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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巫羽-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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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星有些烦的回自己房里找了件长袖白衬衣与一条没拉链的运动长裤过来,因为是夏日,先前才拿短装给季浚。
“穿湿衣服不难受吗,快换下。”
应星把门关上,人站外头。
以前负责照料季浚的是一位和蔼耐心的医护人员,可应星根本没任何耐心照料别人,何况还是季浚什麽都不懂,方方面面要人照顾。
应星料到季浚衣服该换好了,他开门进去,见到季浚穿著好的模样,本来很扑克牌脸的应星竟笑了。
裤子是穿上了,衬衫也穿上了,裤子裤筒挽了好几下,宽宽松松都快掉下来了;而衬衣呢,季浚不会扣扣子,竟将衬衣对掩,用屋里找到的一条中国结当腰带绑。
“明日我带你去买衣服。”
应星将季浚腰间那条中国结取下,当腰带帮季浚扎了下裤头,防止它掉落。
“扣子要这样扣。”
应星示范,先帮季浚扣了领口的口子。
季浚拙笨的学著,扣了几次,终於将衬衣的扣子都扣上。
大概是因为回不去的事实让季浚沮丧了,而且适才又一连串的笨拙举止,季浚精神很差,应星跟他说话,他也都只是点点头。
此时已经是深夜,应星教会少年如何开空调就先去睡了。结果第二日一早起来,应星发现少年空调是开了,可窗户也都没关。少年睡不惯床垫,将席子铺在地上入睡,应星没留意脚下,还险将少年的手给踩了。
*************
侍从端来了一份冷咖啡,一份热牛奶,他将咖啡摆放在应星面前,将牛奶搁季浚面前时迟疑了一下才松手。不只是侍从,身边也有人窃窃细语。
都好奇这人脚上穿的是双布鞋,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宽大很搞怪,而他头上还扎著发髻。虽然容貌长得很端正,也不像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人,可这幅打扮实在是太非主流了。
应星根本不理会身边人嘀咕什麽,照旧看他的报纸喝他的咖啡;季浚吃不惯摆出来的怪异食物,只喝了些牛奶。
“怎麽不吃?”
应星的报纸不知道什麽时候放下,露出一张扑克脸。
“我不饿。”季浚回道,他前面摆的那份怪异的花绿的食物,他只咬了一小口。
“那走吧。”
应星带季浚离开,季浚很听话的跟在他身後。
要做的事情很多,要买衣服,鞋子,袜子,生活用品,还要……应星看著季浚那头长发。
“你要不要剪头发?”
应星问,男的留长发本身就不好看,何况还像道士一样扎发髻。
季浚惊愕地看向应星,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神很哀伤。
“断发……”
季浚低喃了一句。
应星带季浚前去一家男装店,里边卖得停齐全的衣裤鞋袜都有。由於季浚不穿短装,因此只能买长裤和长袖衬衣,除此还得买双鞋。
站在试衣镜前的季浚,现代衣服穿他身上倒还合身,就是不知道为什麽感觉怪怪的。
“挺好看的,这套也要。季浚,你穿身上不用换下。”
应星前去柜台付钱,虽然买的不是什麽品牌衣物,可这年头衣服都便宜不到哪去。
将三个装衣物的袋子递给季浚提,应星自己空手,两人一前一後出店面。
“为何不用付银两?”
“付了。”
“只见你递了张帖。”
“钱存在里边。”
“如何存得进去?”
季浚很吃惊,他原本以为应星家宅很大,好像是个有钱少爷,因此这店铺是他家的,买东西才不用付银两。
应星没回答季浚的迷惑,因为这解说起来很复杂,而季浚也未必能听懂。
两人在热闹的街道并肩走著,应星话很少,而季浚一路走一路看,脚步慢下时,应星会拉他走。
“包子。”
季浚在街道拐口处停下了脚步,他留意到了小巷里有人在卖包子,他似乎很高兴,看到了一样他熟悉的物品。
“来两个。”应星掏钱包,虽然他从不喜欢吃包子。
小贩夹了两个包子放塑料袋里递给应星,应星递给了季浚。
“应星,你不吃吗?”
“不吃,袋子我提。”
应星接过季浚提的三个袋子,两人继续上路,直到返回他们适才吃饭的餐厅。应星车停那里,他将车开出,但走的也不是回家的路。
车辆在车流中穿梭,拐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最後停在了一处相对寂静的地方的店铺做的都是玉器买卖,店面的装潢也有些古香古色。
这种地方季浚倒有些熟悉,是专售玉器的商肆,但他不明白应星为什麽带他到这里来。
商店的老板见到应星很热情,还冲茶招待,似乎与应星是熟人。
“我有件玉器,郭伯伯,你给看一下。”
应星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长条盒子,盒子打开,里边放著的正是季浚当时在医院赠给应星的玉簪。
季浚很惊讶,因为别人赠予的东西,是不能典当的,何况应星还当著他的面让玉器商人估价。
“是玉竹节造型,我这里也曾有一件,明墓里出土的,被个香港人给淘走了。”
玉器老板很识货,看了一眼就认出了来头。
随後他取出放大镜细细地观看,脸上带著惊讶。
“应星这东西不一般啊,明代的不假,可没有沁色,这应该是传世品。”
玉器老板与应星老爹是老朋友,他可以忽悠不识货的外行但绝不敢忽悠应星。
“能值多少。”应星掏出烟点上。
“估计不低於八万,主要是玉质上等,工艺造型也好。”
玉器老板说时目光却落在站於应星身後的季浚身上,确切的说是季浚腰间挂的一件佩玉上。
“这位小兄弟,介意让我看下你腰间那玉器吗?”
玉器老板笑眯眯地问。
季浚本能的倒退了一步,将配玉捏於手心,这是他爹赠给他的,不能典当。
“应星,你怎麽结识这位道士小兄弟的?”
玉器老板也不勉强,只是跟应星笑笑。
“不是道士。”应星回道。
“你这件玉器该不会也是他的?”
玉器老板又问,他记得应星对古玩完全没兴趣,根本不像他爹。
“是的。”
应星接过玉簪,要将它放入他原本带来的那盒子里,玉器老板急忙说不行,不合器型,自己拿了个专门装玉簪的盒子给装上。
“就先寄放这里。”
应星没拿走玉簪。
“那好,我要卖掉了就将钱打你帐上。”
玉器老板很是高兴,放他这里卖,他也有得抽成。
“不多坐会儿再走?”
“不了,郭伯伯,还有点事。”
应星笑著辞行。
做完这事,应星带季浚去银行用他自己的身份证开了张卡,在那张卡里存了五万元。
“这张卡给你。”
两人坐进车里,应星递卡给季浚,季浚不肯接。
“生气了?”
应星将卡塞季浚上衣口袋里。
“医疗费花去了三万,我扣掉了,剩余五万我都存你卡里了。”
应星觉得自己仁尽义尽了,而这不识好歹的古人自玉器店出来就摆脸色给他看。
“我不需要。”季浚将卡从口袋里取出,放在坐垫上,他并不肯看应星,他确实是生应星的气。那玉簪是季浚随身之物,季浚很心疼,也很气应星典当他赠送的物品。
“不需要?没钱你给我去过一天看看!”
应星恼怒,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他还从没为人如此考虑周到过,吃力不讨好,妈的。
季浚低下头,眼眶发红,一言不发。他身无分文,只有身上几件玉器,能换银两的也只有这些东西。是的,应星要是想污他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拿他赠送他的玉簪当他的面去典当,还将大部分钱留给他。
可是他心里难受,很难受,不只是为那玉簪。
回家到後,季浚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应星心里也不痛快,开车去店里。应星出去时已近正午,回来时是下午两点。他打了两份午餐回来,去开季浚的房门,却见房间空荡荡的。
应星进房间,茫然的在床上坐下,脸色十分难看。
当他听到有人登楼梯的声音,急忙起身赶出来。
从楼梯口上来的是吕锺,吕锺身後是季浚。
“吕锺你什麽时候来的?”
应星口气不大好,这人来带走季浚也不跟他说一声。
“我一点锺过来的,你人哪去了,吃午饭的时间把人丢家里,自己倒不见了。”
吕锺有些生气,说起话来口吻不比此时的应星亲切。
见吕锺与应星对话,季浚默默回自己的房里去,他觉得很疲倦。他本不想出去,也不觉得饿,但吕锺过来,见他没吃午饭大骂了应星一顿,硬是拉他出去。
“我说有你这样粗心大意的人吗?这午饭就算了,他那双运动鞋不合脚,後脚跟都磨出血泡了,要不是我发现,他还得受多少罪。”
“哪里不合脚,我帮他买的时候明明是合脚的!你婆婆妈妈,罗不罗嗦!”
被吕锺指责个不停,应星也有些火了。就跟他做什麽都不对一样,他帮这臭小子用玉器换生活费不对,他帮他买双皮鞋也不对了吗?
“他那时代的人穿布鞋,肯定穿不习惯现运动鞋,附近不是有卖功夫鞋的店吗?”
那卖功夫鞋的还就在这附近街道上,每次应星开车外出都可能要经过,就是因此吕锺才会如此生气。
“那好,我还做错了什麽?”
应星被说得有些没处发火,便坐下把自己的午饭拿出,大口吃著。
“他穿不习惯现代的化纤衣服,身上都起红斑了。”
吕锺叹了口气,让季浚和应星住真不是个办法,他已问过女友了,他们住处是不够大,但可以让季浚睡他书房,就看季浚的意思了。
应星放下了汤勺,看向吕锺,脸上带著些许惊讶。
“我帮他买了几件纯棉衣服,还买了双布鞋,不过他这些天只能穿拖鞋。”
吕锺手上提的大包小包原来就帮季浚买的衣物。
“他什麽也不懂,和我们又非亲非故,有些需求他也不好说,多用心给他点照顾才是。”
吕锺白了应星一眼,以他对应星的了解,应星倒不是存心对这少年马虎,而是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说到这吃午饭的时间,应星这三餐不规律的人,确实时常下午两点过了才用餐,都不知道他那什麽胃。
“要是真不行,让他到我那住好了,我那间书房收拾一下,还是可以住个人的。”
吕锺原本就担心应星照顾不好这少年,今日才会不放心过来了一趟。
应星掏烟点上,并不表态。
君问归期未有期…第三章(下)
吕锺走後,应星推开季浚的房门,却见他睡著了,仍旧是睡在地板上,他没开空调,额头上满是汗水。
应星推醒季浚,季浚见是应星也不说话。回想起他住院那会,偶尔会露出笑容,每次应星过去看他,他话都不少。
“怎麽睡地板?上床睡。”
应星说道,他也没听说过明第四代古人喜欢睡地板的。
“床不结实。”季浚喃喃回道。
应星听这话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将床垫给掀了,将季浚放地上的凉席铺回木床上。
“到上面睡,床不是不结实,而是铺了床垫。”
应星跟季浚做了下解释,季浚看应星移床垫大概有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於是他躺上了床。
“昨晚教过你按这东西,按这个键开空调,你记下。”
应星又示范了一次,但季浚有些心不在焉。
“开空调时,窗户要全关上,门也要关好。”
应星将窗户都关好了。
“等会睡冷了记得将被子盖上。”
应星将季浚放在椅子上的丝被放回床上。
“夏日炎热,为何要盖被子?”
季浚终於主动开口说话了,应星关窗户时他就感到很困惑了,可见适才应星跟他讲空调,他根本听不懂。
“等会会变凉,这东西能让屋里变凉。”
应星耐著性子解释,他指了指安装在墙上的空调。
季浚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他并没再问为什麽,因为他觉得他问不明白,也不感兴趣。
季浚侧过身要睡午觉,他本以为应星说完这些话就不会再理他了,结果却没有,应星出去外面了一趟很快又返回了。
“把脚伸出来。”
应星拿来了几块OK邦。
季浚并不大配合,但应星将他的脚一拉,将一块OK邦贴季浚脚後跟上,见没贴全伤口,又补了一块。应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穿运动鞋也能将脚後跟磨出血的。
“另一只。”
季浚听话伸出来,应星如法炮制,又贴了两块OK邦。
“今天脚不要沾水。”应星丢下这句话, 人便离开了,离开前还将房门给关好。
应星走後,季浚从床上爬起,查看自己的双脚,见两处创口上都贴了类似於膏药的东西,便知道应星是在帮他疗伤。
他与应星非亲非故,即使应星典当了那玉簪,可待他不错,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这是季浚从小就懂得的,今日是他失礼了。
不管他因为回不去有多难受多沮丧,也不管那玉簪他多舍不得,也不管他多不适应这个奇异地方,这都是他私自的事。
可是,如果真的回不去,该怎麽办?
季浚感到茫然,躺在床上想著这事,头越发有些昏沈,便逐渐又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长,等季浚醒来时已近黄昏,他感到十分寒冷,打了个哈啾,看到床边放的薄被,想起应星在他睡前跟他说的话,便明白了。
原来墙上那长盒子似的东西能散发寒气,而为了不让寒气散出窗外,因此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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