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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长姐-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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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再探探自家小姑母的意思,那夏水生的情意已经很明显的,只是小姑母这边有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李月姐一直也觉得不急,让自家姑母慢慢调整,可如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哪天还是跟自家阿爷提一提。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一大早,李月姐刚从码头那边送豆腐回来,路于那仓家,隔着一面墙,就能听到仓家那婆娘骂人的声音。

“你这死丫头,一天到晚的好吃懒做,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卖了给人做灶娘。”院子里,那仓家婆娘恶狠狠的骂着。

“做灶娘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千万别碰上象阿娘这样的主家,那可真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院子里,一个有些尖声的女声回道。

“你这丫头片子,还埋汰起娘来了,四娘,给我拿棰衣服的木棰子过来,我棰死这丫头算了。让她知道做了我的女儿,那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那仓家婆娘气急败坏的道。

李月姐听着直摇头,这仓家搬来没多少时候,却是日日吵,夜夜吵,倒是让李家一干人过足了戏瘾。

“救命啊。”这时,一个穿着粉衣,有些微胖的少女从那屋里冲了出来,差一点就撞在了李月姐身上,正是这仓家的二丫头,仓二梅,十四岁的年纪,也是个大姑娘了,整个人看着却是懒懒散散,邋里邋遢的。

见到李月姐,这丫头也精,立刻躲在李月姐身后,推着李月姐一溜跑进了李家。

“你来干什么?又想赊账,我告诉你,没门!你得先把前面的账付了再说。”月娇儿一看到她,立刻便跳了起来,实在是这仓二梅这来了没多久,却日日跑李家来赊卤香干当零嘴吃,初时,月娥月娇看在隔壁邻居的份上也是要赊的,可日子久了却老不见还,跟那仓家婶子讨账,她居然不认,说谁欠的谁还,那仓二梅更是耍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李家一干人拿她没一点办法,以为便认准了这仓二梅,凡是她来赊账便一律不赊。

“哼,我今天就是不赊账,你们也该给我发糖吃。”仓二梅回瞪着月娇。

“这是为什么?我们欠你的啊!”月娇儿气的跳脚,没见过赖吃还赖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家姑姑就要嫁给巡检老爷做妾了,这可是喜事吧,喜事难道不发糖的吗。”仓二梅一脸不屑的回着月娇。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李月姐瞪着仓二梅问。仓二梅这话听得她发蒙。

“本来就是啊,我听我爹说了,你家二叔把你家姑姑许给了巡检老爷做妾,那巡检老爷今天就要派人来抬的。”仓二梅再一次道。

“姑呢?”李月姐立刻转头问月娥和月娇。

“一大早,二婶说金凤姐身子有些不太好,便叫姑陪她一起去看金凤姐了。”月娥道。

“该死的。”李月姐跺跺脚,立刻风也似乎朝东屋去。

第八十二章 阴一把

“阿奶,你怎么可以把姑母许给查巡检做小妾,姑母受了这么些年的苦,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心疼,我阿爹你只当没这儿子,姑母又是这般,你心里只有二叔二婶一家,你这也太偏心了。”李月姐一冲进东屋,便冲着李婆子吼。那眼眶便红了。

“你失心疯了,一大叫说什么胡说,我什么时候把你姑母许给查巡检做小妾了?我李婆子的女儿就算是呆在家里一辈子也不会去给人做小妾。”李婆子叫李月姐说的一肚子火,这大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这般质问她,眼里还有她这阿奶吗?还有,她说的这是什么浑话?

“那为什么仓家二丫头说二叔将姑母许给那查巡检作小妾,那仓婶子是巡检家的奶娘,她们说这个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吧,再说了,二婶平日里哪曾将姑母放在眼里过,可今天一大早,居然喊了姑母一起去看金凤,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要知道姑母这样和离的人在外人看是不祥的,没有特殊的事情,二婶是绝对不会找姑母同去的,你难道会不知道?”李月姐又质问,心里却有些疑惑了,她一开始的想法是,二叔这般做到少得到阿奶的默认的,可这会儿看阿奶的表情,好象是一点也不知情似的。

听完李月姐这翻话,李婆子脸色变的铁青,咬着牙:“我不知道!!!”

“咣当”一声,李婆子将桌上的茶碗重重的砸在地上,全身气的发抖:“逆子啊,这个逆子,他的良心让狗给吃了。”李婆子说着,整张脸苍白苍白。

前几天,老大就从河工所调到了巡检司,就老是不着家,问他。他说忙,李婆子也理解,这新到一个地方,要摸出些头序来自然是要花时间的。如今看来他怕是就在鼓捣这些事情,今天一早又是不见人影了,而方氏约素娥一起去看金凤她是知道的,之前心里还高兴着,希望二房跟素娥能想处的好,不管如何,素娥以后还是需要老二一家照顾和撑腰的。如今看来,倒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想着,那心便象是被针在扎似的刺痛刺痛的。即伤心,又后悔,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说着,她两手握拳从劲的往自个儿胸口上砸,老二夫妻俩是可恨。可最可恨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她一叶障目。没教好老二呀。

想着,她的眼前便又浮现出那个雪夜,那个叫田温的青年公子,大冷的天晕倒在她家门口,她阿爹李老爷子救了他。

此后几番的交谈,当年的李老爷子便十分欣赏这个田公子,又恬缝那年,新皇登基,放了一批老宫女出宫,之后又建了千秀宫。要在民间选秀女进宫当宫女,于是各州各府先一步选了起来,选出相貌优秀,闺誉颇佳的送进京待选,柳洼镇属于通州府,而李婆子当年。是柳洼镇最漂亮的姑娘,自然便在应召之例,但李老爷子膝下就李婆子这么一个闺女,如何舍得她进宫去作苦力,正好又缝田温这么个俊挺公子,于是,李老爷子就起了把自家闺女许给田温的心思,旁敲侧击之下,那田温对自家闺女也很倾心,双方一拍即合,于是便请了当时的镇老帮忙,写了婚书,把婚事订了下来,也不宣扬,只说是早就定下的,这样,李婆子便躲去了选秀这一遭。

此后,田温便留在李家功读,参加来年科考,李婆子当然是尽力招待着,那田温一张嘴巴极甜,更是风流倜傥,如此翩翩浊世佳公子,又哪是一个农家女能招架的住的,几翻甜言密语,发誓诅咒,再加上又是订了亲的,当年的李婆子一个没把持住,就在开考的前两天,糊里糊涂的把身子给了田温。

两人说好,科考结束后,不管中还是不中都立即完婚的。

可好梦由来最易醒,科考结束了,可田温却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任何踪迹,李老爷子花了大钱请人找了参加考试举子的名单,居然没有一个叫田温的……

想到这里,李婆子嘴皮子抖了抖,当时真傻呀,那田温是犯了杀人罪的,又怎么可能以真名参加科举,只恨当时,她跟她爹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即便是想了,两个农家父女又真能清楚些什么呢?

田温找不到了,而更可怕的是,当月李婆子发现自己月事没来,这很可能就是有了身子了,她根本就不敢找大夫瞧,只是整个人就垮了,差点就跳了干河渠,最后终归想着老父亲一人,又哪里忍心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第二天,老父亲便领了一个瘸腿的青年叫化子来招赘入门,这便是现在的老伴,李老汉,而老父亲挺着身体把这些事情办完后,便病倒在床,从此便没有起来,大半年后,就病故了,而就在这时,李家老大,月姐儿的爹就出生了。

李婆子是恨乌及乌啊,当时就差点将老大摔死,还是被李老汉死死拦住的。

也因此,一叶障目这下,李婆子对老大一直是不待见的,甚至可以说是恨的,而反过来对李二却是各种包容,各种宠爱,这也养成了老二极其自私的性子,如今天天打着自家人的主意,想不让人心寒哪,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啊。

李婆子想着,两行泪汩汩的流出。心疼,悔恨,失落,万般滋味齐上心头。

“阿奶,你别这样。”李月姐连忙阻止自家阿奶的自虐行为,看着自家阿奶这样子,李月姐才清楚了,阿爷阿奶是不知道的,现在想来也是,要是知道的,二婶又何必把自家姑母带出去哟。

“阿奶,现在不是怪责,懊悔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不能让小姑母真被抬进了巡检府。”李月姐急急的道。

经李月姐这一提醒,李婆子才打起了精神。

“是了,你姑跟你二婶去了也没多久,那李金凤如今就在镇郊的一个庄子上养身子,定然是打算让你姑从那庄子里出门,那庄子离镇上巡检府还是有一段路程的,而你姑也不是个傻子,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上轿子的。这时候赶紧阻止,说不定还来得及,月姐儿,你赶紧去码头找你阿爷。我去李金凤那庄子上,我倒要看看,他们这是要置老婆子于何地!!!!”李婆子重重的一抹眼泪,咬着牙道,更是直呼李金凤其名,显是恨极了。

说完,便起身。要冲去周家镇郊的庄子上。

“阿奶,我怕你这时候去,连门也进不了,二叔和金凤他们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必然会有所防备的。”李月姐皱着眉头冲着自家阿奶道。

李婆子叫李月姐这一说,愣住了,是啊,老二一家人谋划了这件事。怕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他们焉能想不到?

李月姐心中琢磨了一下道:“阿奶,我倒有个主意。从镇上巡检府到那别庄只有一条山道,而那巡检府去接人,这种事情也得选个时辰吧,昨晚因着坝闸今日要开工,墨易还查了历书的,今日的吉时有两个,一个是巳时正(早上10点),一个是未时末刻,我们就按第一个吉时算,而此刻辰时正(早上8点)还未到。这中间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墨易的工地离那里不远,不如我去找墨易,先带些人堵了那山道,等着巡检府接人的轿子路过,就想法子将轿子拦下。拖延点时间,而阿奶你去找阿爷,另外租一乘轿子,由河道走,然后由庄子下面的一个渡头上岸,装作是巡检家的人,将姑母接走,然后直接从河道上将小姑送去通州我小舅那里,不要让别人发觉,到时,就该我们问二叔和周家他们要人了,而那巡检老爷,就算是不甘心,也没有法子。”李月姐道,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自家姑母既叫那查巡检掂记上了,倒不如就此离开柳洼去通州暂时安身的好。

“好,就这么办。”李婆子点点头,大丫头这法子倒是不错的。

于是兵分两路,李婆子去码头上找李老汉,而李月姐直接去河道工程处找墨易。

墨易一听这事,那还得了啊,他如今也算是有些人脉了,先是叫了一帮子人,直接把山路给挖开了,装作在那里修路的样子,另一方面,又找了几个面生的汉子,侯着阿爷阿奶那边的人,准备暗中接人。

一切准备就绪,再说查巡检这边,头天便订好了轿子,当晚,翻来覆去的也没睡好,主要是憋着火气,京里的家里虽然有一妻三妾,但妻子是太子爷赏的,样貌实在不怎么样,他早就烦了,家里三个妾也是妻子安排的,样貌都是半斤八两的,瞧着实在是没什么趣味,因此,他一想着李家那小娘子秀丽的样貌,那小腹处就起了一股子邪火,因此,一大早的便催着来抬人,只是这种事情总得讲究个时辰,接人的时候必须是吉时,早了或晚了都是不利的,好不容易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接人的轿子才出发,而他则穿扮一新侯在家里,准备迎接着今晚的小登科。

出镇的路上。

“哈哈,平日里老爷一幅瓮声瓮气,板正严肃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般猴急的时候。”几个接人的下人一边抬着轿子一路笑哈哈。

“这有什么奇怪的,倒底是男人,遇上这种事情那还不春风得意马蹄急啊。”前面抬轿子的人回头一脸猥琐的道。

“正是啊,如今也算是小登科了,就不知接的是哪家娘子?”另一边一个抬轿的问。

“这老爷倒是没说,只是让我们来接人,听说是周家的一个亲戚,横竖一个小妾而已,谁在意呢。”后面一个抬轿的人道。

“快点快点,别磨噌了,误了时辰,小心挨老爷的鞭子。”边上一个管事样的人道。

那几个说笑的人一声,连忙加快了脚步,查老爷的鞭子那可是鞭鞭到肉的,想着都让人背后发寒,这会儿也没了说笑的心思,抬着轿子埋头赶路。

“停下,停下,前面路塌坊了,再修路,你们绕道。”这时,山道上,一个河工所的差役举着一块有河工所标识的木牌子过来,示意他们绕道。

“这位兄弟行个方便,我们这是去前面庄子接新人的,从这里到那庄上,可没别的道。”那查家的管事上前说道。

“怎么没别的道,看到那边那只山了没有,你们从前面上山,翻过那只山,再下来,不就能绕道去那庄上了嘛。”那河工所的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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