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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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薇笑着坐在老树下的秋千上,涵依来回摇荡,整个旖旎园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我望着半空中忽上忽下的身影,笑着回忆。
曹府薇薇园内,两棵高大的银杏树间有一个秋千,语薇每日都要在上面荡几下。去年中秋家宴时,我对纳尔苏提及了此事。几天后,他再次进宫时,带了粗绳、木板、锤子、刀子等,在院内的老树下搭了一个秋千。他知道语薇喜欢桃花,还在院角种了两棵小树苗。当时我取笑他说语薇又不来我这里,搭着没有用。他擦拭额角的汗,憨憨笑着说他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来的,即使不来,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语薇荡了一会,一把拽过我,把我按在上面。我从就小畏黑惧高,自然不敢坐这个。于是吵吵嚷嚷,大叫“救命,救命”。几位丫头哪肯听我的讨饶声,两人负责按着我,两人负责推秋千,随着“一、二、三,起”的欢呼声,我“啊啊”大叫着飞上了天。
艳阳亲吻全身,清风抚摸面颊。荡到高处,睁眼看天空的浮云,感觉他们离我好近好近。荡到低处,打望满园的春色,不禁神清气爽。
我荡了几下,不再害怕,大声念叨:“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教我如何不想他?”
话毕,十四爷的声音传来:“碧空闪现佳人影,树底飘过佳人音。啊!裙摆迎风儿姿万千,教我如何不想她?”
刚荡到高处,听罢这般直白扰心的话,手一松,伴随一阵惊呼声,在半空的身子忽的下坠。微风习习,青丝乱飘。我瞪大双眼,挥舞双手,再次“啊啊”大叫。
正感叹“吾命休矣”,身子被一双手稳稳接住。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发现自己紧紧拽着十四爷的衣袖,躺在他温暖的怀里。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看着十四爷满是柔情蜜意的俊脸,脑子一片空白。对视一会,“腾”的一下子站立,弹开离他四五尺远,低着头直盯地上的石子。
“奴婢给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请安。”几位姑娘跪地道安,我没反应过来,只是呆站。
“大过年的,不要拘礼。”
八爷温润的声音响起时,我才回过神,忙打千道:“奴婢……”
话未说完,十四爷拽我起来,笑着说:“刚说不拘礼,你怎么又这般见外?”我挣脱他的手,走到语薇身边,暗自发闷。八爷轻笑几声,对我说:“今日天气甚好,又逢春节,我们哥几个来你这里做做客,你总得招呼招呼吧?”我莞尔一笑,叫上雪珍和采蓝,往屋里走。
几位爷围坐在院子中央喝水,吃糕点,说说笑笑,甚是惬意。平日不喝茶,为了照顾几位爷的口味,我特意取出皇上赏给我的一点大红袍泡。
为九爷杯里添完水,九爷诧异的问:“那位女子是谁?不像宫里的人,我似乎没有见过。”我笑道:“她是奴婢在家时的贴身侍女,叫涵依。”九爷啜了口茶,笑着点头。
八爷今日心情很好,笑着叫大家坐下,一起说话。采蓝和雪珍一脸惶恐,放下一句“奴婢还要当值”,匆匆离去。
端了三把椅子,正要坐下,四爷和十三爷踱步走进。请完安,让四爷,十三爷,还有语薇坐椅子。我和涵依候在一边服侍他们。
话不投机半句多,八爷等坐了一小会,互相说了些吉祥话,便以“要去给额娘请安”为由,起身告别。我目送几位爷离开,深深松口气。
五人在江宁时就认识,坐定后,没有外人,加上过节气氛浓,除了四爷,我们四个人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说着说着,一脸坏笑的十三爷将话题绕到那盆“洗脚水”上。四爷脸色蓦地一沉,嗔我几眼。我撑脸赔笑,放下杯子,问坐在我左边的语薇:“姐姐生过病,那件事早就忘了,你给说说看,姐姐为何泼四爷洗……”
迎上四爷射来的冷光,咳嗽了下迅速改口:“为何泼四爷……水?”话未落音,语薇白脸“腾”的一下子变红,眨巴着双眼,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我见她为难,忙问涵依:“你给说说。”涵依莞尔一笑,“那盆水不是泼四爷的,而是要泼向二小姐的。”
四爷和十三爷面面相觑,满脸诧异。我一脸平静,早就料到四爷被泼洗脚水是二姐妹斗嘴斗法的牺牲品。语微两只手紧紧拽着衣角,脸也更加绯红。我拉着她的手,对涵依说:“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一遍。”
涵依叹了口气,笑道:“那日大小姐说琳琅阁的桃花开了,二小姐肯定会去琳琅阁附近赏桃花,于是让涵依准备一盆热水。大小姐洗完脚,吩咐涵依提着洗脚水去琳琅阁,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不过很奇怪,那日明明看见二小姐走来,但当水泼下去时,下面站着的却是一位爷。”
涵依话刚落音,我们把目光射向四爷和语薇。四爷和语薇对望一眼,均是茫然之色。我们三人颇感诧异,等他们给个解释。
语薇顿了一会,轻启朱唇:“那日和姐姐吵架,阿玛知道后很生气,罚我和姐姐呆在屋里哪里都不许去。我依言回微微园,弹了会琴,雨琴说琳琅阁的桃花开得正艳,我便偷摸出去观花。走到琳琅阁附近,看见有位爷坐在琳琅阁屋檐下。其实……其实……我在远处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阁楼上姐姐的身影。我知道姐姐整人很有一套,况且刚刚吵完架,所以……所以走到阁楼附近时就停住脚步,不敢前行。”
四爷淡淡的看我一眼,接过话茬:“我坐在那里默想前一夜看的经文,抬头观天时,一块手绢飘落。我起身去捡,想不到一盆水当头淋下。仔细嗅了嗅,还有一股怪味。”听罢这话,十三爷拍着大腿,大笑不止。涵依脸上闪过一丝惊奇,“那块手绢应该是大小姐的。”
“我的手绢?”我诧异的问。
涵依点头,继续回忆:“想来应该是大小姐不小心掉下去的。那日听到下面有脚步声,大小姐笑着说了句‘洗脚水来了’,把满满一桶水倒下。倒完后,大小姐还嬉笑着说‘我就是欺负你,你敢把我怎么样’。当涵依往楼下望去时,见一位爷站在下面,旁边的太监边擦爷脸上的水边大喝‘哪个小兔崽子敢对四爷无礼’。我和大小姐并不认识随驾的几位阿哥,一听是驻足行宫的四贝勒,大小姐忙往下看,四爷仰头怒目而视。大小姐见四爷很不悦,似要发脾气,扔下桶,拉着涵依的手匆匆逃离。”
说到这里,十三爷笑得直不起腰,拍着桌子大声说:“四哥一向小心谨慎,没想到无意中被两姐妹玩了一把。”我和语薇对望一眼,既好笑又尴尬。四爷虽然没有笑,但淡淡的脸上有了一丝悦色。
十三爷笑了一会,朗声说:“那日四哥回来时,跟个落汤鸡似的,我问四哥怎么回事,四哥铁青着脸说了句‘被一只娇俏却不可爱的小狗算计’,进屋换衣。”说完这话,十三爷再次放声大笑。
居然骂我是小狗?我冷哼一声,朝四爷撇了几下嘴。他笑着喝了一口茶,脸上流露得意之色。十三爷收笑,一本正经的说:“那几日四哥身子本就欠佳,被你泼水后还得了伤寒。皇阿玛问起缘由,四哥绝口不提泼水的事,只是说晚上吹了冷风。”
听到“伤寒”二字,心头一紧,还未开口,他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只怕热,不畏寒,休息几日就痊愈了。”涵依松口气,低声道:“幸好四爷没说,不然即使老爷多疼大小姐,大小姐免不了被责打。”十三爷嘴角一抿,笑着说:“可不是?你阿玛疼你,可你戏耍的是大清堂堂的四贝勒。早知道我老十三应该去向皇阿玛告状,我倒想看看……”
话未说完,我给了他亮堂堂的脑瓜门一记。十三爷满脸通红,狠狠瞪我,但碍于四爷扬起的眉角,没好发作。语薇和涵依见此,用手绢捂着嘴嘻嘻低笑。
我轻轻抽回手,在四爷面前一摊,笑着问:“那块手绢呢?”他脸一沉,颇为不悦的说:“早扔臭水沟了。”涵依低低“啊”一声,“手绢是唐先生送给大小姐的寿礼,唐先生还说这是她红颜知己亲手绣的,让大小姐好生保管。那日发现手绢不见,大小姐哭好久呢。”
什么?我紧紧拽着涵依的手,失声叫道:“你说什么?那是……那是……”几个人见我神情紧张,谈吐不清,都有点惊奇。我深叹口气,起身看着墙角冒出花骨朵的玉兰,很沮丧。如此说来,那应该是悠璇亲娘的遗物,现在丢了,如何是好?
第二十二章—姐妹情断
康熙四十四年春北京紫禁城
当值的间隙,我偷偷拿出绣着两朵粉莲的白手绢,嘴角不自觉上扬。原来四爷并没把它扔进臭水沟,相反,几年来一直带着。在物归原主之前,一刻都没有离身。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缘分在五年前就已经注定,这块手绢是月老手中的红线,是一份爱情的见证。
正看得出神,耳边传来李全的声音:“悠璇,皇上今儿忙了一下午,快去给皇上捶捶背。”我收起手绢,走到康熙身后,为他拿捏背和肩。康熙放下笔,揉了揉眼睛说:“已经十七,不小了,是该成家。”我有些吃惊,手微微使劲,不知道康熙这几句话是何意?
康熙顿了会继续说:“语薇比你小两岁,也快十五了吧?”这下我明白了,方才第一句是在说我。难道康熙又要乱点鸳鸯谱?我心一紧,轻声回答,等他下文。他端起茶杯,淡淡的说:“不小了,也该成婚。”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虽然有一丝惊慌和无奈,但没敢吱声。想来精明的康熙心中应该有合适的人选了。纳尔苏?八爷?或者其他的人?如果真下旨把语微指给八爷,语薇能幸福吗?想起他那位连康熙都不喜欢的嫡福晋,手心有细汗渗出。
康熙示意我停手,我欠身候在一边。采蓝进屋,为康熙杯子添满水,快速出门。康熙拿起身边的书,翻了几下,遂又放下。坐了一会,他说:“前几日,胤祯和胤禩分别向朕要两个人。”
是胤禛,还是胤祯?我悄悄瞥康熙的表情,没想到他正微笑着看我。这笑很怪异,让人琢磨不透。我的心不止是惊慌,是七上八下,没有勇气去想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康熙顿了会,缓缓开口:“胤祯已经十八岁,才两个福晋,朕正想再给他指一个……”十八岁?才两个?再指?
接下来康熙嘀咕啥我没心思听下去,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眼神涣散,几乎有些站不住。我深吸口气,安慰自己镇定镇定,康熙还没指,不要自乱阵脚。
“胤禩能主动求朕指个福晋给他,朕很宽慰。成婚好几年,只有一个福晋,膝下无子,朕真是替他着急。可他求朕把语微指给他,朕是不会答应的。”
此话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我听。不管康熙是何意,听到不把语微指给八爷,暗自高兴。康熙继续说:“璇儿,你和胤祯年龄相仿,郎才女貌,倒也般配。德妃说你们很谈得来,朕把你指给胤祯如何?”
什么?我一个踉跄,“扑通”跪地,颤声说:“奴婢谢皇上厚恩,不过奴婢想多伺候皇上几年,请皇上成全。”
康熙半晌未说话,我跪在地上,猜不透他跟我说这些是为何。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他想赐婚用得着咨询我的意见么?
过了一会,康熙道:“朕也想把你留在身边,没你在朕身边,朕还真不习惯。罢了,朕就拒绝他们两个。”我心稍稍放下,磕头谢恩。康熙笑了两声又说:“纳尔苏人品上佳,和语微年龄相仿,你看这个妹夫怎么样?”我大喜,连连点头说:“郡王文武双全,语微能嫁给他,是语微的福气,也是我们曹家的荣幸。”
康熙让我起身,笑道:“朕早就已经给楝亭说了语微的事,至于你,就安心在朕身边再呆几年,朕一定会给你指门好亲事。”我的心泛出几丝苦涩,不知道是该磕头谢恩,还是该磕头拒绝,只好站着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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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二月,寒气锐减,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再过几天,语微和涵依就要随康熙南巡回江宁。虽然要伴驾,但回去后再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这样一想,不免有些郁闷。
当完值,跨进旖旎园院门,语微怒气冲冲的站在我面前,挡住我的路。我诧异的问:“这是怎么了?”语微重重的吸气呼气,凤眼圆瞪,拽着我胳膊,低喝道:“你跟我过来。”
两姐妹站在老树底下,语微指着秋千问:“这是纳尔苏搭的?”她知道了?我很吃惊,没有吭声。语微提高音量问:“是不是?”
她满脸通红,胸脯一上一下。我从未见她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