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团-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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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该这样。”
桌上的人都笑起来。吃过饭大家要回去了,任大嫂忽然发现小牛的大衣上缺了两个钮扣,忙把他拉住,从自己的大衣上剪下两个给小牛钉上。他钉完最后一针用牙咬断线,把针别在胸前,亲手给小牛穿上,不知怎么的小牛的心慌乱起来,喉咙好象被什么东西塞住似的。
“叔叔,你还到我家来吗?”孩子问。
“一定来,一定来。”小牛弯腰抚摸着孩子的火。
“妈妈,他怎么哭啦?”
“把这个给政委带回去。”团长包了一包饺子交给桑来朝。“他的病好些吗?”
“我想很快就会好的。”
“代我问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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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桑来朝和安多克查过岗哨,走到二排住的房子,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他们也是都睡了。白天山东大汉指挥全排反复练习冲锋,他们太累了。他们又走到一排住的房屋,听到里面有人在唱歌,一听就知道是莎丽的声音。啊!她在教唱国际歌。
桑来朝轻轻地拍一下安多克的肩膀,两个人离开门口朝连部走去。
“政委同志,莎丽同志真是一个很能干的姑娘。”
“是这样的,战士们应该学唱国际歌,我想过了,可是莎丽同志走到我的前面去了。”安多克回忆白天莎丽同志留给他的印象,她的目光明亮,充满热情,现在他已经看透了,她正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爱中国团。“连长同志,听说你救过她?”
“完全是一次巧遇。”
他们回到连部,赵石头把壁炉烧得正旺。他们脱挥大衣,坐到桌子边,小牛把油灯移到他们面前。
“连长同志,你先睡吧,我写封信。”安多克说。
安多克把油灯的火焰拨得很亮,火焰向上窜动着,升起一缕黑烟。这些日子安多克激动的心总是平静不下来,他的思绪中象火焰那样明亮。他想把自己的一切告诉杜尼娅。
“亲爱的:
请你一切都不要为我担心,因为我生活在一群可以依赖的战士中间,我们是战友,也是朋友。中国战士差不多多数还没有大衣,就连裹腿也不齐全,很多人还穿着破毡靴,总之生活是想象不到的艰苦!在这样的季节,穿上皮大衣站在外面都要发抖,可是他们却爬在雪地上学习射击。每个人都盼望着早一点儿开赴前线,听说打白党他们的情绪很高,象这样的队伍什么力量也无法毁灭他们!我深深地爱着这样的队伍,但是我又无法真正地理解他们,这不是他们的祖国,这里没有他们的亲人,但是他们却要去流血、去牺牲。亲爱的,你能理解中国团的战士吗?我的妈妈,赞美他们、喜欢他们,这都是不过份的。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漂亮的姑娘自愿到中国团来,她用所有的热情和爱工作着……”
信写完了,他又决定给司令部写一份报告,介绍中国团的情况,以及急需解决的事情。
半夜里,桑来朝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见安多克还在工作。这时壁炉里的火已经快熄灭了,屋里冷飕飕的,他悄悄下床,走过去把大衣披在政委的肩上。
“政委同志,休息一会吧,天快亮了。”
安多克好象感觉到同志的友情的血液注入自己的躯体。他看见连长推开门消失在黑暗中,他赶紧坐下,揉揉眼睛,决定把报告写完,天亮就派人送到司令部去。
※ ※ ※
第一次战斗命令下达了。
一天晚上,团长来了。桑来朝、安多克围着桌子坐下后,团长说:“今天夜间有战斗任务。”
“团长同志,战士们早就盼望这一天啦!”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获得可靠的情报,白党分子准备在今天晚上发动暴乱,炸毁矿井,你们知道,煤是多么重要,到处都需要燃料,寒冷也像敌人一样威胁着苏维埃政权,你们的任务是毫不留情地把白党分子消灭掉。要悄悄地对战士下达任务,然后进入阵地。”团长拿起几块煤放到桌子上,比划着进入战斗的位置。
“我们明白了。”桑来朝和安多克站起来显得很振奋。
“你们是第一次指挥战斗,要冷静,细心。”
“团长同志,请放心吧。”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按规定的时间,第一连的战士进入几座破烂房屋里,这里原来住着一些贫民,矿山的资本家逃走以后,他们就纷纷搬进资本家的住宅里,隔着一条街对面是一栋二层楼房,就是白党要集中的地方。
桑来朝依在窗口朝街上张望,黑朦朦的街上不时有人影晃动,他们都溜进大铁门的院子里,桑来朝摸到每个战士的位置,有的人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但是他们一动不动,他伸手握握他们端枪的手,示意他们不要慌乱,他生怕由于一个人的过失,而影响整个战斗。黑暗中看不清战士的面孔,但是他们有力的手就表达了他们渴望战斗又不能平静下来的心情。
桑来朝来到马克辛机枪的旁边,他把脸湊近维达夫的面前,他的硬挺挺的胡子几乎戮到维达夫的脸上。桑来朝模模糊糊地看到,维达夫好象微笑一下,又轻轻地拍一下重机枪。当他握住维达夫身边一个战士手的时候,他简直象被火烧一样的抖开了。这是一双温暖而柔软的小手,是莎丽同志。
几个战士几乎同时数到第五十二个人,这就说明白党的人都来到了,桑来朝发出了攻击的信号。从不同方向织成一片火网把白党集中的楼房罩住,红红的弹头,满天飞舞。重机枪在维达夫的手中猛烈地咯咯叫着,把一串串的子弹准确地送进楼房的窗口,战士扳动步枪栓不停地放着。
山东大汉带着几个战士冲过街道,想推开铁门,可是铁门打不开,从楼房射出的子弹打倒了几个人。桑来朝命令战士冲上去把受伤的同志抢救下来,在闪动的火光中桑来朝看见莎丽同志也冲上去,在出发的时候他不准她到前面去,可是她没有执行他的命令。
白党们被忽然的打击震晕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反击了。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啦,你们看看这是女人和孩子,你们攻击,我们就让他们死在这里。”白党们喊叫着。
射击停止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嚎声搅动着战士的心!桑来朝仔细看看对面的楼房,不能伤害无辜的人,但是不进攻难道要放掉这些白党吗?他注意到有一座方形的烟囱靠近楼房,烟囱的侧面有攀登的梯子,他的眼睛一下明亮了。
“政委,我们可以爬上烟囱,从上滑到楼房的脊项,再从老虎窗打进去。”
“很好,让我去吧。”政委说。
“还是我去,我有攀高的本领。”
桑来朝带着几个战士从侧面靠近了大烟囱。他第一个攀上去,几分钟后他已经站在烟囱的顶端。他扶着铁梯感觉到寒风在耳边呼呼直响,他好象游离了战场,但是他马上产生赶快投入战斗的渴望,去解救那些女人和孩子。他接过下面战士传给他的绳子,紧紧地拴在铁梯上,然后顺着绳子从烟囱的另一侧滑下去。有几次失脚,身体荡在空中,往下一看烟囱和楼房之间有几米的距离,他拉紧绳子,曲起身体,双腿用力在烟囱上一蹬,放松绳子,身体很快落到楼房脊顶的边缘。仅仅是几秒钟,他的身体渗出了汗,被风一吹,凉意透骨。他估计楼上的白党没有发现他们的行动,他轻轻喘口气,拉动几下绳子示意上面的人滑下来。
莎丽悄悄爬到哥哥的身边,握住哥哥的手,维达夫感觉到她的手哆嗦几下。
“你在为连长担心吗?”维达夫问。
“是的。”
“别害怕,他们会成功的。”
桑来朝带着战士分头扑向几个老虎窗,他们从天花板的通风口把手榴弹投进去,爆炸的火光从窗口喷出去。白党们被突然的打击震晕了,慌忙窜到一楼,有几个暴乱分子从窗口跳出去。政委看到连长的袭击成功了,立即指挥战士冲上去。战士们没有开枪,扑上去和敌人撕打,黑暗中一场混战。几个白党揪住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退到房间里,战士们立即从侧门和窗口冲进去,用枪托和刺刀消灭了他们。
在搜索残敌的时候,从黑暗的角落里窜出一个白党,他举着马刀向政委扑过去,山东大汉冲上去,拦腰把白党抱住了,他象摔倒一段木头那样治服了敌人。
夜里小镇的人谁也没有入睡,提心吊胆地听着枪声,天亮的时候枪声停止了。大街上涌满了人,中国战士押解着狼狈不堪的白党走过来,那些被救出来的人在从群中讲着夜里发生的事情,于是人们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中国团的战士。
维达夫和杨大海拖着机枪走在后面。他深深地感觉到中国团的战士是崇高的,平常的日子里,他们并不象无畏的战士,但是在火线上却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于是他决定接受妹妹的建议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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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一九一九年的春天形势忽然变得严重起来,苏维埃政权受到严重的威胁。由高尔察克指挥的白军在东线二千公里的战线上展开了进攻。由于东线指挥部的软弱无力,以及内部的奸细破坏,红军的许多部队被俘,或者被击溃,仅在一个月内白军把战线向前推进了几百公里。
这个矿区的小镇,只有少数的红军部队,自知无法抵抗白军的进攻开始退却了。
熬过寒冬的人们终于盼来了春天。然而当春天真的来的时候,人们的心里又浮上了灰色的沉甸甸的云片。街上变得异常泥泞,解冻的污泥雪水混合在一起,在人们脚下马蹄下车轮下飞溅。只有走出矿区才能看到从山坡上流下象泪水一样清澈的雪水,十几天前小河的冰面就失去了严冬光亮清绿的颜色,终于有人听到咔嚓一声巨响,冰面塌落了。到中午的时候人们就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煤矿几天前就不在掘煤了。许多工人随着红军走了,年纪大的和有病的工人留下来,有的红军家属也坐上马车走了,房屋的百叶窗钉死了,街上的冷落使人感到可怕。
留下来的人站在门前,看着邻居们坐上马车走远了,赶快把自家的狗赶进屋里,紧紧地关上大门。那低垂的眼皮下闪动着悲伤和暗淡的目光。白党回来了就是一场流血的报复,在他的面前裂开了可怕深渊!老人们的心绪顿时变得激昂起来,自己反正是要死的人,那就让自己承担一切灾难吧!看到红军的撤退和儿子的远离,老人们一夜间衰老了,蹲在炉灶前竟然无力站起来,用沾满炭黑的手掌抹着脸上的泪水。
丈夫走后,女人们把孩子搂在身边。先是痛哭一场,清醒之后才认识到抚养孩子和繁重的工作都落到一个人的身上,现在可以这么说,无论遇到什么苦处,也不会得到丈夫的帮助和拥抱,但是看到可怜的孩子,暗暗咬住嘴唇一定要活下去。
早上最后一批红军战士离开了,人们的心情也愈加痛苦和不安啦!
玛丽娅大婶没有吃早饭,披着头巾一直站在门口。两辆马车来到大门口停下来,桑来朝、小牛、金浩、赵石头、安多克、维达夫、莎丽都从车上跳下来。
“妈妈。”
“玛丽娅大婶。”
“孩子们,你们还没有走啊?”玛丽娅大婶迎上来,冷风吹掉了她头上的披巾。她知道孩子留下是危险的,只是希望他们快点离开。
“妈妈,我是来接您的,跟我们一块走吧。”安多克说。
“玛丽娅大婶跟我们走吧,中国团的战士舍不得离开您啊!”金浩说。
泪水从苍白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淌下来。“孩子们,跟着队伍会拖累你们的。还有这房屋是安多克的父亲留给我的,在我闭上眼睛以前是不想离开这里的。”
安多克明白妈妈的心愿,她是因为对父亲深深的怀念才这样做的,如果违背她的意愿她会万分痛苦的。
“妈妈,如果您不肯跟随队伍离开,我们就要出发了,请您相信红军很快就要打回来的。”
“我相信红军会胜利的。杜尼娅为什么没有来看我,我很想见到她!”
“妈妈,杜尼娅随师部转移啦,她为您织了一件毛衣,让我交给您。”
玛丽娅把毛衣放到脸上亲亲,她真感到高兴,多么好的儿媳妇啊!
战士们站成一排,玛丽娅大婶挨个吻了他们。
“孩子,你当连长啦,战士们说你作战勇敢,早一点领着战士们打回来。”
桑来朝点点头。
吻到了金浩说:“孩子,你很聪明,俄国话学的真快,我担心你常常肚子痛。”
“玛丽娅大婶我的病已经好啦。”
“孩子,把这件毛衣拿去吧,冰天雪地里打仗,是不会有温暖地。”
“玛丽娅大婶我不能拿您的东西。”
“你不留下,我要生气的。”玛丽娅硬是把毛衣塞到金浩的手里,金浩毫无办法地看着连长。
玛丽娅吻到了维达夫。说:“你是个了不起的重机枪手,用你的机枪把白党消灭掉吧!”
“我会这样做的。”
玛丽娅最后吻到了莎丽姑娘,她替姑娘重新包好头巾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