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第1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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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进入前方山门的时候,看到清台山形象大使何歆颜的巨幅照片,张扬笑眯眯看了一会儿,想要开车上山,在这里就得购买门票,这是今年六月份才开始的,现在是淡季,二十块一张。旺季已经要三十了,看来旅游的商业化是必然趋势。
张扬买好门票,驱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上行,现在汽车已经可以直接驶到青云峰下,张扬并没有前往上清河村去探望他的那些故友乡亲,他知道那些乡亲的热情,如果知道自己来,今天肯定是要盛情款待的了,他必然无法脱身。
青云峰东南一座现代化的影视娱乐城正在兴建,这座娱乐城就是海瑟夫人投资的项目,因为是冬季,工地暂时处于停工期,诺大的工地显得冷冷清清。张扬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拜访陈崇山,他并没有对这些事提起太多的关注。
沿着雪后的台阶拾阶而上,虽然道路还有些湿滑,可是比起卢家梁的山路要好走的多。
张扬的突然来访让陈崇山感到十分的惊喜,他和老道士李信义正站在青云峰上赏雪聊天,老道士李信义看到张扬也是欣喜非常,哈哈大笑则迎了上来:“无量佛!张施主许久没来了!”
张扬刚才途经紫霞观的时候就发现紫霞观已经修整一新,现在见到李信义,发现他也是一身崭新的道袍,看来紫霞观的经济状况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张扬微笑道:“道长好,一阵子没见,道长越发是仙风道骨,看来距离成仙不远了。”
李信义哈了一声道:“我怎么听着你像咒我呢?”
陈崇山也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李信义的肩膀道:“你这牛鼻子道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们修道之人最想的不就是成仙吗?张扬是祝福你呢。”
李信义微笑道:“成仙成佛,一念之间,我现在就是快乐似神仙!”
张扬叫了声陈老伯,李信义道:“你们聊,我回道观去交代一些事情,今晚就在山上住下吧,我还有事情找你聊。”
陈崇山道:“我打了不少的野味,晚上让老道士做给你尝尝!”
李信义笑眯眯道:“我等会儿把我酿的好酒带来,我最喜欢和张扬喝酒!”
李信义走后,陈崇山把张扬请到石屋内,他生起了一个火盆,陈崇山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可是身体依然健壮硬朗,这两年陈崇山也终于了却了心事,失散多年的儿子得以找回,孙女儿也考上了清华,明年就能毕业,他多数时间都潜心山水之间,打猎之余,写写画画,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陈崇山泡了壶野山茶,笑道:“张扬,最近我写了几幅字,回头你品鉴一下。”
张扬道:“那幅正大光明我已经见到了,很是喜欢,回头我走的时候,陈老伯一定要送我一幅。”
陈崇山哈哈笑道:“你们官场中人都喜欢这幅字。”他找出两个粗瓷茶杯,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张扬,微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过来看我?”
张扬道:“陈老伯,我想请你看一幅照片。”
陈崇山点了点头,张扬将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陈崇山接过那张照片,当他看清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的手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道:“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扬道:“我昨天去了小石洼村,照片中有八名知青当年在小石洼村插队,我找到了其中的一位,从他那里我知道一个人——陈天重!”
陈崇山抿起嘴唇,目光仍然盯着那张照片:“天重是我儿子!”
张扬来此之前已经确认了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奇,他低声道:“陈老伯,可能你会认为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是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必须要搞清楚66年去小石洼村的这些知青之间发生过什么,我要了解当时的详情。”
陈崇山点了点头道:“天重的确在66年去小石洼村插队,插队三年后,通过我一位朋友的帮助,他来到春阳水利局工作,后来认识了耿秀菊……”
张扬真正关心的是陈天重在小石洼村中发生的事情,他指了指照片中的沈静贤道:“陈老伯,你认识她吗?”
陈崇山眯起双目,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低声道:“沈良玉,她是天重的初恋情人,两人一度要谈婚论嫁,可后来因为我的缘故,天重被连累,他们分手了,我只见过这女孩子一次,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张扬差一点就说出这张照片就是从沈静贤那里得到的,而沈静贤的女儿苏媛媛,当初差一点就害了陈崇山,可话到唇边,张扬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觉着对陈崇山吐露这件事并不合适,还是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这背后太多阴谋的好。
陈崇山道:“天重很重感情,人很聪明,但是性情有些偏激,我记得当年他和小沈分手之后,很痛苦。”陈崇山叹了口气道:“当时我的处境很不好,这些孩子都受到了我的影响,在那个年代,感情脆薄如纸……”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天重和小沈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解脱出来,直到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喝多了,告诉我小沈结婚了,又过了几年,他才彻底死了心,认识了小雪的妈妈。”
张扬轻声道:“陈雪知道这些事情吗?”
陈崇山摇了摇头道:“我对谁都没有说过,天重也没有对小雪的妈妈说过,如果不是你拿出这张照片,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张扬拍了拍陈崇山的手背,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沈静贤原来和陈天重之间有过一段孽缘,事情虽然有了很大的进展,可是张扬真正想查的是王均瑶,到底王均瑶和许常德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第六百二十二章【原来如此】(下)
当晚张扬并没有急于离开,老道士李信义亲自下厨做菜,款待这位许久不见的小友,李信义最为关心的就是安语晨的病情,和张扬谈及这件事的时候,李信义不由得长吁短叹道:“张扬,在我有生之年真的希望能够看到小妖病情痊愈
张扬能够理解老道士的心事,毕竟他是安语晨的叔爷,张扬道:“道长放心,我答应过安老,一定会照顾好小妖。”
李信义道:“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看过了没有?”
张扬点了点头道:“看了,不过我没看明白。”其实张扬对李信义交给他的那卷内功心法已经有了一些领悟,但是上次和秦清尝试着合体双修之后,因为彼此功力悬殊过大,反而生了一场病,张扬因此变得谨慎了许多。
李信义道:“道家练气之术能够口口相传这么些年,绝非虚无缥缈,我相信通过练气应该可以重塑经脉。”
张扬微笑道:“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么就可以长生了。”
李信义道:“没那么夸张。”
张扬道:“既然可以重塑经脉,意味着经脉生生不息,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李信义道:“至少我做不到。”
陈崇山微笑望着李信义,老道士虽然遁入空门多年,可他心中对亲情还是难以割舍,其实何止是他,自己隐居在这清台山多年,寄情山水,本以为早已忘记了尘世中的诸般情感,恩恩怨怨,可是家人的每一件消息都牵动着他的内心,忘情,说的容易,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几个?
张扬道:“陈老伯,您这次一定要帮我写一幅字。”
陈崇山笑道:“在你面前写字总是让我感觉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
张扬笑道:“陈老伯太谦虚了,业精于勤荒于嬉,我平时能够静下心来写字的时候少之又少,现在手生疏得很,眼力还在,正所谓眼高手低,看到陈老伯给杜书记写的那几个字,我真是爱不释手,当时就像从他家里摘走,可惜杜书记不肯割爱。”
陈崇山知道这小子在拍自己的马屁,不过听起来却是十分的受用,他点了点头道:“借着酒意,我就送你两个字吧。”
李信义道:“快去写,快去写,我和张扬继续喝酒。”
陈崇山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哪像一个出家人。”
李信义一喝酒鼻头就有些发红,两只眼睛却变得越发明亮,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借着点酒意低声道:“你说小妖若是嫁人之后,会不会能有转机?”
张扬道:“你的意思是?”
李信义道:“那本册子精神玄奥,应该有些用途吧。她要是不嫁人,怎么修炼呢?”
张大官人虽然脸皮很厚,可李信义当着他的面说得这么明白,也禁不住有些脸热,这老道士当初把那幅春宫图给自己的用意原来在于此。张大官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佯装没听懂李信义的意思,端起酒碗道:“道长,我敬你一杯。”
李信义却没有放弃这个话题,他低声道:“张扬,你觉着我这孙女儿怎么样?”
张大官人有些头皮发紧了:“呃……很好!”
李信义道:“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
张扬真是服了李信义,这老道士还是出家人吗?他哈哈笑道:“我是她师父,她当然喜欢我。”
李信义道:“你小子少跟我装傻,她对你的喜欢很不寻常,是那种,你应该懂得。”
张大官人不想继续跟老道士在这个话题上探讨下去,这厮正义凛然道:“道长,枉我一直如此尊敬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是小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居然曲解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道长,我真是失望,失望透顶!”
还别说,张大官人这番正义凛然的言辞真的把老道士给震住了,李信义看着他,一时间分辨不出他是真是假。这下轮到老道士尴尬了,看来张扬和小妖之间真的是纯洁的师徒关系,自己多想了,李信义羞得老脸通红,觉着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那……那……哈哈哈……”老道士支吾了两句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就轮到张扬发愣了。
张扬道:“您笑什么?”
李信义笑得眼泪就快掉出来了,他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张扬啊张扬,不枉我和你相交一场,我刚才是故意出言考验你,听到你的话我就放心了,你知道的,我最疼小妖,当然害怕别人欺负她,对她抱有企图。”老道士的狡黠可见一斑。
张扬心说拉倒吧,你这个老滑头,肯定是被我把话封住了,又怕脸上挂不住所以找个台阶下。张扬笑眯眯道:“道长,你真是不厚道,连我你都信不过?”
李信义点了点头道:“现在信了,张扬,别见怪,关心则乱,我乱说话,你可别当真,更别生我气。”
张扬道:“岂敢岂敢,道长,我虽然年轻,可人伦五常我还是懂得,从来都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的考验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再有才好,我倒是没什么,可要是让小妖知道,你让我们师徒之间以后该如何相处?”
李信义还真被张扬给蒙住了,心中颇感惭愧,看来张扬对小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反倒是自己多想了。
张大官人心中却有些忐忑,要说他对安语晨没有一点想法那是假的,可每次和安语晨相见,他首先考虑到的是安语晨为时不多的生命,自然顾不上去想其他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相见的时候,甚至连逗乐的话都很少说,可在张扬心底深处,安语晨十分的重要,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拯救她的生命。
李信义感叹道:“张扬,小妖的命很苦,我害怕自己也走在她前头,到时候,这世上还有谁关心她爱护她?”
张扬笑道:“道长,你六根不净,看来是无望成仙得道了。”
李信义低声道:“我不在乎什么得道成仙,我只想这孩子平安。”望着李信义真挚的表情,张扬再也笑不出来,亲情果然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东西。
陈崇山送给张扬一幅字,上书——忘情这两个大字,这幅字一气呵成苍劲有力,张扬对这幅字也是爱不释手,其实这两个字张扬是永远做不到的,更像是陈崇山自身的内心写照。
李信义低声诵念道:“忘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世上真正能做到忘情的又能有几个?”
陈崇山意味深长道:“忘情并非无情,我送你这两个字,只是提醒你,不要受到感情的困扰,趁着年轻的大好时光,多做一些事,做大事!”
张扬乐道:“以后这两个字就是我的座右铭!”
张大官人肯定做不到忘情,所以这两个字肯定不能成为他的座右铭,可杜天野却早已将正大光明这四个字作为指导自己的人生准则,杜天野笑眯眯看着父亲送给张扬的这两个字,轻声道:“我看,他老人家一定看出了你太过多情,滥情,所以才送给你这两个字,让你在感情方面好好收敛一些。”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在感情方面一向都是认真的,杜书记,陈老伯说过,忘情并非无情,他送我这两个字,是让我排除感情的困扰,趁着年轻的时候,为党和国家多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杜天野道:“那你一定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啊!”
张扬小心把那幅字收好了,杜天野道:“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