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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中国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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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梯队还是涌上来。在望远镜里团长看见一个白军官把大衣前襟掖起来,敏捷地向前奔跑,他第一个冲上阵地,砍倒一个中国战士,阵地上一场混战,每个中国战士都端着刺刀迎上去,阵地就要失守了,但是那里的同志们是英勇的。
“把一连连长叫来。”团长对吴金斗说。
桑来朝跳上土坎来到团长的身边。
“来朝,你看见了吗?要把那里的敌人赶下去,阵地一定给我夺回来。”
“明白啦!”他的心里没有忘记团长的三个可爱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要用胸膛挡住敌人。
第一连的战士端着刺刀,冲上去。
“乌拉,乌拉!”
维达夫和杨大海拖着机关枪跟在后面,他看见妹妹离开他们冲到前面。桑来朝的帽子被子弹打掉了,他自己没有感觉到,莎丽拾起帽子揣到怀里。他怀着敬意看着连长,他的行动会有力地召唤战士。但是一段恐怖的感情从她的心中掠过,她气喘吁吁地紧紧跟上冲击的队伍。
主阵地的中国战士不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左面,“阵地收复了,收复啦!”
任辅臣放下望远镜,手掌在岩石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说:“好样的,一连的战士象一把刺刀。”他看见有的战士倒下去了,但是桑来朝带着战士前赴后继地冲上去,开始他的心有些踌踷,那么多的同胞倒在阵地上牵动着他的心,后来这种软弱的心理渐渐地消退啦!他被战士的神圣的意志感染了。
莎丽看见一个战士倒下去,她跑过一看战士的腿受了伤,她撕开战士的裤子,包扎伤口,桑来朝跑过去把她按倒了。
“卧倒,莎丽同志,我喊叫几声啦,你没听见吗?”
莎丽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跳起来跑开的连长,她感到了连长的威严和亲切。她马上感觉到塞在胸前的帽子好象富有生命力似的在跳动,帽子应该给他,连长不能没有帽子,她赶快用牙撕断战士腿上的绑带。
维达夫和杨大海把机枪拖上阵地,杨大海配置好机枪,看着白军的影子愈来愈清楚。
于是机枪响起来,扑上来的白军被打得泥球一样滚下去。杨大海看看维达夫,维达夫满意地微笑一下。
第二次白军组织了几个紧密的方队,踏着整齐的步伐涌上来,尽管前面的士兵不断倒下去,后面的士兵仍然保持着队形,他们用潜在的精神力量去压迫中国战士。中国战士第一次看到这样严整的进攻梯队,显得有些沉不住气,正在这时维达夫的机枪又发生了故障。
“同志们,准备好刺刀。”桑来朝站起来。
阵地上所有的中国战士都站起来。几个受伤的战士躺在地上,手中握着手榴弹。
忽然敌人受到了猛烈的攻击,在重机枪的扫射下走在前面的两个方队倾刻瓦解了。
原来政委安多克的马车落进坑里,折断了车轴,他们是跑着赶来的,团长立即派他带两挺重机枪支持桑来朝的阵地。
阻击战一直持续到傍晚,桑来朝接到要他撤离阵地的命令,他们才安然撤过坎特拉河。
(请关注姊妹篇《中国斗牛士》  ·;春和)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方面军司令部设在一座地主庄园的客厅里。被召集来的指挥官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前线的战事。任辅臣坐在靠窗户的地方,客厅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他推开半窗户透透气。
他身边坐着一个师级指挥官,瘦长的脸,象羊毛一样蓬松的卷发,他只是偶尔参予别人的议论,一只手象拄着手杖一样按在银质的马刀柄上,他凶狠地吸着烟,发出咝咝的响声,几乎烧到浓密的唇髭上。他的眼睛带着的机敏和不安的神情。
客厅的门口和庄园都站着许多卫兵,每个指挥官的卫兵都不准靠近客厅,看来军事会议是非常重要的。
不久,中央委员会的代表走进来,客厅里立即平静下来。
“同志们好!我是代表中央委员会来看望你们的。首先我宣布肃反委员会的命令:逮捕白党分子:柳杨斯基、克拉诺夫、希姆,就地枪决。”
门口的卫兵听到命令立即冲进来,坐在任辅臣身边的指挥官推倒了面前的桌子站起来,拨出左轮手枪。任辅臣在他的肘关节向上用力一击,左轮手轮落地了,冲上来的卫兵反扭过他的手臂拉出去,军官两脚直挺挺在地板上拖着,挣扎着喊叫:“该死的布尔什维克,你们要完蛋啦!”
“同志们请坐下,请安静。”中央委员会代表镇静地说,“我们必须无情地镇压这些白党分子,他们和正面进攻的敌人一样妄图在一个早晨把苏维埃政权扼杀在摇篮中。中央委员会和列宁同志十分关注东方战线,已经派斯大林同志、捷尔任斯基同志来到东方战线,他们制订了一个击溃白军的计划,这个计划在漫长的战线上将开始实行,我们后方的工人不分昼夜地工作,已经把几千把战刀送到前方战士的手中……”
大家热烈地鼓掌。
“每个指挥员必须肃清沮丧的情绪,要使每个红军战士明白,敌人是能够战胜的。在这里我们要表彰中国团的战士,在战线溃散时,他们有效地阻击了敌人,解救了溃散的红军战士和红军家属,向中国团的战士致敬礼啦!我这样说是不过份的。”
任辅臣被中国团获得的荣誉鼓舞着。毫无疑问这荣誉属于每个中国战士,那些倒下去的战士用满腔热血浇注苏维埃政权之花。
深夜,散会了。每个指员都怀着胜利的信念,恢复了意志,踏着烂泥回到自己的战斗位置。任辅臣被中央派来的代表留下来。
“不必客气,请坐吧,团长同志。”中央委员会的代表又对卫兵说:“请沏一点浓茶加些糖。”
“谢谢。”
“我要把中国团的功勋报告给列宁。团长同志请直爽地谈一谈你们目前的困难。”
“第一是弹药的不足,第二是战士们的靴子已经破烂不堪,双脚差不多是浸在烂泥里。”
“请放心,我会尽力帮助你们解决一些困难。”
卫兵把茶送到他们面前。
“团长同志,为了胜利让我们喝下这杯茶吧!”
早晨,太阳升起来,闪耀着温暖的光。田野上升起茫茫的雾气,呼吸着潮湿清鲜的空气,让人感觉到轻松和振奋。
小牛和几个卫兵牵着马等候在庄园外。团长和杜尼娅走出来。
杜尼娅说话的时候,杜尼娅的脸胀红了。她非常想念丈夫,但是她的工作又不允许她离开。早晨起来,她穿上一件整洁稍稍宽大的军上衣,高筒皮靴,尽力掩盖隆起的腹部,她要给团长留下一个健康美好的印象,这个印象对丈夫来说是非常想知道的,她站在外面默默地等候中国团长从客厅里走出来。
她得知中央委员会的代表对中国团的嘉奖,她为中国团而高兴,这不完全是因为她的丈夫在中国团而有着特殊的感情。
“哈,哈,别难为情,我看透了你的心,政委在我们那里很好,同志们非常喜欢他。”
“团长同志,您应该把我看成中国团的一名战士,至少我的心是想往那里的。”
“非常感谢你,尼娅同志。”
团长上马了,马蹄使泥浆飞溅起来。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洼地里,又出现在山岗的脊背上,杜尼娅怀着兴奋的心情望着他们。她把信交给了团长,信是她夜里写好的,她对丈夫的想念全部含在字里行间。
(请关注姊妹篇《中国斗牛士》  《中国魂》 &;#8226;春和)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玛丽娅大婶送走了中国战士后,回到房间里,总感到惴惴不安。她不时从窗户向外望去,门前的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整个小镇变得死一样的寂静,不用说白匪很快就要到来了,她希望安多克和中国团的战士走得更远一些。
外面响起杂乱的枪声,她紧张地站起来走到窗前,街上出现了白军的骑兵和架着机枪的马车,她结好了头巾默默地坐着,等待灾难的降临,她的心情渐渐地安定下来,她对自己说;“一个老婆子,怕什么呢?”
两声清脆的枪响好象是在门前似的。她看见一个工人沿着大街飞跑。她认识这个人,是她的邻居华西里夫,因为老婆生孩子没有随红军走。接着又是一阵马蹄踏着路面石子的咯咯声和急骤的枪声。她看得清清楚楚华西里夫扶着墙站住了,又摇摇晃晃向前走了几步。追上来的骑兵在他的身边勒住马,马刀戮进了他的胸口。
玛丽娅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过她马上醒悟过来冲到街上。华西里夫的血快要流干了,脸象黄土一样,歪扭着嘴,痛苦和仇恨的表情。他呕出几口血就闭上了眼睛。
有几个持枪的白军跑过来,玛丽娅大婶忽地从死者的身边站起来,仇恨的力量支配着她,她迎着白匪军走过去,用自己的身躯迎着刺刀。可是白军们竟然没有理会,从她的身边匆匆地走过去。
第二天矿区里的红军家属们被集中到河岸堤坡下面的一处空地上,这显然是由于有人在出卖同志。
玛丽娅看到周围有许多熟人,白匪军要对红军报复啦!大家从互相交换的目光中明白这一点。
一些骑马的匪军挥动着鞭子在人群的周围转来转去,不时勒紧缰绳让马竖立起来,于是马蹄就向人们的头部践踏下来。人们为了躲避鞭子和马蹄的践踏互相拥挤着,都想站到人群的中间去,玛丽娅大婶渐渐地被挤到外面。
一个骑白马的,留着胡子的匪军,驱马来到玛丽娅大婶的眼前,伏在马鞍上凝集着蛇一样的目光看了看说:“该死的老太婆,我认识你,你的儿子在中国团当政委,是他领着中国团打死了我的父亲……”
匪军猛地勒紧缰绳,于是白马舞动蹄子向她的头踏下来,玛丽娅躲开了,接着,鞭子抽下来,这第一鞭子有力地撕开了她肩上的衣服。
“我是红军的母亲,我的儿子在中国团,你们报仇吧!”
玛丽娅身边的人把这个倔强的女人拉进人群。人群在马队的挟持下向东走去,这告诉人们要抛开自己的家园。于是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哀求声,有几个老头子向外跑去,匪军们追上去,用马刀背在他们的头上一击,老头子就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匪兵们挥动鞭子在人们的头上乱抽,人们拥挤着,躲闪着。玛丽娅走在后面,又是刚才的那个士兵,来到玛丽娅的身边,他用带着恶意的微笑看着玛丽娅,然后不停地驱着马逼迫玛丽娅后退,当玛丽娅走上土坡时,他举起马刀背向她的头上砸去,不过这致命的一击只打断了她的锁骨,她痛苦地呻吟一声滚到坡下,半截身子浸在水里。白匪军勒住缰绳,站在坡上看着这个被他打死的老女人,好象内心的仇恨发泄出来。
玛丽娅大婶不知在水塘边躺了多久,他醒过来几次,昏迷过几次,她的一只胳膊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身体上的鞭痕,火烧火燎地阵阵剧痛。只要她清醒过来就好象看到安多克和中国团的战士出现在面前,那一张张可爱的脸庞好象在对她说什么亲热的话,又好象坐在马车上向前奔跑……
“他们会回来的,红军是不会失败的!”爱在她的心中渗透着。
于是她用一只手和牙齿撕开衣服,用布条把胳膊悬挂在胸前,跪着爬着,摇摇晃晃地走回家去。有几次摔倒在马蹄和车轮碾烂的泥水中,她被一具砍掉脑袋的尸体绊倒。她躺在路边的小桦树下面,看到树梢上沾着落日的余辉,听到小鸟叽叽喳喳地叫……在天黑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站在自己院子的门前。
※                         ※                            ※
夜空中没有一丝光亮,静静地下着初春的第一场细雨。大地默默地吮着,复苏的麦苗向下扎着根。然而好象凄凉的苦雨浇在人们的心头。
一连退了几日的队伍,总算停下来。中国团在靠近河边的树林里宿营了,桑来朝坐在防水布的下面,借着火光在本子上写字,他把牺牲的战士姓名写在本子上,每写上一个名字,他就好象看到战友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光,他们是为了苏维埃政权慷慨地献出了自己的身躯!现在只要他的目光离开火堆,他就感到周围的夜幕是那么沉重,他听到细雨落到雨布上的沙沙声,听到战马在春雨中嘶鸣……
政委躺在他身后的地方,身上蒙着雨衣,他忽然掀掉雨,坐起来。
“连长同志,我实在不能忍受啦,我们还要撤退吗?这太可耻啦!”
桑来朝握住他的手,他感觉到他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这些日子里桑来朝已经觉查到他的心绪是不平静的。行军的时候,他常常是低着头苦闷地走着,走一段路他就回头张望一会儿,好象在寻找什么似的,桑来朝明白这样的撤退他心里的痛苦比别人更厉害,那是因为他的母亲还留在那里。
“政委同志,我想列宁会知道这里情况的。”
“我相信列宁会知道的。”
撤退、苦闷、疲劳,春风也无法刮去人们脸上的难堪表情。道路被马蹄和车轮碾得稀烂,弯弯曲曲通向田野的深处,人们的脚好象踏在大地母亲的胸脯上。马车上的孩子偎在妈妈的怀里,小脸上带着惊恐的神情,看到孩子们战士就低下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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