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汉朝绝世妖花阴丽华:秀丽江山(全四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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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停顿,成丹已从我腰间“啪”地扯走腰带,我大惊。没等我明白过来,他手里抓着腰带,目光冷峻地睃向我:“狡猾的小姑娘!”
我的视线落在那腰带上,脑子里“嗡”的一响。粉绿色的束腰带子上,用黑色丝线绣了两只对立的辟邪,两只张牙舞爪的辟邪间,是一枚红色火球,火球内又用金线绣了一个硕大的“阴”字。
“敢耍老子!”子张“噌”地跳了起来。我手脚并用,狼狈地从地上翻身爬起,撒腿就跑。
“抓住她!”
“臭丫头!”
“别让她跑了!”
我哪还顾得上回头,一口气冲出林子,身后开始还听得到追逐的凌乱脚步声,到得后来,脚步声渐息,随之而来的竟是“隆隆”车辙声。
我喘着气回头一看,只见白无常站在车辕上,驾车飞驰追来。眨眼间,牛车追上了我。车上的成丹探出上身,左手伸长了一捞,竟一把勒住了我的腰。
我尖叫一声,下一刻已是天旋地转地被扔进了车厢。子张手中的长剑出鞘三分,锋利的剑刃架上了我的脖子。
我被绑架了。
绑匪是个三人组合,听他们平日里的闲聊,我大致拼凑了一些情报——
那个长得最像好人,最后却让我阴沟里翻船的成丹,是颖川人;白无常不姓白,姓王,可他名字里倒真有个“常”字,他叫王常,和成丹是老乡;至于那个长得很霸道的子张,则姓马名武,子张乃是他的字,他是南阳人,所以难怪他对阴、邓两家的人情世故颇为了解。
他们三个以前不知道做过什么,得罪了官府,如今都成了亡命天涯之徒,专靠四处打家劫舍混日子。不过,听他们的口气,他们好像只对富户出手,对那些贫苦之辈倒是很客气。
我被逼无奈,说出自己是阴家千金的实情。当天晚上成丹和王常继续押着我往南赶路,马武却折返回新野,估计是到阴家去索要赎金。
他们的目的地是绿林山,不过王、成二人和马武约好会先在蔡阳碰面,到时候是撕票还是归还人质,全赖我那位大哥够不够厚道了。
阴识……希望他不是守财奴!也希望成丹他们三个人的胃口小一些,没有狮子大开口,我可没自信到认为自己能值太多钱。
毕竟,阴识和阴丽华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阴兴,那个没啥良心的小混蛋,是完全指望不上的;阴就么,这一个多月和我交情还不错,只是他年纪太小,恐怕在家里还说不上话;至于其他的异母弟弟阴欣、阴䜣等等,直接跳过,提都别提。
我该怎么办?眼看着到得蔡阳后,我被押进一间馆舍,锁在逼仄狭窄的一间夯坯房内。门窗紧闭,我咬着唇空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王常的性子和他的长相一样,阴鸷得很,和他待一块儿,时间久了会全身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所以一般情况下,我宁可由成丹看守我。可是和王常相比,成丹太过精明,我的一举一动,哪怕转个身,说句话,他都会刻意留心,防止我耍诈。
三天后的一个雨夜,黑灯瞎火的馆舍外突然响起一阵狂乱的犬吠。我本就睡得不踏实,狗叫了没几声便把我吵醒了。因被劫持在外,我一向不敢大意,所以就连睡觉也从不脱外衣。
我刚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摸黑穿鞋,突然“砰”一的声房门被撞开,有人冲了进来。
黑漆漆的我只隐约看见来人是个个子挺高的人,猜想着应该是王常,于是猫着腰,趁他在门口磨蹭着想点火镰的当口,迅速闪到他面前,飞身一脚踢了过去。
他反应倒也异常灵敏,衣袂声起,他的身形已向门内掠过一步。我的一脚踢空,身子回旋之间,紧跟着又是一记回旋飞踢,直踹他胯下。
这种违规动作要是被教练看见,不气得他吐血,把我当场开除才怪。可我如今为保性命,却哪还管什么道义,对方人高马大的比我高出一个头,我在身高上占据不到优势,只能想办法攻他下盘。
“啪!”他腾身跳起,双手手心向下压住我的脚,我心里一惊,丝履从脚上脱落。他抓着我的鞋子愣了一下,我趁机赶紧缩脚。没想到王常这么难缠,我眼光瞄向门口,决定不和他多费时间,还是逃为上。
正要往门口奔,没想到他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许多,我差点没一头撞进他怀里。灰心绝望之余忍不住破口大骂:“王八羔子,就知道欺负女人,你们算哪门子的英雄豪杰!全部都是狗屎!”
“你……”王常迟疑了一下,不进反退,与我保持一定距离。我刚觉得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他又困惑地问道,“你可是阴姬?”
我大吃一惊,他不是王常!
“你是谁?”
“快跟我走!”他伸手过来拉我,我肩膀往后一缩,避开他的爪子。他呆愣一下,随即说:“请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把手给我!”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在嘈杂纷乱的雨声中居然奇异地给人以一种宽慰安心的感觉,我竟是忘了危机,呆呆地把左手递给了他。
手心一紧,一只温暖的大手牵住了我,将我带出房门。我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松开我的手说:“对不住。”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倏地在我面前蹲下,之后我的右脚脚踝上猛然一紧,他托着我的脚轻轻抬了起来。我低呼一声,晃了晃身子,急忙攀住他的肩膀,他细心地替我把鞋子穿上,而后起身。
黑暗中我虽然瞧不清他的长相,却能感受到他的细心和温柔。
“好了。别怕,我会带你出去。”手再次被他轻柔地握住,他带着我在阴森的过道内前进。
“你……究竟是谁?”我困惑地开口。他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他没回头,轻声柔和地笑:“我乃刘秀。”
刘……秀?!
手指微微一抖,他是刘秀!原来他就是那个刘秀!我一阵激动,恨不能立即拉他看个仔细。
奔出馆舍的大门,院子里的看门狗仍在吠个不停,可不知道为什么整座馆舍却是安静得出奇。我正觉奇怪,忽听头顶一阵疾风刮过,刘秀猛地将我一把推开,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推进磅礴的大雨中,狼狈地摔在泥浆地里。
心头火起,扭头正要破口大骂,却见眼前有两条黑影纠缠厮打在一起。我惶然地爬起来,雨势太大,光线不够,能见度竟然仅在一米之内。起初我眯着眼还能看见两条模糊的影子交叠在一块儿,可才晃眼,那些影子已经经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只能隐约听见“哗哗”的水声中不时传来的打斗和呼喝。
“刘……”我张口欲喊,可转念一想,这迎面不见来人的环境,我静悄悄地站在一边也许还没多少麻烦,万一嚷嚷起来,没把刘秀喊来,反而把歹徒给招来,岂不糟糕。可老是站在雨里,这不也是坐以待毙么?
我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衣裳全被雨水浇透了,浑身冷得不行。我打了个哆嗦,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我忙捂嘴,可为时已晚,眼前突然跳出一道影子,我紧张地抬手匆忙向那影子劈去。
因是临时出招,根本毫无力道可言。我的腕上猛地一紧,竟是被来人抓了个正着。我焦急地想要放声尖叫,那人却突然用力拉了一把,将我拉进怀抱。
“走!”微弱的喊声之后,我已被他带着飞奔。
是刘秀吗?我心下稍定,幸好不是成丹他们……
“阿嚏!阿嚏!阿——”
一件披风兜头罩下,我错愕地呆愣住,身前那人却已笑着回头:“感动的话,就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吧!”
“啊?”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愣了两秒钟后,猛然醒悟,伸手快速出击,一把捏住他脸颊,将他的脸拉近我。
雨水肆意冲刷在一张俊美的脸孔上,也许是被雨淋的关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那个欠扁的笑容依在,可我却似乎看到他笑容背后的担忧和紧张。
“邓禹!怎么是你?”
他咧嘴一笑:“想我了么?丽华,我都不知道原来你那么想见我……”我手上一使劲,他立马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是你大哥让我来的。”
我松开手,远处有个声音突然大声喊道:“还不上车!”
一扭头,十米开外停了一辆马车,车前打着青铜帛纱灯笼,微弱的灯光下,一人身披蓑衣,手牵缰绳,凛然踏足于车辕之上。
“大哥?!”
“走吧!”邓禹握紧我的手,“你不知道你大哥找你都快找疯了,若非那个马武上门勒索,估计整个新野都快被他翻个底朝天。”
邓禹带我奔近马车,我抬头望着车驾上的阴识,雨水顺着斗笠滴下,他的一张脸铁青,浓眉紧锁,上扬的眼梢带出一抹深沉的锐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咬着唇不敢再看他。
“上车!”他沉重地吐出两个字,邓禹在身后托住我的腰将我扶上马车。我手掌打滑,抓不住潮湿的车辕,正觉无奈,突然两个手肘被人托住,拽上车。
“哥……”与阴识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我只觉得呼吸一窒,内心愧疚不已。
“进去!”他不冷不热地放开我。我眼眶不禁一热,他如果大声斥骂我,甚至痛打我一顿,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邓禹随后跟着钻进车厢,见我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伸手替我摘下蒙头的披风,又从车上取来一块干净的布帛,轻轻地替我拭干脸上的水珠。
他伸手过来时,我本能地往后缩,却被他一手按住我的肩膀。我满心憋屈地任他擦拭。他擦完脸,转而替我擦拭滴水的长发。
我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干吗对我这么好?我脾气那么坏,喜欢任性胡闹,最会惹麻烦,你们干吗要对我这么好?明明……明明我就不是……”
明明我就不是他的妹妹,明明我就不是什么阴丽华!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我曲起双膝,把脸埋在臂弯里,泪水终于夺眶滴落。
“你是最好的。”邓禹的声音在我耳畔轻轻回旋,“这样的你很好、很好、很好……”他一连说了十多个“很好”,我想哭的情绪被他打断,差点笑了起来,忍不住抬头瞥向他。他神情专注地抓着我的一绺头发擦拭着,嘴里仍在不停地说着“很好”。
我嘴一张,凑近他的手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没反应,也不缩手,我松开嘴,摆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这样也好?”
“很好。”他轻轻一笑,伸出被我咬到的手指,轻轻地替我拭去眼角的泪痕,“这样与众不同的你,怎能不好?怎能不惹人喜欢……”
阴家千金绑架事件按理应该说是件轰动南阳的大事,可我回到家好些天却没见有一个地方官吏过问此事,甚至没听坊间有任何关于此事的传闻。
倒是阴母邓氏被吓得不轻,本来就不算太好的身体,转而病情加重。我特别愧疚,回到阴家的第二天,第一次主动前去探望她。
阴母其实还很年轻,不过才三十出头,又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即使是在病中,恹恹之态却仍是不失一种妩媚。
我真替她惋惜,这么年轻就成了寡妇,好端端的一个闺女还莫名其妙地被李代桃僵。虽然这并非出于我本意,可是看她蒙在鼓里,见我平安归来,抓着我的手激动得落泪,不停地感谢老天爷,我心里仍是淡淡地生出一种负疚,倒好像我欠了她什么似的。
阴家一切如常,有关这次绑架事件的内幕以及后期处理,阴识对我只字未提。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倒也学乖了,阴识恐怕还在气头上呢,这老虎须这会子无论如何我是再不敢随意撩拨了。
又过了几天,断断续续地从那些门客口中听来一些片断,我终于把整件事给理顺了。
原来那日马武登门之后,阴识一面答应去蔡阳交纳赎金,一面召集所有门客及亲友商议对策。邓家是我外祖家,听说此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阴、邓两家联手的同时,邓禹亦得知讯息。考虑到刘氏族人住在蔡阳,熟悉地形,邓禹提议让刘秀兄弟帮忙,阴识本来不答应,可是时间紧迫,大多数人都赞成也就没再坚持。
接下来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和阴、邓、刘三姓族人相比,成丹三人之力根本就是大象和蚂蚁的区别,那间馆舍被围,战况激烈……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他们最后竟然把手到擒来的三个绑匪全部给放了。
我被成丹他们整得那么惨,既然抓到了,不送究官府也就算了,怎么还那么轻易地就放他们走呢?
搞不懂阴识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刘秀,我对他的好奇愈来愈强烈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8、文叔(1)
邓婵订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发蒙,一直以来对于邓婵的感情,我都毫不保留地看在眼里,她默默地爱着阴识,可是阴识却从未有任何回应。
汉代奉行的一夫一妻制,并不是说这里的男人不可以娶很多老婆,就好比阴丽华的老爹阴陆,他虽然死得早,可是老婆儿女倒是留下了一大堆。只是……娶一个那叫妻,娶两个、三个,除了正妻之外,那都是小妻,讲白了就是妾。
妾在这个时代地位是很低的,就我在阴家看到的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