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逆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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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是最好的选择，庞川这样告诉玉清。
“爸，我深知倪建中的为人，他是不会轻易同意离婚的，我怕他做出些想不到的事来，连累你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次老爸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以他多年的村官经验，离婚这些事一般都不会上法院，都是由村干部，乡干部解决。他早已拿下面子，给那些干部说明，他要走法院这条路，他认为国家的法院能还玉清一个公道，法院判的结果，是任何人也不能反驳的。
这是庞川第一次将希望寄托在法院的身上。
法院的调解和拉锯消磨着大家的毅志。
倪建中回到家也在想办法，希望能挽回这段并不美满的婚姻，虽然他和玉清之间没有爱，但他要和玉清在一起，玉清还得养着他，不打死也要拖死她，到人老珠黄，可能再抛弃她，这些邪恶的想法他都想过。他的弟弟倪四这段时间正在家乡避难，可能是在外面犯下案子，这里山高皇帝远，没有人会不远千里到这穷乡僻壤来拿他，想来就是些偷鸡摸狗的案子。倪四深知自己的大哥没头脑，做事莽撞，凡事不经过大脑，而且本性残暴但生性懦弱，一切凶象都是装出来唬人的。
倪四告诉他，先叫自己的父母和媒人到庞家去道歉，好话说尽，如能挽回当然好，如果不行也能知道他们的底线，好坐地还钱。这招不行，再使阴招，到庞家去行凶，软硬皆施，怕他们不同意言归于好。所有都不行了，在讨论孩子的问题，拖他个一年半载，很多事都会发生变化，到时候庞家不一定会坚持。
倪建中怕庞川家兄弟多，不好应付。倪四笑笑，就他们家，一个个兄弟都不怎么样，老实人，大难来了还不个自躲在家里，那个敢出来说话，如果出来一个我门吓唬一个，我们兄弟俩是怎么长大的，不就是被被人吓大的吗？我们还怕谁。
计划已定，倪四在暗里指挥，倪建中在外面行事，他们想好，就算离婚也好好好的捞一笔，有钱还怕找不到老婆。
庞川一家已经开始托人进行离婚程序，而倪建中自从回来后，很多天都没有任何行动，还以为他们家自知理亏，不敢来找茬。可庞川知道，倪建中的弟弟倪四可不是好惹的种，听乡里人说，此人很有背景，在外面当一方大哥，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现在正在家中避难。具体为什么大家都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越是安静越是让人感到不安，此时就象暴风雨的前奏，庞川有些无所事从。
庞川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是盯紧法律程序，二是静观其变，看倪家走哪一步棋，自己再做打算，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以庞川多年解决纠纷的经验，不管有多难，都会有结果，最多是一方吃点亏，多付出，他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去财免灾，到底自己付出多少才是最合适，让他每晚思绪不宁。
倪家还是没有耐性，庞川这样认为。倪建中的父母和媒人买了厚礼来到庞家，希望能挽回这个家。倪建中父母仔细聆听了玉清的遭遇，无不动容。直骂自己孩子不是，害了玉清。如果玉清坚持要离婚，他们二老不反对，只希望大家看在孙儿倪冬面上好聚好散，媒人一脸更是有愧，后悔自己干了件傻事，为了那几个媒人红包。
一行人提着买来的礼物失望而回，倪建中的父母还要回去劝倪建中不要再为难玉清，庞家可都是好人呀，他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倪建中的父母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他们很小就外出谋生，现在知道，愧为人父母，泪散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个好媳妇，就这样给逼迫跑了，真有些不舍。他们希望曙光再现，双方能有转机。
玉清看到倪建中的父母来说请，心里差点动摇，但她清楚，在倪家，他们两个老人最没有发言权，生活还要靠子女负责。亏倪建中想得出来，叫自己的父母来当说客。玉清也不知道倪建中想干什么，下一步要干什么，她有些担心，害怕倪以后的行为会给自己家人带来不安和困扰。她现在最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因此受牵连。
第二天中午，倪建中便大摇大摆的来到倪家，向庞川要儿子。庞川将倪冬交给他，他也不走，他要和玉清对话，要不就赖在庞家不走。周围的邻居知道庞家有事，都纷纷来到庞家看热闹，这些庞川已经习惯了，每次村里有纠纷，都是如此，各人打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玉清现在一点也不害怕，有自己父母和这么多邻居，她相信倪建中不敢怎样。
“玉清，怎么说都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你何必一定要闹到离婚的地步，你不怕丢脸吗？”倪建中摆明了是要来找茬，没有一丝悔改之意。
“建中，你做过什么事，你也不怕被人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生活，离婚有什么丢脸的。”
“哟，孩子还不到两岁，你就想别的男人啦，一天我们还没有离婚，一天你就是我老婆，你有种就去找，看我怎么对付你。”
“倪建中，现在说这些没有多大意义，有什么事我们法庭见。”庞川害怕倪再说出难听的话，想打发他走。同时让女儿进里屋，不要和他纠缠。
倪建中却象个泼妇一样在庞家园子里叫骂起来，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下流说什么，听的围观的邻居都听不下去，纷纷回家关门闭户。一会就只剩倪建中抱着孩子在那里提高嗓子对这玉清的屋子喊话。说什么如果离婚就杀你全家，烧你的房子。还将他和玉清的离婚都推到庞川身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的谚语他都用上。当然，茂仙也逃不了干系，说什么造谣中伤，添油加醋，使他和玉清关系越闹越僵，却对自己如何殴打玉清，怎么蛮不讲理，怎么赌博摔人只字不提。把自己描述成好人似的，庞家却成了恶魔，真是是非颠倒。
庞川一家在屋内听到这些话，庞川气得面红耳赤，想出门辩论可又有理说不清。玉清也气得直叹气，现在她才清楚倪建中为什么有“爆牙中”的外号，原来是说起谎话来象爆米花一样，半天不知疲倦。茂仙还好，她劝庞川和玉清不要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何况公道自在人心，他这么一说也改变不了什么，更让街坊邻里知道倪建中是什么人，也就理解你为什么要离婚，我们为什么要你离婚的道理。不用管他，说够了，累了，他就不会吵了，就当屋外有条疯狗，让它叫好啦。
庞川怎么也受不了这鸭叫似的声音，决定出去，我们不出去还以为我们怕了他，如果他天天来闹，我们就不吃饭，不干活，只是躲避也不是办法。现在是要想办法面对。他说晚就出去了，手里握着一根锄把。象要去和他拼命一般，茂仙拉着说不可，再等等。
一会后，屋外没了声音，大家开门，倪建中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倪冬在水泥地上爬。玉清赶紧抱起孩子，问他冷不冷，看着小孩一身的泥，忍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邻居们也出门，到门外透透气，可总觉得有一只苍蝇或蚊子在耳朵里嗡嗡的叫个不停。
庞川也曾此机会给大家解释清楚，希望大家以后小心，别让那事牵连，到时候就对不住大家。众人听后直觉得玉清可怜，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知道玉清是什么样的人。从小就孝顺，可爱。可这孩子的命可真惨呀，大家都为之叹息，惹上这种人，日子就不得安宁。纷纷劝庞川安心，好人有好报。
以后数天内，倪都在同一时间在庞川家中午吃饭前后到庞川家来吵闹，基本是重复昨天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庞川、茂仙、玉清也没有进屋躲避，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去理会他。倪建中觉得骂人的话和损人的话都不起作用，就又说上好话，道歉的话，外人一听准以为他是个疯子，言语不正常。一会又抱着倪冬在玉清面前，尽说些妈妈不要你啦，不认你啦，你真可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以后长大了被别人骂野种。你问我你妈去了哪里，我就回答跟别的男人跑啦，给你找后爸爸去啦。他要恨你一辈子，玉清，你也忍心，就算为孩子着想，不要离婚啦，要不你打我呀，你打我呀。
此时，庞川拿着一把宰猪草的大刀，从屋里出来，直往倪建中处走来，倪吓得直往后退，“爸，你要干什么。”说着还把倪冬往庞川面前送。都现在这个时候了，爸妈的叫声还能从倪建中嘴里吐出，庞川听得特别别扭。倪建中有些心虚，退到一旁，忙对倪冬说，“外公要杀人啦，外公要人命啦。”他故意将声音提得老高，就是想人听到。
庞川到倪建中旁边抱起一捆青草，去猪圈那边弄草给猪吃，倪建中才觉虚惊一场。
数天来，庞川一家没和倪建中说一句话，看着他自言自语表演，心里憋得开心。
法庭已经向两方发了传票公文。
在区法庭上，庞川以大量的事实和玉清身上的伤让法官动容，法官办理过不少离婚的案子这一家是最凄惨的。但倪建中否认事实，不愿意离婚。法庭的法官解释，他们主要是以调解为主，这样对大家都好，大家可以有充分的时间来考虑是不是一定要离婚才能解决问题。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倪建中的辩解变得苍白无力，他自知理亏，离开法院回家和倪四商量对策。
庞川在法官处了解到，这件案子玉清赢定了，只要倪建中不耍花样，要不一审完了，还二审，要花很长时间。如果能庭外和解当然最好。
庞川知道，在和解方面，自己没有主动权，要等倪家拿出方案，再讨价还价最好。
倪建中见不可挽回，立刻去找倪四商量，能拿出最好的计划。倪四在倪建中面前不动声色，慢条思理的思考，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将在梦游的倪建中惊醒。马上问，“想到啦。”倪四称是。
“如果法院判，一定要分家产，断小孩的抚养权，对你而言，小孩现在不能要，让他们要，房子你也不能要，因为房子建在他们那里，你去住要成公敌，你一定要要现金，这样既可以判断他们的支付能力和判断他们的决心。如果拿不出钱，离婚就会往后拖，拿得出来，就恨恨敲他们一笔。孩子放在他们那边，大哥你以后还有戏，可以借小孩之名再搞些花样。说不定还能得些外块。”
倪四说得眉飞色舞，这么卑鄙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太正常不过。两人没有丝毫愧色。
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成了敲诈勒索的工具，包括他们最亲的人他们的孩子和子侄。
“只要你们给两万五，孩子就归玉清，房子我不要，随便你们处理。我三天后要见现钱。”倪建中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在七星镇，能称得上万元户的屈指可数，能一下拿出两万以上现金的更是毛鳞凤角，他想叫玉清知难而退。
“好，三天后法庭交款。”庞川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他真正担心的不是钱多钱少，而是怕倪建中不开价，他深知，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什么问题的道理。
他为钱的事已经从玉清回来的时候就开始想，他找了队里有能力买房的几家谈过，他们都愿意以两万元左右的价格买玉清的房子。那个位置好，在公路边，离市集近，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以后房价定能增值多倍。庞川虽然有些不舍，但现在让他拿几千容易，上万就难。又想如果房子不卖给别人，自己住也不能安宁，倪建中会让他们好好住吗，心一恨，就帮女儿决定了卖掉住房。玉清也没有意见，那个房子她不敢再进去住，从上海回来她没有进过那个房间。
倪建中知道玉清要卖房，自己赶快将屋内的家具，电器所有能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也有几千元钱，便在集市里大吃大喝起来，日子过得逍遥无比，想到过一两天还能拿更多的钱，心里别提过滋润。
倪建中的老母在得知他们的交易后，喘着气到街上找到倪建中，大骂一顿，你这个不孝子，为了钱将自己的孩子都卖掉，你对得起倪家的列祖列宗吗？你不把我的孙子要回来，我打断你的腿。这些话被全街上的人都听到了，你顿觉脸面无光。拉着老母往僻静处走。
“这都是老四的主意，不是我想的。妈。”
“你个没脑子，没有了儿子，你还能到那里给我讨个媳妇回来，老四还小，你自己不能拿主意，他叫里吃屎，你吃吗？叫你去死，你去吗？我怎么生你这个畜生！”说着便望倪建中腿上踢。倪看母亲真的发火，还是第一次看到。
“好，我明天就把冬冬要回来。你先回家，你这样闹，让我怎么见人。”
“我明天在家等着抱乖孙……”哼哼着回家。
倪建中不好再去馆子吃饭喝酒，就找倪四，想想办法。
“这，我知道，还是我通知妈的。”倪四笑笑。
“你这不是害我吗？害得我被老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