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变幽兰(下)-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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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酸奶可好喝了,才不臭!”我使劲儿捶打他,大声纠正道,“你只是没喝过,以前我天天都喝的,可是现在街上没得卖!不然我……呃……”
“这痴人,还说没喝醉呢!哪儿有人天天喝臭奶的,还要花钱去买!”四福晋哭笑不得,朝如霜招招手,“把兰格格送回我院子里去歇息,待会儿送碗醒酒汤过去!”
如霜和八斤半赶紧过来搀住我,苏敏见状将筷子一搁也站了起来,“四嫂,你这府上的陈年佳酿可真厉害!我这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了,不如我随兰儿一块儿去休息会儿吧!”
“去吧!”那拉氏端庄的微笑着点点头,“你若醉倒在我府上,老十可得打上门来要人了!谁不知道弟妹你酒量好,只怕是我给你下了蒙汗药了!”
苏敏礼貌的报以一笑,“哪儿能呢,那倒不至于!”
……
出门吹了一阵风,又睡了小半个时辰,我很快清醒过来。苏敏见我醒了,便将一碗黑糊糊的醒酒汤推到我面前,“喏,赶紧喝了!省得明儿起来叫头疼!”
我使劲儿甩了甩脑袋,抬手揉揉太阳穴,“芸绚姐呢,她怎么不过来?八阿哥纳妾的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
“唉,既然你已经打别处听说,我也不继续隐瞒下去了!”苏敏将药碗交到我手上,“这事儿大概是十拿九稳了,我看八哥不会让步!”
我捏着鼻子将汤药灌下去,一抹嘴说道,“这么大的事儿,芸绚姐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莫不是还在为上次我说八阿哥……”
“别提了,她可不是在气你!”苏敏无奈的摆摆手否认道,“原本芸绚是很生气,可回到府里静心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主要是旧年里有一档子事儿,猛地叫她忆了起来,越发起了疑心!”
我纳罕的问道,“究竟什么事儿啊,可别让我说准了吧?”
“罢了,但愿是你乌鸦嘴!”苏敏深锁双眉回答道,“大概是在十年前,芸绚姐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只拔掉毒牙的竹叶青,一时兴起拿去阿哥所里恐吓八哥。她趁太监们不注意,偷偷藏在了八哥的房间里,没想到那条蛇居然钻进了八哥的被褥,还把他那个地方咬伤了。
因为受伤的地方难以启齿,加上害怕芸绚会受到眼里的责罚,所以这事儿只在私下处理。除了几位年纪相仿的阿哥,并没有让皇上和惠妃他们知道,好在八阿哥发现得早,立刻将毒汁挤了出来,所以病情也不十分严重,只是偷偷叫一个民间大夫进宫诊治了一次。
后来煎了几幅汤药,再外敷了一些药膏,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这些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可究竟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了芸绚久未妊娠谁也说不准。所以芸绚想先不声张,找个大夫替八哥整治一番再说!谁料到下人们口风不严,竟把这话儿传到了八哥耳朵里。
八哥听到这话可真是发火儿了,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他认为芸绚这些年不曾生养,自己没批评过她半句,没想到芸绚反倒是混赖起他来了。芸绚的意思不是说这是八阿哥的问题么,那他就另找一个女人来试试,看看究竟是谁的责任!”
“岂有此理!”我听了苏敏的话顿时怒不可抑,“芸绚姐只是怀疑,私下找大夫也是顾全八爷的面子!两夫妻有什么不好商量呢,非要做得那么绝!”
“可不是嘛,我们都这么劝他!谁料八哥一句话听不进去,径直去了九哥府上喝闷酒,还一并把我家胤誐和胤祯都唤了过去!原本只是和芸绚斗斗气,可有时候酒喝多了就是坏事儿!九哥他们见八哥喝得烂醉,还吐得一身都是,就叫那个不要脸的毛怡彤去伺候他,可也仅限于洗把脸,换身衣服!”
苏敏越说越愤然,“酒气一冲头,这八哥是越想越窝火,按说这两年他也替芸绚挡了不少压力,那会子就是越想越不值得!正好眼前有个现成的人物儿,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勾引谁,反正稀里糊涂就把心里想的事情办了!等到胤誐他们发现的时候,八哥已经入港了!
芸绚姐和八哥一吵完架就回了安亲王府,正一心等着八哥来登门认错呢,谁料第二天居然传出了这等消息!芸绚姐是急怒攻心,片刻也等不得了,立刻冲到九哥府上大闹,可惜晚了一步,八哥早把那个毛怡彤藏了起来!
虽说八阿哥原本有些歉疚,可一看芸绚那副不依不饶的泼辣相儿,心里刚消了一点儿怒火也翻腾了起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要给毛怡彤一个名份!芸绚自是不依的,两口子就当场在九哥府上大打出手!虽说八哥在这上面儿让着芸绚,可这要纳妾的态度却是坚定极了,半毫也不肯让!
你想啊,八福晋和八阿哥在九阿哥府上大家,这人多口杂怎么可能掩盖得住呢,很快就传到了惠妃耳朵里!她正唯恐天下不乱呢,立刻派人将那毛怡彤从八哥手上讨了过去,交给她娘家人秘密照料,谁都不知道人究竟藏在哪里!而且她还让明珠疏通关系将毛怡彤抬到镶蓝旗下,连她老子也一并赏了个管领的职务,张扬着要替八阿哥大办一场,起码是个庶福晋呢!
现如今宜妃不在京里,其余人……包括九哥也劝芸绚认下算了!她这几天在安亲王府是又哭又闹,一会儿说要跳井,做鬼也不放过八哥和那个毛怡彤,一会儿说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可把安亲王唬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只能将她一个人锁在房间里,日夜派人轮流看守着,等皇上回京了再做道理。”
患得患失遭呵斥
苏敏一五一十把缘由述说清楚,我不禁头痛欲裂,说来这件事儿还得怪我,如果我不跟芸绚说这番话,她和胤禩也不可能搞得这般天翻地覆。苏敏见我一脸懊恼样儿,只得安慰说我们也是为了她好,当日在慈宁宫私谈,芸绚并不曾听进去我说的话,纯粹后来自己胡思乱想,还瞒着八阿哥自作主张,才造成了这种无法收拾的残局。
苏敏还告诉我,现如今弄到这步田地,芸绚不肯亲口告诉我她的状况,不仅仅因为当日冲我大发脾气,回府就找大夫替八阿哥诊脉,碍于面子怕我取笑她心口不一,更是担心我知道以后会心生歉疚,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和苏敏还是商量好明天去安亲王府一趟,看看芸绚究竟打算怎么办,毕竟等不了几天康师傅就要回来了,这烂摊子终归得收拾的!因为想到胤祯在外面,我不是特别想出去,只推说身上乏了,想早些休息,让苏敏独自回了大厅。
苏敏走后,我伸手放下首边的纱帐,一个人懒懒的斜倚在床上想心事。芸绚的事儿明天见了面再谈,她一向脾气犟有主见,即便是说了她也未必听得入耳!再想想九阿哥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他们八王党的事儿,我还是尽少发言的为妙!
倒是胤禛,我一直以为他之前心里记挂的是四福晋,只因为淑雅姐心里装着别人,才致使他心灰意冷,转而对李倩云宠爱有加,更是产下三公一母四个崽子。可突然无端端钻出一个宋氏,并且在我面前只字不提,今儿听到耿忆柳的话,我才依稀想起胤禛貌似不只生了弘时一个儿子,而是只养活了这一个儿子。
加上刚才宴席上他那一群环肥燕瘦、端庄娇媚、如花似玉的大小老婆,我这心里不仅仅是泛酸,而是酸、甜、苦、辣独独缺了一味“甜”,我怎么就堕落到要跟一大群女人瓜分老公的地步了!
忽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我将搁在头上的枕头移开,透过纱帐看见胤禛拴好门,慢慢走了过来。他抬手打起床帐,见我瞪圆眼睛盯着他,不禁错愕的低声微笑,“爷只当你睡着了呢,我听苏敏说你头疼得厉害?”
“没那么严重,喝了酒头有点儿沉而已!”我又揉了揉太阳穴,握紧拳头在头顶砸了砸,“倒是你,这么早就散了?”
“可不是嘛!”胤禛意示我往里边儿让了让,娴熟的脱靴与我并头躺下,一只手臂搁在我腰上,另一只手的拇指在我脸颊上摩挲,“竹儿,往后可不许再这么喝酒了!”
“人家酒量浅嘛!”我讨好的用脸反蹭了蹭他手背,嘟囔着用一种哀婉招怜的目光望着他,“你也坏,拿后劲儿那么足的酒上桌,也不提醒我一声!亏你还坐在我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我出丑!”
“呵呵,可不是嘛!”胤禛墨黑的眼睛透出一缕笑意,改刮了我鼻尖儿一下,“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这个‘臭奶格格’了,看你以后还不收敛一些!”
“讨厌!”我娇嗔的拍了他一下,“你也不说与我调个位置,夹在你们两兄弟中间,我除了埋头苦干还能作甚!下次怕我喝醉,换凉白开好了!”
胤禛嘴角啜着笑,将我脖子搂进他胸膛,略带一丝感慨,“今儿又不止你一个人喝醉,十四弟也是!你离开以后他灌得……”
“你又想挑事儿是不是!”不等他说完,我撅起嘴反驳道,“我还没审你呢,你和那宋格格是怎么回事儿?”
“哪个宋格格?”胤禛有些莫名其妙,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噢,你说慧乔啊!她怎么了?”
“什么,宋慧乔!你说她叫宋慧乔!”提起这名字我就想起那个还算清纯的高丽棒子,酸溜溜的高嚷道,“慧乔慧乔叫得可真亲热!”
“你……”胤禛看我的神情似乎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不过也不打算与我争辩,改口说道,“那好吧,我和小乔她怎么啦?”
这下我气得隔衣裳磨牙了,“哼,你故意捣乱是不是!”
“喂、喂、喂,松口!”胤禛掰着我下颚将我脸移开,心痛不已的指着自己袍子,“看清楚了,这是你给我买的!”
我示威的使劲儿合了合上下门牙,气咻咻的说道,“我买的正好,我付的银子,爱怎么着怎么着!”
“胡说,送给爷就是爷的了!”胤禛仔细查看着被我咬过的地方,一脸心痛的摸了摸,最后抱怨道,“真是的,口水都弄上去了!”
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心里的气不觉消了一些,仍旧揪着他耳朵不依不饶的说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有了小乔,你还想着大乔是不是?”
“吃醋也不是这个吃法,牵强附会忒过头了!”胤禛微微有些不耐烦,捉住我手轻轻丢开,“那你说吧,你要怎么才满意!”
看他这幅欲怒的表情,我也觉得自己颇有些无理取闹。这种情况下对胤禛不能硬来,索性换了一种姿态,扑到他怀里撒娇,“禛……以后你不许叫其他女人的名字,好么?”
“你是不是酒劲儿还没有缓过来?”胤禛捧起我脸疑惑不解的问道,“那往后本王该怎么称呼她们?”
“亲爱的,答应人家嘛!”我连媚带俏的娇声哄道,“你以后就按他们进门顺序老大、老二的叫好了!”
“那你不是很吃亏,小幺儿!”胤禛哭笑不得捏了捏我脸颊,“嗯?”
我十分不满意的坐起身来,使劲儿挠他腋下,“你这黑了心肝的汉子,绕着弯儿骂我是不是!知道你老婆多,肯定是自己也分不清先后了,还赖我!”
“好了好了,瞧你急的!”胤禛握住我手将我扯到旁边,俯身就压了上来,“爷答应你不就成了么,往后爷唤她们都连名带姓的叫!竹儿乖,现在不许说话了!”
兴许是刚喝了酒反应迟钝,直到衣衫大敞我才惊觉过来,护住胸口不悦的叫道,“你干什么动手动脚,在说你和宋氏呢!不交代清楚,别想讨便宜!”
“小姑奶奶,你要我交代什么呀!”胤禛不满春光被遮,一个劲儿在我身体上揉捏,“爷都六七年没进过她屋子了,她在府上还算本分!这时候别提这个,想知道,改日问那拉氏去!”
我火大的将他推到一边儿,心火不由得勾了起来,背过身去不搭理他,“去!她那两个女儿又不是与淑雅姐生的,我就问你!”
胤禛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推晃几下,“竹儿,你怎么就独独揪住她不放了!”
“那是你不老实!”我理正衣服腾的坐起来,委屈的质问道,“我是不想翻旧账,可她是你初恋情人这种话,非得叫别人来告诉我吗?”
“你脑子里装的是豆渣吗,又打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看爷不拔了他舌头!宋氏的姑姑年轻时是奶过爷的乳母,她又是爷碰过的第一个女人,倘若不把她接回来,老太太如何安心?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今天是宋氏,明天是年氏,后天又是谁?吵吵吵,你就知道吵!”
胤禛气得猛吸一口气,指了指门口,“你扪心自问,爷对你哪里不好了,我看就是把你宠过了头,才如此不知好歹!那时候我又不认识你,就算待她好些又如何,宋氏也是本王照规矩抬回来的,没什么不妥当!你也是仗着和硕郡主的身份才敢张狂,当日若只按格格的身份纳了你,打死也不敢说出这番话来!”
被他凶神恶煞的一顿喝斥,我倍感委屈,抽泣的揉着眼睛,“呜呜……”
“不许哭,爷又没欺负你!”胤禛一拳砸在床板上,笨拙的掏出帕子来拭我脸蛋儿上的泪痕,“都是你不好,谁让你使小性子来着!爷那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