹跆秸镏蔚慕峁盗艘槐椤?滴跆辏园椎牧骋跚绮欢ǎ北笨唷N艺驹谝槐撸闹衅奈R晃葑庸虻氐娜硕己芙粽牛笃膊桓页觥�
“悠悠……好疼……悠悠……好疼……”
十八阿哥半睁着眼,凄苦低语。我轻轻抚摸他脸颊,柔声说:“不疼不疼,悠悠给十八阿哥吹吹。十八阿哥快看,皇上回来了。十八阿哥不是说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一定要坚持!”十八阿哥蹙眉看着康熙,痛苦的说:“皇阿玛,儿子是男子汉,儿子很坚强。但是,真的好难受……好疼……好痒……”康熙紧紧握着他的手,柔声说:“儿子乖,皇阿玛马上就为你找最好的大夫,你一定会没事!”
说完,铁青着脸道:“谕三阿哥、四阿哥,十八阿哥腮肿甚大,甚属可虑,让太医孙治亭、齐家昭,马尔干之妻、刘妈妈、外科大夫妈妈赫希等前来。派精明干练者随从,俱令乘驿,并拨人役车辆,视其所能,日夜兼程,从速赶来,朕会由此派人接迎。为此急书颁下,切勿妄自张扬。”发完谕旨,反复叮嘱道:“著将此谕火速乘驿交付三阿哥和四阿哥,不得延误分秒。”
李全欠身领旨,匆匆出门。康熙静静的看十八阿哥一会,亲自抱着十八阿哥到他住的庭院,整整一夜都没合眼。
一天一夜后,几位大夫和妈妈一并到位。在他们的悉心医治和照料下,过了两日,十八阿哥总算退烧,两颊的肿胀也渐渐消失。康熙暂松口气,发奏折给在京的阿哥们时,不但违反常规没有封口,还说自己仿佛获得新生一般。我在旁伺候,看着康熙憔悴的神情和嘴角的浅笑,心中又酸又暖。
由于十八阿哥还没痊愈,康熙心情不畅,下旨停止行围,拔营回京。为防止十八阿哥病情加重,康熙特意命令队伍缓缓前行,一天的路程不得超过二十里。
今日天气比较阴冷,我和几位爷探望完十八阿哥,一起在营地里遛弯。走了一会,十三爷在我耳边低声说:“信和寿礼你看了吗?”我顿步,先是点头,随即摇头。十三爷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几位爷,拽起我左手,低笑道:“都戴上了,还骗我?”我默默无语,一动不动的站着。
十四爷停步回头,脸色一沉,不悦的说:“你们俩在干什么?”我给他一个白眼,迅速越过他,跑着去追十五爷和十六爷。
和两位爷并肩走了几步,背后传来十三爷淡淡的说话声:“悠璇这半月一直照顾十八弟,也没好好歇息,我看她瘦没瘦。”我放慢脚步,不自觉偷笑。反应真快,回答得真妙。
十四爷冷哼一声道:“看也用不着拉拉扯扯吧?”十三爷说了句“下次不会了”,提步赶上。我侧头,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他朝我眨几下眼,我们相视一笑。
走出营地,外面鼓声阵阵,骏马嘶嘶,热闹非凡。循声望去,不远处的马场,有几个人在赛马。
十八阿哥最近病得这般厉害,居然还有人戏马游乐?我不由得骂道:“十八阿哥忍受病痛,皇上身心疲惫,什么人这么胆大,还有精神气赛马?”十五爷低声说:“是太子爷。”我定睛一看,着浅黄骑装的太子高傲的坐在马背上,得意洋洋的挽弓射箭。
我心惊不已,这个太子疯了吗?净做些蠢事!不是叫婉仪劝着点他吗?他究竟有没有头脑,这个当口去撞火枪,康熙不发射连环弹才怪。
十四爷看了会,笑道:“二哥真潇洒,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舒展筋骨。”我瞪他一眼,心中颇为不满。你和八爷当然希望他玩得越过火越好了,不然怎么坐收渔翁之利?
为了婉仪,本想上去劝几句,十三爷扯着我衣袖,低声说:“太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安心做好本分,别招惹是非。”我微怔,虽然有点愤愤不平,但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