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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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谭贞贞与孙睿儿。”“他们…”晚楚若有所思。
“主上,这二人该如何处置?”晚楚将事情禀报墨浅吟,他躬身在书桌上作画,许久都未出声。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搁了笔,抬起头,似乎才注意到晚楚。“刚刚你说的是何事?”复而又低下头,看着画上的人儿,微微拢眉。
“属下请示,那贞朝公主与睿缘公主该如何处置?”“她们啊…”墨浅吟略一思量,恍然想到什么一般,语调清冷道:“贞朝公主,孤已放进悔宫的人偶殿里了。”晚楚诧异,主上原来已经查清?
“那睿缘公主,孤也拟了旨,与蓝雀的奎将军和亲。虽是聋了,毕竟是个公主,也不算亏了他。”平静的说完,话语一转,“楚,来看看孤这话有何不对。”
晚楚还处在怔然中,一个被剥了皮,放进人偶殿,一个被赐给了整个炎氏大陆最好色的奎方。奎方本是面白俊俏,可偏偏对女人极残忍。传闻他娶进门的女人,不是死在他床上,便是被折磨疯了关静后院。
晚楚上前,见画上竟画着染尘。随意地搭着一件袍子,披散着头发,双眼看着窗外,眉头微蹙,我见犹怜。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说话间,墨浅吟打开另一幅画,是之前在密室里挂着的,“与这画不像。”
晚楚细细地比较了两幅画,是眼神不一样,刚刚画下的这画中,染尘眼中闪着忧郁,有些空洞,整个人都是飘忽的。而从前这画上的染尘更灵动些,眼大有神,很是活泼。
“主上,染尘…似乎并不愿呆在宫里。不快乐,便无神了。”“不快乐?”墨浅吟细细咀嚼一遍,“哼,那便不快乐吧。”一推桌上的画卷,大步踱出门去。晚楚微微叹了口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画卷,小心卷起,放回书桌上。
日子又往后推了几天,落秦果然守诺,制了止心疼的药,没三日一颗,心疼的毛病也真的好了许多。那日阿九激动地说王上替我报了仇,将镇远将军一家上上下下都给灭了口,包括镇远将军盼了二十多年才刚刚盼来的小儿子,本是打算几日后摆满月酒的,现在谭家灭了,哪还有人敢提这茬。
灭门,又是灭门,这行事风格果然像是当年那个血腥的墨王…我摇摇头,不过是借我之事拔了一根刺而已,我倒是该记上一功吧。
“王后起来了?”他一身黑袍,走过来时,下摆微晃,几乎不动。“王上。”我恭敬地唤了一声,他不记得我,便是代表着我不能放肆。
“王后身体可好了?”墨浅吟在榻上坐下,凝着我,一瞬便移开了眼。“好多了。”“这个给你。”他递过来一支簪子,我接下细看,手一晃,掉在地上。
“蓝王的函里夹了这支簪子,邀孤赴蓝雀商讨政事。”墨浅吟弯腰捡起地上的簪子,再次递给我。我收进掌中,轻道:“臣妾也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事有事,早早更文~
蓝雀之行
“王后啊,这件对襟的裙子您要不要带?”我坐在床上,盯着手中的簪子发呆。“王后哎~”阿九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簪子,“您也想一想要带什么呀。”我回过神,拿回簪子,轻笑道:“你决定就好。”
“王后啊,您可是我们炎氏大陆唯一一位王后啊!一定要把别国的妃子比下去。听说白王带了贵妃和德妃同去。那杨德妃可是白鹭第一美人啊。不过风头也盖不过那蓝雀新晋的孟贵妃,她可是炎氏第二美人呢。”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极多,可我只听进了一句话,白鹭贵妃…二姐。手里的簪子是我送给二姐十八岁的的生辰礼物。自二姐疯了之后,她便一直带着。蓝箫这是在暗示什么?
我痴痴笑起来,三哥派青夜来抓我,蓝箫又带来这样的暗示,难道人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了么…我再继续往下装,便是掩耳盗铃了吧。只是,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也无路可逃,世界上,已经不需要于又诗这个人了。
“王后,您可别再出神了。”阿九叹了口气,摇摇头。“阿九,把本宫梳妆台上所有的首饰都带上。本宫听说王上刚刚送来了些东西,给本宫看看。”我从容一笑。“好好好,奴才这就去取。”阿九乐颠颠地跑开。
看着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首饰,我只是一笑。拿起一个黑色匣子里平平摊开的七根丝线,似乎与那日凤冠上被我拔下的丝线一样。询问似地看向阿九。
“王后,这是菱城特有的一种七彩蛛吐出的七彩蛛丝,每一蛛只能吐出一根丝,且吐丝后,即死。”他接过一根,绕上我的中指,那丝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然地交织成一个形状。细细一看,竟是一朵花的样子。
我一愣,随即笑起来,这东西,倒是有趣。另一个红色的匣子里,是一块卵形的乳白色石头。“这个又是什么?”
“这叫知心石,会随着佩戴者的心情变化而变色。”“这么神奇?”我赶紧佩上,石头的颜色真的变了,成了黑色。“黑色是什么意思?”我笑着问。“悲伤。”阿九唯唯诺诺地开口。“你瞎说什么呢。”我摘下,按在阿九胸口,石头竟便成了红色。“王后,奴才心情很好。”
郁闷地将石头放回匣子里,连块石头都知道我不开心。“晚膳不用准备了,我要睡了。”“这怎么成呢,右相吩咐过,王后身体弱,要大补的!”“反正别喊我!”拉过被子,赌气似地蒙上头,其实,心下这么乱,如何睡得找,只是,总觉得门外有人盯着,感觉不自在。
墨浅吟看到她将被子蒙上头,慢慢地转身。几日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走来染尘殿。有时坐在屋顶,一坐便是一夜,有时,只是站在窗枢前静静地看一会儿。他总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那样熟悉。
她笑,他也会觉得心情飞扬,若是她难受,即使只是蹙着眉,他竟也会心烦意乱。他是墨浅吟,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心!
夜半,非杀殿里传来一阵响声。守在外殿的阿六和阿七闻声匆匆跑进去,推门轻问:“王上,您没事吧。”“没事,出去。”两人心里神会,关门继续守在门口。
阿六阿七心里明白,从前的王上便是如此,后来有了公主,不,该改口王后了,王上在那段时候,曾经有过夜夜入睡的奇迹,虽并不睡得极好,却到底是睡着了。几次王上偷偷跑去王后那里,拥着王后入眠,更是一夜无梦,早上又偷偷离开,从不让王后知道。
可是后来,王上与王后似乎闹了别扭,王上又开始整夜地睡不着,再后来,王后离开了,左相吩咐,不能提起王后的一星半点往事,而王上,竟也将王后彻底忘记,似乎一切又回到起点,又是夜夜的失眠。
如今,王上又把王后找了回来,本以为一切该好起来,可是,王上现下总是纠缠着噩梦,似乎比之前更糟。
墨浅吟平复着呼吸,本该慢于常人的呼吸刚刚竟似常人一样快。他靠在床榻上,回忆着刚刚的梦。
“任玥啊,我饿了呢。”
“你离我远点。”
“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给不给!”
“抢什么抢!这只鸡翅是我的!”
“滚,滚出去!”
“任玥,对不起。我…要离开!”
从娇笑道怒骂,从柔情似水到歇斯底里,又有最后离开时的决然。他闭了闭眼,想起了蓝箫附在函文里的簪子,说是白王的东西。再看她吃惊的样子,而白承风几次三番地来抢人。既然大家对他的王后有兴趣,带去见见又何妨,到底,还是他的。
“大哥真的不去?”我看着踏进门来的晚楚,刚听说他要留下代墨浅吟监国。“我不去了,自平试之事后,主上与方尊已有间隙,而谭家灭后,方尊可谓少了对手,若是像从前一样放他监国,怕是不妥。”晚楚温和地笑笑,揉揉我的头发,“染尘,该报的仇,要记得统统报回来。”
“呵…人家大哥都是教妹妹与人为善的,你倒是好,教妹妹睚眦必报。”我笑起来,晚楚果然只是看着出尘。“大哥从来只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东西都收拾好了?”“恩,就等着明日里出发了。”
“染尘,这次去,定是会见到白王…这是主上为你准备的。”他递给我一个小小的卷轴,我好奇地摊开一看,竟是帮我伪造的身份。“蒲城路家养女,十七年前被路家大夫人在鸾城收养,为白鹭前任御史大夫于诚宏表妹唐风儿之女,与于府四小姐于又诗是一母胞胎的妹妹。”
所谓越假越真就是这个效果,太大胆了些吧这个假身份。“这样,真的没事?”“路家那里都已经安排妥当,他们查不出什么。只要你在他们面前不露马脚便好。”“又要演戏啊…”我叹了一口气,越做越像前世的自己,“知道了。”
“大哥,快找个大嫂吧,我来炎氏大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参加过喜宴!”我自己的婚宴,自然不算,何况,每次都没什么好事。“大哥有你这个妹妹便足够了。”我一愣,他温和一笑,又道,“睿缘公主要和亲嫁娶蓝雀,嫁于蓝雀将军奎方。染尘去刚好能参加她的喜宴,大概,还能看到她的笑话。”晚楚眸子闪过一色锐色。
听到孙睿儿竟还能和亲嫁于别国将军,心中有些愤然,再听下去又觉得奇怪,刚想问清,却听见晚楚道:“染尘,你的魂魄,真的属于这炎氏大陆。”我愣了愣,低头轻笑,掩着疑惑道:“恩,我生是炎氏大陆的人,死是炎氏大陆的鬼!”
本以为要盛装打扮一番,还在烦恼,谁知,今早墨浅吟派人送了好些衣服过来,色彩各异,却都不是黑色的。听说我们三人微服先行,若是着黑色,太显眼。而传说中的鸾辇,大张旗鼓地后随。
马车与上次从萼城回来时的不同,是鹅黄色的,显得更加贵气。一身茶色对襟衣裙的我,踩着木凳,想上车仍是有些困难。正考虑着是要用跪姿上去还是蹲姿,回头看看几个守在一旁,笑得一脸灿烂的墨奴,该是要丢人了。
叹了口气,从前坐马车,不是晚楚托一把就是落秦搂一下,回头想想,确实被他们吃去不少豆腐。
“王后。”墨浅吟掀开帘子,淡然地看着我,“上来吧。”伸出一只手,手指纤长,皮肤晶莹。我冲他一笑,将手递给他。他用力一拉,身体前倾,便爬上了马车,谁知,我还未站稳,他眉一拧,眼一眯,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突然放手,我往前扑倒,比自己上车还有狼狈。
狠狠地瞪他一眼,咬咬牙:“谢谢王上。”他未理我,转身先进了车里。我看着他的背影挤眉瞪眼皱鼻歪嘴一番,才算解气,一个深呼吸后,坦然地掀开车帘,弯腰走进去。
墨浅吟斜靠在左侧,微微闭上眼,似乎很舒适。马车最后的位置上,垫了许多床锦被,我又偷偷睨了墨浅吟一眼,大摇大摆地向那堆被子走去。很软,我用力吸了口气,本以为会有阳光的味道,却只得有些无奈地发现,满室,只余千朱花香。
落秦也是一身清爽的上车,见到墨浅吟,先是郑重地行了礼,然后献宝似地递给我一瓶药:“呐,小尘,这是我新制的防晕车的药,你试试!”将信将疑地吃下一颗。“真的好了很多哎!”我激动地发现,胃不犯抽了,头也不晕了,“二哥,你真是个天才!”
“那可不!里面我加了多少药材啊!像硬翅蛊,蝇头蛊,八足蛊!”“停停停停停!”我嘴角忍不住颤起来,“这都什么东西?”
“呐,这就是那硬翅蛊。”一只像甲壳虫一眼的黑虫从瓶子里爬出来。“这是蝇头蛊。”大如知了的苍蝇?!“这是…”“好了!”我腾地站起来,头不期然撞上车顶,胃里翻腾,顾不得头上疼,趴在窗户边干呕起来。
“小尘,你没事吧。”“你…”我几乎是欲哭无泪,落秦,你真是长进了,都整人以无形了!“怎么小尘你好像吐得更厉害了呢?看来这药得改进。”我几乎无话可说。
墨浅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见我回头,他竟然递了一杯茶给我,我刚拿稳,他便松了手,似乎极不想碰到我。我低头抿了一口,似甜又微苦。
“奎,你说这璧青为何不吐玉呢?”奎方刚走进书房就见他的主子趴在那个极大的瓷盆子上,撅着嘴,似乎很不满。奎方叹了口气,见蓝箫用小网捞起一旁小盆子里的小鱼,放进那个大瓷盆,一瞬间,盆里那条通体碧绿的鱼便将小鱼一口吐下。
奎方嘴角抽了抽,卫国珍宝——璧青,食碧草长大的一种碧绿的鱼,传说能吞石吐玉,但那是传说。可主子一兴起,命他灭了卫国,将卫国所有璧青移入蓝雀后宫饲养。可怜璧青一面要煎熬水如不服,一面又要忍受从碧草变成小鱼这样的饲料。
一月下来,甭说是玉了,大部分璧青连气都不吐了,整个炎氏大陆只剩下六尾璧青,还是会吃鱼的璧青!奎方看看瓷盆里的那尾璧青,真是越长越像鲫鱼了!
“主子,我不想娶那睿缘公主。”叱咤风云的奎方在蓝雀面前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要不要喝奶茶?”奎方眼一瞪,他最不喜那些带奶气的东西,而主子最近又似乎迷上了这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