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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碧血春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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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队里,加上哪些男女文艺兵,每队成员至少有独立师的十个兵和六七个师生,分别安排老师带队。丽春她们这一队由陈老师带队负责去水溪,相对路途就要远一些,当天往返较难,陈老师为节省时间,不将时间耗费在路途上,决定她们这一队在水溪住三天,当天不往返。为确保丽春和陈老师的安全,黄庆祥就将自己安排到丽春她们这一队。由于要在外面住几天,需要带行李,黄庆祥给陈老师报告,要陈老师和丽春她们等一会,自己和随行的三个兵回特务连拿行李,随后就回来。
    为稳妥起见,黄庆祥回特务连后,将宣传队的安排向唐朝作了汇报。唐朝嘱咐并对黄庆祥说道:“当天往返的哪三队师生由我来负责她们在兴隆镇的安全,只是丽春她们这一队的安全问题,就完全交给你了。水溪哪里的风景好,古时候的人管它叫世外桃源,任务完成后,好好地陪丽春她们去看一看,机会难得。”
    黄庆祥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带着三个兵回到栈房,然后跟随丽春她们坐船去水溪。
    第二、浓情桃花源
    从兴隆镇到水溪有五六十里水路的路程,由于地处兴隆镇下游,每日有一班从辰溪至常德的客轮,在兴隆镇停留。由于错过客轮时间,陈老师带的这一队只有搭乘人力的木船,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水溪。如果逆水从水溪到兴隆镇,遇上天气好,撑起风帆以要走好几个小时,这种机会不多,一般是在初春之季,风向较固定的时候,才能撑起风帆行船。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用人力来拉纤,一步一步地逆水行舟。
    木船从兴隆镇出发,船工们划起木桨顺着水流,沿着沅江两岸绚丽的自然风光向水溪驶去。
    到达水溪后,抗宣队由当地的乡公所,安排住进一个财主的家里,房子是湘西地区较为普遍的窨子屋形,是二进三层并带有回字形的四合院。这个四合院的房间很多,大概是有客人经常来此借宿的缘故,各个房间都备有部分床上用品。
    房子的主人很客气地将陈老师和丽春她们这些女学生和女兵,安排住在后院的二楼上,二人一间房;楼下则是主人的家眷居住的地方。黄庆祥带着他的三个男兵和这些男学生住在前院的楼下,见黄庆祥是军官,以为是抗宣队最大的官,单独给腾了一间房;其他男兵和男学生都是二人一间,吃住都在这里。
    当晚,水溪有名的士绅都聚集在这个院里,听陈老师宣传抗日的道理,号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同团结抗日。
    第二天,是水溪百姓赶集的日子。一大早,黄庆祥就带着三个兵和师生们在集市的空地上搞了一个简易的舞台,然后由黄庆祥带三个兵在下面维持秩序。
    水溪乡公所的乡丁敲锣把前来赶集的农民召集在舞台四周,等候抗宣队的宣传演讲。这些深山里的乡民,大概是在世外桃源待的太久,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都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不知道台上的这些青年男女究竟要搞什么?有的见黄庆祥他们四人在台下带着武器站岗,以为是不是又要杀人了,或者是派什么捐和要纳什么税等。
    陈老师见赶集的乡民将平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觉得是时候了,就用一个大喇叭向乡民宣传时下的抗日形势。陈老师挺会讲话,从为什么要抗日,日本是如何从侵略朝鲜开始侵略中国的。日本在甲午战争结束后,是如何勒索中国巨额赔款和胁迫满清政府割让台湾。在本世纪三十年代,日本是怎样用武力侵略中国,如何制造九一八,一二八和七七事变的。日本一系列对华战争中,对中国军民进行惨无人道的血腥屠杀,先后制造过旅顺惨案,南京大屠杀等,讲到动情之处,声泪俱下,丽春她们这些女学生则不停地呼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的口号,台下的乡亲也跟着呼喊口号。然后,就是丽春她们师生和师宣传队表演文娱节目,有集体合唱《松花江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等歌曲,也有按湖南地方戏排演的《送郎参军》《送夫上前线》等节目。丽春在台上表现相当活泼,用纯正的桃源方言当报幕员,又当演员。特别是《送夫上前线》这个节目,让黄庆祥心头酸不溜秋的,见自己深爱的姑娘同别人在一起演夫妻戏,很不是滋味。戏中湖南大学的一个男生扮演国军士兵,丽春扮演这个国军士兵的妻子,化装成一个乡村小媳妇,演得惟妙惟肖,获得乡亲们一阵阵喝彩和掌声。却让黄庆祥好生嫉妒哪个男生,心想台上哪个国军士兵要是能让我来演就好了。想到这里,黄庆祥内心感慨到自己要是丽春的同学有多好,可以天天和丽春在一起,也可以和丽春同台演出了。
    最后一个节目是,全体演员和乡亲们合唱《义勇军进行曲》,陈老师在台上打着拍子指挥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乡亲们,在“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的歌声中,结束了第一天的宣传演出。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不知是黄庆祥的祈祷感动了苍天,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同丽春合作演戏的哪个男生,在从戏台上下来的时候,不慎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这下好了,黄庆祥内心充满幸灾乐祸的念头,看你明天怎样演这出戏。看来这出《送夫上前线》节目是演不成了。
    抗宣队的宣传演出很成功,受到水溪乡亲们普遍热情欢迎。乡亲们看完这一场宣传后,觉得还不过瘾,纷纷来问明天还演出不,直到工作人员说:“要在这里连演三天才肯罢休。”
    黄庆祥陪着丽春她们忙了大半天,直到来赶集的乡亲们完全散去,才一起回到住处吃午饭。
    吃饭时,陈老师问黄庆祥:“你在台下,有没听到乡亲们对今天演出的评价?”
    黄庆祥只好如实地回答:“乡亲们都说很好。我想抗宣队的宣传效果已经基本达到。整个抗宣队演出和宣传的内容,都有助于进一步提高乡亲们的认识。只是在最后的几个节目中,乡亲们对男生演的国军士兵,感到不太像,书生味好像浓了点,阳刚之气少点。”
    陈老师点了点头说道:“这点我们都感觉到了,只是我们学校学生里哪里有当过兵的人选?现在这个同学的脚又给崴了,明天又上不了台,怎么办?”
    “让庆样去演。他说别人演不好,让他去演来试试。”黄庆祥见丽春好象是在赌气地这样说道,忙解释性地对丽春说:“陈老师想了解台下乡亲们的反应,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万万没有其他意思。”
    “让黄副连长去演,这才是最好的角色。谁让黄副连长是我们丽春同学的未婚夫,又是真正的国军军官。打起仗来,丽春可真要送夫上前线了。先让他们演习演习吧。”丽春的几个女同学开着玩笑地说,引来一阵笑声。丽春一边娇嗔地拍打着几个女同学,一边说:“讨厌。”
    “未婚夫”三个字,出自丽春的同学,对黄庆祥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等于借丽春同学之口,向众人公开承认俩人的关系。黄庆祥有点乐不可支地偷偷看了一下丽春反应,见丽春并无否定的意思,立即对众人讲:“只要陈老师让我来演,我就来试试,要是演得不好,你们可不要笑。”说完向丽春和陈老师投去征询的目光。对陈老师来说,谁演这个角色并不重要,关键是二个演员能配合默契,充分地将节目内容所要达到的艺术效果展现出来,让观众接受就成功了。
    陈老师微笑地回答黄庆祥:“要真是这样,我当然同意,这是好事嘛,等吃完午餐,先休息,再准备明天的演出。”
    趁着老师和同学们休息的时候,黄庆祥陪同丽春到水溪的各个地方走一走。俩人走在水溪乡间的小路上,一路默默无语地来到一棵大树下,凝视着远近的田野、山林和小溪。
    水溪这里的景色很美,让人心旷神怡。
    田里的水稻长得不错,已经抽穗,开始由绿变黄。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随着微风摇曳。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水稻就可以收割了。
    黄庆祥站在丽春身后,双手放在丽春肩上,轻声地对丽春说道:“这里的风景有点像我家乡。”
    丽春坐在大树根上,黄庆祥便紧挨着丽春坐下。丽春望着远方的田野,对黄庆祥说道:“庆祥,你真的想上台表演节目?”
    我只是随便说说。从内心深处,亦希望能有机会,将我对你的真实感情和内心许多想对你诉说的话,表达出来。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我真羡慕你那些同学,可以天天同你在一起。这次你们下乡宣传抗日,要不是孙师长安排我负责你们安全,也没有机会同你在一起,说实话我已经很知足了。”
    “庆祥,表达感情的方法有许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暮之间的私语。心灵相通,爱意永随,才能像这田野一样广阔和柔美。”丽春依偎在黄庆祥怀里说道。
    黄庆祥看着依偎在怀里的丽春,充满忧郁地回答:“战争这样残酷,抗战不知还要打多久?我也许等不到与你朝暮私语相伴的那一天,就要离你而去。惝若战争结束后,能幸存下来,不知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丽春注视着黄庆祥说道:“真没有想到,你是如此的多愁善感。等到战争结束后,我们也学陶渊明过‘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哪种与世无争的悠闲日子。”
    “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这种农耕日子好是好,但容易将贫穷留给子孙。我是农村出来的,深知农民生活的艰难。我家乡也像这里一样,山清水秀,还有万顷碧绿的竹林,景色也很好,遇上好的年景,还能有过温饱。要是遇上天旱水涝,那简直就要穷人的命。还有像你这样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哪能到农村过哪种清贫的生活。我知道你很爱我,肯为我付出一切。即使你愿意跟我过哪种清贫的生活,我也不会让你受苦受累。倘若战争结束,我想在长沙开一间酿酒的作坊,把在家乡学到的酿酒技术用上,加上湖南盛产粮食,原料不用愁。喝酒的人又多,肯定好卖,可以赚许多钱。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受累,要让你幸福。”
    黄庆祥此时又充满自信地对丽春侃侃而谈。
    丽春瞪大眼睛,望着黄庆祥:“真没想到,我以为你很单纯。庆样,你不要忘了,我是大学生,当今的中国需要许多职业妇女。我不会让你用爱关在家里相夫教子,要投身到社会中去。要是今后你有社会地位或者是有钱了,会不会娶姨太太养小老婆?”
    黄庆祥知道丽春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其父亲另娶了二房姨太太。
    “你怎么这样想?对我来讲,这一辈子有了你,就什么都满足了。我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青年,在家乡小镇酒坊打工时,一个月只有五角钱的工钱,还是一年结一次。当兵以后,听唐朝说中央军每个月有三块钱的军饷,就为这三块钱,我和万顺发就义务反顾地随部队出川参加抗战了。现在当副连长每个月有三十块钱的军饷,想想当初五角钱的日子,真是有天壤之别。更让我感到惶恐的是,上天让你来到我身边,让我有机会认识你这位美丽善良的姑娘,若能与你相伴一生,那是我前世今生修来的缘分,哪里还能想其他的事。”黄庆祥向丽春表达了内心的思想。
    丽春摇了摇头地说:“你们国军里有些军官,到处去娶姨太太养小老婆,把打仗都忘了。我希望你给他们不一样。”
    “丽春,天地为证,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你感到幸福。我们能走到一起,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就是命中注定的,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的安排吧。”
    黄庆祥知道,眼前这位美丽、善良的姑娘所追求的,是纯洁美好的爱情。
    讲到命运,丽春深有感触地说:“个人和家庭的命运,常同国家和民族的命运连在一起。抗战开始后,我们家的亲人就天各一方,很难团聚在一起。以前,在一起时常闹各种矛盾。现在分别以后,反而思念过去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大哥博文去美国四年了,二哥经武离家三年,听说经武所在的同济大学搬迁到四川,家里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丽春,在你那么多妹妹和弟弟中,哪些是你亲弟妹?”黄庆祥不解地问道。
    “妈妈只有我和大哥二个孩子。其他都是二姨娘和三姨娘的孩子。我们家庭就是这样,你不会感到奇怪吧。”丽春侧身望着黄庆祥说道。
    “这有什么,现在有钱人都是这样。何况像你们这种官僚世家,要是不这样,反而会让人感到奇怪。你们家有这么多兄弟姐妹,肯定很热闹吧。”黄庆祥故作平静地回答。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一般人都以为生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是很幸福的,可谁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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