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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烟水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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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来,迟早都不是问题!”他说。

走上黎园小径,刚才撞着之谆的事又兜上心头,她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

“雷文刚才也来了。”他说。

“是吗?”她不在意地说。

他不解的看看她,以前提起雷文,她总有点神经紧张似的,他一直以为她和雷文之间有着什么,今天——似乎完全不同,为什么?怎么回事?她洋溢着异样光彩的脸使他十分疑惑。

“他最近常来黎园,我以为他今天不会来的,小瑾本来说今天和他去看电影——”黎群解释。

“人多些会热闹些,不是吗?”她打断他的话。“你父亲也是难得回家的,对不?”

“有的时候,越是热闹越觉得寂寞,你有这感觉吗?”他含有深意的问。

“没有,也许我家里热闹惯了!”她摇摇头。

黎园的大门开着,也许是为了欢迎她再临这巨木参天的大园子,心情和上次完全不同,欣喜中带着一个希望,一个——似乎是梦的感觉。

“你父亲今晚住在黎园吗?”她再问。

“不,近年来他都不在这儿过夜,他嫌这里太冷清!”他说。

“所以他的女朋友比他的岁数还多!”他难得说一次笑话,但竟说得颇不得体。

亦筑不说话了,不知是否为了那比岁数还多的女朋友,她显然有些不高兴。

屋里传来一阵雷文的笑声,有他在的场合绝不会冷落,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黎瑾也在笑。黎群皱起眉心,两个年轻人,一开始就互不相容。

“看,亦筑也来了!”雷文看见亦筑,从沙发上跳将起来,他想迎出来,看看黎瑾的脸,忍住没动。

“亦筑,是哥哥约你的吗?”黎瑾不热心的。

“也可以说是来看看你们!”亦筑笑着。她心里再没有—丝妒意,反而觉得黎瑾的态度未免太孩子气。

“看我们?你知道我要来?”雷文说。

“你常来,不是吗?”亦筑说得坦然,黎瑾却脸红。

“亦筑是来看后山的桔子!”黎群冷冷地说。

大家都是一阵沉默。亦筑选了远远的一张靠椅坐下,刚一进来,她就有点失望,她渴望能再见到之谆,能再望住那会笑的眸子,但是,他不在,不知是没回来还是先走了,她轻轻叹口气,开着灯的大厅也和外面的天气一样暗沉沉的,她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现在就去看桔子吗?”黎群小声问。

“不——等一会,我有点累!”她推着。她从来都不曾想过去后山看桔子。

“不要紧,太累的话,今天就不去了!”他坐在她旁边。

她歉然的看他一眼,一向冷傲的黎群,对她已经算是十分迁就了,她该对他好些——可是她作不到,真的作不到,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这么微妙。

“亦筑,怎么不坐过来一点?”雷文叫。

“不太打扰了吗?”她开玩笑。

“什么话?”黎瑾红着脸说:“什么时候学得油腔滑调的?老朋友都忘了!”

“我不和你们斗口,一个人总斗不过两个的,对吗?”亦筑笑笑。

“你们也是两个啊!”雷文指着黎群。

“别胡说,开玩笑要有个限度!”黎群冷冷的毫不动容。

“哥哥——”黎瑾相当难堪。

“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还想追女朋友?”雷文的笑容僵在脸上,针锋相对的不甘示弱。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得着你管吗了”黎群脸色更冷,有一抹吓人的苍白。

“自然管不着,但是——”

“你父亲回来!”亦筑打断雷文的话。

之谆的及时出现,使一触即发的气氛平静下来,或者他早已回来,听见了刚才的一切,这是十分尴尬的事,然而,无论如何,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场面不会更恶化。亦筑的脸上又浮现了光彩。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我打扰了你们?”之谆含笑进来,有意无意地看了亦筑—眼。

黎瑾垂着头,黎群不出声,雷文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由亦筑来回答。

“我们正在等你回来!”她说。触着那会笑的眼睛,她觉得浑身发热。

“是吗?”他再看看亦筑。“那么,这样吧!小群去开唱机,我去调点鸡尾洒,或许大家会高兴些!”

黎群真的站起来去开唱机,之谆走向一角的小酒吧,亦筑犹豫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来帮忙调酒!”她说。很自然的走向之谆。

“我也来帮忙!”雷文说。

“一个就够了,你陪小瑾吧!”之谆很自然的阻止。

亦筑心中一动,颊上浮现两朵红云,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吗?不——当然不是,他只是顺口而已。

站在之谆身旁,她看着他修长的手熟练的动着,简直没有她插手帮忙的余地。

“我这叫什么帮忙?”她小声说。

“别动,你帮忙陪着我吧,”他对她温柔的笑。“你知道我怕寂寞。”

叮叮当当的调酒声非常好听,亦筑倚在小酒吧台上看得很入神,之谆的手似乎会变魔术,完全吸引了她。

“什么时候回去?我们一起走!”他也小声说。

她一震,喜悦填满了心胸,一起走——多么美丽、迷人的三个字,能算是约会吗?哦!不,她没忘记目前不交男朋友的事,之谆,更不能称之为男朋友了,他是黎瑾的父亲,不是吗?

“我还不知道,总要吃完晚饭!”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的羞涩。

“记得,早点说要走,我还有事。”他挤挤眼。

音乐响了,酒也调好,亦筑帮着之谆送给每人一杯酒,当她把洒交给黎瑾时,她清楚的看见黎瑾眼中的怪异神色,她不懂那代表什么,却不禁呆一呆。

“有酒,有音乐,该作什么?跳舞吗?”之谆大声说。在儿女面前,他实在只像个哥哥。

“好,跳舞!”雷文第一个兴奋的响应。

“不,我不会!”亦筑几乎是立刻说。她下意识的觉得,跳舞,将带来一个更难堪的场面。

“不会可以学呀!”雷文说:“上次你不是会跳四步了吗?”

“我也不会!”黎瑾说。语气中有十足的赌气。

“那就算了,大家坐坐,听听音乐好了!”之谆说。

人多的场合实在并不好过,尤其是不很融洽的两个年轻人。黎群很失望,本以为有机会能和亦筑单独相处,谁知爸爸回来,雷文又来,他不能埋怨之谆,心中对雷文就更加不满怠了。

音乐很好,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但屋中的五人都各怀心事,让美丽的乐声从身边溜过,一张唱片放完了,黎瑾预备换一张时,雷文忽然提出要走。

“我想走了,晚上有点事,”他看看黎瑾。“明天有空再来,好吗?”

黎瑾不置可否地站起来,之谆回家时,她总是这么冷冰冰的样子,黎群巴不得雷文走,一声不响的换上—张《诗人与农夫》序曲。

“不再坐一会儿?吃过晚饭再走?”之谆说。

“不了,明天再来,”雷文摇摇头。“亦筑,一起走吗?”

亦筑呆一下,雷文真太大意,他难道不知道黎瑾会为这件小事生三天的气?

“不,我想再坐一会儿!”她拒绝了。

黎瑾板着脸,一声不响的朝花园走去,雷文不得不快步跟上去,—边跟各人说再见。

“小瑾的小心眼,使她永远得不到真正幸福!”之谆叹口气。“过份的忌妒,只会伤害自己!”

知女莫若父,亦筑不便表示什么。

“小群,你的脾气也得改改,”之谆对刚换唱片的黎群说:“雷文到底是客人,又是小瑾的朋友,不能使他太难堪,懂吗?”

黎群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终于沉默的点点头。他很听之谆的话,他觉得自己比较了解父亲。

“我们——一起去看后山的桔子,好吗?”亦筑忽然兴致勃勃的提议,她以为之谆一定赞成。

“不了,今天我太累了,你和小群去吧!”之谆说。

亦筑的心一下子冷了,为什么他不肯去?他不是约她一起回家吗?难道——

“现在去吗?亦筑!”黎群高兴地说。

亦筑无法不答应,是她自己提出的,不是吗?走出客厅,她后悔极了,为什么要提这个鬼意见?为什么不留在大厅和之谆在一起?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去看桔子了!”黎群说。

“为什么你说话总带着一份酸意?”她反问。

“不知道,下意识的吧!”他耸耸肩,很潇洒,“看见雷文我就不舒服!”

“别不舒服,听你父亲的话吧!”她笑。

“我父亲好像很喜欢你!”他说。

“什么话!”她红着脸,会错了意。

“我是说爸爸对你很好,平日我们同学来,尤其是女孩子,他很少理的!”他解释着。

“是吗?”她心中—热。

“事实上,你是个和一般人不同的女孩子,”他看着她,“从你身上找不着俗气!”

“别太恭维我,我很易脸红!”她说。

“你以为我在恭维你?”他皱皱眉。

“那么别再说这一类的话了。”她心不在焉的。

走出后园,开始见到桔林,一个个半青不黄的桔子,挂满树上,不说美丽,也算是叫人心喜的了。亦筑想不到会结那么多桔子,忍不住叫起来。

“那么多,真想不到啊!”她双手掩住口。

黎群露山一抹得意又骄傲的笑容,更有掩不住的稚气,平日的冷傲都己逝去,他握着双手,看看桔子林又看看亦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现在才了解所谓农人收获之乐,”亦筑再说:“虽不是我的心血,我也替你高兴!”

“如果你看到孤儿院的孩子来采熟了的桔子时,你会更高兴,”他看着亦筑。“那些可怜孩子的笑容,能使铁石心肠的人都感动。”

“是吗?”她虽这样问,心中已经感动。倒不是那些可怜孩子,而是黎群。

“小瑾说我多事,自找麻烦,每年多捐些钱给孤儿院不是更好?我觉得钱并不能代表一切,更有许多钱所买不到的东西,例如孩子的欢笑,你说对吗?”他慢慢地说。脸上有一抹动人的高贵光辉。

“当然,当然!”她连声说。钱不能代表—切这句话由一个富家子弟口中说出来,似乎更可贵些。有钱人的可厌嘴脸她已看得多,偏偏黎家父子都没有那逼人气恼。

“我自小没有母亲,父亲又忙,所以我很能体会到那些孩子的心,多一点爱,这比钱重要得多,是吗?”他再说。

“你母亲——很早就去世?”她转开话题。

“是的!”他低下头,似乎不愿多谈这事。

“为什么?病?”她追问。不是为了关心他母亲,而是想探知之谆的梦,那个短暂易碎的美梦。

“是病吧!”他淡淡地说:“我并不很清楚,当时我年纪太小!”

她摇摇头,母亲怎么死的会不清楚?年纪太小也是个太牵强的理由,再小的人都卜可能不知道,他在搪塞,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也许还有段故事,她的好奇心完全被引起。

“当时——再黎园里吗?”她紧紧的追问下去。

“死在黎园,葬在黎园,”他仍不起劲。“就在桔子林的后面。”

“是吗?”她眼光闪动。“带我去看看好吗?”

他犹豫一阵,摇摇头。

“太远了,下次吧!”他说:“天已暗下来,我怕你会冷,而且——爸也许在等吃晚饭。”

“也好!”亦筑点点头。她想起之谆约她一起走的事。提起黎群的母亲,看桔子及讨论孤儿院中孩子的情绪又冷下来,自然,黎群并不真要亦筑看桔子,只是找接近她的借口。

他们又慢慢走回去,黎群显得很沉默,亦筑也不愿打扰他,快到屋子,他忽然说:

“母亲死得很突然,十多年来,爸一直不曾提起,似乎永远不会再提起了,但我看得出,爸——相当痛苦!”

亦筑心中一震,黎群明明不愿讲,为什么又说出来?听他这么说,真是有什么秘密了,他说之谆相当痛苦,是真的吗?她怎么看不出来?

“别说了,我刚才只是——随便问问!”她怪不好意思。

“是我自愿告诉你的,”他摇摇头。“我比较了解爸爸,近年来他交女朋友,多半与母亲的事有关。”

“他一定是觉得空虚,觉得寂寞!”她脱口而出。

“或者吧!”他看她一眼,并未发觉她的失言。

大厅里的灯光都亮着,却映出满屋的冷清和寂寞,之谆说得对,黎园中是仿佛缺少了什么,那是所有豪华的装饰所无法代替的。

只有黎瑾独日蜷伏在一角的沙发上,她那如梦的黑眸,更增加了黎园的暮气。

“爸呢?”黎瑾问:“怎么只有你在这儿?”

“谁知道?”黎瑾冷冷的,“或者在看花吧!”

“阿丹预备好晚餐了吗?”黎群问。

“我去看看!”黎瑾懒懒的站起来,雷文一走,似乎带走了她所有兴致,连多看亦筑一眼她都不愿。

亦筑不语,她明知道黎瑾为了雷文曾叫她一起走而不高兴,让她小姐脾气发光了就没事的。

一会儿,年老的阿丹出来说晚餐预备好了,黎群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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