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汉朝绝世妖花阴丽华:秀丽江山(全四卷)-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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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无霸指使着三头白虎扑上去咬刘秀,刘秀在疾风中站都站不稳当,摇摇欲坠的样子任谁都替他捏把冷汗。一头白虎挥出前爪挠他的头,他略一矮身,虎爪扫中他头上的武冠,一头长发顿时在风中吹散开。
我惊呼一声,奋不顾身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想也没想就往巨无霸身上扑去。风速这会儿又加强了不少,我竟有种飘飘然的失重感,身子一轻,凌空翻了个筋斗,避开巨无霸的随手一鞭,一脚对准他硕大的脑门踹去。
脚上穿的是帛屐,我喜欢穿这类的鞋子,不仅是走路轻便,下雨天顺带可当雨鞋,更主要的是它的底子是木头做的,踹人的时候又快又狠,还很痛。
这也算是我的防身秘密武器之一。
巨无霸发出一声怪叫,鼻梁上明显多出一道横杠血印。他摇晃着脑袋,愤怒地指着我骂骂咧咧。我单脚着地的同时,瞥见他鼻孔里直喷血,他一边拿袖子不停地擦拭,一边吼叫着从车上跳了下来。
“靠!没见过美女啊,这么爱追着我不放!”
他步子迈得极大,我仗着身手灵活,故意绕着车子打转。他转了两圈没逮到我,怒吼一声,蒲扇似的两只大手猛然抓起车架子,仿若举重运动员般一个挺举动作竟把马车举了起来,四匹马也被牵连得拽起了后蹄。
我目瞪口呆,此情此景完全超出我的想象,这还算是人吗?这……这还算是个人吗?
巨无霸狂吼一声,用力一甩,辎车在他的掼力之下竟朝我砸了过来,惊骇之余我的两条腿竟像是在地上牢牢生了根,拔都拔不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斜刺里飞扑过来,扑倒我的同时抱着我向边上连滚四五圈。地上的碎石硌得我脊背一阵疼痛,柔软潮湿的发丝盖住了我的脸颊,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睁开眼,拂开遮面的长发,并不意外地看到了刘秀苍白的脸孔。
“刘秀……”我低喃。
“咳。”他轻咳一声,嘴里喷出的血沫子溅得我满脸都是。
我慌了,着急地捧着他的脸:“刘秀!刘秀……秀……”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看不清我的样子,所以强行把眼睛睁得很大,我却分明看见了他眼中迷茫的担忧。
“丽……华,咳,”他闷咳,“可有伤着?”
“我没事,我好好儿的……一根头发都不少……”我语无伦次,说着说着竟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呜咽落泪,扯了自己的衣袖拼命去擦他嘴角的血迹,“你别死,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死了……我怎么办?”
浑浊的眼眸重新恢复清澈如水,刘秀浅笑,温柔如斯:“我不死。”
“真的?”我白痴似的追问。心里实在是害怕得没了底,哪怕他哄我骗我欺我,只要他给个保证,即便是假话,我也会拿来当真话听。
“真的。”他果然给了保证。
我流着泪扶着他坐起来,这时才惊觉巨无霸居然没有追杀过来,猛回头,跳入眼帘的是冯异在暴雨中带着士兵围着巨无霸纠缠游斗。
风速越来越大,龙卷风肆无忌惮地横掠平原,逐渐逼近。我暗叫不妙,这会儿再要跑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刘秀伤得很重,我和他都没有马。
我挣扎着将刘秀背到背上,他起初不肯,想自己走路,被我狠狠瞪了一眼后终于乖觉地闭上了嘴。
“冯异——找低洼处趴下!”我一边大声提醒冯异,一边踉踉跄跄地背着刘秀往低洼处跑。
风力急剧加强,空中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不明物体呼啸飞移。我眯着眼,憋足一口气跑到一处低洼地,将刘秀放下,让他趴在地上,我搂着他卧于他的身侧。
才刚矮身,一棵参天大树砉地贴着我的头顶飞了过去,我惊出一身冷汗,目光顺着那棵十多米高的大树看去,只听一声巨响,参天大树竟重重砸中巨无霸的后脑勺,巨无霸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在了泥地里。
我搂紧刘秀,闭着眼瑟瑟发抖,六月的天却直打冷战。风声尖锐,我唯有默默祈祷,希望风眼不会那么凑巧地从我们头顶经过。
耳膜震得嗡嗡直响,就在我透不过气来,脑袋涨得几欲窒息的时候,刘秀身子微动,突然揽臂一把将我拖入他的身下……
风雨……
肆虐。
大地……
哀号。
龙卷风消失于地平线之前,我与刘秀相互扶持着站立在滂沱大雨中,目送这个可怕的“神迹”最终远去。
方圆百里一片狼藉,水漫出平原,地面上一片汪洋。水河道中堵满了新兵尸首,血流成河……
昆阳城外,如今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修罗场。
“还撑得住吗?”
刘秀点点头,虽然脸被雨水泡得有点虚肿泛白,可那双眼睛仍显得十分明亮清澈。我略略放了心,身后有脚步声拖沓靠近,我回头,欣然而笑。
“你倒撑得住,我是……不行……了!”两眼翻白,在我身子滑下瘫软倒地前,脑海中最后残存的影像是一身狼狈的冯异神色慌张地冲向我。
真好……能活着,真好!
1赏赐(1)
战至最混乱的那一刻,也就是在龙卷风大扫荡过后,昆阳城内的守兵打开城门倾巢而出,与两万多援军两下里夹击,早被吓破胆的新军顿时望风而逃。据说溃败的新军为了抢渡水,淹死者数以万计,最后大难不死的人踏着同伴的尸首侥幸逃过了河。
这一场战役最壮观的落幕我没有亲眼目睹,事后我听说,我昏过去之后没多久就开始发起了高烧,刘秀忙着带领士兵一鼓作气地击溃新军,无暇分心照顾我,于是托冯异将我送回了昆阳。等我略略恢复清醒后,冯异却不告而别。
整个昆阳城破落得就像难民营,周围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有心想了解战况,却找不到一个熟人可以打听。
就在彷徨无助的翌日清晨,阴识突如天神般降临在我面前,二话没说便将我连人带铺盖卷一起搬上了马车。
他面色紧绷,一言不发的样子着实让我发怵。我假借头疼虚弱,躺在车上一个劲地装睡,避免跟他正面接触。过了四五天,直到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他竟然把我拉到了宛城。
“宛城什么时候拿下的?”按捺不住好奇,我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扶我下车,青瓦白墙,院门半敞,门内人影儿一闪,有个人笑着将虚掩的门拉开:“大哥!你把姐姐带回来了?”阴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遍,目光充满怜惜,“姐,你瘦了。怎么能瘦成这样儿?”
我冲他微微一笑,阴识沉声道:“进去叙话。”
进了院子,发现这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布置清雅却又不乏奢华,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府邸,搞不好还是个官宅。
“这是谁家?”
阴就扶着我,越往里走我越是好奇。
阴识道:“你让我先回答你哪个好?”
我不假思索:“先给我说说这宛城是怎么回事吧。”生病的那些日子,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虽然耽搁的时间并不太长,却让我还是有种与战局脱节的迷茫感。
“宛城在五月底便拿下了,那时候昆阳最后的决战还没开始吧。”阴识说得云淡风轻,我心里却打了个咯噔。
上得前堂,阴就扶着我在席上坐下,在阴识面前我不敢放肆,只得规规矩矩地正坐着,强忍着双腿的麻痹。
阴识不咸不淡地瞄了一眼,挥手示意:“阴禄,叫两个人去把那张梨花榻搬过来,让姑娘歪着。”
阴禄随即应了,我感激又讨好地抬头冲阴识一笑,他却没有半分动容,一张脸仍是绷得跟蒙鼓面的皮子一样。
一会儿,阴禄带着人把一张木榻搬来,阴兴一并跟了来,见到我时嘴里揶揄道:“姐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四十二万人的大营中来去自如,这份本事世上也只刘文叔跟姐姐才能有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阴就扶着我在榻上歪靠着歇息,还取了扇子替我扇风,同样是弟弟,两个人对我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
“严格算起来,真正攻下宛城是在五月廿六。听说三日后刘秀也得知此讯,消息散播得极快,连带新军也知道了,以至军心大乱。”阴识目光锐利,不紧不慢地问,“以我们的探子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消息传递到你的手里,刘秀从何处得到这个情报?”
“咳。”我轻咳一声,差点不给面子地笑出来。阴识一向自傲于自家的情报网,这回刘秀的这招“以假乱真”没想到误打误撞地还真碰巧了。“刘秀并不知情。”
“难道……”
我微微一笑,点头:“他使诈!”
阴识眉心微皱,嘴角下弯,什么话都没说。那头阴兴却是猛一击掌,赞道:“好个刘文叔!难得智勇双全,平时真是小瞧了他!”
阴识淡然道:“不过是侥幸罢了。”言语间把刘秀的功绩弹压得一钱不值。
“怎会?大哥,刘文叔再不济总也不差于大司徒刘伯升了,你不能因为姐姐的缘故刻意贬低他吧?”阴兴似乎很欣赏刘秀,仅听他的称呼就知道了,阴识从头到尾都连名带姓地直呼“刘秀”,阴兴却称他“文叔”。以汉代礼节,从称呼上就已可见一斑了。
阴识冷道:“刘只是一莽夫而已,如今能否全身而退还未可知,刘秀又如何,此人韬光养晦的本事倒是无人能出其右,连我都几乎走眼……”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我心里莫名地一抖,他似乎隐含了其他深意,我却不敢妄加猜测,“不过,这次昆阳反败为胜,也仅仅只能说他运气好罢了。如非王邑、王寻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狂妄自大过了头,若真听从严尤以及六十三家献的计策布战,如何会输得这般惨不忍睹,让刘秀捡了这便宜?”
我听不明白,阴就小声对我解释了一番。
原来新军围困昆阳后,就在我们十三人突围出去找救兵没多久,严尤认为昆阳城小而坚,不易攻取,曾提议放弃昆阳,转攻宛城,那时候宛城还没被攻下,如果此计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从骨子里泛出一股寒气,我不寒而栗,幸亏王邑傲慢,仗着人多势众,非跟昆阳较劲儿。
严尤拿他没辙,便又献一计,诱敌而出——放个缺口让城里的守军逃出来逐个歼灭,比死围猛攻强上百倍。这又是一条上上之计,如果真照着这么做了,以王凤那帮一心想逃的怕死鬼来说,估计早钻人套子了。
“十五年前,翟义叛乱起兵,当时带兵镇压他们的将军就是王邑,结果他未能生擒翟义,遭到王莽好一顿责骂,他心中对此事耿耿于怀,一股气憋到现在,所以誓要全歼昆阳。”阴就幽幽叹气,“如果他没这么妄自菲薄,相信早拿下昆阳了。”
“是啊,是啊。”我愤愤地伸手捏他的脸,“真那样你就等着替你姐姐收尸吧。”
“姐姐……”阴就打了个颤,“是我说错了。”
他神色慌乱地看着我,许是想到那后果,真的害怕看到我死去,一双手紧紧地捏着扇柄儿,指骨凸起,泛出白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还真实心眼儿,“说笑呢,别当真。”
阴识道:“所以说刘秀运气好,天时地利人和,哪样儿不占了先……”他嘴角忽然翘起,带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我看得不禁一呆,但转眼又觉得他笑得实在诡异,心里寒碜碜的。果然他幸灾乐祸地说,“这一战他一举成名,我倒要看看他往后如何再韬光养晦。”
我撇了撇嘴,狐狸就是狐狸,何况他还是只成了精的九尾狐。
“大公子。”阴禄站在台阶下,小声禀告,“门外大司徒求见。”
阴识没应声,阴兴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神怪异地瞧着我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坏痞子!我在心底骂了一句,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呻吟道:“大哥,我头晕,想睡会儿……”
阴兴“哧”的一笑,阴识却没拆我的台,点点头,指着阴就说:“三弟陪丽华回房去歇息。”
阴就答应了,等我们转入后院,远远地透过镂空的隔栏能瞅见阴禄正领着刘进园子,我连忙加快脚步。阴就领着我进了一间房,我进去一看,顿时愣住了。里头的布置居然和我在新野的闺房一模一样,我揉揉眼,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喜欢么?”阴就笑吟吟地说,“大哥可花了不少心思。”
我前前后后地在房间里外转了一大圈,啧啧称奇。房内的书案、床榻、灯饰、帷帐……看似都是我原先用的东西,可仔细一瞧,这房里的摆设显然都很新,并不是从新野家中搬来的旧物,真难得阴识闷不作声地为我花那么大的心思。
嘿嘿,就知道这个大哥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比谁都疼我。
刚在内室的席上拉开架势比画了两下,外间门“嘎吱”被推开,阴兴捧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四名婢女,手里也提着奁匣。目光一触到那些布帛、妆奁,心猛地一沉,我脱口道:“是刘送的东西?你赶紧打发人送回去,这礼不能收!”
阴兴面色古怪,半晌开口道:“不是大司徒……这些东西,是陛下派黄门侍郎专程送来的。这是下赐之物,我可没胆子敢把它退回去!”说着招呼众人将东西放下。
我愣了大半天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