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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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面泣饮孟婆汤,忘悲忘恨忘愁离。三生石上刻永生,来世定要续此情。
话毕,过了好一会,十五爷低声道:“好凄美,可惜有缘无分。千里姻缘一线牵,两个人能相守是万世修来的福分。听着是三个人的故事,但却是永生的伤痛。”我有点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话像是不谙情事的他说出来的吗?
他脸微红,憨笑两声道:“我不是小孩,我懂。”我笑着点头,把玩手里的箫。他轻叹口气,双手搁在膝盖上不说话。
默坐一会,身后响起沉闷的脚步声。我莞尔一笑道:“若大哥不是陪雅馨格格赏月吗?怎么有闲心来这里?”
康熙北上,雅馨格格没有回本部,而是以打猎骑马散心为由,紧跟若荣不放。刚开始,若荣和雅馨有说有笑,骑马比剑,谈得颇畅。一个月后,雅馨的眼神越来越火辣,亲昵的动作多了一大堆。特别是雅馨当着若荣的面,对向她求爱的蒙古勇士说“我就喜欢荣的男子气概,我雅馨非她不嫁”后,若荣惊恐万分,找各种理由避开她。无奈艳福太深,他不愿意享受,却也躲不掉。
若荣向十五爷请完安,苦笑道:“非要我讲后羿和嫦娥的故事,我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逃出她的五指山。”
一向英勇豪迈的他满脸愁容,我和十五爷禁不住大笑。他坐在我身边,低声说:“你给想个办法,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双手一摊,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话说回来,雅馨格格可是喀喇沁部出了名的美女,她对若大哥这么痴心,不介意做个侧福晋,若大哥应该高兴才对。”若荣脸色深沉,大叹口气,望向远方不语。
三人并肩坐了一会,十五爷要回帐看十六爷,起身离开,我和若荣沿山丘边的小河流慢慢踱步。
走了几步,他连叹三声气,深沉的说道:“草原的女儿热情奔放,敢爱敢恨,我很敬佩。但我心目中的佳人须是一位如水般纯净温柔的女子。”我嘴角一抿,淡淡的说:“如果若大哥对雅馨格格没有爱意,应尽早说明,时间越久,伤害越大。”若荣连连点头,张了张嘴要接话,身后响起一个厉喝声。
“原来你躲我就是因为她?”我和若荣同时回首,雅馨格格满脸不悦的瞪着我。我欠身见礼,她快步走到我身边,扬了扬手里的长鞭,低喝道:“跟我雅馨抢夫婿,得首先问问它允不允许……”
话未落音,长鞭“啪”的一声狠狠抽向我。若荣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长鞭解释道:“格格不要闹,这事和悠璇没有一点关系。”雅馨微怔,脸色由怒转优,再由忧转喜,最后双眸含柔情含蜜意。
她瞟我一眼,柔声问若荣:“既然如此,你为何躲着我?”若荣看着河流,一字一句说:“若荣躲格格是因为若荣不喜欢格格,格格仙姿佚貌,定能找到比若荣好百倍千倍的男子。”雅馨朝我努了下嘴,笑着问:“你真的不喜欢她?”若荣毫不犹豫的点头。雅馨笑靥如花,温情的说:“那就好,我相信自己可以打动你,你等着。”说完,优雅收鞭,转动秋波,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若荣身边,在他耳边嘀咕。
如水的月光洒在草原上,俊男靓女并排站着。雅馨紧拽若荣的胳膊边说边笑,若荣不断往我这边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似是无奈,或似惆怅,又似感动。
雅馨笑看我一眼,心满意足的离开。我颇为诧异,忙问若荣:“格格说什么了?”若荣苦笑着说:“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扑哧”一声大笑,打趣道:“要不大哥就勉为其难,接受雅馨格格的好意?”若荣连连摇头,说时间不早该回大营。我跟着他沉重的步子,离开溪流。
第二十八章—相思茶簪
康熙四十四年秋热河行宫
热河行宫虽然刚刚修建两年,但已有不少景点夺人眼球。
在行宫南部、松鹤清樾的北山峰峰顶,锤峰落照亭傲视群颠。亭子周围花灯点点,篝火熊熊。康熙和诸皇子,八旗子弟,文武大臣,以及蒙古王公大臣正在举行颇有蒙古风味的野宴,欢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先前我已跟李全说好,今儿不安排我夜值。八月十五是晨曦的死忌,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缅怀一番。
夕阳斜照,五彩霞光将东山的磬锤峰装扮得金碧辉煌。站在亭子里环视,万物被映衬出无数鲜艳的色泽。方圆几里融入彩光,明暗相间,金辉相错。如诗如画的美景不亲眼所见,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
夜幕来临,圆月高升,我跪安离开康熙御座。走到山脚下,采蓝挡住我去路,拉我到一处乱石边,拿出一样东西,笑道:“离京前,十四爷托我带给姐姐一样东西。十四爷说了,那个泥塑人太普通,没有什么特色。这是第一次送姐姐拿得出手的礼,请姐姐务必收下。十四爷还说,姐姐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他。”
采蓝手里拿着一只玉镯,色彩晶莹,碧绿无暇,似是和田玉精琢而成,幽光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诡异。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无奈。
采蓝笑道:“意外吧?每逢佳节倍思亲,十四爷怕你想念家人,便托我在八月十五送给姐姐。”我涩涩一笑,双手拽着衣袖,脑子飞速思考。本是不想收下,但十四爷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要是拒绝,还真得把他惹急。采蓝柔声说:“璇姐姐快戴在手上试试。”
她拉起我左手,“咦”了一下,讪讪的问:“姐姐手上这只玉镯材质虽然一般,但通透无暇,不知道是谁送的?”我收回手,淡淡的说:“家传之物。”采蓝笑着点头,拉起我右手,正要戴,我抢过玉镯,笑道:“我先收下,回京我会谢谢十四爷。你上去伺候皇上,我出去吹会风。”她高兴的点头,叮嘱我多穿点,迈着轻快的步子上山。我目送她离开,收好镯子,无奈叹气。
北枕双峰亭与南山积雪亭之间的山鞍部,有一处名叫“枫屿园”的园子。园外侧为悬崖绝壁,园内多枫叶。正值仲秋,叶茂枝密,红似火。夜风袭来,仿佛置身于北京香山的玉华山庄,满脑全是红叶绕。
塞外的秋季,夜色凄冷,在枫屿园内的石椅上坐了一会,不由得连连发抖。我起身在林间踱步,走到绝壁边缘,往下探头,十三爷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小丫头,穿这么少,夜深露重,快点披上。”我接过披风,连连道谢,心头一阵温暖。十三爷站在我身边,笑道:(奇)“北山峰顶落日醉人,(书)月景也很有韵味,(网)为何不好好欣赏欣赏就下山?”
我摘片红叶,说道:“想安静一会,缅怀一些逝去的东西。”十三爷指着石椅,柔声说:“坐一会吧,我也很喜欢这种静谧的气氛,喧哗热闹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我回头,和他并肩走向石椅。
刚坐定,十三爷从背后拿出两样东西递给我,诧异的说:“这是午后收到的六百里加急,再过两日才是你寿辰,四哥却在信里说今晚就给你。”
我眉开眼笑,意外甜蜜一起夹杂。虽然我在现代的生日是八月十七,但为了纪念晨曦,我选择八月十五过生日。出塞前曾经给胤禛说过,若有机会,想跟他一起赏月闻香,还想在八月十五过寿辰。本是漫不经心一提,没想到他却记住了。
我双手接过,轻轻抚摸。十三爷打趣道:“不要着急,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慢慢看。”我莞尔一笑,走到宫灯下,展开信,里面写着:
禛挚爱悠璇:
中秋来临,本应天晴皎月照,然京城天气突变,疾风淅淅吹,骤雨阵阵打,冷意丝丝侵,满庭落叶纷飞之际,惆怅满身,愁绪满怀,相思满心。悠在塞外,远隔千里,几月不见,禛念悠切切,望北数时,念经数更,闻漏数日,掐指数夜,盼悠早归。
秋雨初歇,夜阑万物静,九华盛开,馥郁沁心脾,禛闭眼轻嗅,方觉光阴在逝。柏林钟声蓦响,惊醒梦中人,子时已到,又一个团圆日。烛光摇曳处,禛与影共坐,回忆七夕,两地遥相望,同月不同赏,禛感触良多,曾留诗一首,今奉上:
万里碧空净,仙桥鹊驾成。天孙犹有约,人世那无情?
弦月穿针节,花阴滴漏声。夜凉徙倚处,河汉正盈盈。
闻塞外天朗气清,今晚玉盘必高挂,悠与十三弟赏月畅谈,禛独守冷冷黑夜,呜呼哀哉,实属可怜矣。然悠之幸乃禛之幸,祥之乐乃禛之乐,故而,眉开眼笑真欢愉。
桂花飘香时,信从天至,字字表禛意。相思茶花簪,插悠鬓边,悠定笑靥如花。九片瓣,蕴久久长情,东珠蕊,表禛痴心。瓣内磷光闪,夜黑无光,亦能熠熠生辉。不管身处何方,无须兜圈,禛定一眼找见。待悠回京,若有机会,择个圆月日,双双小酌品点心。
塞外气候不定,望珍重,禛很好,切勿挂念。
康熙四十四年八月十五子时
我笑着把信放进衣兜,让它紧贴心脏。抚摸脖间去年冬他送的观音玉坠,心似蜜甜。沉醉一会,打开古色古香的红木首饰盒,一只粉簪出现在眼前。簪子材质是玛瑙,簪尾是一朵茶花,分两层,共九片花瓣,花蕊是颗绿豆般大的东珠。簪晶莹似胤禛双眸,温润如胤禛薄唇。我双手紧捧这颗世上最真之心,眼角有泪。
十三爷走到我身后,笑着说:“这个给你。”我回头,他手里拿着一只箫。箫长半尺,通体墨黑,箫中端刻着一个“悠”字,箫尾挂一个玉制环坠。
十三爷道:“四哥都送礼了,我老十三要是不准备,回头准会被他骂。”我笑着接过短箫,甜甜的说:“谢谢十三哥。”他和我坐回石椅,微笑着说:“那只玉屏箫确实是上品,但太长,不宜携带,这是我用紫竹做的,你试试音。”
我朗声应着,箫至唇边,《妆台秋思》在静谧的夜空响起。十三爷闭眼沉醉,边听边拍大腿打拍子。
一曲完毕,十三爷问我怎么样,我说:“虽然音色没有玉屏箫低柔,但音质淳亮,倒也有自己的特色。”十三爷笑着点头,和我一起欣赏月色。
一边谈论有关月亮的诗句,一边回忆小时候的乐事。十三爷爆料他六岁以前很爱哭,皇上为此又怜又爱,没少责骂他。接着又说他的算术和简单的汉文都是四爷教的,顺便把四爷的书法狠狠夸赞一番。还提及他有个法号,叫“朝阳居士”,是四爷取的。我听后哈哈大笑,庆幸自己不信佛,不然四爷肯定也要给我取法号。说完这些,我们又把话题扯到江南的美景里去。两人越聊越起劲,欢声笑语阵阵传。我甚至忘了今晚是晨曦的死忌,应该惆怅一些才对。
时间飞逝,当玉盈公主的丰姿映入眼帘时,圆月已经升到半空。
月牙门边的玉盈公主,亭亭玉立十八余,端庄娴雅质,雪肤娇媚貌。艳若桃李,唇角带笑,几片枫叶在她身前飞舞,平添朦胧美。
十三爷快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嗔骂她不按时来枫屿园。我上前见安,玉盈笑着说:“早就听哥哥说起你,你既是哥哥的好友,也不要对我这般客气。”
三人并肩靠在悬崖边的护栏上,玉盈眼角挂笑,愉悦的说:“晚宴席上出了一桩乐事。”我和十三爷同时望着玉盈,期待她下文。玉盈莺莺笑了两声道:“雅馨格格边用蒙语唱乌日汀道,边给若大人敬酒。若大人愁眉锁眼,脸红白交替。雅馨格格唱完,若大人不但没喝酒,反而跪安离开宴席。”
我失声叫道:“若大哥怎么能这样?太失仪了,皇上肯定很生气。”玉盈摇头说:“皇阿玛和诸位蒙古王公不但不怒,反而放声大笑。”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她莞尔一笑道:“要是知道雅馨格格唱的什么,你就不会这样说了。”十三爷问:“那丫头唱什么了?”玉盈清了清嗓子道:
“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
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
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
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
来来往往望穿眼啊,在这辽阔草原上啊。
一天不见你的面啊,好像已有三年长啊。
一刻不听你的笑啊,悲苦不悦心惆怅啊。
要是对我有点意啊,请你喝下这碗酒啊。
喝完这碗定情酒啊,我就随你天涯走啊。
要是不喝这碗酒啊,此生我也不放手啊。”
玉盈刚唱完,十三爷拍手笑道:“难怪前几日那丫头缠着我,非得要学表达相思的诗。她的汉文很烂,一时半会哪能教的会?我选择逃跑加躲避。谁知这小丫头不依不饶,我被她烦得没办法,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