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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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良心说,八爷自身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十七岁就被封为贝勒,裕亲王曾夸他“心性好,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康熙也十分喜爱。他为人亲切儒雅,全无阿哥的骄纵之气,因此广有善缘。九爷、十爷,还有十四爷都是他的死党。但他是皇子,免不了会争储,而且结局似乎并不好。语微要是跟他在一起,哪能有幸福?
我对有才有德的八爷,一直是敬佩加仰慕,但这次他借我“生重病”为由,将语微接到京城,我是大大的不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是无可厚非,况且语微还是个才貌双全的佳人。可八爷有一位彪悍泼辣的嫡福晋,单纯柔弱的语微要真进他府,能有好果子吃?纳尔苏就不一样,他是多罗平郡王,而且尚未娶妻。语微嫁过去就是嫡福晋,满怀痴情的纳尔苏一定会很宠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况且涵依也陪同一起,眼下又临近元旦,我便让她们开春后再坐船回江宁。八爷本来打算安排语微和涵依去他别院暂住,后来在我的坚持下,她们住进了姑父傅鼐的府上。虽然阿玛因为姑姑难产而死的事和姑父有隔阂,但他终究是四爷府的侍卫,是可以信赖的。
第二十章—梅花三弄
康熙四十三年冬北京紫禁城
前几天和十八阿哥约定今日去御花园晒太阳,赏梅花,听箫曲。晚膳后,我同给太后送玉如意的雪珍,一起离开乾清宫。
虽有暖阳,但寒意很浓,我紧了紧衣领,想起雪珍那块绣着牡丹花的手绢,笑着问:“雪珍,那位心灵手巧的姑姑在哪里当差?”雪珍一手端托盘,一手抓了一片落叶,甜甜的说:“在永和宫当差,她跟德妃四年了,德妃很喜欢姑姑呢。”我“哦”一声,继续问:“她叫什么名字?”雪珍笑道:“婉仪。”
婉仪?婉婉有仪,静以和命。我扯了扯雪珍衣袖,高兴的问:“这位姑姑一定是温文柔顺,仪态万千了?”
雪珍在景和门台阶边站住,点头笑说:“除此以外,姑姑还有一双巧手,改日姐姐有空,我们一起去向她学学。”我点头,和雪珍告别,往乾西五所走。
刚跨进乾西五所第二所的大门,就听见十八阿哥气呼呼的喝道:“快去把悠悠给爷找来,不然,爷定重重打你们的板子。”我会心一笑,边走边说:“悠悠不是告诉过十八阿哥,不能乱发脾气的吗?”十八阿哥迈着小步跑来,抱着我的腿撒娇:“悠悠,你来了,悠悠,胤校肽恪!�
我蹲下身子抱起越来越沉的小家伙,笑靥如花:“好了好了,悠悠不是来了吗?”
我把玉屏箫交给十八阿哥的贴身太监小华子,为十八阿哥带上绒帽、斗篷、围脖、手套,拉着他的手朝御花园走。
风依然在刮,我紧了紧十八阿哥的斗篷,柔声问:“十八阿哥最近都干啥了?”胤校醋盼遥院赖厮担骸拔以诙痢度志罚洗锘菇涛乙澈屠窠冢铱纱厦髁耍谎Ь突帷!�
这个小鬼头,吹牛不打草稿。我轻轻刮一下他的鼻头,笑道:“是啊,十八阿哥机敏过人,将来一定会向皇上那样,做个文武双全的人。再有一年多就要读书,到时候可要继续努力哦。”他忽闪着大眼,重重点头:“嗯,我一定会做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不会让皇阿玛和额娘失望的。”我重重点头,笑着朝御花园迈步。
小华子在梅花林边的石凳上放了一块毛毯,我和十八阿哥并肩而坐。十八阿哥坐了一会,嫌屁股冰凉,我只好把他抱在怀里,陪他看花闻香。
闻了会花香,十八阿哥朝小华子大声说:“把箫给悠悠。”我接过箫,把十八阿哥放在毛毯上,起身走到梅花林,箫至唇边,《梅花三弄》绕梅林。
此曲原是笛曲,后改为古筝曲。全曲分为十二段,表现了梅花动与静两种形象。曲风欢悦活泼,轻快明丽,时而幽静如空谷,时而婉动似溪流。忽的高亢让人精神振奋,忽的低沉发人深思。梅花一弄叫月欢,声入太温霞;二弄穿云跃,声入白云间;三弄横江涛,隔江长叹声。箫音蓦地高调亢亢,风与梅共舞,花瓣纷纷凋落,把万香洒向天地,洒向仙境人间。
在欲罢不能的意境中,一曲嘎然而止,十八阿哥和小华子拍掌叫好。我笑着走到十八阿哥身边,把箫递给小华子,刚要开口谦虚几句,听见一个声音,“真是首好曲子,胤祥,你怕是遇到知己了。”声轻音柔,虽然听得少,但也知道它的主子是谁。
我急忙回头,梅林的尽头有个亭子,亭里坐着一大群主子。
我快步走到亭外,打千说:“奴婢给德妃娘娘、良嫔娘娘请安,给四爷、十三爷、十四爷请安,给四福晋、十三福晋、十四福晋请安。”十八阿哥在小华子的牵引下,走到我身边,跪地说:“胤校钅锩乔氚玻钗桓绺缟┥┣氚病!敝赡鄣幕耙舾章洌』右财说氐腊病5洛担骸岸计鹄窗桑 �
我谢恩起身,和十八阿哥站在亭外不说话。呆了一会,稍稍抬头,偷偷瞟向德妃和良嫔。
德妃虽然年过四十,但皮肤白皙,体态优雅,魅眼樱唇,风韵犹存。穿大红旗袍,宝珠凤钿插满头,配东珠耳环,贵气十足。穿白旗装的良嫔,模样端庄,纤腰嫩肩,艳丽四射。浅笑挂脸,让人如沐春风,心生温暖。比起盛装打扮的德妃,她不施粉黛,朴素雅洁,除了高鬓上插着的一只朱钗,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
亭里的主子一直没吭声,除了风吹花落的低音,园子里蓦地很静。好一会,良嫔婉转的声音响起:“皇上说密贵人侄女容貌上佳,精通音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德妃笑道:“是啊,方才那首《梅花三弄》虽用玉箫吹奏,但音色丝毫不输给胤祥的笛声。”
话刚落音,十三爷忙接话茬:“悠璇的箫艺胤祥早就领教过,不过她们姐妹俩琴箫合奏才妙呢,改日额娘一定要听听。”德妃和良嫔优雅点头,相视而笑。
正想开口谦虚几句,十八阿哥稚嫩的声音响起:“是啊额娘,儿子也很喜欢听悠悠吹曲。”德妃爱怜的说:“快过来让额娘瞧瞧,几月不见,又长高了。”十八阿哥对我笑了下,快速跑到德妃和良嫔身边。
我扫视一眼主子们的神情,微微颔首说:“两位娘娘见笑,奴婢这点音艺实在不敢和十三爷相提并论。方才只是随意胡吹,没扰乱诸位主子的雅兴,奴婢就安心了。”话毕,几位福晋陪两位娘娘轻笑,其乐融融的气氛,让人在萧瑟的冬日里,有一丝温暖。
笑了一会,良嫔拿起手绢指向亭外,笑着说:“看来我和姐姐有耳福了。”德妃和几位主子随良嫔的手望去,我惊诧回头。
亭子东边是一面湖,八爷和语薇并肩走在湖面的六孔拱桥上。八爷一会指向湖边随风起舞的柳树,一会在语薇耳边低语,一会微微颔首点头微笑。嘴里似在吟一首赞柳抒情诗,或似在诉说一个动听的爱情故事,或似在倾吐几月不见的相思之苦。语薇走在八爷右边,忽而随他的手远望,忽而用手绢捂嘴笑,忽而默立和八爷对视。两人缓缓移步,有说有笑,似乎没有发现我们。
看了一会,德妃笑着说:“妹妹,他们俩倒真是登对。”良嫔很高兴,眉开眼笑,并未说话。四爷和十三爷似乎不关心这事,窃窃私语。四福晋、十三福晋、十四福晋看了一会,轻声交谈。
十四爷走到我身边,笑道:“八哥和你妹妹真是对才子佳人。”我涩涩笑着,轻轻叹气。看样子,情窦初开的语薇和情意涌涌的八爷已是两心相印了。那纳尔苏怎么办?自西郊马场一别,纳尔苏进宫都会来看我,次次都要细细打听语薇的喜恶爱好。也不知怎的,我对潇洒高傲的纳尔苏印象更好些。也许是因为知道八爷以后的处境堪舆,在心底不愿意让语薇和他在一起吧。
再次望向拱桥,八爷和语薇匆匆走来,想必是看见了我们这群被他们俩忽视很久的人。
两人打千请完安,我向八爷行礼。八爷罢了罢手,满面春风,笑着走到良嫔身边说:“额娘,这就是儿子跟您提及的语薇。”良嫔和德妃相视一笑,同时打量站在我身边的语薇。
语薇虽然笑靥如花,心里却很紧张。她用手紧紧拽着我胳膊,我被她抓的生疼,咝咝吸气却不敢出声,还得赔笑。十八阿哥忽闪几下大眼,跑出亭子拽着我衣角,脆生生说:“悠悠,她就是薇薇仙女姐姐吗?”我听着周围的轰笑声,使劲点头。
当德妃和良嫔把语薇上上下下看个遍时,太监已经拿来一把古琴,十三爷的玉笛,还有一把剑。
接下来,十三爷、语薇、我,或独奏,或合奏。一会是哀怨惆怅的《塞上曲》,一会是寄情山水的《欸乃歌》,一会是轻盈流畅的《阳春白雪》。
几曲完毕,十四爷在我和语薇合奏的《将军令》下耍剑。曲风酣畅激扬,乐浪跌宕起伏,时而铿锵有力,时而矫健轻捷。宝刃锋利,刷刷生辉,刀光剑影来回飞舞。在冬日的照射下,十四爷挺拔俊逸的身姿更显飒飒英勇。我边吹边感叹:剑术飘洒俊逸,年少有勇有义,果然不愧为未来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王。
主子们听曲赏花,有说有笑,祥和融洽的气氛让我一度忘了八爷、十四爷和四爷、十三爷是冤家,以后会为争夺储位反目成仇。
夕阳西下,德妃和良嫔在几位福晋的陪同下,结伴回宫。我吩咐小林子送十八阿哥回乾西五所,由于要送语薇,便同几位阿哥踱步往神武门走。
站在神武门前,八爷笑道:“你不方便出宫,我送语薇回傅府就好。”语薇笑着和我告别,随八爷走出神武门。我看着八爷和语薇消失的身影,思绪不知道往哪里飘。
十四爷陪我站了一会,柔声说:“他们是才子佳人,成双作对。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然配合。”未等我细细品味,他哈哈大笑两声,朝八爷喊“八哥等等我”,跑步追去。
马车消失不见时,我终于回神。想着四爷和十三爷还站在身后,全身僵直,傻在当地。
十三爷扯了扯我衣袖,朝我使劲努嘴。我顺着他的嘴角看去,四爷满脸不悦,正狠狠瞪着我。十三爷拍了下我肩膀,说了句“交给你了”,带着一脸坏笑,伸一个懒腰,踱步慢走。我向十三爷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四爷走到钦安殿附近的青松林里。
沉默一会,我走到他身边,决定主动解释:“十四爷那般做……”话未说完,一只手托着我下巴,“你躲着我是因为你和十四弟暗生情愫?”我看着他冰冷的双眸,又恨又恼,本想解释,但张了张嘴,没有开口。
他的手虽然托着我下巴,但并未使劲,见我不说话,手微用劲。我怒不可遏,大喝:“干什么,放手。”他没有松手,和我保持半尺距离,冷哼一声,嘴里蹦出十几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做我的女人?”
我狠狠瞪着他,玩笑话也不能这么讲,当我是他那群软绵绵的福晋么?我怒火四起,抡起手,一个巴掌拍过去。他迅速放开我下巴,截住我手,紧紧拽着。
我拼尽全力挣扎,举起另一只手,对一动不动的他乱打乱擂。他截住我双手,紧握不放。本来力气就小,斗争半晌,他纹丝不动,我却筋疲力竭。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大口喘气,任由他拽着。他笑了两声,低喝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乱吸引人?”我瞪眼看他,发现他的脸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冷,相反,还挂着一丝浅笑。
回忆他刚才强势的样子,正要开口骂他。他从袖兜里拿出一件东西,掰开我左手,放进手心,优雅转身,丢下一句“好生戴着,下次见你,我要检查”,昂首阔步,迅速离开。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我来不及细问一句。待他脚步声消失,把手放至眼前,瞪大双眸看他给我的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泼水真相
康熙四十四年春北京紫禁城
大地回春,艳阳高照,天空出奇的蓝,积雪完全融化,空气清新又自在。用完晚膳,我、语薇、涵依、采蓝,还有雪珍坐在旖旎园的院子里沐浴春光。
昨日是除夕,康熙恩准语薇和涵依进宫同我一起守岁。和涵依分别快两年,姐妹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我们三人嘻嘻哈哈,直到寅时才共躺一个被窝,沉沉睡去。由于玩得太疯,日上三竿都未察觉。当雪珍和采蓝来敲门互道春节快乐时,我们才穿衣起床,洗漱吃饭。
语薇笑着坐在老树下的秋千上,涵依来回摇荡,整个旖旎园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我望着半空中忽上忽下的身影,笑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