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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强能强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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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施了一礼。逆拥淡淡看我一眼,不曾理会。他注视着庆之,无声无息。庆之依旧奏着那曲《琵琶语》,凝神静气,专心致志。一曲终了,他将琵琶搁置一旁,立起身,回视逆拥,泰然自若。

他二人对视良久,我站着颇有些无所聊赖。不知他二人是否看出了惺惺相惜,也不曾见他们看得剑拔弩张,更不知他们准备互视多久。于是我走到树下,开始喝我的大红袍。见我坐下,逆拥从屋顶上跃了下来。“箫能,你真无礼。”他哼道。

我站起身,看着逆拥,“殿下,此话从何说起?”

逆拥瞥我一眼,妖娆一笑,“怎的,不承认吗?有你这么没礼的主人?客人来了,你只顾着自己喝茶?”

“殿下,您请坐,请喝茶。”我回道。

见逆拥坐下,我斟了盅茶,放在他的面前。他看了看茶,看了看庆之,又瞥了我一眼,“本宫不喝残茶。”

明明是新茶,我懒得争辩。一旁的福音伶俐的上前撤下茶具,片刻,又送了一份新茶。一番流程,我将新泡的茶递给逆拥,他接过来,喝了一口,便搁在一旁。

“箫能,你最近喜欢上听琵琶了?”逆拥问道。

我看了看端坐的逆拥,一旁站立不动声色的庆之,轻道,“殿下,臣喜欢琵琶很久了。”

“是吗?”逆拥凝视着我,黑漆漆的眼中瞧不出神色。

我点了点头。逆拥一边摆弄着他的玉扳指,一边道,“箫能,国事繁忙,你可不要玩物丧志。”

这话有些莫名,我依旧点头。我看了看庆之,他对着我温和一笑。逆拥见状,一脸不悦,“箫能,本宫要与你议事。无关的人,你让他们都退下吧。”

我称是。庆之和福音安静离开。我看着他两的背影,发现福音瘦的越发厉害,他的腰本就纤细,此刻与庆之相比,更显瘦弱。福音是怎么了,我有些奇怪。

“人都走远了。”逆拥没好气的说道。

我回过神,看向逆拥。他狭长的凤目中闪烁着一簇火光,一闪而逝。“箫能,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面前走神?”

我颔首。

“箫能,你和我,难道除了点头,就无话可说?”逆拥看我良久,突然长叹。

我看着逆拥,他眸光黯淡,“殿下,您想说什么,臣知道的,定会奉告。”

他凝视我,片刻,深深一笑。他黯淡的神情很快褪去,目光灼灼,“我问你,那天生辰,你为何弃我而去?”

弃他而去?我忆起逆拥生辰那日的确曾让宫侍留我,而我气他对他三皇姐欺负苑彦不管不问,对我的敬酒不理不睬,故而执意离去。只是这些怎能出口,于是我道,“臣那日家中有事,故而不能相陪。”

“箫能,你何必说谎。那晚,后来,我去了你家。”逆拥看着我,有些失望。见我一脸错愕,他苦笑一下,“箫能,我原本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送的鸡血石印章。我喜欢上面刻的那个‘拥’字。我想问,那是否是你亲手所制?可我让宫侍留你,你竟然离开了。”

“那晚的宴席,你是否心中不快?我说过,我有我的不得已。箫能,你不信我,对吗?”逆拥怅然,我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见我不回答,逆拥续道,“箫能,那日是我十九岁的生辰。你十九岁生辰那日,我等你到四更。可你呢?”“箫能,那晚的雨真大。我看见福音在大门旁的耳房等你,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出来看看。我突然发现,我和他竟是一样,都在等你。而你呢?”“箫能,那晚我看到你浑身湿透,却一脸喜色的回来,看着你戳着福音的脑门,笑他像傻子一样等你。我突然惶恐,我等你的这些时光,在你看来,是否也是痴傻?”“所以,我逃一样的离开了。”

“箫能,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去青楼。可是你前段日子去青楼的次数,却越来越多。”“最近你终于没再去了。我原本以为你是转了心性,谁曾想是你家中来了更出色的人。”“箫能,你该知道,大逆的局势,并不像表面这样的安稳。大胭国在边境虎视眈眈,而朝中,派系纷杂。母皇对你寄予厚望,赋予重任。箫能,不要让我失望。”逆拥说罢,站起身来。他走近我,轻轻的抱住我。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项,喃喃,“箫能,不要让我失望。”

他的拥抱,纷纷扰扰。一年往事,俱现今朝。他的霸道,他的妖娆,他曾经的刁难算计,诋毁拒亲,等候埋怨,关心叮咛……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席卷而来。而很快,我的心平静下来。我轻轻的推开他,“殿下,臣会为大逆尽忠,请殿下放心。臣已有心仪之人,臣不怪殿下当日拒亲。臣愿殿下能得良人,举案齐眉,白首不相离。”

逆拥定定的站在那里,他站的分外得直。他眼眸深处,惊涛骇浪。最终,他挥起手,重重的扇在我的脸上。“箫能,你没有心。”他从我的身旁走过,疾步离开。

那晚,福音用井水浸过的毛巾替我敷脸,而后又细细的涂上药膏。看着我红肿的右脸颊,他叹了口气。我见他一脸愁容,却不问究竟,有心逗他,“阿音,好好的,叹什么气?”

“小姐,好在明日沐休,你这脸可没法见人的。”福音回道。

“阿音,你也不问我疼不疼,只管着我能不能看,真是本末倒置。”我哼道。

福音亮晶晶的大眼睛注视着我,“小姐,你疼在脸上。你可知打你之人,他的心会有多疼,才下得了这种狠手?”

我闻言,沉默不语。福音见我不说话,转身欲离开。我看着他消瘦的身影,问道,“阿音,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福音静静的看着我。

“阿音,你最近瘦了,瘦得厉害。要注意身体,知道吗?”我续道。

“是吗?小姐,夏天来了,所以阿音才会变瘦,小姐不用担心的。”福音笑道。我见他笑容有些勉强,追问,“阿音,你不开心?”

福音笑得明朗起来,“没有不开心。小姐,我以为你眼中除了阮雨公子,再也不会有其他人。小姐还关心我,阿音很开心。”

我不禁一笑,脸颊生疼。





庆之见了我红肿的脸颊,没有多说什么。他背地里给了福音一瓶白玉膏,说是可以消肿化瘀,效果奇佳。福音迫不及待的拿来给我敷上,果然第二日就只见淡淡五个红痕。我娘问我脸怎么了,我如实回答,我娘摇了摇头,挥手让我离开。

木言师傅看到我的脸,盯着看了半天,末,她道,“不就一个巴掌,用芙蓉白玉膏敷脸,真是浪费。”我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师傅,您能看得出我敷了芙蓉白玉膏?这药膏很珍贵吗?”

木言师傅道,“能儿,芙蓉白玉膏是庆之给你的吧。这药膏是由上好的天山雪莲制成,另加十二味罕见的药材。光集齐药材就要三年时间,提炼更是耗损颇多。这药膏是大丰秘药,有银子也没处去买,有接裂骨续断筋之效,你说珍贵不珍贵?”

原来如此,芙蓉白玉膏竟是大丰秘药。我抬起头,凝视木言师傅,“师傅,庆之是大丰皇族吗?”

木言师傅轻咳一声,“是的。”

“师傅,您也是大丰人?”我追问。有些事,我不想再等。

木言师傅笑道,“不是,为师是大逆国人。只是这些年,师傅多在大丰国。”

“师傅,您对我倾囊以授,是否受人所托?”多年疑问,我终于出口。

木言师傅凝视着我,“能儿,你今日问题很多。你可知这世上的事,该你知道的,注定会告诉你。”

我垂首,“师傅,时机还是未到吗?”

木言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曾回答。

“那人,还好吗?”我抬眼看向木言师傅,按捺不住内心激动。

木言师傅依旧没有回答,她思忖片刻,问道,“能儿,庆之,你不喜欢?”

我心中失落,木言师傅终究还是回避了我的问题。“庆之师兄很好,我是喜欢他的。只是我已有心仪之人,这一生只想与他共渡。”我直视木言师傅。

木言师傅闻言苦笑,“你们箫家的女人,个个都只会钻牛角尖。痴傻的让人无话可说。真不知能儿你喜欢的男儿,是何种品貌?”

“师傅,时机到了,您自然会知道。”我捉狭一笑。木言师傅哈哈大笑,陪我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功。





五月二十三日,晴,府上的一池莲嫩蕊凝珠,亭亭玉立。逢了沐休,庆之,福音和我支了画架,临池描荷。碧空万里,风轻云净。一阵恬然的箫声传来,我欣喜万分,搁下手中的画笔,我寻声望去。那人一身白衣,御风而来。我纵身一跃,迎他而去,“阮雨。”我脱口而出。

他扬眉一笑,眼眸清澈若溪,“我回来了。”若上好青铜编钟的华丽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34

34、怎知不相思 。。。

离开二十五日,他终于回来。我仔细端详阮雨,他神色如常,未曾易容,未曾修饰。他明澈的脸,至今我不过见过三次。此刻在这样的晴空下,分外明媚。他漆黑的眸,明亮一片,他凝视我片刻,唤我一声,“箫能。”

似乎有什么不同,我难以分辨。再凝神细辨,他脸上终是爬上绯色,别过脸去。“箫能。”他又是一声轻唤。

“蕖之。”庆之笑道,“这位是?”

庆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打量。我为他三人介绍,阮雨与庆之一见如故,福音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了阮雨良久,轻叹,“阮雨公子,你比小姐的画像上,还要美上三分。”

阮雨闻言看向我,我轻咳一声,“去年在曲院里见到你时画的。”阮雨微笑。我恍然,原来我和他相识后,竟是第一次在鸿门以外的地方见面。若以后都能这样日日相对,该有多好。

福音乖巧的去备茶,阮雨与庆之看着我们方才的画,随意品鉴。我忍不住将阮雨看了又看,庆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微笑,阮雨的脸红了又红,却没有再看我。

想起我娘的话,她催了几次要见阮雨。时至今日,我虽告诉我娘阮雨其人,却终未告诉我娘阮雨在鸿门。我心中,很是忐忑。而阮雨回乡之前,我曾问他是否愿做我的夫郎,他尚犹豫。如今呢?

我心中急切,碍着庆之也在,不得询问,只能不停的看着阮雨。庆之笑道,“蕖之,我才想起,师傅让我解个阵,我先回去,日后再叙。”我连连点头,阮雨亦笑着与庆之道别。

烈日当空,树上的蝉不停的鸣叫着“知了,知了”。我走近阮雨,拉住他的手,“知道吗?我做梦都想着你能来我家。”

阮雨有些羞涩,嗔道,“箫能,你师兄真美。有美若斯,你会记着我吗?”

我将他的一缕碎发掠至耳后,凝视着他,“二十五日,怎知不相思。”

“箫能。”他又是一声轻唤,美目凝视着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阮雨,这些日子,我很想你。如今我可否唤你一声雨儿?”我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他脸色绯红,点了点头。

“你可叫我蕖之。“我笑对阮雨。

“箫能,我只想叫你箫能。对其他人而言,你可能是大人,是朋友,是主人,或是其他。对我而言,你只是你,所以我想着能一辈子叫你名字,便已很好。”阮雨轻道。

我点了点头,他只愿叫我的名字,听着生疏,却只因“我只是我”,我心中不禁欣喜。“雨儿,你可愿做我的夫郎?”我一字一顿。

“箫能”,阮雨抽开了手,他往池中扔了几颗石子,沉默不语。我看着他坐在莲池旁,背影寂寥。不知他是否还要再考虑,也不知他是否会拒绝,下意识的,我从背后抱住了他。从我心中有了他,他便似梦似云,无法触碰。若有一日他要消散而去,我该如何是好。想到这,我将他抱的更紧,“雨儿,你可知我对你已相思入骨。”

他没有挣扎,回首看向我,漆黑的星眸中腾起一丝雾气。“箫能,与你一样,我日日都会想起你。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爹说你只是贪图我的容貌,不会长久。箫能,我真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你。”“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想早日见到你。所以,我今日便赶了回来。”“这样来了你家,我真是觉得唐突。箫能,我……”

阮雨没有再说下去,只因我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丰润红唇,不停张合,便脑中一热,贴上他的唇,只想攫取甜蜜。他的眼睛先是睁大,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我忍不住将唇附上他的眼,他乖乖的闭上眼睛。

阮雨这样的顺从,出乎我的意料。他的模样,我在心中不知摹画多少次。此刻离得这样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清浅又有些紊乱的呼吸。顺着心意,我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皮肤温润如玉,吹弹可破。他的眉,若远山般修远;他的睫毛,长如蝶翼。而他的唇,泛着莹润的光泽。他那样静静的闭着眼睛,温驯安宁。

真是美好,我忍不住用手指摹画着他的唇。阮雨睁开眼,不解的看着我。我直直看向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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