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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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凉的井水。
“各位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儿,大热的天,又是正午,咱家家里现在是乱糟糟的,没有别的招待,便是一碗井水,大家消消暑,站累了席地坐下,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清楚。”郑典这时候一整衣裳,还把先前敞开的衣襟扣好,然后一拱手。
这一翻做派,倒弄的围着郑家的一干人一脸悻悻,心时俱想着,反正李树根顶在前面,先静观李树根的事情再说。于是,便三三两两的坐在了地上喝着井水。态势倒是越来越和谐了。
得,这厮还真演出派儿来了,李月姐在人群后面看得很带劲啊。月娇早忍不住笑的直揉肚皮了。
“这小子,挺能啊,这戏本儿全套上,呼,之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这时,边上有人说道起来,李月姐一看却是河工衙门的杨管事,他边上正站着摸着汗珠子的镇老和镇总甲。
这些人压力也很大呀,若是事情失控,郑家可不是省油的灯,两方面打起来,有了死伤,那他们也免不了一个失察不作为之责。搞不好一个个都要吃挂落的。
这时,郑铁柱捧了一个木盒子一溜小跑的回来:“典小子,四婶说了,树根叔这事儿是真的,这是他的契约。”郑铁柱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契约递给郑典。
“是真的那好办哪,退给他就是。六两银子是吧,没到期限,说好了只退本钱没有利的啊。”郑典看着那契约。然后便点了银子推在桌上。
李树根正心心念念着这点银子呢,这会儿郑典这么干脆,喜出望外,连忙将契约递上。揣着六两银子入了怀。
“瞧,这不解决了嘛,芝麻粒大的一点小事却闹了这么大的场面。”郑典边说着还啐啐念。他这一副样子。倒显得别人太过劳师动众了,弄得众人一阵悻悻。
“那我们的呢,我们也要取银子。”这时,人群里几个人相视一眼,同时举着手里的契约叫道。这几个都是住在镇东的,平日里都唯周家马首是瞻的,为首说话的那人叫周重三
“你们的到期了吗?还是说你们家也要修房子。讨媳妇儿什么的?”郑典这时一扫之前的轻松的样子,整个人站了起来,瞪着那几人道。
“没到期,也不修房子,没媳妇儿讨。但我们就是要取回银子。那几个人理直气壮的道。
“没到期?也不修房讨媳妇儿,却硬要取回银子,那契约还有什么用,信誉是不是可以全丢到干河渠里去?我算是看出来了,合着你们是看我们郑家好说话是吧,逗我们郑家人玩儿呢,还真当我们郑家好欺不成。”郑典这时瞪起了眼睛,一时也是凶气逼人。
别说,这厮这一发火。那几个人神情也不由的一滞:“我们也不想这样啊,可大家伙儿都看到了,昨夜里郑家北屋烧光了,郑家的钱财都掌握在郑老太的手里,也就是都放在北屋,如今全烧没了。而郑四和郑四娘子又把大家存的银子都给弄没了,现在连面都不敢露,咱们只能找郑家,这夜长梦多啊,大家还想保住银子的话就得趁现在取,要不然,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立时,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一看这情形,李月姐不由的握紧拳头,这人明显是在煽动人心哪,搞不好便是周家安排的,心里叹了口气,说到底,郑家这事最后还得银子说话,毕竟尚有法不责众之说,便是典小子有万般之能,没有银子说话,事情怕是很难顺利过关。这整个事件的布局,就是把郑家算死了。
郑典这时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用劲的一拍巴掌道:“真是奇了怪了,我家的事情,我家的银钱放哪里,怎么你们这些外人一个个的倒比我还清楚了,有个事情,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在这里给大家说道说道,昨夜咱家大火,我三哥铁汉连夜去通州通知大伯和我,可我们回来的时候,却在十三湾遇上了水匪,码头上还有我们剿了他们的船在,大家要是不信的话尽可去看看,昨夜那场大火蹊跷啊,便连我们连夜回来也让人算计到了,这意味着什么?精明的人应该能想到了,若是有人想不到的话,那我告诉各位,这是有人在朝我郑家下黑手,可这人是谁呢,咱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几位倒是让我起了疑心了,他们对我家的情形似乎很了解啊,这里面会不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呢。”
郑典这一说,围着的人就一片哗然啊,没想到暗地里还有这么一事,一些心思重的人便暗暗的琢磨起今天这事情来了。
“你,你别含血喷人,这事是你家人自己在外面说的,镇上好些人知道,你别是拿出不钱来便故意转移话题吧。”那几人说着,又转过脸冲着围在跟前的镇上人道:“大家别上当,郑家这是在用苦肉计,郑家现在是遇了难事,可那不管咱们的事儿,咱们不能让自己的银子打了水漂,把银子取给我就什么事也没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那人又继续煽动着道。
“可不是,咱知道郑家现在有难处,可咱们一年到头存点银子也着实不容易啊。”周围便有人应和的道。虽知道有些为难郑家,但自家的银子最重要啊。
人群又开始有些乱。
“行啊,真要取是吧?都给你们取。”郑典这时沉着脸,从桌子的抽屉里又拿出一个盒子,一打开,上面就是两张银票,下面厚厚的看不太清,但看那露出来的边边角角,不外乎地契房契等。
郑典此刻重重的拍着那木盒:“大家要取都可以取,但谁家手头上也不会放这么多的现银,所以还得请大家宽限几日。毕竟你们的契约也没到期,我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吧,当然,我也知道大家担心我郑家还不出。但你们怕什么呢,这里是房契地契,我郑家这么大的家业就摆在大家面前。还能跑了不成,镇老,镇总甲还有杨大人他们都在现场,现在可以请他们做证,咱家这些房契地契就算是抵押,我郑家绝不会少大家一分银子。”郑典说着,便指了指人群后面跟李月姐站一行的镇老杨东城等人。
郑典清楚。这个承诺必须有,要不然,有四叔家这事,以及火烧在前,没这个抵押。是不能让镇上的人安心的,这是大伯之前交待过的。
镇上的众人都回头看着镇老一行。镇老同杨东城相视一眼,杨东城道:“大家放心,我杨东城和镇老镇总甲一起为大家作证。”杨东城道,反正他是决不能让郑家垮了,那样的话,他在河工衙门也呆不久。
郑典这话一说,再由杨东城等人出面做证,镇上的人不由的点头。是啊,有这些作押,还怕什么呢。
而那几个人这时却面面相觑,其中那周重三心下还在暗想着,郑家的房契地契应该是老太掌着吧,那北屋烧光了怎么没把这烧?。敢情着那老太还随身带吗?
只是这内里他终究不清楚。转了个念头,便道:“什么房契地契的,杨东城作证算个啥,他一个外乡人咱们信不过。而且欠我们钱的是郑四一房,虽然有房契地契抵押,但这牵涉到祖产的问题,谁知道其他几兄弟同不同意,到时候免不得又是官司,咱们可没时间没筋力跟他们耗,咱们就是要现银,大伙儿说是吧?”
人群中又一片嗡嗡声。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竟不知如何是好?
郑典此时站在那里,两手紧握着拳,青筋爆跳,两眼紧紧的瞪着这几人,若不是这几个人挟裹了全镇的人,他岂能任这几人吱吱歪歪的,早一顿老拳,让他们生受生受了。
“我说你们那几个,是不是太过份了呀,郑家都拿出房契地契了,诚意够足了吧,你们还在这里说三道四的,杨大人再是外乡人,但也是朝庭任命的河工所管事,他一身就代表着河工所衙门,你这话的意思是不信任朝庭,不信任衙门喽,那就是说你们对朝庭不满,那依我看那,杨大人还真该请你们去衙门说道说道了。”李月姐忍不住上前道,别人追讨银子还算是有理,可这几个,明显是来搅局的。
李月姐这话又时引起一边围观嫂娘们的应和,说起来,大家一开始还是支持镇上人一方的,可等到郑典把家里的房契地契都拍了出来,这又开始同情郑家了,能把家里的房契地契拿出来抵押那真是十足十的诚意了,人不能给脸不要脸哪。
“你这小娘皮,这种要人命的话你也说的出。这不关你的事,你瞎掺和干什么?”那几个听得李月姐的话,脸儿都吓绿了,扣上一个对朝庭不满,那就是大逆,这会儿便跳脚骂,恨不能拿手堵了李月姐的嘴。
“这事虽不关我的事,但戏文上还说了,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是乡邻乡亲的,难不成连句公道话都不让人讲,郑家都拿房契地契出来抵了,你们还在这里嚷嚷的要现银,便是京里五大柜坊,所有存钱的人一起去取那也没那么多银钱支付的呀,我看你们这就是刁难人。”
李月姐说着,又冲着围观的众人道:“大家说我说的是不是,不管郑家出了什么事,总之郑家都拿房契地契作保了,这东西又跑不掉的,各位的存期也没到,就算是要取出来,也得给郑家一点时间呗,都是乡里乡亲的,还得讲点情份不是。”
“嗯,月姐这话在理。”周围人听了,便嘀嘀咕咕的认同道。
“不管你们舌灿如花,反正我们就是要拿银子走人,各位损失的起,咱是穷人损失不起。”那几个人实在没话说了,干脆耍起赖来。
镇上的那帮人本来已经没主见了,见他们这样,也不知是走还是留下来看情况再说。
“典小子,铁柱,你们两个去后面那木楼里,把放在那楼梯下的金丝楠木大箱搬来,谁要取都取给他们,咱们郑家不差钱。”这时,郑老太坐在一张椅子上,由着郑屠和郑四一起抬着过来。
此刻她一脸肃穆的冲着郑典和郑铁柱道,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气势却不弱。
“郑老太,老太……”一时间,人群都招呼起来,不过每个人脸上都一片悻悻,总觉得今天这么一闹有些对不住郑家。
“老太身体还好吧?”这时,镇老等人一起上前问候。
“还行,身板而还挺的住,阎王老儿还不收啊,今儿个这事,可是麻烦你们了。”郑老太道,一张脸还带着苍白。
“麻烦说不上,我们就在边上看着,倒是你郑家,出千里驹了。”镇老赞叹的道。
“哪里,还不是一只小破猴子,还嫩的很。”郑老太道,却眯眯笑着,显然镇老的话很受用。
就在这时,郑典和郑铁柱从木楼里抬出了一只大箱子,金线楠木的料了,做工做分的考究,箱子正面还有一把大铜锁。
“打开。”郑老太从怀里拿出一把铜钥匙递给郑典,
郑典接过钥匙打开锁,众人都不由的秉住了呼吸,随着箱盖慢慢的打开,立时一片黄白翠之光在夏日的日头下闪闪发光。
众人不由的哗然,一个个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谁曾见过这么多的钱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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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九千字啊,咱拼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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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戏剧收场
“这世间人都知道财不露白,可如今,大家都不信郑家,那老婆子使不得也得露露白给大家瞧瞧,现在大家要取的尽管取。”郑老太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全镇的人,一脸平静的道,说完,她又转过脸冲着一边的郑典道:“典小子,你去你四婶儿那里,把镇上人所有的契约都拿来,今天咱们就当面两清。”
“是。”郑典应了声,跑的飞快。
“不过,今天我也丑说话在前头,你们各位存钱的契约都是没有到期的,可你们不顾契约之信义,在我郑家危难关头落井下石,我郑家不予人为难,但也不能任由着别人随意为难我们,说实话,今天这事我很伤心,也很失望,我郑家自问从不曾有不讲信誉之事,也自问不曾恶待过大家,相反,但有利益之事,我郑家力所能及之下都会携带着大家一起经营,其他且不说,便是老四家这回这集银之事,这不是今年才开始的,已经有三四年之久了,这些年各位得的利钱都不少吧,这且不说,各位还记得十八年前的那场山匪之患吧?若不是我那当家的带着郑氏子弟拼杀在前,咱们柳洼一镇就要遭山匪荼毒,各位还记得我当家的是怎么死的不?”说到这里,郑老太的声音已经在发抖。
“老太,老太,消消气了,都是些不懂事的小辈,为他们置气,不值得。”镇老在一边连忙安慰。
“不,今日有些话老太我不吐不快,昨夜郑家大火刚过。老大急着赶回家又在十三湾遇袭,这是有人要置我郑家于死地啊,当在这些自不关镇上的人事情,可他们不该不讲一丝情份。事情都没弄清楚,甚至连多给我郑家一点时间都不干,全镇人一起围我郑家。这怎么不让我心寒啊,我算是看透了,所以,今日银钱兑清了之后,咱郑家跟柳洼镇人的情份那就到头了,今后,凡柳洼镇这事均于我郑家毫不相干。但凡今日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