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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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姐迎了出去,看到大伯娘也一起过来了。
“大伯娘,三嫂,快炕上坐,暖和暖和。”李月姐连忙招呼着,又让青蝉冲茶。
几人坐定。
“六媳妇儿。我如今是被赶鸭子上架了,说实话这漕上的事情我虚的很,你三嫂也是个闷不啃声的,让她管着家事行,管漕上的事情不行,我思量着,这事情你还得帮大伯娘一把,明日起跟着大伯娘在坛口漕上跑跑,给我撑撑腰,长长胆气儿。”郑大娘子直话直说的道。这便是她今儿个来的目的。
这六媳妇儿当初斗漕赢了铁九郎。在漕上还是有些威信,说实话,在郑大娘子的眼里。这六媳妇儿才是这大当家的最佳人选,只可惜六郎是朝廷官员,六媳妇儿不便出这个头。
“大伯娘发话,我自然遵从。”李月姐爽快的道,既然把大伯娘推到前。她自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有你这句话,大伯娘这心就定了,说起来这回坛口这事情可真是凶险的很,最后要不是渠千户出面镇住场子,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呢?”大伯娘感慨慨的道。
听到大伯娘提起渠千户,李月姐不由的又想起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柳银珠说的那事情。
虽然她估摸着这事儿是**不离十,但倒底是未经证实,她琢磨了一下。如果大伯生前是知道的,那大伯娘应该心里也有数,本来这种事情,李月姐也犯不着夹缠进去,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今儿个叫柳银珠说破了,虽然有她的提醒在前。大家不会乱传,但想来也只是暂时的,时间一久,这事情总是要传出来的。
而这事情,对郑家是无所谓的,反正柳洼人都知道郑家的几房俱是典妾所出,但对冯家那边就不一样了,毕竟典妾并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她也不知那冯家阿奶打的是什么心思,如今月娇好不容易有了舒坦日子过,她不想冯家又有什么变故,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及早弄明白,心里有数的好。
想着,她便压底了声音把今天柳银珠说的事情跟大伯娘说了说,然后问大伯娘道:“大伯娘,我听银珠说这事情大伯生前是知道的,不知大伯娘可知?”
“这柳家,要么是完恩负义的,要么就是蠢笨如猪的,这种事情怎么好当着外人说出来,真是缺心眼儿。”郑大娘子没好气的说着,随后才又道:“是真的,你大伯生前跟我说过,还说这事情,冯家婶娘不提,咱们也不说穿,有些事情心里有数比说穿了好。”
“这倒是。”李月姐赞同那句心里有数比说穿了好:“只是这事情叫银珠说破了,怕是瞒不了多久的,我想着,我是不是去找月娇儿,跟她说说,让她把事情透露给冯家阿奶知道,看看她倒底什么心思?也让她们心里有个准备。”李月姐琢磨着道。
“嗯,这是应该的,你明儿个就去找月娇说说。”郑大娘子想了想,点点头,这回渠千户可是帮了大忙,可不能让别人为难,万一倒时,事情传了出去,总不致弄个措手不及。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郑大娘子又跟李月姐一起商量了一下漕上的事情,这才带着铁牛媳妇儿回大房那边去了。
一夜飞雪,第二天起床,雪已经厚厚的一层了。
一早,李月姐带着青蝉,先是去把缝制好的衣物鞋子送到驿站,由驿站送去给郑典,随后她又去豆腐行会那边转了一圈。
如今的豆腐行会规模更大了,据说各地大城市都有了分会,连淮安那边都有了白玉豆腐行会的分会,豆腐这东西虽然利小,但却是家家户户饭桌上不可缺少的菜,再加上各种卤豆干,制成茶点,成了各地跑商最爱贩卖的小吃,所以,在量大了后,利润是想当可观的。
李月姐每季度也能拿到不少利钱贴补家用,再加上漕上的一份子利钱,总之小日子还是挺滋润的。
“二叔,家里可好,阿奶阿爷可好?”正好,自家二叔也在行会里,李月姐便问好道。
“都不错,就是你阿爷,天冷,他那腿的老病又犯了,偏偏还闲不住,每日里还拿着篾器上街卖,我劝他,他也不听,哪天你去劝劝。”李二一脸没奈何的道。
“好的,我晓得了。”李月姐点点头,又道:“对了,可有荣延的消息?”李月姐又问,自前年,那小子在赌坊作事被自家二叔抓到后,一赌气就跑的没影儿了,家里怎么找也找不到,至今都没有回来。
让家里人操碎了心。
“前段时间倒是让人带了封信回来,报平安,却也没说人在哪里。”李二叔脸色有些不好的问。
一边跟着自家阿爹跑腿打杂的小荣喜悄悄的扯了扯李月姐的衣袖:“大姐,二哥还让人带了银子的,叫爹甩了出去,娘又让我悄悄的捡了回来了。”
小家伙贼兮兮的道,让李月姐一阵莞尔。
“二叔,不管怎么说,平安就好。”李月姐只能这般的劝着,随后又跟二叔聊了几句家常,然后领了红利便出了行会,没想一出行会,就看到月娇儿从对面的药堂出来,两人撞个正着。
李月姐正打算去冯家找四妹的,这会儿碰到就少跑一趟,于是拉了月娇儿到一边,悄悄的把事情说了,当然,因着这事情冯家阿奶并没有说穿,李月姐自也不好跟月娇说冯家阿奶就是郑家的典妾,只是说了,有人认出冯家阿奶是郑家的典妾,让月娇儿回家找机会把这消息说给冯阿奶听听,想来她心里应该有数的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上回冯禄她阿奶出去一趟,回来就病倒的,现在想来,那日正是郑家大伯他们送回来的日子,她定是听到那个消息,受不住打击,病倒了。”李月娇一脸大悟的道。
“我想着也是这么回事。”李月姐点头。又道:“总之这事情大家心里有数,不至于到时措手不及。”
“嗯,我晓得。”月娇道。
随后姐妹俩分道扬镳。
李月姐这一趟跑下来,竟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回家的时候,早上有些放晴的天气又一阵急转,开始刮起了阴风,这又是要下雪的天气。
“呸,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走走走,你这算怎么回事啊?”
李月姐坐了马车急急赶回郑家,没想到家门口,却看看一人直挺挺的跪在郑家大宅的门口,那郑家门房正一脸为难的在赶人。
“怎么回事啊?那是谁啊?”李月姐从车窗里探了个头出来问。
“六少奶奶,是铁九郎家的姨奶奶,她说是找您的,我说您不在家里,让她走,没想她非不走,还跪到这里求着。”那门房有些心虚的道。
铁九郎的事情漕上都传遍了,听说进了拱卫司,那可是一上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任谁都明白,铁九郎这回想全须全尾出来,难了,搞不好连命也要丢在里面。
而郑家守门的门房即是郑家的远亲,叫郑槐,过去在郑家跑马车的,因受了伤,再加上郑家马车行歇了,郑家便请他来家里作门房,也算是有个安身落脚之地,算是郑家的老人了,一切自是以郑家为出发点,此番那铁九郎跟郑家作对,那他对铁九郎自是不待见,阿秀来求见李月姐,想来定是为铁九郎求情,他便有意为难了点。本想着让阿秀知难而退。
却不成想,这阿秀却直接跪在了郑家大门口,倒让那郑槐一时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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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难产
一听是阿秀,李月姐不由的皱了眉头,下了马车。
而这时,阿秀也听到了李月姐的声音,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起身,又快步的朝李月姐走来,到得李月姐跟前,咬了咬牙,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又要下跪,却被李月姐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小心身子。 ”
李月姐脸色不是很好的道,她跟阿秀之间本就不太愉快,更何况这回铁九郎又是在郑家出事时针对郑家,李月姐心中不可能没有芥蒂。
再加上之前阿秀大着个肚子往家门口这一跪,叫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总是不好看的。
“求夫人饶了我家老爷吧!”阿秀咬着唇求道。
李月姐叫阿秀这请求弄的莫名其妙,不由的瞪着她:“什么我饶了他?他的事情于我何干?”
“夫人,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如今仓场,漕上,州县两衙,再加上拱卫司,都在罗织着我家老爷的罪状,这是想把我家老爷置于死地啊,求夫人了。”阿秀一脸苦相的道。
“我还是不明白了,这些于我又何干?难道你认为这些都是我指使的?”李月姐盯阿秀道。有些啼笑皆非。这阿秀也太看得起郑家了,郑家在通州官面人的眼里那不过是屠户人家,是暴发户,没几个真正把郑家放在心上的,更何况差使这些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夫人不能否认,如今郑家今非昔比了,皇上亲自下旨封爵,如今那些原来不把郑家放在眼里的人,哪一下不是在想着法子跟郑家交好。于是我家老爷就成了这个跳板,昨天,户部也来人了,暂停了九郎他舅舅临督主事的差事。大家都在看郑家的反应。”阿秀带着点嘲讽的道。
从曹管家出事好,这等跟红顶白之事,她算是见得多了。
“郑家的反应,郑家该有什么反应。你要我郑家怎么做?”李月姐若有所思的反问,心里却是在琢磨着,倒不曾想到铁九郎之事,通州官场反应这么激烈。琢磨了一会儿,她倒是有些明白了,根子怕是就在这回的对大伯和大伯娘的册封身上。前不久。淮安那边把郑典给参了,可没多久,皇上这边却对郑家封爵,这是皇上对淮安官员表明了对郑家的支持,这样一来,郑典淮安便是闹的再大,也不会有事了。
而通州官场的这些人不过是跟红顶白。痛打落水狗,不足为奇了。
想通了这些,李月姐长长的舒了口气,自从知道淮安官场众人联名把郑典给参了后,她那心便一直没有放下过。
“求夫人看在过去两交还算有些交情的份上,在三贵大人面前为我家老爷求个情,只要拱卫司能放过我家老爷,那其他的就不成问题的。”阿秀有些急切的道。
听着阿秀的话,李月姐真是说不出的感觉,便没好气的道:“你这说的是什么笑话,拱卫司那地方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左右的?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帮铁九郎求情,要知道,这回若不是柳家横插一脚若出了变故,那如今铁九郎便是踩着郑家上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初的时候他可是在暗里对付郑家的,那时他怎么不顾两家的交情,更何况还是我郑家遇到大难的时候,他的行为真真让人寒透了心。”
“这事是我的错,是我写信让九郎回来的,是我跟她说郑家兄弟不和,有机可趁,夫人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窜掇的,任何责难我一力承担。”阿秀苍白着一张脸道。
“别把什么都往你自己身上揽,有些责难你担不起。”李月姐毫不客气的道。阿秀在里面窜掇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但若铁九郎没那心,便也是不成的,终归还是铁九郎自己贪心了。
说着便想拂袖进屋,不过,看着阿秀那脸如死灰的样子,终究有些不忍,便道:“看你这样子,也快生了吧,还是快些回去吧,休要在外面多逗留,铁九郎的事情关系着漕粮,外人是插不了手的,你不要在这里病急乱投医,如今这事情只有破财消灾,铁九郎他舅舅几代人在通州,终究是有些路子,先让他们拿出钱财把漕粮的损失抵上了再说,其他的钱财开路,总能保住铁九郎一条命的,至于我们郑家,我给你一句话,此事,我郑家置之事外,不会继续打压铁九郎,亦不会为铁九郎说话,一切端看他的命。”
李月姐明白,阿秀今天这一趟的真正目的也许就是自己最后这一句话,只要郑家不打压,以铁九郎和卢主事的人际关系,想来保铁九郎一条命不难的。
而李月姐之所以给这样一句话,却不是看在阿秀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卢主事和卢夫人的面子上。
“谢夫人……”阿秀的脸色依然苍白,知道今天只能是这个结果了,不过心里却略略松了口气,有李月姐这句话,郑家不会继续打压,铁郎的命终归活了一半。
“打扰夫人,贱妾告辞。”阿秀又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开。
李月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摇头,然后转身回屋。
是夜,李月姐睡的迷迷糊糊的,却叫一阵拍门声叫醒,一边青蝉掌了灯,李月姐穿了衣服也来,却是门房来报,说是卢夫人来了。
“卢夫人?她这大半夜里来干什么?难道铁家出事了?”李月姐不由的狐疑着,出得里屋,到得正堂,李月姐就看到卢夫人在屋里转来转去的。
些许日子不见,卢夫人清减了不少。
“郑夫人,我家九郎那小子干出那样的事情,我本是没脸见你的了,只是这会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