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围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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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邻居（二）
早上醒来觉得很饿，冰箱里竟然找不到吃的。简单洗梳决定下楼先添饱肚子再去给冰箱“加油”。
楼下餐厅的人很多，找了空位子坐下，叫了大份三文治加牛奶，自顾地吃着。
“书蕙姐”听到声音寻着望去，看到柳菲菲正笑着和自己打着招呼，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他们亲密挤在一起的样子，我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亲人而像情侣，只是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极其地不相称，一个年轻时尚，一个老气横秋甚至有些土气。
看着他们相视一笑着算是打了招呼，那个男人脸上没有表情，低头吃着东西，给人感觉怪怪地。
加紧速度吃完东西直奔超市采购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从没计算过自己一天能吃掉多少东西，总觉得冰箱里的东西消失的太快。推了车子在货架之间来回地穿梭着，寻找着自己所需。直到觉得冰箱容不下才罢手。
心想着要是能自己动手就能不间断地给冰箱补充所需就好了。
每个收银台前都排了长长的队伍，自己只能自觉地跟在后面等待着，前面每个人的车子里都堆的满满的，收银员快速地给排队的人结算着…
因为太专注，有人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一下吓了自己一跳，回过头见是菲菲和那个男人。
“这么巧”我回头看着他们。
“你也过来买东西啊”她指了指我面前装的满满的车子
“是啊”
“等会一起走吧”
她排在了我后面
在结算的时候，菲菲抢着要跟我一起并且也帮我买了单。那个男人在外面等着，脸上没有表情，并不时向这边张望。
我们一起往回走，菲菲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全部仍给哪个男人，走过来帮我提东西，一幅调皮的样子。我们各自回家，归置着买来的东西。
从钱包里拿出三百块钱，想给菲菲送过去。只是不知道现在过去合不合适，想着把钱仍在桌子上。
不知道菲菲为什么抢着替自己买单，只是我们并不熟悉，还没有到不分彼此的程度，如果只是因为我借给她凳子或者请她进屋喝东西也未必有些牵强。总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一定会还给她，因为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我们真的不是很熟。
门铃的声音把自己吵醒，坐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是菲菲，满脸堆笑的样子，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很沉的样子。
“没有打扰您吧”她笑着走进来。
“没有，请进”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这是朋友送的水果，拿一点过来给你尝尝”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你太客气了”我说着。
看到桌子上的钱我拿过来塞给她说“买东西的钱，收好”
“不用这么客气啦，大家朋友”她大方地拒绝着。
“那怎么行，我自己买东西还要别人买单”我把钱又塞回去。
见她没有接受的意思，我故做严肃地说“你要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见我态度坚决她没有再说什么，把钱收了起来。
“有时间过来就是了，还带东西”我看了茶几上的袋子
“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她笑着说。
“你也是一个人住吗”话一出口知道自己不该问。
“平时就我自己，偶尔男朋友也过来，你今天见到啦”她一脸不在乎地说。
看着她，我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怕不小心触到她的隐私。
“这个房子是他买给我的，不过他有老婆”她还是一脸的不在乎。
我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包养的一个年轻情人，而那个情人就是坐在我面前的菲菲……
也许是因为女人之间的相互信赖，又或许是菲菲这样身份表现出来的孤独，初识不曾深交的她在我面前说话从不遮掩，如同面对一个旧友尽情地诉说着……
第二十四章 邻居（三）
不知道是感情变的不可靠，还是人们的欲望在膨胀。感情来的时候，明明不顾一切的爱了，也义无返顾地做了选择，到最后却没有人为之做永远的守侯。
不用辩解，我指的不是某一个男人或者是某一个女人，而是指男人和女人。
菲菲说她出生在一个偏远农村，父亲常年有病，母亲一个人为那个残破不堪的家操劳着。菲菲高中还没有毕业母亲就含泪让她辍了学。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已经欠了一屁股的债，如今母亲再也拿不出钱供她读书了。
辍学后的菲菲为了能减轻母亲的负担辗转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她满怀梦想以为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能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因为人地生熟，没有工作经验，学历又低等多方面原因她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眼看着自己囊中羞涩，将要面对以后的生计，最后只能尝试别人不愿意尝试的工作做了啤酒妹。虽然工作不体面，想着能维持生计也就勉强接受着，想等合适的机会再做打算，可就是因为这份工作才改变了她的生活，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在做啤酒妹的那些日子里菲菲每天穿着性感的工作服出入在都市的娱乐场所，在那些买醉的男人和女人间推销着自己的酒水。
在复杂的环境下迫于生活的压力，菲菲学会了喝酒，虽然她讨厌那种涩涩发苦的味道，但为了能多卖几支赚取那一点少的可怜的提成，她只能一次次地忍着把那些液体喝进肚子里。也曾因为自己的年轻和高挑的身材遭到过酒醉的男人的挑衅，但她还是坚持着，因为她需要那份工作，需要那一点只够维持生计的工资。
菲菲说当那些男人在酒精里迷醉的时候，从不会在意你是否有尊严，他们呼吓着别人来为他服务，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其实他们自己就是个可怜虫，他们那样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可怜，他们来到这里花钱满足自己的虚荣，离开这里他们一样在人前点头哈腰地过活。我不知道菲菲说这活是什么用意，但我知道她真的痛恨那段生活，痛恨曾践踏过她尊严的男人们。
经常出入那样的场合，她变的成熟起来，虽然也学会了和那些男人用裸露的文字调侃，却一直相安无事。
然而，有一天，因为酒喝的太多，自己糊里糊涂被一个经常点她酒水的男人带进了宾馆，把她变成了一个女人。那个男人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虽然事后那个男人一再承诺会对她好，可是，那样情况下结识的男人所讲出的承诺根本没有一点价值。
那些日子里菲菲想了很多，甚至想过自杀。可是想想老家常年都病怏怏的父亲和为了生活一直苦撑的母亲，她怎么忍心就这样舍弃他们自己去寻求解脱。思前想后菲菲最终答应做了那个夺走她贞操的男人的情人，虽然她是那么的恨他。
就这样，菲菲的生活偏离着轨道越走越远……
菲菲说，其实那个男人一直对她不错，他虽然有老婆，但几乎每周都会过来帮她添置生活用品，也会嘘寒问暖。一年以后不但帮她还了家里所欠的债务，还为她买了现在的房子。菲菲说她现在衣食无忧，每个月还能给老家的父母寄一些钱。而菲菲也瞒着父母说自己在城里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体面薪水又高。她的父母也一直为有那么个有出息的女儿骄傲着。可是，她那穷苦朴实的父母哪里会想的到自己的女儿正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
菲菲说她能帮家里把生活状况改善就是最大的安慰，其他的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她说，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该恨那个人还是该感激他，也知道自己是在拿青春做赌注，只是，像她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菲菲的身世让我觉得可悲，没想到那么热情的女孩子会有那么辛酸的经历。不能想象在那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怎样克服自己的仇恨面对那个男人，又是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继续着这那样的生活。
看着菲菲的脸，始终猜不出她的年龄，很难想象平时的她所表现出来的幸福感是拿什么伪装的，也不能想象她又以怎样的方式把自己的那份冷漠掩藏的那么严密。或许是因为她背负了太多以至于让她淡漠了生活淡漠了一切。当她讲述着自己的过去的时候，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是一个局外人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她的脸上所能看的到的只有无尽的冷漠。
终于明白了她的好客是因为她的孤独，热情是最好的掩饰方式；她的大方是因为她觉得花每一分钱都不会觉得心痛，钱对她来说可以是粪土也可以是一切。而菲菲就那样在生活的逼迫下把自己扼杀在了金钱的陷阱里，出卖着肉体出卖着灵魂……
第二十五章 车祸
今天接到两个电话。一是我写的文章被刊登在了某某杂志。二是左衡出了车祸，人已经住到了医院。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接近中午。病房里围着几个陌生人，不用说一定是左衡的朋友。左衡看上去像睡着了，好像伤的很严重。他的头上缠了厚厚的绷带，血迹从里面透出来染红了一大片，脸有些肿，挂着几道血痕。脖子被支架固定着，两个手臂也被绷带裹的严严实实，上扎了输液针，高高挂着的透明液体正一滴接一滴地流入他的体内。他的妻子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暗暗地垂着泪。
见我进来，那几个陌生人挪动了身子让我走近左衡病床边。左衡的妻子看到我站起来，抹着脸上的眼泪。
“书蕙姐您怎么来了”
“听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左衡怎么样了”我看着伤痕累累的左衡问道。没想到她此时竟然呜咽了起来，怕吵着左衡，看的出她克制着情绪。
“医生给他做了手术，还要继续观察”她哽咽着。
那几个人走过来跟龚倩说了些安慰的话后陆续走出了病房，此时，只剩我们三个人。
我扶着龚倩坐下，她的眼睛很红，嘴唇干裂着，样子很疲惫。
我绕过去倒了杯水拿给她，她默默地喝着，眼睛盯着左衡。
“什么时候发生的”我询问着
她摇了摇头，面脸忧伤地说“昨天晚上很晚还不见他回来，打他手机，可是手机一直关机，开始以为手机没有电了，可总不见接通就觉得有些担心，心里也开始慌慌的，打去他朋友那里都说已经离开好久，看时间应该到家了才对。可左等右等总不见回来就觉得事情不太对。他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结婚后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他总是很早就回家，帮我干这干那，即便有事也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一声的”龚倩哽咽着说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有个叫左衡的人在医院，让家属赶紧来一趟。听到消息，我简直吓坏了，仍下电话就往外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的”她回忆着。
“到了医院看到左衡浑身是血，躺着一动不动，我吓坏了，医生说他是因为车祸受伤，需要马上做手术，希望家属配合”
“可是，当听到医生说要锯掉左衡右腿的时候我几乎变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左衡没有了一条腿，他的生活以后该怎么去面对，可当时没有别的办法，脑子里只想着一定要救活他，我不想他有事，更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失去爸爸……”她哽咽着，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惊。
看了看左衡，他还安静地睡着，因为身上盖了白色的被子，所以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腿，寻着望去，被子下面有一条腿从膝盖的位置高高隆起着，我颤抖着手掀起被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的右腿从膝盖往下已经被切除。不忍心再看下去把眼睛移向还在哽咽着的龚倩，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着，看的出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看着他们顿时感觉到一股酸楚直冲眼眶，再也忍不住。
“从手术室出来以后他一直说着胡话，叫都叫不醒，可如果他醒了我该怎么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龚倩说着，把左衡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你不要太担心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竟你们有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啊”我安慰着她，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走出病房，靠在走廊的墙上，让眼泪尽情地流着……
我想龚倩一定没有吃东西，抓紧时间出了医院去酒店买了点炖品和吃的东西又匆匆返回病房。
当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被里面歇斯底里的声音震撼着，听的出左衡的激动，他一定没有办法接受失去一条腿的事实，这种时候无论换做是谁都没有办法短时间里接受，何况他还那么年轻而且那么喜欢畅荡于山野。
推门进来的时候左衡已经停止了撕喊，浑身激动地颤抖着。龚倩站在一边受到惊吓的样子，床前的凳子歪倒着躺在龚倩脚边。
我那起凳子挨着病床放稳扶龚倩走过来坐下，我感觉到她在瑟瑟发着抖。
“事已至此，你都要接受这个现实，不管你愿不愿意，更何况龚倩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一个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一个人坚强地面对，你又怎么忍心责怪她再让她为你担心呢”我看着左衡强忍着自己的眼泪。
“你们还都年轻，失去一条腿总比丢了命好啊，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