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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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这里少我一碗酒,而是我没那命喝呀。”陈狱头整个老脸都垮着。
“这话怎么讲?”郑大伯听出不会来,连忙问。
“还不是那两个该杀的江淮举子闹腾的……”陈狱头骂骂咧咧着,又闷头喝酒。
李月姐这会儿正把郑铁牛买来的熟食装盘端上桌面,听得这会,那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看了看郑大伯,郑大伯示意她稍安勿燥。李月姐这才惴惴的退下,却在门边偷听。
“这话怎么讲,举子闹事,干你何事?”郑大伯边倒酒边问。
“这事本不关我的事,只是皇上将两人关了,却不发话,谁也不知皇上这葫芦里卖的'奇‘书‘网‘整。理'提。供'是什么药,如今三皇子和太子只能暗里来,三皇子天天派人给我施压,让我们牢头说服两个继续揭发太子,而太子的人,却在暗里施手,想要那两举子的命呢,不管哪一方我都得罪不起啊,这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陈狱头哀声叹气,继续喝着闷酒。
他这一说,郑大伯倒是不太好开口了。
不过,陈狱头显然也知道郑大伯不会无缘无故的请酒喝,吃了口菜才问:“老弟找我啥事啊?”
陈狱头问了,郑大伯才把墨易的事情说了。
那陈狱头嘿了一声,要笑不笑的道:“要说,我也不是最冤的,咱毕竟是干这一行的,这最冤的呀,就是你说的这小子,这就是命,听说,今天早朝,又是一团糟,那两个举子的同年伙同一般江淮举子,联名递了诉状,几个江淮官员本着同乡之谊为他们说了一下话,结果被政敌攻为结党,首当其冲的是礼部尚书申大人,皇上为此更震怒了,让申大人闭门思过,这事怕是一时并会儿收不了局了,搞不好最后来个血流千里。”
那陈狱头咋着舌。
“那我家弟弟会怎么样?”李月姐再也忍不住了,进得屋冲着那陈狱头问。
“嘿,别说你弟弟,即便是我,说不定也要脑袋搬家。”说着,便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手抓着桌上的银子:“行了,别的我也帮不了什么,见面更是不可能,这银子我收着,让他在牢里好吃好喝着吧。”说完,陈狱头一步三晃的离开。
李月姐瘫坐在地上。
“其实这事情完全是太子和三皇子争斗给闹的。”郑大伯叹口气。
“可问题是这些都不关我二弟的事啊。”李月姐颤着音道,两手握紧着拳头。
“可问题是,现在别人看不到你弟弟的存在。”郑大伯道。本来李月姐是可以去衙门申诉的,可现在因为事情闹大了,这一块没人敢碰,谁都怕惹火烧身,因此就算是递了申诉状,也是石沉大海。
“大伯是说,如果我二弟能受到关注,那么很可能会有救。”李月姐问。
“那当然,你二弟来历清楚,年纪又小,一个跑腿的,能有多大的罪,这就好比,主人家犯罪,那下人最多也就遣散而已。”郑大伯道,墨易这事坏就坏在当初抓人的那帮衙差手上,你抓两举子就抓两举子就成了,却偏偏把人家屋里的人一窝端,其实,不只墨易冤,还有两个一并被抓的同乡也冤的很。
可这没地儿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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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过去了,咱还在想领悟个啥异能的,结果,啥也没有嘛,坑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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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如意闲话
李月姐听着郑大伯的话,那么现在唯一的重点就是如何让自家墨易受人关注。
“那郑大伯,你看,我在京里各处去贴大字报行不?”李月姐坐直身子问。
本朝,大字报是一个十很普遍的存在,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都能写。大到国家朝政见解,小到家长里短的,又或是一些桃色新闻,都是本朝百姓的最爱。
而这更是一些文人雅士的最爱,疏不知,那驿站的墙上,园子的柱上到处都是诗词对联的,还有酒楼的墙壁上也少不掉,比如水浒传里,宋江在酒楼上题的反诗等。
“大字报倒是一个方法,只是现在这个问题很敏感,你公然贴大字报的话那便是于皇家作对,惹恼了这些人,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事,君心难测啊。”郑大伯道,虽然本朝政风还算是开明,但皇权这东西也还是不容侵犯的。
问题又进入了死故同,难道真的只有等待?李月姐想着,突然想起了阿爹买过的一本集子《如意闲话》。
《如意闲话》听名字不错,但实则却是一本如厕的杂集。‘如意’一词,解释繁多,似乎任何事都能借用,而有一**桶,就叫如意桶,所以如意闲话说的就是如厕的事情,用如意做书名也不过是为了好听罢了。
如意闲话的内容,多是记载一些茅厕内板壁上的闲言碎语,一些繁感问题是,咱百姓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说,但你不能不充许我发牢骚吧,于是一些人如厕的时候,便会在那茅厕板壁上留下各种各样的话语,后人如厕看到了,免不了也会加上几句评论,如此,就又延伸出了许多的茶余饭后的八卦,这已经成了一个惯例。
“大伯,你看过《如意闲话》吗?”李月姐问。
郑大伯那张死人脸一听李月姐说这样,嘴角抽动了一下,《如意闲话》是百姓最喜欢看的一本八卦闲集,哪家没个几本啊,不过,李月姐这时候提到如意闲话,郑大伯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用意,不由微微点头啊,以李月姐的身份来说,她家二弟受了此等委屈,申诉又无门,那发两名牢骚就再正常不过了。
“行,这个可以,到时,我再打几个关系不错的扇扇风点点火。”郑大伯感叹,李家这大丫头脑袋瓜子不错啊,在他看来,这种方式说不定比直接贴大字报还管用,怎么说呢,那大字板公然贴着,大家都看得到,少了一种神秘感,而用如意闲话这种方式,悄悄的传,每个人都当秘密,再加上他的推动,说不定会传的更快,这是人一种普遍的心理。
得到认同,李月姐不由的紧紧的握了拳头。
于是,是夜无风无月。夏夜的空气中透着一股子燥气。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男厕所你也敢进。”坊里的公共厕所外面,郑典死活的拉着李月姐,不让她进去。
“别闹,我这办正事呢,你在外面守着给我盯着人。”李月姐甩着他的手。
“不就是进去写几个字吗,我来,你这样万一要是叫外人看到,我们柳洼镇人的脸都要叫你丢尽了。”郑典继续抱怨。说完,就抢过李月姐手上的纸和碳笔,窜进了厕所里。
李月姐在外面跺脚,不过,外面没人守着,她还真不敢窜进厕所,只得跑到一边徘徊,周围黑呼呼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呼呼带点燥热的风。
但却吹不去李月姐心中的紧张和激动。
“好了好了,我写好了。”不一会儿,典小子出来,冲着李月姐挥手,两人又消失在夜色里。
“你没写错吧?”路上,李月姐还有些不放心的问。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皇子争锋,举子闹贡,干小小跑腿何事?呜呼,冤!!!!’就这么点字,我能写错吗?”郑典瞪着眼,这李家大姐忒小看人了。
“典小子,谢谢你。”看这小子一脸气急败坏的,李月姐正色道谢,这小子不管怎么胡闹,这回还真是帮了她不少的忙。
被李月姐这么正色的道谢,郑典倒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然后又故做无所谓的挥挥手:“小事,小事,谁让墨易小子也是跟着我混的呢。”一派帮会大当家的派头。李月姐不由一乐。
随后,两人又跑了坊里两处厕所,一一题好。
接下来就是要等待了,李月姐不能耗在京里,于是第二天就回了柳洼镇,好在,塞了十两银子给那个陈狱头,对于墨易的牢狱生活,李月姐总算是能放那么一点点心了。
而郑典那小子留在京里,郑大伯说了,京里要是有新情况,便让郑典回村通知她。
大恩不言谢,总之,郑家的这份情,李月姐记下了。
李月姐到家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候,天气有些闷热,这天似乎要下雨了。
“大姐,二哥怎么样啊?看到二哥了吗?二哥什么时候能回来?”李月姐一进门,一帮小的围上前,无数个问题问了出来。
“还好,大姐塞了银子给狱头,你二哥好吃好喝的供着呢,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李月姐没见着墨易,但不想弟妹们跟着担心,毕竟担心没有用处,于是便撒了个谎安慰一翻。
“那就好,唉,二哥太倒霉,明天我去山上采点艾叶,回来时候煮水让他洗澡,去去霉气。”月娇儿小精怪的道。
几个小的那脸上也才有了笑容,一个个应和。
“咳咳咳……”这时,东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声,好似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似的,虽然东西两院已砌了墙,但仅一墙之隔,又如何挡得住声音。
“老婆子,吃药了。”是阿爷的声音。
“怎么?阿奶病了?”李月姐问弟妹。
“嗯,昨天阿奶去了周家,回来后气的不得了,跟阿爷发了好一顿脾气,早上就病倒了,还是我去请的先生抓的药。”月娇儿在一边道。
李月姐心里咯噔一下,阿奶去周家,应该是为了墨易的事情,回来时候生气,显然是周家摆明了不管了,这本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阿奶是个要强的人,在周家受了冷遇,回来不发火才怪。
不过,李月姐还是承情的,前世,李月姐因为早早出嫁,跟阿奶的交集并不太多,阿奶给她的感觉就是冷漠,而今生,阿奶冷漠依旧,但交集多了,却发现家里遇到大事的时候,阿奶终归没有坐视过。
想到这里,李月姐不由的又想起前世自家弟妹所遇之事,为什么那时候阿奶不插手呢?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此时,李月姐不由的仔细着回想着前生的一些事情,那脑海里不由的闪起一件事情,是了,小姑母的自杀,李月姐想起来了,当年,小姑母被休回来后自杀,在柳洼镇也是一个大新闻,她当时在周家后院听那些个妈子说过,小姑母自杀,阿奶气的吐了血,后来,竹坊大师傅夏大木又跟二叔闹翻,夏家竹坊倒闭,这一连窜的事情后,阿爷阿奶的情况李月姐却不太清楚了。
想来应该有大影响的。
“老婆子,墨易这事,看来还得找郑家。”这时,阿爷跟阿奶说着话,
“郑家?那大丫头不是去找郑家了吗?这事啊,我不管了,我也老了,管不了。”李婆子声音带着负气,又咳了几声。
“真不管了?”李老汉反问。
“人家不稀罕,我管什么?去郑家,那丫头可有开口让我们做主?这回来了连哼也不哼一声,眼里还有我这老婆子吗?我老婆子就不去讨人嫌了。”李婆子的声音这时又响当当了起来。
李月姐不由的摇头叹息,阿奶定然是在隔壁听到自己回来的声音了,这话是说给自己听了呢。她倒是忘了不准自己上门的事了。
不过,李月姐本来就打算要过去的,不管怎么说,墨易这事是大事,到了最后说不得还要阿爷阿奶出面。所以,整个事情,她不免要去交待一番。
第三十五章 各人心思
跟月娥月娇说了声,李月姐就转身出了西屋进东屋。
一进门就看到二叔二婶两个围着一头驴子看来看去的,二婶穿了一身簇新的长枝花纹大袖背子,梳了一个大户人家太太梳的牡丹头,看着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颇有大户太太的派头。
而二叔也穿了一身员外服,带着一个纱帽,背着手,倒是有那么点当家老爷的派头了。
只是两人这样一身,再围着头驴子转,这看着就十分的别扭了。
“二叔二婶,买了头驴子了啊?”李月姐随意的打了开声招呼。
“啊,月姐儿,你回来了,驴子不是买的,你二叔当差的事情解决了,巡河总甲呢,这以后啊,这沿河一带的事儿都归你二叔管,比你爹在那会儿当的总甲管的事儿多,这毛驴是周家给配的,权当脚力。”二婶说的一脸光彩。
“那可要恭喜二叔了。”李月姐道,心里却在腹诽,二叔二婶跟自家不对付,除了阿奶的原因,也有一大部份原因就是当初自家阿爹是总甲,二叔心存不忿。
这会儿二婶这么说,便是以为这巡河总甲可以跃过自家阿爹却了,却不知自家阿爹做的是河工总甲,管的是运河上的工事,比二叔这个巡河总甲管的事儿多多了,大家虽都叫总甲,但说起来,巡河总甲还归河工总甲管,二婶这还当回事儿了,别的不说,就这镇总甲也比河工总甲权利大,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的恭喜还是要的。
“唉,不值一提,也不过是为朝延跑跑腿。”二叔说着,却也是一脸得意洋洋。
李月姐略底了头,暗暗的撇撇嘴,二叔这哪是为朝延跑跑腿,他这只不过是为周家跑跑腿,前世,周家就是管着河工衙门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