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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埃及三部曲1谋杀金字塔-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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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有一天梦醒的时候,你会失望的。”

“我看到了你活生生的模样、闻到了你的香味、你就在我身旁……这难道都是假象吗?”

“我觉得害怕。假使你错了,假使我们都错了,到时候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

“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面对奈菲莉的疑虑,帕札尔依旧斩钉截铁。

“我不是女神,等你了解了真相,你就不会再爱我了。”

“不要再说服我放弃了。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太阳。奈菲莉,你的光芒四射,你知道吗?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无论你愿不愿意,我的生命已经属于你了。”帕札尔激动地道出了内心的话。

“你错了。我们未来的事业分属于不同的地方,你在孟斐斯,我在底比斯。我们会隔得很远,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奈菲莉却仍冷静理性如常。

“我的事业根本不重要!”

“不要违背了你的使命。再说你会允许我放弃我的职责吗?”

“只要你要求,我就做得到。”

“这不是你的本性。”

帕札尔收起适才高亢的声调,转而变得温柔:“我惟一的希望是能够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你太极端了吧?”

“如果你拒绝我的求婚,我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要胁似乎不是你的作风。”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帕札尔不愿她误解,急忙辩解并问道,“你愿意爱我吗,奈菲莉?”

她张开眼睛,受伤地望着他:“我不能骗你。”

说完,她便踩着轻盈优雅的脚步离去。尽管日照炎炎,帕札尔却感到全身冰冷。

第二十九章

庙宇庭园中的平和与宁静,可不是苏提这种人能够长久忍受的。虽然女祭司都很美丽,但是她们并不负责照顾病人,又老是躲得远远的,因此地每天接触的就只有一个帮他换药、性情粗暴的男护士而已。

手术过后还不到一个月,他便已经耐不住寂寞了。当奈菲莉来替他作检查时,他早已坐立不安。“我已经复原了。”

“还不完全,不过你的情况的确好极了。缝合处都没有绷裂,伤口也愈合得很好,完全没有感染。”

“这么说我可以出去了!”

“你得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才行。”

苏提忍不住兴奋之情,在她的脸颊两边各亲了一下。“你救了我一命,我不会忘记你的恩德。只要你一句话,我必定赴汤蹈火。英雄说话算话!”

“你只要带一罐治疗水回去,每天喝三小杯。”奈菲莉笑着说。

“啤酒不禁了吧?”

“啤酒、葡萄酒都能喝,但要节制。”

苏提挺起胸、伸出双臂高喊道:“重生的感觉真好!这些日子受的苦,只有女人能帮助我忘记。”

“你不打算结婚吗?”

“哈朵尔女神保佑,可别让我受此灾难!要我守着一个忠实的妻子,和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小萝卜头?才不。我要一个情妇换过一个情妇,再换过一个情妇,这种人生才美妙。每个女人各有千秋,各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跟你的朋友帕札尔好像截然不同。”奈菲莉不禁莞尔。

“你别看他好像很保守,他可是热情如火的,比起我还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要是敢向你表白就好了……”

“他表白了。”

“他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的话让我害怕。”奈菲莉老实说出自己的感觉。

“帕札尔这一辈子只会爱一次。像他这种人一旦坠入情网,便是一生的狂热爱恋。这一点女人总是无法了解,因为你们需要时间去适应、去投入。帕札尔就像滔滔不绝的汹涌激流,而不是一时的干柴烈火,他的热情是不会消减的。他太真了,以致无论他是太胆怯或太热切,都显得笨拙。对于速食爱情和一夜情,他是不屑的。他只能谈轰轰烈烈的恋爱。”

“要是他错了呢?”

“他会一直努力达到理想为止。要他妥协根本不可能。”

“你觉得我的忧虑有道理吗?”奈菲莉若有所思地问。

“谈到爱情,理智便完全派不上用场。不管你作何决定,我都祝福你。”

苏提十分能体会帕札尔的感觉,奈菲莉确实光艳照人。

※※※

他一直坐在棕搁树下,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他的头垂到膝上,像是哀悼着什么,白昼黑夜对他已无分别。他静定如石,连孩子们也不敢过去逗弄他。

“帕札尔!是我,苏提。”

他没有反应。

“你以为她不爱你。”

苏提在好友身边坐了下来,背靠在树干上,继续又说:“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了,我也知道。我也不想试着去安慰你了,你的痛苦是别人无法分摊的。但是别忘了你还有任务未完呢。”

帕札尔还是一语不发。

“你跟我都不能让亚舍逍遥法外,否则在另一世的法庭上,我们将会再度被判处死刑,而且对于自己软弱的行为毫无辩驳的余地。”

帕札尔依旧不动。

“随便你吧,你就在这里想她想到饿死为止好了。我一个人去对付亚舍。”

帕札尔这才恢复清醒,看着苏提:“他会毁了你的。”

“各人有各人的忍耐极限。你受不了奈菲莉对你的冷漠,我却无法忍受杀人魔的脸孔夜夜出现在梦中。”

“我会帮你。”帕札尔想站起来,不料一时间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苏提连忙扶住他。

“对不起,可是……”

“你常常跟我说做人不能食言。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快点让你自己恢复元气。”

※※※

他们二人搭上了渡船,船上还是一样的拥挤。帕札尔勉强吃了点面包和洋葱。

风呼呼地打在他脸上。

“看着尼罗河。”苏提对他说,“尼罗河是圣洁的化身,面对河水,每个人都觉得那么微不足道。”

帕札尔听从好友的话,注视着清澄的水。

“你在想什么,帕札尔?”

“还用问吗……”

“你怎么能确定奈菲莉不爱你?我跟她谈过,她……”

“没有用的,苏提。”帕札尔就是想不开。

“溺死的人或许真的能享受福报,但是他们毕竟还是死了。何况你还答应要把亚舍绳之以法。”

“要不是你,我会放弃的。”

“因为你已经不是你了。”苏提带着责备的口吻说。

“不,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独自沦入最悲惨的寂寞世界。”帕札尔还是被受伤的情绪所占据,悲观地回答道。

“你会忘记的。”

“你不明白。”

“时间是最好的止痛剂。”

“时间磨灭不了记忆。”

船一靠岸,乘客便纷纷攘攘地推着驴子、羊和牛下船了。他二人等人群散了,才爬上梯子,走到底比斯大法官的办公室。询问之下,并没有给帕札尔的书信。

“我们回孟斐斯。”苏提说。

“你就这么急吗?”帕札尔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我等不及要见到亚舍。你简单跟我说一下你调查的结果好吗?”

帕札尔有气无力地重述着调查的经过,苏提则专心一意谛听着。

“跟踪你的人是谁?”

“不知道。”

“是警察总长的作风吗?”

“有可能。”

苏提想了想,说道:“我们先去找卡尼,再离开底比斯。”

帕札尔温顺地答应了。他依然游移在现实边缘,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奈菲莉的拒绝使他心灰意冷。

卡尼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照顾园子,园中也多了一些平衡灌溉系统。绝大部分的人力集中在菜园部分,他则独自负责照顾药草。卡尼的肩背越来越厚实,皮肤的皱纹也越来越多,只见他挑着两个重重的水桶,行动十分缓滞。不过他宁愿自己辛苦,也不许任何人碰这些他最心爱的植物。

帕札尔为他介绍了苏提,他却眼睛上下打量着,问道:“你的朋友?”

“在他面前,你有话尽管说,不必避讳。”

“我还是继续在打听那名退役军人的消息。细木工、木工、挑水工、洗衣工、农夫……各行各业都没有漏掉。只得到一个很薄弱的线索:我们找的人在失踪以前曾经当过几天的修车工人。”

苏提听了却说:“也不算太薄弱,至少知道他还活着!”

“但愿如此。”卡尼说。

“他会不会也被杀了?”苏提问道。

“总之,就是找不到人。”

“继续找。”帕札尔说,“那第五名退役军人还活在人世。”

※※※

底比斯的夜里,当北风送凉,三两好友一同坐在藤架与花棚下喝啤酒,欣赏着夕阳西下的美景时,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呢?肉体的疲倦消除了,心灵的折磨也停息了,西方的天空展现出了沉默女神酡红的美丽容颜。暮色中飞过了几双白鹤鸟。

“奈菲莉,明天我就回孟斐斯去了。”

“工作需要?”

“苏提目睹了一件叛逆的罪行。”帕札尔迟疑了一下,“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还是不要多说。”

“情况这么危急吗?”

“和军方有关。”

“你也要想想你自己,帕札尔。”奈菲莉不由关心地说。

“你会关心我的遭遇吗?”

帕札尔苦涩的语气让奈菲莉的脸涨得绯红。“不要挖苦我。我多么希望你幸福。”

“你是惟一能让我幸福的人。”

“你老是这么绝对,这么……”面对这个固执的人,她真不知该怎么说。

“跟我走。”

“不可能。我的感觉不像你那么强烈,承认吧,我跟你是不一样,我向来温吞吞的。”

“事情很简单:我爱你,你不爱我,如此而已。”

帕札尔对感情做单纯的二分法,奈菲莉非常不以为然:“不,没有这么简单。白天和黑夜不能清楚地一刀两断,季节的分野也没有那么清楚。”

“我还有一点希望吗?”

“我如果说有,那是骗你的。”

“你看吧。”帕札尔原本燃起的希望又灭了。

“你的感情太强烈、太急躁了……你不能要求我回报以同等的热情啊!”

“不用解释了。”

“我心里的想法,我也不清楚,又怎么能给你肯定的答案?”奈菲莉也心慌意乱了。

“我这一走,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帕札尔于是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他暗暗希望奈菲莉出声挽留,但最后也只是再度失望。

※※※

书记官亚洛承担的责任不大,因此也没有什么严重的过失。

整个区都很平静,未曾发生重大刑案。帕札尔将细节处理好,便应警察总长的传唤前往他的住处。

孟莫西的声音还是一样鼻音浓厚而急切,但却比平常更加笑容可掬。

“亲爱的法官!真高兴再见到你。你出远门去了?”

“职务上的需要。”帕札尔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的辖区是最安全的辖区之一,看来你的声名的确发挥了一定的影响力,大家都知道你绝对依法办事。”总长顿了一下,看着他说,“容我冒昧,你好像很疲倦。”

“没什么大不了。”

“是,是……”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很敏感,你很……令人遗憾。关于那个可疑的储粮塔,我完全遵照你的计划行事。你记得吗?我曾经质疑该塔的功能。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想的并没有错。”

“总管逃走了?”年轻的法官吓了一跳。

“不,没有……完全不关他的事。意外发生时他并不在现场。”

“什么意外?”

“储藏塔在一夜之间被盗走了半数谷粮。”

“你开什么玩笑?”帕札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唉,这不是玩笑!而是悲哀的事实。”

“可是你派人看守了呀。”

“的确是。可是因为有人在粮仓附近打架闹事,守卫不得不去干预。这又怎么能怪他们呢?结果当他们回到岗位时,就发现谷粮被偷了。实在是不可思议!现在,储藏塔的情形确实和总管的报告吻合了。”

“有嫌犯吗?”

“一点重要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没有目击者?”

“谷仓附近的人向来不多,偷窃行动又无懈可击。要找窃贼恐怕不容易。”

“我想你已经出动最优秀的警力了吧?”

“这点你可以放心。”

帕札尔突然变了个口吻问道:“孟莫西,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嘛……”孟莫西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有些不知所措,“我认为你是一个十分尽责的法官。”

“你觉得我还有一点智慧吗?”

孟莫西嘿嘿两声说:“亲爱的帕札尔呀,你太低估自己了吧!”

“如此说来,你就应该知道我压根不相信你刚才说的话。”

※※※

西莉克斯夫人又开始烦躁不安了,她此时正接受一名解梦师的细心诊疗。诊所内全部漆成黑色,一片幽暗。每个礼拜,西莉克斯都会到这里来,躺在一张草席上,向分析师叙述自己的梦魇,征求他的意见。

解梦师是叙利亚人,定居孟斐斯已多年。他利用许多魔法书与解梦书(近代发现了一些解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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