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深处听醉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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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带你找爹爹去!”若雪忙道:“算了叔父,父亲许是正忙,晚些再拜见不迟。”夏侯惇道:“那好,随叔父去拜见诸位叔伯如何?”若雪只好点头,遂见过了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叔伯,在军中用了午饭。
午后,曹操终于命人来传唤若雪,若雪急忙去见。待走入中军大帐,曹操正端坐于书案之后,只见他双眉微微蹙起,一双炯炯有神的细长凤眼只顾定在书册上,也不曾抬眼看一眼若雪。若雪心中有气,几年不见,爹爹也不说给个拥抱,或给两句温言也好啊!索性站着也不说话。半晌之后,曹操才开了口:“下站何人?”若雪赌气道:“您那不孝的女儿若雪拜上!”曹操一抬头,似笑非笑道:“雪儿还知自己不孝么?”若雪听得他言中已有冷意,忙换上笑颜来到曹操身边跪倒:“孩儿见过父亲!父亲一向可好?孩儿见父亲神采飞扬,精神矍铄,必是极好!嘿嘿。”曹操一见爱女,已是满心欢喜,哪里还会有气,不过佯作不快,冷哼道:“亏你还记得有个父亲!为父盼了你九年,竟一次也不回来看望为父,你心里可有为父?”若雪笑嘻嘻地解释道:“并非女儿有意不归啊,实在是……师父不给盘缠嘛。”曹操忍不住笑了:“笨丫头,你不会捎信回来,为父叫人去接你?即或无送信之人,你若向你袁叔父开口,本初岂能袖手旁观?雪儿怎会变得如此愚拙了?”
若雪听了,不由气道:“爹爹,您快休提了,女儿在邺城差点沿街乞讨!”曹操奇道:“怎么?”若雪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末了又道:“我才不求那袁绍呢!免得他以后扬言,我们家欠了他们家人情!”曹操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罢了罢了,为父也不再与你斗嘴了。”若雪伏在曹操膝头撒娇道:“爹爹可有想孩儿么?”曹操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笑道:“爹爹倒是想雪儿,可雪儿不想爹爹,又有何用?”若雪一撅嘴:“爹爹屈枉孩儿!孩儿此次下山,本就是要助爹爹一臂之力的么!”曹操满意地点头,却又笑道:“你乃闺阁女儿,岂能随意抛头露面?”若雪骄傲地扬起头道:“我潘若雪又岂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所能比的?我学了九年武艺,就是要在这乱世之中扬名的!爹爹,请准许女儿投效帐下为将!”说着翻身跪倒。
曹操听得“潘若雪”三字,眸中微微黯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好!不愧是我曹孟德的女儿,为父就准你入我帐下为将!”说着笑容尽收,一派严厉之色浮现:“但你若违我军规将令,为父照样严惩不贷,绝不宽容!明白没有?!”若雪大声喝道:“末将明白!”曹操这才微笑道:“好,吾家女儿初长成,实令为父有所安慰。望你多建战功,做一个红粉将军!”若雪笑道:“多谢父亲封名!”从此若雪在军中就被军兵戏称为红粉将军。
曹操为讨伐董卓,特做檄文发往各地诸侯驻地,天下诸侯皆起兵相应。共十八路诸侯,各领文官武将,投洛阳来。众诸侯陆续皆至,各自安营下寨,连接二百余里。曹操宰牛杀马,大会诸侯,商议进兵之策。这面十八路诸侯会于大帐之中商谈推举盟主事宜,若雪口渴想喝水,便绕过大帐去取水,不巧正遇见一人也在取水,一回头正撞上若雪。若雪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怔:眼前这人长身玉立,身上未着甲胄,只着一袭白色锦袍,端的是一身的俊雅风流。
若雪退后一步,警戒地看着那人,不料那人一脸惊喜,上前几步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雪妹!”若雪一挑眉:“你是何人?为何直呼我闺名?”那人笑道:“雪妹,你忘了么?我父袁绍,愚兄乃三公子袁尚啊!我们幼时常在一处玩过的!”若雪哦了一声,勉强点头笑道:“我记得了,原来是三公子,一向少见。三公子唤我有事?”袁尚见她娇俏动人,一颦一笑之间的婉约风情,不觉心驰神荡,便上前欲对她一诉衷肠,不想若雪一笑:“我还有事,三公子请便。”说罢脸儿一板,转身施施然离去。袁尚望着她远去的娇美身影,不由得一阵失望,他们不是青梅竹马么?为何几年不见,生分到这个地步?可是殊不知他认定的青梅竹马,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会战温侯
经过诸侯一致推举,袁绍被荐举为十八路诸侯总盟主。次日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请袁绍登坛。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读毕歃血,歃血已罢,下坛。袁绍升帐而坐,诸侯商议军情大事。次日出兵,分头行事。
却说若雪随曹操军赶到虎牢关。一日,流星探马来报说董卓起兵二十万,分为两路而来。温侯吕布吕奉先领兵来战,这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先后斩了两员名将,如今又在阵前叫骂。八路诸侯出阵皆败,若雪见这吕布手中舞动方天画戟,如入无人之境,顿时来了兴致,很想会他一会。便一催战马从阵中冲出,来到两军阵前,二话不说挥刀便砍。吕布急忙闪身躲开,猛然间见到一个标致的女子端坐在马背上,急忙将马往后一带:“你是何人?”若雪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如传闻中所说那般英武神勇!不由心下暗赞一声,抬头朗声道:“我乃曹军帐下潘若雪是也!特来会你一会!”吕布上下打量了一下若雪,但见对面佳人:柳叶双眉飞扬,秋水明眸含威,肤白胜雪,口若含丹,真真是个俏人儿。这吕布本是好色之徒,见了如此佳人又岂能不动心?
吕布将方天画戟一顺,微笑道:“姑娘如花似玉,可某手中兵刃无眼,若是伤了姑娘,某怎能忍心?”若雪听了,不由恼羞成怒,大喝道:“呸!一派胡言!吃本姑娘一刀!”说着抡刀又砍,吕布笑着只是招架,并不还手。若雪越生气恼怒,他就笑得越得意,几十个回合下来,若雪也占不到一点便宜,连吕布的衣角也沾不到一点。
若雪暗暗惊叹,不想这厮武艺如此之高!心想再打下去也是无益,不如退了回去。想着拨马便走,那吕布岂肯放过这娇俏人儿?催马就追,若雪暗暗心惊,被他擒住如何是好?急忙就往自家阵前催马,那枣红马又岂能跑的过赤兔马?眼看便要追上,吕布探臂往若雪纤腰抓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块石子突然破空而来,正击打在吕布手腕上。吕布哎呀了一声,收回了手臂,怒道:“什么人暗算本侯?!”这时,一将斜刺里冲了出去,大吼道:“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若雪惊魂未定,也不敢回头看,一溜烟地跑回了曹操身边去。曹操面上不动声色,若雪喏喏地也不敢应声,只得垂头站在一旁。
这边战场上已然是四人战在一起,若雪从旁边人的谈论中才得知,那三人是与北平太守公孙瓒一起来的兄弟三人,那个面白如玉的叫做刘备,是汉室宗亲,孝景帝玄孙;那个面如重枣的叫关羽,曾温酒斩了华雄的英雄;刚才那个吼得最凶的黑面大汉叫做张飞。只见他三人将吕布围在当中一番争斗,真是青龙宝刀灿霜雪,鹦鹉战袍飞蛱蝶。马蹄到处鬼神嚎,目前一怒应流血。直打了几百回合未见分晓。不过三个人的车轮战已使吕布渐渐应接不暇了,只得拖着方天画戟往后退去。
正当盟军士气大盛之际,袁绍却命鸣金收兵,曹操不由皱了眉头,原当趁着士气正盛之时一举进兵,拿下虎牢关,可这袁绍却不乘胜追击,真真是个不会用兵之人!
若雪随众人到大帐中饮宴,袁绍笑笑地冲她举起酒盏:“几年不见,雪儿如今已长得这么大了,出落得如花似玉,貌似天仙啊。”曹操微笑道:“雪儿,还不快拜见伯父?”若雪顺从地冲袁绍深施一礼:“见过伯父。”袁绍笑道:“虎父无犬女啊!雪儿当真是巾帼英雄,来,赐酒!”一旁的军兵忙端过金杯倒了酒,送到若雪面前,若雪暗暗不悦,我又没打胜仗,而且差点被擒,有什么好夸的?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谢伯父赐酒。”袁绍一笑:“雪儿今年多大了?”若雪恭顺地低头道:“回伯父,侄女今年虚长二八。”袁绍抚须笑道:“孟德,雪儿可许了人家了?”曹操微笑道:“还不曾许得人家。”袁绍陡然道:“我那三子尚未娶妻,况且他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不如……”曹操打了个哈哈:“本初想与我结亲?”袁绍笑道:“怎么?我袁家四世三公,乃汉朝名相之裔,莫非还配不上孟德之女?”曹操一笑,将酒杯往案上一放:“本初说哪里话来?怕是小女高攀了。”袁绍一拍手:“好!那么就说定了!”
若雪回到自己帐中,气的七窍生烟,这爹爹怎么答应了?我才不要嫁袁尚!打死也不嫁!正想着,曹操从外边走了进来,若雪理也不理,将身子一背。曹操叹了口气:“雪儿,为父知道这委屈了你……”若雪气冲冲地道:“爹爹!女儿对袁尚无一丝好感,死也不嫁他!”
曹操声音陡然一冷:“雪儿,你是为父养大的!为父的话一定要听从!”若雪回头看着满面寒霜的父亲,眼中已然含了泪水:“爹爹,您若要逼我,女儿只有一死。”曹操一怔,随即叹道:“你这孩子……脾气秉性怎么和你娘一样?”若雪奇道:“爹爹?”曹操眸子一眯道:“袁家想娶我的女儿,可他儿子还不配。”若雪愣住了:“可……爹爹您不是答应了吗?”曹操嘴角现出一丝冷笑:“雪儿,你爹爹是那么容易就妥协么?”若雪疑惑地看着他,曹操轻抚上若雪的头:“他袁绍想讨要我曹孟德的掌上明珠,也得有这个本事消受才行啊,呵呵……”若雪看着父亲冷冷的笑容,不由得身上一凉,打了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
☆、情根深种
次日,曹操带若雪去袁绍大营商议定亲日子。袁绍特意把袁绍叫出来,让他带若雪到营中四处转转。若雪自一见到袁尚就没有一丝笑容,袁尚满脸赔笑地跟在后面道:“雪妹……”若雪怒目回头瞪他:“哪个是你雪妹?!”袁尚无奈地笑道:“若雪?”若雪冷冷道:“谁准你直呼我的闺名的?”袁尚只好点头:“那好,潘小姐。随愚兄去那边树下谈谈心如何?”若雪不耐烦地侧过脸去:“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请三公子自便吧。”正说着,若雪的双目定睛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熟悉身影站在那里,他边上站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他正一下一下地刷着马的鬃毛。他俊秀的侧脸映着日光,笼罩着一层金黄的光辉。若雪心中顿时涌出一股狂喜夹杂着甜蜜,让她无法按捺心头的冲动,朝着那身影快步走去,一面欢声唤道:“赵将军!”那身影一顿,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正是赵云。
若雪站在他面前,望着他惊讶的俊逸脸庞,心口甜得如同饮蜜,脸上绽开娇美的笑容:“在此巧遇将军,别来无恙!”赵云忙抱拳施礼:“小姐一向可好?赵子龙有礼!”若雪笑意盈盈地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将军不必多礼!将军是随袁军来斩将杀敌的么?”赵云有些不着痕迹地抽出衣袖,淡笑道:“小姐说笑了,在下不过一小小校尉,如何能上阵斩将?”若雪心满意足地望着他俊逸非凡的面容,甜甜一笑:“将军连银子都忘了向我讨了?”赵云也禁不住微笑道:“在下并未想过要向小姐讨要银两。”若雪娇俏笑道:“将军怎么也不问我缘何身在此处呢?”赵云唇角扬起:“小姐上阵与吕布交手,早已闻名军中,在下何故多此一问。”若雪笑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都怪我学艺不精罢了,还提什么闻名?”
忽听得旁边一声马嘶,正是赵云身边那匹雪白的战马。若雪闪目一看,只见那马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多,大蹄腕儿,细七寸,竹签耳朵刀螂脖,干棒骨,开前胸,如同欢龙一般。若雪不由惊道:“这不是玉兰白龙驹?!”赵云剑眉一挑:“小姐识得这马?”若雪得意地一笑:“我倒没见过,听我师父说起过,这马头上长角,肚下生鳞,是一匹上好的大宛马!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将军可是得了匹宝马良驹啊!”赵云赞赏地一笑:“小姐冰雪聪明,在下佩服,这马便是纯种大宛马赛龙雀。”若雪听他夸奖自己,不由得心里甜蜜不已:“我能骑一下么?”赵云忙道:“此马识主,性子很烈,小姐还是小心为妙。”若雪闻听,笑道:“无妨,我不怕。”说着便蹬蹬跨上马背,赛龙雀不近生人,立刻长嘶一声,人立起来,若雪惊叫一声,便要摔下马背。
只听得耳边同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