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深处听醉雪-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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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孤掌难鸣,情势十分危急,她忍不住急哭了,扯住一个军兵吼道:“快去备条船,我要去救子龙!”军兵忙劝道:“夫人勿忧,将军艺高胆大,必无闪失!”
正急间,忽见江面驶出十几条船来,正是张飞来援。若雪放下心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张飞抱了阿斗,与赵云回舱。赵云一上岸,就被若雪哭着死抱着腰不松手:“子龙,我担心死了……”众人纷纷侧目,赵云俊脸一红,扶住若雪:“为夫没事,莫哭了,看叫人瞧了笑话。”若雪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不少人,羞得将脸埋进他怀里。张飞大笑道:“这丫头好生没羞,缠子龙缠得好紧!子龙在战场杀敌,何等英勇,一遇上他的小媳妇儿就化成水了呢!”若雪面红耳赤,瞪了张飞一眼,赵云腼腆地微笑着,没有答言。
“子龙,今日你若有个闪失,为妻便跳入江中,随你而去。”若雪红着双眼,满面都是忧伤。赵云搂着若雪躺在床上,温声道:“为夫才不把那几个吴兵放在眼里,凭他们伤得了我么?”若雪一笑:“就知道你能这么说。”她垂下头,吻住了他温软的唇。赵云圈住若雪的腰回吻她,若雪的秀发柔柔地披散下来,如帐幕般将二人罩住,她的眸子温柔含情,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珠润之色。赵云痴痴地看着她,连眼都不眨,他含着爱意的星眸里只有她的倩影。若雪同样爱恋地看着赵云,玉指抚过他清俊的眉峰,吻了一下,他唇角微勾,安详而又满足。
时值七夕佳节,孔明在荆州大会众官夜宴,忽有一星坠地,孔明哭道必是庞统休矣。数日之后,果然有丧报传来,孔明决定率众将前往救援刘备。关羽、关平、马良等守荆州,亲自统兵入川,与张飞同日起行。此时若雪已经身怀有孕,赵云恐舟车劳顿,便留若雪在荆州,让仆婢照料,自带兵起行。
不久以后,荆州传来捷报,刘璋将益州拱手献上,刘备得了成都,自领益州牧,且收了马超、马岱等勇将,刘备军如虎添翼。刘璋旧部所降文武,都一一重赏。刘备军中战将也定拟名爵:诸葛亮为军师,关羽为荡寇将军、汉寿亭侯,张飞为征虏将军、新亭侯,赵云为镇远将军,黄忠为征西将军,马超为平西将军。其余将官,皆有奖赏。杀牛宰羊,大饷士卒。
赵云派了车驾来接若雪去成都安家,若雪欣然带着众仆婢前往。一路风尘仆仆到了成都城外,有士兵上前拦住车驾:“什么人?”管家赵安喝道:“大胆,这是镇远将军夫人车驾,还不让开!”军兵忙施礼道:“原来是夫人车驾,多有得罪!”急令放行,车驾进入城内。
来到镇远将军府,婢女扶着若雪下了车,若雪转脸对赵安道:“你家将军呢?”赵安忙跑到府门口问守门军兵,军兵言道赵云正在军中犒赏三军,晚间才能回来。若雪便让婢女扶着进了府门。婢女莲衣小心地搀扶着若雪坐在床上:“夫人,觉得身子怎样?”若雪轻抚着小腹,摇摇头:“我没事,去将东西都搬进房里。”莲衣忙下去了,若雪又累又困,不多时就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若雪悠悠醒来,却见赵云正守在身边,温柔地注视着她,她不禁喜笑颜开:“子龙!”想扑进他怀里,无奈身子沉重,一时起不来。赵云小心地揽住她,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小雪,想煞为夫也!”二人亲热了半晌才分开,若雪气喘吁吁地伏在他怀里。赵云关切地抚上她的小腹:“孩儿可好?”若雪微笑着点头:“他好得很呢,不时地踢我几下。”赵云将头贴上她的小腹仔细地听着,翘起唇角道:“他在里头动呢!”若雪抚着他的发,柔声道:“你倒像个孩子。”
夫妻正在谈笑,莲衣来报有人要见夫人,若雪艰难地支起身:“是谁呀?”莲衣道:“是个年轻女子,说叫什么云禄的。”若雪又惊又喜:“云禄?!快帮我更衣!”赵云急忙按住她道:“慢着,你身子不便,小心一些。”若雪面向赵云,撒娇道:“夫君,替为妻更衣。”莲衣掩着嘴下去了,赵云无奈而又宠溺地点了一点她的鼻尖:“你啊。”遂替她换了衣裳,搀扶着她往客厅去。
刚步入客厅,只听得一声欢叫:“雪儿姐姐!”一个淡绿色的人影就蹦跳着过来要抱若雪,赵云急忙用右臂一格:“姑娘慢来!内人身怀六甲,不可如此。”若雪护着小腹,笑着对张口结舌的云禄道:“云禄,这就是我家夫君,赵云,赵子龙。”然后她仰面对赵云微笑道:“子龙,这是为妻认的妹子马云禄,马超将军之妹。”赵云与云禄互相见了礼,云禄上下打量赵云,好半天才拉着若雪悄悄笑道:“姐姐,你真是好眼光,如此如意郎君,小妹见了也要艳羡!”若雪微笑道:“那是自然,姐姐岂能嫁给庸碌之辈?”云禄遗憾地叹道:“倘若小妹认识赵将军在先,我定不会放过他的。”若雪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地道:“你这丫头,这叫什么话?让我师兄听见了,岂不是要伤心?”云禄微微一笑,却有些伤感。
若雪将云禄拉到厢房坐定,看着云禄,笑道:“妹妹,你与师兄过得还好么?”云禄低下头,叹了口气:“姐姐,沐风与我分开了。”若雪一怔道:“怎么?”云禄托着香腮,眨巴着大眼,伤感地道:“我留得沐风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他其实心里是没有我的。”若雪叹口气道:“师兄心软,你们若吵了嘴,哄他两句也就好了。”云禄看着她,突然诡秘地一笑:“姐姐,莫说我了,你见过我哥哥了吧?”若雪奇道:“你怎么知道?”云禄笑道:“叫我哥哥如此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非姐姐莫属啊。”若雪嗔道:“云禄莫要胡说,我已是有妇之夫,怎可……”云禄道:“自从上次哥哥征讨曹操,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常一个人发呆,有时还傻笑……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在曹军中见到一绝色美人云云。”若雪一笑:“那你就告诉你哥哥,绝色美人已名花有主。”云禄嘻嘻一笑,伸手去抚若雪的小腹:“姐姐,什么时候小宝宝会出生呢?”若雪笑道:“再有月余吧。云禄,你与师兄……?”云禄低下头,勉强笑道:“当初都是我自作多情,沐风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强求还有什么意思呢?”若雪见她眼角闪闪有泪光,不禁同情道:“用不用姐姐去帮你劝劝师兄啊?”云禄摇摇头:“不用了,沐风是个喜欢自由的人,我软禁了他七次,他每一次都能逃出去。这一年里,我一直在找他,可是他要是故意躲着我,我就一定找不到他。我想不如放他自由比较好吧。”若雪沉默了,这种留住人的方式,岂是一个男子能承受的呢?
赵云小心地扶着若雪在穿堂里散步,若雪靠在他身上,有些倦色道:“子龙,为妻有些累了,我们回房去好不好?”赵云柔声道:“乖,再走上一圈,郎中嘱咐要坚持散步半个时辰,对胎儿好啊。”若雪只得让他半扶半抱地在花园里来回地走,她侧头看着夫君,微笑道:“子龙最近怎么这么空闲,陪为妻散步?军中无事?”赵云一笑,星目温柔多情:“军中岂会无事?主公入川后事务更多。不过你快要临盆,为夫放心不下,一忙完就赶快回来陪你啊。”若雪甜甜一笑:“子龙,你真好。”仰头在他脸上印下一吻。赵云笑着扶她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若雪撒娇地靠在他胸前,轻轻道:“子龙,我听说主公要赐给你们田宅,你却谏言反对。你是如何说的?”赵云抚着她的背,叹道:“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今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须天下都定,各反桑梓,归耕本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归还,令安居复业,然后可役调,得其欢心。”若雪怜爱地看着他:“子龙,你性子耿直,这样容易吃亏的。”赵云微微一笑:“只求问心无愧。”若雪捧住他的脸,柔柔地道:“我就爱你这样心胸坦荡的样子。”芳唇贴上他的薄唇,辗转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绝爱取义
建安十九年十一月,若雪平安诞下一子。赵云大喜,取名为赵统,寓意汉室统一天下。同月,曹操以反叛之名将伏皇后并伏后所生二子,毒杀致死。当晚将伏完、穆顺等宗族二百余口,皆斩于市。朝野之人,无不惊骇。建安二十年正月朔,就庆贺正旦之节,册立曹操女曹贵人为正宫皇后。群下莫敢有言。
若雪生子后一直在将军府中休养,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赵云也三缄其口,只字不提曹操之事。这一日,若雪实在坐得闷了,将孩子交给奶娘秋晚,也不带侍女,自己出了将军府,往大街上信步走去。
城中十分热闹,此时正值新年,到处都是游玩的年轻男女,一旁的摊贩更是忙得不亦乐乎。若雪好久不曾出门,见到如此热闹情景不由得心中欢畅,虽是孤身一人也不觉得冷寂,反而觉得浑身轻松。若雪见路旁有个首饰摊,摆着许多新奇样式的首饰,不由得停下脚步近前去看。摊主连忙招呼道:“这位夫人,喜欢什么尽管挑。”若雪拿起一个翠绿的玉镯,笑道:“这怎么卖?”摊主微笑道:“夫人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碧玉,夫人若真心想要,小的只要五十两银子。”若雪摇摇头:“太贵。”举步要走,忽然耳畔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雪姐姐!”若雪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她一转身,不由一怔:云禄身后站着一人,端的是器宇轩昂,鹤立鸡群一般,正是马超。
只见马超一身月白的软服,透出十足的俊美潇洒,引得过往的年轻女子无不侧目偷看,暗送秋波。云禄一手拉着兄长,一手拉着若雪,走到街边,嬉笑道:“好巧好巧,故人相见啊!”若雪有些羞涩地偏开脸:“云禄!”马超深深地看着若雪,抱拳道:“赵夫人,孟起有礼。”若雪回礼道:“马将军,别来无恙?”马超微微一笑:“托夫人的福,在下并没有死在令尊手下。”若雪怔了怔,有些不悦:“将军这是何意?”云禄道:“姐姐,你还不知道?”若雪茫然道:“什么?”云禄叹道:“曹操杀了伏皇后和她所生的二子,其有关联之人皆抄家灭门,今年元旦册立曹操之女为皇后!这等残暴之人,真真令人发指!”若雪大惊:“你待怎讲?!”云禄哼了一声道:“姐姐你还不如干脆与那曹贼断了父女关系,反正你也不是他亲生女儿,为何要认贼作父?”若雪浑身阵阵发冷,心中伤痛不已:爹爹,你为何要做这众矢之的呢?身子一软就要栽倒,马超急忙一把接住若雪:“小心!”若雪推开了他,后退几步:“不要碰我……”转身疾步而去。
云禄仰头看着兄长,道:“哥哥你好失礼,人家雪姐姐可是有夫之妇。”马超笑道:“她可真是个特别的女子呢。”云禄拉着他的手晃道:“你不会想要和她夫君争吧?”马超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失笑道:“傻丫头,那赵云是什么人?岂会容人夺妻?你兄长又岂是那般小人?”云禄一笑:“也是。那赵子龙的确是出类拔萃,与哥哥你不相上下。”马超惊讶道:“云儿,你莫非是看上了那赵云?”云禄秀颊一红,低下头道:“哥哥不要胡说。”马超促狭地笑道:“若是云儿你喜欢,改明儿为兄去与主公说,将你许配给赵子龙如何?”云禄笑道:“可算了吧,让雪姐姐知道了,非剥我一层皮不可。”
若雪闷闷不乐地回到府中,赵云正在房中抱着儿子逗弄,见若雪回来,便道:“去哪里贪玩了?统儿方才哭闹了半天。”若雪走上前从他怀里抱过孩子放在床上,坐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脖颈。赵云哭笑不得地看着被丢到一边的儿子,只得一手揽住撒娇的妻子,一手抱起孩子,将这一大一小搂入怀中:“你这样儿哪里像做娘的人呢?将孩子丢到一边不管。”若雪不语,只是更紧地偎进他温暖的怀里,赵云以为她在外面受了什么欺负,便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告诉为夫。”若雪摇头,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赵云有些担心,忙将赵统放下,低头问若雪道:“小雪,到底怎么了?”若雪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子龙,我义父他真的做出那般事来么?”赵云面色有些凝重:“是谁告诉你的?”若雪哭道:“这是不是真的?”赵云叹口气,拿过枕边的绢子替她擦泪,无奈地道:“为夫见你身子不好,一直瞒着你来,终究你还是知道了。”若雪抽泣道:“当初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遭到诸侯讨伐,最后落得那般下场,若是义父……”赵云无法,只得安慰道:“小雪,你义父坐拥雄兵百万,如今天下三足鼎立,就是东吴与我军联合,也未必敢说消灭曹军啊。”若雪想了想,不禁破涕为笑:“此言有理。”赵云心下暗叹,若雪只是担心曹操安危,对于曹操的残暴无德并不在意,幸亏她随自己弃暗投明,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