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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永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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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王点点头,仍是毫无表情地望着江面,他可以感受到士兵们浮躁沮丧的情绪。收复云州,这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以三千先锋来对抗幽国近六万的驻军。我是该庆幸您的信任呢,还是该悲叹自己的命运?只是,让三千人马为你所嫉恨的儿子陪葬,是否太奢侈了些,陛下?连一向冷酷的我也有些不忍呢。
传令官看他无动于衷,硬着头皮继续向前,“殿下,不知援兵粮草何时才能到?”
永明王向来的方向,苦笑一下,“不会来了。你看那让我们出征之人可曾想过让我们活着回去?”
传令官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传令下去,每日伙食减少四分之一!”
“是。”
“等等。”叫住传令官,永明王略一思索,“将备下的锅灶都取来用上,以后都用三万人的锅灶来做饭,另外传工兵加紧赶做辎重车箱。”
“?”
永明王清冷的目光掠过他的脸庞,未及说什么,却听不远处一阵喧哗。
*
一名校尉已将斗殴的士兵分开,那士兵还兀自叫喊:“大不了杀了我。左右一个死,反正见不到老婆孩子了,与其去给人做了垫背的,不如现在一刀杀了痛快!”却忽然见左右都变了颜色。他一抬头,正对上永明王那一对寒入骨髓的眸子,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再讲。
永明王冷笑道:“既如此,便成全了你。左右,将这两名无视军法的士兵拿下斩了!”左右将校有要求情的看到永明王阴冷的脸色也不敢上前。少顷,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献了上来,在暮色中尤其狰狞。永明王目光冷冷地滑过众人的脸庞,“前有名将,后无援兵,想必诸位心中都明白,那命我等出兵之人不过是让你们为我陪葬。”虽然这是路人皆知的事,可众人没想到永明王竟如此坦然地讲了出来,一时间惶恐、惊惧与羞愧涌上心头,纷纷跪倒在地。却听永明王继续冷笑道:“但既然我能只身一人从南唐全身而退就有把握用三千精兵收复云州。而且,”他冷冷地看着跪倒在地的众人,“当前之势诸位除了相信我,怕也别无选择了。至于扰乱军心者,别指望我会给你投降或逃走的机会!”这几句话却是说得阴冷至极,地上众人早听得冷汗涔涔。
正在这当口儿,传令官来报有锦县父老前来劳军。那锦县是固雍郡紧靠云州的,永明王心中浮起一丝喜悦,大步向那边走去。
*
那守云州的将领是幽国有名的老将,名唤王智的,心思甚是缜密。当初便上疏国君,云州历代属卫,强行吞并,民心不服。况且云州与卫国衣带山水,与幽却是只有一路相连,极易遭卫军攻击,不如用云州来换取其他好处。无奈幽君弃之不舍,迟迟不肯。这次听说卫国只派了三千人马和一个未及弱冠的王子来夺取云州,心中大惑,命探子日夜不停地探察敌情,虽然被永明王捉去杀了不少,可还有不少卫军的军情泄露到这老将军耳中。
眼下他正捏着一份新查到的军情对僚下众将道:“怪不得南唐皇帝会封这黄毛小儿郡王,果然是有些手段的。”便把眼下这份与前段时间的军报一起与众将看,“像那三千军队来攻我三万大军,那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常识之人纵然不虚张声势也必然要隐瞒自己的弱势。可这个什么王的却任由人到处宣扬。先前鄙人疑惑,诸公都说是那小儿无知。老儿心想难道卫国想自取灭亡?细细查知方知原委。那卫军经过之地,留下灶痕几千,如此算来当是大军几万。而探子来报,卫军阵势庞大,辎重繁多,全然不似先前所闻无粮无兵。几日前卫军在城外扎下营寨,虽然紧缩兵力,可看那营帐也有几千。在下起先也不敢断定,直到昨夜有人亲见有兵士趁夜色来方知其中原委。诸公看今天对方营帐又多了几个不是?”
诸将看来,确实在那营帐中靠后方不太显眼的地方又多了几个大帐,齐称老将军好眼力。
那王智听了恭维心下甚喜,拈须笑道:“如今虽有大军来犯,那小儿毕竟年轻。我们权且以静待变。有劳诸位将军好好守城,千万也不可大意了。”想了一下,又道:“白水城粮草重镇,但那依山临水形式险要,有五千军马足矣,将那多出来的三千人马调来云州罢。”
*
“将军,当真要烧吗?”脸色青黄的校尉举着火把,却可怜兮兮地望向魏灞。
魏灞看着那些十几天来没有足够口粮的士兵,这一个“烧”字却是卡在喉头,怎么也吐不出来。努力不去看眼前一袋袋的粮草,不去想当初下令劫粮草时士兵们的喜悦,他转过身闭上眼睛,耳边却响起永明王的嘱托:
“长亭,一切交给你了!胜负在此一役。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逼出白水城的援兵!”
“清溪镇地处幽国至云州的咽喉,那些粮草吃不了带不走。若不销毁,留给幽军么?!”
“长亭,拜托了!”
魏灞猛睁虎目,“烧!违令者,斩!”
*
就在清溪镇陷入一片火海,守将弃城逃走之际,三十里外,白水城派往清溪镇的援军遭伏。傍晚时分,仅剩千余人的幽军打扮的人马丢盔弃甲逃回白水城。是夜,脱下幽军服饰的卫军在未损失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接管了粮仓白水城。
*
云州守将终于觉察出不对是在十天以后了。疑心甚重的王智亲自带领人马夜劫卫营,却蓦然发现除了仓促逃窜的老弱卫兵外,整个卫营早已是人去帐空,只留下锅灶千余柴草万担。正当他在主帅大帐对着蛛网陷入呆滞时,一个灰头灰脸蓬头垢面的人跌了进来: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清溪镇失守!”
这句话如一记惊雷将王智震醒,他冲过去拎起那人的领子,却说不出一句话,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把那人扔在地上,传令诸将集合。听着帐外杂乱的号角声,他长叹一声:“白水城危矣!”
*
擒龙坡,地势繁杂,怪石林立,又有乱草灌木丛生,在这干旱寒冷的地带算得上草木繁茂,两旁崖高百丈有余,只有中间有小路可穿过,可喜的是崖上山石众多,高大树木却很少,若有风吹草动可以察觉。
“将军,为何要走这小路。若敌军设伏,我军定然要吃亏。”
王智苦笑,若不抄这近路赶去,那屯粮之城怕早成了别人掌中之物。
正思量间,却见一名探子飞奔而来,“将军,前面巨石挡路。想是前些日子滚落下来的。”
王智甚是警觉,先命探子两侧山崖无人,方才舒一口气道,“去搬开石头,继续赶路。”
不料,挡路之石一动却听一阵雷鸣之音传来,众人抬头无不色变,只见无数巨石从崖上滚滚而下,一时之间将兵各自逃窜,幽军大乱。王智知是上当,眼见收势不住,众将士在巨石下死伤甚重,只得收兵撤回,只此时忽然有人喊:“火!”定睛看去山路两端竟燃起熊熊大火,此时正值隆冬干燥之际,百草易燃,火势在东风之下竟愈来愈大,那军士哪见过这般阵势,早已乱了阵脚的大队人马竟互相践踏起来。及至王智在属下拼死保了出来,回头看时,带来的两万人马竟已损失大半,而敌方却连一个影子都未瞧见。王智无法只得带了残部回转云州再说。
离云州尚有半里之遥,一将领忽然叫道:“大人,您看!”
王智猛然惊醒,不禁心惊肉跳。那云州城头,赫然换上了卫国旗帜。那旗子下面,立着一名浓眉虎目,英姿勃发的少年将领,正对着他遥遥拱手:“奉永明王之令,清溪镇对幽军暂时开放,请老将军速速回国,过期不侯!”
却原来,永明王在擒龙坡设伏之时,魏灞却依令舍了清溪镇,依旧白水城之役奇取了云州。
*
永明王收复云州,一时间当初战败投降的,被勒令解散的旧部纷纷来归。云州各处百姓听说云州光复,无不夹道相庆,竞相投奔。永明王令赦了云州旧部诸将,留下魏灞等人安抚民众,操练新勇。自己却带了云州旧部去消灭云州各地残留的两万余幽国残部。那王智带着自己的残部本想联合各地散兵重夺云州,无奈云州、白水城一役,各地兵勇对卫军无不闻风丧胆。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王智无法,只得带了人马杀出一条血路奔回幽国而去。至此,幽国三万云州驻军和三万各处屯兵,活着回到幽国的不足两万。
永明王回到云州,颁布法令,任用贤能。因云州久经战火荼毒,又下令杜绝奢靡,提倡节俭,永明王躬亲劳作,以身作则,一时之间云州境内政治清明,万民归心。
第七节 出征(下)
    云州几经战火,大小官吏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云州本是永明王的封地,他便在此地住了下来,处理日常大小事务。那些听说光复前来投奔的官吏,只要是当初尽了职的都官复原职,而那些渎职逃走的却一律严惩不殆。如此下来,文武官吏仍缺了不少,永明王一面上疏朝廷速派官吏来,一面却少不了亲自打点各处事务。
开春这日,永明王自外面归来已是掌灯时分,一进门便见到一人跪在廊下,旁边还站了个少年。灯火昏暗,他看不清那人容貌,边上那个孩子却是瘦小,只是瞪着眼看着他。永明王只道是哪里奏事的,边走边道:“进来回话!”
却听那人仍跪着答道:“罪臣迁源县尉给殿下请安!”一面又拉那孩子跪下,少年却轻易甩开了他的手。
永明王手已放在书房门上,闻听此话又放下来转身走到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人:“你是迁源县尉?”
那人哆嗦了一下,道:“正是罪臣!罪臣知道兵临城下临阵逃脱是死罪!但臣家有八十的父母靠臣养老。当今陛下仁孝立国,断不会听任老无所养。……”他看永明王已有不耐烦的神色,忙说到重点:“臣时刻都在想为国分忧,听闻殿下英明……”
永明王已明白了他的来意,道:“既如此,准你回家奉养双亲,复职一事等令尊令堂百年以后再讲。”
那人一听,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呆立当地,忽又记起身旁的孩子,刚要禀奏,永明王早已挑起帘子进了内堂。
那少年在廊下立到半夜,手脚冻得冰冷麻木,带他来的迁源县尉早已告退回去了,却留下他立在这里等待刚才进去的那个神情冷淡的灰衣人的召见。王府里的总管见他可怜,把他召进一所偏房,让他权且过这一夜,等明日再作计较。孩子又冷又累,竟很快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大亮,睁眼是陌生的环境,他一个激灵跳了下来,天生的警觉使他立即清醒了过来。推门走出去,却原来是下雪了。
一个人在庭中舞剑,只见剑光点点罩在他身上,万般雪花凝成冰晶飞舞在他周围,映着剑光,竟似有了灵气一样与他融为一体。舞剑之人却神情淡漠,仿佛一株寒梅傲放在冰雪之中,一剑剑刺出去,飘落他周围的雪花冰晶竟平平削为两层飞了出去。
少年恍惚间记起昨夜的事。那人就是自己今后的主子吗?他想起昨日领他来的原迁源县尉那副嘴脸,心中无限厌恶。但自从记事来自己便被那群人围着,像牲口一样从一个人手中卖到另一个人手中,再就是皮鞭下流着血苦练功夫,泪是不能流的,只能咽下去,因为自己生来就是奴隶、是仆人、是影人。他默默地承受了命运的不公,却无法遏止那些人的憎恶,几日前他被那个县尉老爷买了来,昨夜他知道自己又被当礼物送给了这个人。眼前这青年一袭青衫,看上去像个普通百姓,可连昨夜那县尉老爷都给他下跪,想必是有来头的。富贵公子哥他是见过不少的,他的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功夫的伙伴有几个是被那种人买去做仆人,他看到他们把马鞭子抽到那些瘦弱的背上,他对那些公子哥是从无好感的。但眼前这人不同,他是不同的,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呢?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永明王已看到了他停了下来,一旁的管家忙递上披风。
永明王没有要接的意思,只是看着大雪中那单薄而倔强的身影,“那是谁?”
“回殿下,那孩子是昨夜原迁源县尉带来献给殿下的。小人看他机灵,就自作主张留下了他。”管家脸上堆着笑容,向前一步,低声道:“是个影人呢。这年月,像这样的机智矫健的影人可不多了,那县尉定然花了不少银子。”
“影人?”
“影人是一种专门被训练出来做仆人或护卫的奴隶,他们都是从小无父无母或是被家人抛弃了的,就有这种机构专门来收了去,从小教授武功,长大到十一二岁卖给富贵人家做事。”总管看永明王皱起眉来,忙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官府办的育婴堂出去的人下场比他们还惨,至少他们都是正经人、有事做、有饭吃……”
少年见到两人向这边看着在说什么,知道在谈自己的事,奇怪的是并没有以前那种厌恶感,他只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抬起头,却看到永明王已向这边走来。
管家见他站着只盯着永明王瞧,忙喝道:“没教你规矩吗?还不跪下!”
永明王摆摆手让总管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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