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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零炮楼-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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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啊!胡子队的弟兄都进来围到了床边。咱二大爷说,好了,别看了,咱先把他移到东房,办后事吧。咱三大爷说,把天生叫起来,这孩子还能睡得着。咱三大爷揪住天生的耳朵,喊:“天生,起床。”咱三大爷只喊了一句,嗓子就哑了,咱三大爷发现天生身子也硬了。咱三大爷喊,“快,快看看天生这孩子……”咱二大爷摸摸天生的鼻子,连一点气都没了。
“这孩子死了。”
啊!在场的人都愣了。天生张着大嘴,翻着白眼,一脸的苦恼和恐惧。两条腿绷得直直的像砍伐后的竹子。天生身上没有血迹,却最后尿了一次床。
“血呀——”
咱大娘捧着自己的手在村里奔走相告。咱大娘用清脆的声音宣布这红色的消息,让人听来像喜从天降。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咱大娘把这两个字挂在了嘴上,在村里四处游荡着念念有词,像一句谶语。
在某一个普通的早晨,咱大娘玉仙突然又清醒了,她身穿黑色的旗袍出现在村里人面前。当时咱大娘手里没有端洗衣盆,空着手婷婷玉立地从正吃早饭的村里人面前走过。正吃得兴高采烈的村里人见了咱大娘突然都停住了嘴。人们望着咱大娘走出村,向炮楼走去。有好奇的孩子跟踪而去,发现咱大娘已经爬上了炮楼的楼顶。在孩子们的呼唤中,村里人纷纷起立朝着炮楼看,人们发现咱大娘站在炮楼上像一个黑色的幽灵。
咱大娘站在炮楼上向张寨望望,又向贾寨望望,凄厉地喊了一声:
“娘——”
咱大娘这最后的一喊无论是贾寨人还是张寨人都听到了。咱大娘的最后一喊让村里很多人都留下了泪。咱大娘喊过一声娘后,从炮楼上栽了下去,把自己摔碎在河边的碎石滩上。
贾寨人后来把咱大娘玉仙和咱大爷贾文锦合葬在松树岗上。村里人为他们立了一块最大的墓碑。在碑上刻着:“抗日英雄贾文锦、贾玉仙之墓”。咱大娘玉仙本来姓张,村里人改她姓贾,这说明贾寨人承认了她是贾寨人,在心中永远接受了她。

四十九 咱三大爷之六(1)
咱三大爷贾文清和咱二大爷贾文柏解散了黑马团白马团。不过,解散了黑马团白马团的长枪队却没有解散黑马团白马团里最精干的短枪队,也就是胡子队。胡子队的人胡子是剃了,但人还在枪还在。在解散黑马团白马团的长枪队时,咱二大爷对大家说,大家抗日有功,本来应该论功行赏,可是贾文锦死了,有谁来赏大家呢?所以每个人手中的枪从今天开始就算是个人的了。缺钱的可以拿去换钱,不缺钱的可以用来护身。
长枪队的弟兄虽然心中不满意,认为这枪打鬼子时有用,鬼子投降了这枪有个屁用,还不如一根烧火棍,当烧火棍俺还嫌重呢。不满意虽不满意,那又有什么办法,最终还是散了。咱二大爷对大家说,抗战胜利了,大家可以回家好好种地了。
解散了黑马团白马团的长枪队,短枪队都是贾寨的子弟就好办了,各回各家,也不用养。短枪队的弟兄对咱二大爷说,你还是带着咱们找一条发财的路吧。咱二大爷贾文柏望望咱三大爷贾文清,笑笑。咱三大爷贾文清说:“如果大家信得过俺,那俺就带大家去南阳贩牛去,那是一本万利。”
短枪队的弟兄一听欢呼雀跃。
后来,咱三大爷贩牛发财了。咱三大爷成了著名的牛贩子。在抗战胜利前咱三大爷带领短枪队为贾寨买过牛,那是为了解决贾寨的犁地问题。如今咱三大爷是为了赚取才去贩牛的。张寨人、南李营人、马楼村人纷纷都都找到了咱三大爷,让咱三大爷再跑一趟,再跑一趟,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咱三大爷贾文清没有不动心的。抗战期间特别是在闹灾荒时,咱那一带的耕牛基本杀了吃光了,抗战胜利了,老百姓要过日子,牛是少不了的。这样,咱三大爷一年多时间里从南阳到信阳跑了四五趟,一次赶四五十头南阳的大黄牛。一本万利。
在咱三大爷最后一次带领短枪队到南阳贩牛时,回来贾寨都解放了。
咱三大爷可不知道贾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咱三大爷当时正率领着黑马团白马团的短枪队赶着牛群行进在旷野之上。
咱三大爷贩牛发了财,为短枪队的弟兄一人又买了一匹马。马买得也考究,不是白马就是黑马。咱三大爷又打起了黑马团白马团的旗号。咱三大爷骑着白马走在前头,二黑骑着黑马压后。牛群走在中间,左边是秋收带队骑白马,右边是万斗带队骑着黑马。衣服也是黑白相间的,腰里别着双枪,盒子枪上的红缨子一抖一抖的。咱三大爷的贩牛队一路上可谓是威风凛凛,一般的土匪强盗躲得远远的。没人敢惹。
咱三大爷沿路也不骚扰老百姓,从不进村,一路都是风餐露宿。这样,黑马团白马团的贩牛队名声挺好,口碑颇佳,还能惹得大闺女小媳妇眼热。老百姓都说,这黑马团白马团打鬼子都赫赫有名,现在改贩牛了,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相当于杀鸡用了宰牛刀,打狗用了迫击炮。
咱三大爷贾文清的贩牛队吆吆喝喝地走着,极为招摇,泛起的灰尘好几里地都能看到,这就引起了一支正在开进的国军的注意。长官派人去侦察,说看看迎面来的是哪一部分的?派去侦察的人一会儿就回来了,报告说是一支贩牛的队伍,的确牛皮,骑白马也骑黑马,穿白绸子内衣,套黑绸子汗褂,腰里还别双枪呢。长官问,这么牛皮的贩牛队肯定有背景。侦察兵说,是有点来历,老百姓都说他们是黑马团白马团。
“哈哈……”
长官一听笑了,说:“黑马团白马团是赫赫有名呀!他们抗战可比咱彻底,连已经投降的鬼子都不放过。够牛皮的。”
副官问:“他们有多少人?”
侦察兵回答:“有二三十人,赶着四五十头牛。”
副官也笑了,说:“怪不那么大的灰,我还以为碰到共军的大部队了呢。好,有牛肉送上门了。让他们牛皮,派一个连去缴了他们的械。”
“别!”长官制止了副官,长官说,“他们都是亡命徒,你缴他们的械,他们就敢和你干。”
副官说:“他们不就是几十个人嘛,再厉害也不够咱一个连包饺子的。”
长官说:“没有必要把他们消灭,咱们可以把他们收编过来,为我所用。这些人和鬼子干了这么多年,枪法极好,放到警卫连一个顶仨。那些牛还可以给我们驮弹药,我们是杂牌军,老蒋又不给咱汽车,咱用牛。咱可以成立一个后勤补给队。”
副官说:“好是好,可是黑马团白马团是上面通缉过的。”
“球。”长官说,“那是和共产党打政治战,是不想让共军受降。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谁还管这些。我们不收编他们,其他部队也会收编他们。关键是咱国军不收编他们,共军迟早也要收编他们。这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
“好,还是长官高明。咱就收编他们。”
“你要亲自跑一趟,带上礼物。人收编了,牛咱买了。让他们开个价,他们贩牛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嘛!咱们有的是钱。哈哈……”
副官也哈哈笑了。说:“对,咱们用钱买,咱有的是钱。钱嘛,纸嘛!”
副官换了一身长袍马褂,带着两个护兵去了。当时,太阳已经西斜,咱三大爷他们正在安营扎寨。放哨的万斗带来了副官,万斗指指咱三大爷说:“这就是俺当家的。”副官便打着拱说,“久仰、久仰,长官得知黑马团白马团在这宿营,特派本人来拜访。”

四十九 咱三大爷之六(2)
咱三大爷连忙让副官坐。说:“这荒郊野外只能请先生坐在田埂上了。”
“这样好,有野趣。”
“不知先生来见俺一个牛贩子干啥?”
“当家的是个爽快人,不瞒你说,长官派本人来是请黑马团白马团参加国军的。”
“参加国军?”咱三大爷不由愣了一下。咱三大爷说,“黑马团白马团一直想为国家干点事,只可惜当年无论是国军还是共军都不要;所以堂堂的黑马团白马团只有当牛贩子。”
“那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加入也不晚呀。”
“现在黑马团白马团不想加入国军也不想加入共军了,黑马团白马团的人不想打内战。”
副官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副官说:“你们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咱三大爷说:“如果你们来硬的,俺只有拼个鱼死网破。”
副官脸上又露出了笑。副官说:“你不参加我部,也会参加其他部队;你不参加国军就会参加共军。从南阳到信阳,国军、共军多得很,你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其他部队拦住的。我们长官说了只要愿意参加我部,其他一切都好说。”
“怎么个好说法?”
“你们贩牛干啥,不就是为了赚钱嘛!你们的牛我们全买了,我们出十倍的价钱。每个人我们出两头牛的价格。”
副官此话一出,大家的眼睛都睁大了。
咱三大爷说:“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人都跟你们走了,牛也被你们赶了。钱再多有啥用。”
副官说:“你们可以留一个人收钱,把钱弄回家,再分给各自的家人。”
咱三大爷不吭声了。咱三大爷望望大家,问:“这事大家说了算,我们先商量商量。”
副官说:“没问题,本人明天来听信。”副官说着走了,副官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我们长官说了,只要愿意加入我部,就是我们的弟兄,是我们的弟兄,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有一点是不能改变的,那就是必须加入我部。”
副官撂下话就走了,咱三大爷和大家互相望望,大眼瞪小眼的不知咋办了。
最后,大家商定由咱三大爷带着钱回家。其他人参加国军。没办法,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参加也不中呀。能挣些钱就不错了,不给你钱你又能咋着?大家心里不愿意是不愿意,但是大家真见着钱了还是睁大了眼睛。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正所谓见钱眼开。那钱装了整整两麻袋,咱三大爷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才背动。副官给咱三大爷出点子,让咱三大爷到附近庄上买头赖驴驮上,麻袋面上装白菜萝卜,这样路上安全。
这样,咱三大爷贾文清就成了一个赶集卖菜的老汉了。
大家都笑了,说这两麻袋白菜萝卜真值钱。为了防身,临行了二黑又在咱三大爷的裤裆里藏了一把小手枪。
这样,咱三大爷便告别了黑马团白马团的短枪队,赶着小毛驴踏上了回乡之路。
咱三大爷开始走的几十里地是轻松愉快的。咱三大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发财了的激动使他没有清醒地认识到回乡之路的遥远。遥远的回乡路都被咱三大爷激动之心情冲淡,这使他内心升腾出一股力量,使他的两条腿完全可以跟得上驴的四条腿。咱三大爷却没有为驴想想,那头赖驴驮着的两麻袋钱有多么沉重。那可都是钞票呀,是当时中国最好的纸张,其重量足以压弯毛驴的细腰。哪怕驴再能吃苦耐劳几十里之后也只有累得卧下。这时,咱三大爷也一屁股坐在田埂上。
“哎哟娘,累死俺了。这钱不好挣。”
咱三大爷望望卧在身边的驴,望望驴身上的两个大麻袋,有点不敢相信驮着的是两麻袋钱。咱三大爷摸摸上衣口袋,那里面也是钱,就这上衣口袋的钱就够这一路用了,你说这两麻袋钱能用多久,子孙万代也用不完呀。咱三大爷曾用上衣口袋里的钱买了眼前这赖驴,那仅仅用了一张,如果用一扎就可以买成群的驴。咱三大爷有些后悔这驴买的太赖,脚力不行,根本走不回家。要是买头骡子就好了,还可以再买一匹马骑骑,那样一路上也不会这么累;可是,如果那样一路上就会引起人的注意。这兵荒马乱的,俺一个人,万一碰到土匪强盗,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再多钱也是人家的。唉——苦就苦点吧,这辈子也就苦这一回了。咱三大爷坐在那里喝了口水,吃了口干馍。驴见咱三大爷吃不干了,身子一挺就起来了,望着咱三大爷叽昂叽昂地叫。咱三大爷笑了,骂:“你个驴日的,见不得人吃。好,给你也吃点。”
咱三大爷从麻袋里掏出一棵白菜,两个胡萝卜递给了驴。驴见了都笑出声来,驴龇牙咧嘴地向咱三大爷点头。驴心里说,你这个驴日的,给俺吃这么好的东西,这可是你们人吃的。俺前一个主人因为俺偷吃了他一片老白菜帮子,打了俺三磨棍。咱三大爷当然不知道驴心里想了什么,咱三大爷有些不耐烦地催驴快吃,吃了好赶路。驴吃着白菜和胡萝卜,眼泪都出来了。驴边吃边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就是累死俺也把你这两麻袋花纸片驮回去。别说是这么好看的纸片了,就是臭狗屎俺也驮。前一个主人给俺吃的都是麦秸草,俺还经常给他往地里驮臭狗屎呢。
咱三大爷和驴都吃饱喝足了,准备上路了。这时,咱三大爷又从麻袋里拿出了一个胡萝卜。咱三大爷在拿胡萝卜时又不放心地向麻袋深处掏了掏。咱三大爷还是不太相信自己有那么多钱,自己这一个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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