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团-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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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坎后面露出一个个戴着各种各样帽子的脑袋,渐渐地看清了一张张肮脏的面孔。刚才谈判的那个军官,第一个站起来,他兴奋地叉开腿站着。大概他已经看清中国战士真的放下了武器,接着有的士兵也站起来,有的端着枪,有的把枪柱在胸前,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胜利的微笑。这场面的出现是桑来朝盼望的,他暗暗地警告自己要稳住架,他拉紧缰绳,放慢了脚步。白军军官的身边又站出来一个军官,而且双方的距离不远了,几个白军士兵向他们走过来。
“是时候了。”桑来朝暗暗下了决心。他用全身的力量拧了马耳朵一下,马嘶叫一声,愤怒地挣开桑来朝的手,他趁势用肩头一拱车辕,马车横过去。“打呀!”桑来朝大喊一声。
姜永男一齐投过去两颗手榴弹,把重机枪炸毁了。维达夫跳上马车,勾动机枪,一排子弹打过去,他眼睁睁地看着白军军官倒下去。有几个中国战士也倒下去,但是他们还是拼力地把手榴弹投出去,白军被打乱了,纷纷向后跑去。桑来朝回头看见团长已经沿着河的方向冲出去了。
“小牛、牵过马车。”桑来朝命令着。
同志们把受伤的人抬上马车,桑来朝带头越过白军的战线冲出去。一个跑掉帽子的白军出现在桑来朝的面前,他拔出挂在鞍子上的马刀,探出身子劈砍下去,狡猾的白军用枪身一隔,躲开了致命的一击,但是被后面的马撞倒了,接着马车以他的身上滚过去。维达夫不停地射击,但是马车强烈的颠簸影响了射击效果,他看见白军们纷纷地跑到栓马的地方跨上马背,一个军官骑在马上,挥动着马刀,团团地转着。维达夫几次想把他打下马都没有成功。白军从忽然的打击中清醒过来,上了马的白军发疯似的追赶上来。
马被打中了,狂奔的马车猛地一顿翻倒了。维达夫和车上的几个人一齐被抛到远处。维达夫睁开眼睛看见蓝蓝的天,得得的马蹄声震动着他的耳鼓,他挣扎着站起来又倒下去,他的一条腿摔断了,他跪着把一颗手榴弹投出去,在他的面前升起一缕烟雾,一匹马象被什么力量举起来重重地摔到一边。有两个人趴在马鞍上拨转马头转回去。有一匹马从后面直向他冲过来,他看见马上的人,黑乎乎的脸,他甚至看见刀尖朝他的胸脯戮过来,却没有力量闪开,完全是看着刀尖刺进自己胸膛的。
姜永男的马中弹了,他象球一样被弹射出去,滚了几个跟斗以后很快站起来。他看见一个白军刺死了维达夫,而且朝他扑过来,他看见白军挥动着被血染红的马刀。他抓起身边的步枪,白军趴在马脖子上想躲开子弹,但是姜永男在白军冲到面前时才放了枪,于是白军身子向上一挺坠马了。
姜永男退到河岸的土崖上面,阻击白军。他回头看见连长和同志们想转回来救他,他焦急地喊:“连长,别管我。”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肩膀,手里的枪落地了,白军冲到了他的面前,他转身跳到河里,湍急的河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只浮出一次头来,就被水卷走了。
(请关注本人其他作品《中国斗牛士》、《中国魂》 春和)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追击,拚死的搏斗,残酷战斗熬着人们的血,但是胜利鼓舞着他们前进。
莎丽同志的哥哥牺牲后,变得沉默了。以前每到休息的营地她常常为战士们跳舞,现在战士们都故意躲开那流露着痛苦表情的目光。她表现着忘我的勇敢,常常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位置,只有在连长严令下她才离开。女人那种生来的慈爱的火热的心好象变得冰冷起来,战争生活不停地磨炼着她、改变着她,在经历过鲜血和死亡的洗礼后,她善于把一切痛苦埋在心里。每当她看到飘扬的红鹰团旗,心中就产生一种冲动,那上面也有哥哥的鲜血啊!那是一面友谊的红旗。
莎丽坐在运弹药的马车上,忽然跳下去,走到路边的麦田里,一条腿跪下去,轻轻地拔出一棵麦苗捧在手里。这棵麦苗的生命是多么顽强啊!他战胜了寒冷,现在自由地吸着水分和阳光。母亲活着的时候,她和母亲在麦田里干活,可是她从未有过对麦苗产生这样强烈的爱,她忽然觉得这麦苗显示出无限的光彩来,象征着她所追求的东西。
“莎丽同志,你在做什么?”桑来朝和小牛走到她的身边。
“我在看这可爱的麦苗。”
“种地的人,都会喜欢这嫩嫩地麦苗的。”
莎丽看了连长一眼,垂下眼睛,于是长长的睫眉下出现一条暗淡的、柔和的阴影,因为连长没有明白她喜欢麦苗的原因而难过。
“列宁同志说,俄国将会成为一个美好的社会主义国家,那么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桑来朝注意到她是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看着他。“她的心想什么呢?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问题?”桑来朝心里想着。
“莎丽同志,可是在我的祖国,工人、农民还在受压迫、受剥削。”
“那么你不喜欢这里的人吗?”
“我真的喜欢这里的人。玛丽娅大婶、安多克政委、还有你的哥哥,多么好的人啊!但是我不能忘记自己的祖国,莎丽同志,你应该理解我。”
“连长同志说得对,也许我不应该问你这些。”
传令兵来到连长面前报告说:“团部设在前面的村里,要你立即赶到那里。”
莎丽回到马车上,想着连长的话。她开始真正理解她,也更深深地热爱着他。他不能忘记自己的祖国,想到祖国他就陷入热爱和痛苦中,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她的身边使她美好的向往破灭,尽管这样她也绝不会怨恨他的。
马车在路上扭动着,车轴发出吱吜吱吜的声音。
※ ※ ※
桑来朝带着小牛来到团部门口,卫兵吴金斗接过马的缰绳说:“连长,快进去吧,团长正等着你呢。”
任团长看见桑来朝走进来,招呼所有的指挥官围到地图前面说:“你们看,任务是这样的,白军企图利用两条河拼成两道天然的防线,我们团的突击方向在这里,担任正面攻击的是二、三、四连,一连担任侧面攻击。”
桑来朝抬起头,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团长。
“桑来朝同志,你的连从侧面强渡过去以后要迅速插到白军的背后,不让他们逃掉,任务是艰巨的。”
“团长,明白啦!”仅仅是刚才他认为没有领到艰巨的任务而焦急,现在他轻轻松口气。
“攻击前让战士们休息好,明天拂晓发起进攻,天黑以后各连在自己渡河的地段探测一下河水深浅,做好强渡的准备。”
会后团长把桑来朝留下来。他拿出一小块面包切成片放到桑来朝的面前说;“吃一点儿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有点病,挺一挺就过去了。”
“我知道你的连队牺牲了不少优秀的战士,同志们的情绪怎么样?”
“大家是很悲痛的,团长你知道:从离开祖国登上火车那天起,大伙的心就连在一起啦!就拿山东大汉、姜永男来说,他们为人耿直,心中好象燃着一团火,在伐木场,他们带头和资本家斗争,为了穷哥们儿能豁出自己的命来。同志们敬重他们,可以说他们的形象占据了大家的心。现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股仇恨,这些日子只要谁提到他们的名字就勾起大家的痛楚,但是只要一冲锋,战士难过的情绪就会被风吹散了,真不知道要产生多么大的突击力量。”
“亲人牺牲了,同志们当然要难过的,在纪念革命胜利的丰碑上会有中国战士的名字,她象征着中国工人对人类进步事业的伟大贡献!现在让我们回到明天的渡河问题上吧。如果我们能顺利突破第一道防线,下一步你的连队将做为一把尖刀,刺向白军,攻取坎特拉大桥,在我们的后面已经集中了两个师的骑兵,我们要为他们扫清道路。”
“请团长放心,一连的战士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我在望远镜中会看到你们的一切。”任辅臣抽出桑来朝佩挂的马刀看看说:“一个勇敢的战士,总会使战刀变得残缺的。”团长把自己的战刀挂在桑来朝的腰间。
今晚对岸的白军加强了警惕,几处重机枪哨看来子弹很多,不时扫射过来,河面上闪动着流弹的红光,桑来朝和安多克伏在河畔的土坡后看着。
“政委同志,战士们想念玛丽娅大婶,打坎特拉大桥,就离你的家不远啦!”
“我希望平平安安地看到妈妈,你不知道白军对红军的家属是从不放过的,一想到这我的心就心就紧紧地揪成一团。”
“我想,玛丽娅大婶会找地方躲一躲的。”
“叛徒到处都有,她怎么会躲过白党的眼睛,我真想立即冲过去。”安多克随手折断了一根树枝,放在嘴里咬断了。
一排子弹扫射过来,打断了树枝纷纷落到他们的头上。
“小牛,叫杨大海把重机枪拖过来。”
“是。”
“政委,让杨大海在这里把敌人吸引住,我们在远一点儿的地方下水。”
不一会儿杨大海和一个战士把重机枪拖上来。第一排子弹就把白军的机枪哨打哑了,然后他们拖着机枪向上游摸去,变换一个位置。
桑来朝和安多克在下游下水了,他们试探着向前走去。他们感到透心的凉,大约到河中心的时候,水流冲得很难站稳,不过水深只到胸部,他们回来,在岸上做了标记。
他们回到村里,莎丽已经升起了火。战士们还在深深地睡着。
“连长,请把衣服换下来。”
“天很快就要亮了,渡河作战衣服总要湿的。”
“距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你会受凉病倒的,难道让战士抬着他们的连长过河?”
“好吧,我服从救护员的命令。”
于是莎丽灵巧的小手在桑来朝的胸前麻利地移动着,解开钮扣,她竟是这样站在赤祼的上身面前,他呼出的热气扑到她的脸上,她的手触到了他的皮肤,开始她的心情慌乱、羞怯,但是这样的心情很快被火热的感情冲淡了,她以大胆的、毫无顾忌的心理正视着被她深爱着的人。
当她把自己短小的大衣披在连长身上的时候,她那感情的火升腾起来,仿佛把自己的体温给了他,她的脸悄悄地红润起来,在别人看来一定是被熊熊的火焰映红的。
月亮从破裂的云缝中钻出来,好象在空中行走似的,大地忽明忽暗,当月亮露出脸的时候,水面上现出一条银光鳞鳞的路。对岸白军的机枪射手也许太疲倦了,射击停止了。
中国团的战士悄悄进入攻击阵地。天渐渐亮了,雾气升起来,象轻纱挂在河面上。
正面攻击的部队随着机枪刮起的一阵狂风爆发出“乌拉”的呼喊声,战士纷纷跳入河中,高举着武器涉水前进,水漫没到胸部,迷雾中水面上点点的头影。于是白军明确了攻击方向,所有的火器集中过去,一颗颗炮弹落在对岸上,泥浆和树枝纷纷落下去。
攻击时间到了。桑来朝忽地从地上站起来,挥动着马刀喊:“前进!”
一连战士跳进河里,几个战士把木筏推入水里,上面架着重机枪,杨大海趴在上面,几个战士推着木筏前进。他不停地射击,他是被为维达夫复仇的心情支配着。
白军开始进行阻击,水面上窜起机枪子弹激起了片片水花。有的战士倒下去,被水冲走了。
“团长看着我们,冲啊!”桑来朝举着战刀喊,他看见金浩第一个冲上岸。
莎丽走进深水中,一下浸到脖子,她几乎被冲倒,她挥动着手挣扎了几下才稳住。小牛伸出手想拉她一把。
“小牛同志,别管我,跟上连长,保护他。”莎丽一连咽了几口水,她感到到靴子已经留在烂泥中。
推木筏的三个战士牺牲了,木筏顺流漂下去。这时连长和政委带着战士扑上对岸,白军的重机枪打得很猛,把冲上去的同志压在岸边,有两个战士站起来想冲上去,都被打倒了。
“重机枪,重机枪!”桑来朝喊着。
木筏刚好从莎丽同志的身边漂过,她用身体挡住了,水渐渐地浸到嘴边,心脏被紧紧地箍住似的,一张嘴水就往里灌,水流强烈地冲击着她,使她往水里沉。
“莎丽同志,坚持一下。”杨大海趴在木筏上狠狠地射击,一边呼喊着。
白军的重机枪终于被杨大海打垮了。有两个战士赶过来,把莎丽从深水中拉上来,推着机枪筏前进。
“莎丽,你看连长带着战士已经冲上去,砍倒了一个白匪。”
桑来朝带领战士刚刚占领白军的阵地,正面阵地的白军拖着枪溃退下来。杨大海的机枪散布死亡,洼地里的白军仰面朝天的倒下去,当白军知道退路切断时,于是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连长,如果不是莎丽同志用头顶住下漂的木筏,重机枪无法支援你们啦。”
莎丽同志脸色苍白,眼睛渐渐地活跃起来,好象在尽力接受连长亲切的目光,她明白在爱情上她的感情是丰富的,但行动上又是软弱的,仅仅是为连长的目光她就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