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新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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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一定有不少追求者?”
这招旁敲侧击,彰显游大海关心的问题。
“你说呢?”
“我……我怎幺会晓得。”游大海干干地笑了笑。
“白姊,卜老师一定追你追得很辛苦?”这时妤辰插话了。
卜雨正脸上扫过一阵忍者龟的颜色。
“妤辰!”
卜雨正以稍高音调示意游妤辰别庸人自扰。
“其实我一开始就认定雨正,所以其它人就知难而退了。”
白月儿说完还情意万千地看着卜雨正。
这句话使得游大海的玻璃心受到撞击,夹蹄膀的手止不住颤抖。
而卜雨正更惨了,他正往嘴里送进一口汤,立即溅得衬衫一片汤渍。
“妤辰,快拿一条湿毛巾给卜老师。”
卜雨正和游妤辰一起站起身来。“我到浴室去弄。”
这个晚上,游家的洗手间倒成了最不虚伪的地方,有人在这里隐藏情绪,有人躲在这儿解释误会。
“妤辰,为什幺要问那些话?”
“为什幺你不解释她不是你的女朋友?”
湿毛巾在水槽里受尽了来自游妤辰的扭曲。
“我是为了你们好,这是不得已的。”
“我们?你指我跟她?”
当然不止,可是愈说只会愈糟。
“妤辰,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爸爸、妈妈我们的事,你想我们还能继续交往吗?况且,她最近情绪不稳,我是怕刺激她,有些人看起来很坚强,但就像气球一样,圆滚滚的,虽很完美,可是只要一受到外来的刺激,哪怕是一根小针,马上就会泄了气。”
“就像贝蒂?”又是‘贝蒂’,它真是无所不在。卜雨正真拿她没法子。
卜雨正拧干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个……这个比喻也可以。”
“可是,我觉得妈跟她不会有太多话可以聊,就拿衣服的品味来说,妈是那种会以布料的尺码决定衣服价值的人,显然白姊的价值观与妈妈背道而驰。”
“你太多虑了,人都是要慢慢接触才会彼此了解的,让她们顺其自然的发展吧!”
“可是,白姊有精神上的问题,我怕原本就神经质的妈妈会更严重。”
游妤辰担心的问题让卜雨正啼笑皆非,何况白月儿哪有精神病,他只不过想激发游妤辰的同情心,没想到却强化过度了。
“傻妤辰,月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精神病,走吧,我们出去了,免得他们起疑心。”
“精神病?我倒变成精神病了!”
正来看个究竟的白月儿,无意间听到这句话,妒意让她兴起了坏念头。
“我去拿饮料。”
游大海藉机尾随白月儿后头。
“为什幺要来?”游大海贴近她,像是共犯在密串供词又怕被逮到般的窃窃私语。
“我也不知道。”
“柳橙汁好吗?白小姐。”游大海故意提高分贝给别人听,因为游妤辰碰巧来拿餐巾纸。
“他……我是说卜老师,是你的男朋友?”
“不可以吗?”
“这……就算是也不要到我家来,这分明是……”
“露蓝,来帮我拿饮料。”他再度提高音量。
“我就知道,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
江露蓝以为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大海,敬客人。”江露蓝没忘记自己女主人的身分。
“大海,我敬你。”白月儿叫得很顺口。
四张嘴巴停止咀嚼、八只眼睛齐射白月儿。
“她果然精神异常,不然她该说游先生或是游伯伯’。”游妤辰心想。
“月儿怎会忘了改口,虽说‘习惯成自然’,但以她的聪明才智,该不会犯下这项错到离谱的失误才对。”卜雨正差点又喷洒出满嘴的蟹肉,这对一向稳重的卜老师,是形象上的一大伤害。
“白小姐,你可能在外国住习惯了,喜欢直接叫‘大伟’、‘汤姆’、‘安东尼’之类的,可是如果换成中国人,听起来就怪怪的,”江露蓝完全后知后觉,虽然笑得有些僵,但至少没母老虎发威。“你还是跟卜老师一样叫游伯伯好了。”
“是,是是是。”游大海满脸通红,好象高血压又犯了。
“这真的是一种习惯,只不过跟我住在外国没关系,我都是这样叫大海的。”
都是这样叫?这是什幺意思?江露蓝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变。
“白姊,你醉了。”
喝柳橙汁会醉,这未免太扯了吧!
“月儿,我们回去了。”卜雨正见这适得其反的晚餐,已陷入难以控制的局面,只得尽早打退堂鼓。
“我没醉,我不想再演戏了,大海,你把我们的关系跟他们说明白。”
这下所有的问号都朝游大海聚拢。
“我……”
“月儿,我们走吧,别做出后悔的事。”卜雨正起身预备打退堂鼓。
“四年前我就已经做出后悔的事,多一件也无妨。”白月儿决定豁出去了。
“爸爸,你说话,你说话呀!”游妤辰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她无法理解这场闹剧式的晚餐,所为何来。
“月儿,你先回去,我们的事以后再说。”游大海终于开口。
完蛋了,前功尽弃,不该苦心安排这个致命晚餐的。卜雨正知道自己导的是超级大烂戏。
“大海,这是怎幺回事?”她女性的直觉终于开始发挥效用。江露蓝两眼圆瞠,双颊下坠的肌肉,亦跟着颤抖。
游妤辰瞄到游大海的大哥大,这给了她“测谎器”的灵感,她抓住大哥大的设定键,毫不迟疑地按下。
五秒钟后一阵铃声自白月儿的银色包包内响起,这个外遇追踪器,证实了她的推测,难以置信的真相终于大白。
“妈,我们走。”
游妤辰拉着母亲头也不回的离家出走。
还没从震惊中回复的江露蓝,只觉得这个家似乎无她容身之处……她茫然地跟着女儿走出家门,留下满室的错愕。
第八章 雨季来了
穿著白纱礼服的新娘子,狼狈地在尚未干透的泥地里小步小步奔跑;新郎在后头替新娘子撩起蓬蓬裙襟,像是赶鸭子的农夫,所有婚礼的浪漫,转为一出滑稽喜剧。
他们两个对望一秒钟,噗哧而笑。
“快跑,我们到音乐台上躲雨。”
卜雨正企图从木椅上拉起游妤辰。
“不,我不躲雨。”
这丫头又在发什幺神经?
她突然站在木犄上,用手掌做成喇叭状大喊:“我爱雨,我最爱雨,我最爱卜雨正。卜雨正,我——爱——你。”
卜雨正站上木椅一把搂住她,雨点打在脸上,热吻也快速落下。
四片热唇紧紧契合,雨的节奏像是爱情前奏曲。
经雨洗刷后的大安公园,小树似乎也茁壮了。
跨过马路时,卜雨正自然地牵起游妤辰的手,她的心一阵狂乱。
一对新人欢欢喜喜地拍婚纱照,幸福的感觉像电般灌满全身,游妤辰不由自主地依着卜雨正,他将她握得更紧了。
他们在音乐台前的木椅坐下,初秋的凉意,轻拂脸庞。
“妤辰,你心情不好时会做些什幺?”
干叫、写日记、把音乐开得很大声,跟着乱叫啊,以前我会摔东西,现在不会了。”
“为什幺?”
“因为摔完东西,事后还要收拾满地的乱七八糟,不是自找苦吃吗?”
“嗯,有道理。”好有意思的女孩。
“那你爸爸有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以前比较常有,可能是公司还没进入轨道吧,现在比较少了。可是爸爸不会随便发脾气,顶多是抽烟、不讲话呀,我觉得爸爸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
游妤辰对父亲的形象是完美的。
“年纪愈大,受了礼教的束缚,愈是注重形象,不敢任性地为所欲为,这样才算是成熟的大人。”
“所以,很多人会得忧郁症,因为没有地方发泄呀!”
“等有一天,你进入社会,当人家的媳妇、妈妈,甚至变成一个名人,你就会体会那种痛苦了。”
“会吗?”
“月儿是我大学时代的女朋友,就是你在答录机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大学毕业后,我们就分手了。她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最近在感情上遇到一些问题,她很惶恐,以她的身分地位,不能轻易在众人面前卸除自己的武装,于是找上我。”
游妤辰心头一紧,总觉得前任女友回过头来找男友解决感情问题,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样好吗?”
她嚅嚅地念着,那种心里酸酸的味道应该说是嫉妒吧!
“如果你在路旁看到小猫小狗生病了,你会不会想帮忙它?”
卜雨正一向不会耍心机,害怕自己把事情弄得剪不断理还乱。
“白月儿是小猫小狗吗?”
真是不好的比喻,原想激发她同情心的,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妤辰,怎幺那幺咄咄逼人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当有一个人在你眼前倒下去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何况是你的朋友呢!”
卜雨正急得频频拭汗。
“卜老师,你紧张的样子,好好玩喔!”
甜甜的笑容,让他哭笑不得。
“小捣蛋。”
他轻捏那苹果般的脸颊。
“别担心,我相信你就是了。”
她靠入他厚实的胸膛。
“我安排你们见面好不好?”
“你是说……”
卜雨正点点头,表情是坚定的。
游妤辰想起向风说的,白月儿的成熟妩媚与自己黄毛丫头的对比,有点畏缩。
“上回你不是说,游妈妈要请我吃饭吗?连她一同请好不好?让她陪你妈妈聊聊天,搞不好你妈妈就多了一个新朋友,也就不会成天胡思乱想。”
“这……”
她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原来上回你是说着玩的。”
“不是,是真的,哎呀,好啦,好啦!”
这招激将法还真有效。
“请你爸爸也要一并出席哦!”
策略成功,乘胜追击。
“这很难啰,他难得在家吃饭,我没把握。”
“妤辰,这就靠你啦,我相信你。”卜雨正给予信心的眼神。
天空开始飘下细细的雨丝。
“收工了,卜雨正。”不远处,正在拍结婚照的工作人员,慌张地收拾器材。
穿著白纱礼服的新娘子,狼狈地在尚未干透的泥地里小步小步奔跑;新郎在后头撩起新娘子的蓬蓬裙摆,像是赶鸭子的农夫,所有婚礼的浪漫,转为一出滑稽喜剧。
他们两个对望一秒钟,噗哧而笑。
“快跑,我们到音乐台上躲雨。”
卜雨正企图从木椅上拉起游妤辰。
“不,我不躲雨。”
这丫头又发什幺神经?
她突然站在木椅上,用手掌做成喇叭状大喊:“我爱雨,我最爱雨,我最爱卜雨正。卜雨正,我——爱——你。”
偌大的公园里回荡着爱的告白,卜雨正再也无法抑制积累已久的爱慕之情,尽管雨水湿透衣襟,热情却止不住熊熊燃起,他跨上长条木椅一把搂住她,雨点打在脸上,吻也快速落下。
四片热唇紧紧契合,她闻着他的气息、感应他澎湃的心跳,微闭着双眼,用舌尖笨拙地响应他的热情。原来初吻的滋味是如此天旋地转,游妤辰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还好腰际的那双大手如此的紧箍,她很放心的将全身的重量交给他。
“这是什幺?”
卜雨正感到胸口被异物顶着,这才注意到游妤辰颈项上的玻璃瓶颈链。
“这是我的幸运瓶。”她紧抓着玻璃瓶,心满意足地笑逐颜开。
“去庙里求来的?”
她摇头。“这是某人的骨灰。”她故意制造恐怖气氛,吓得卜雨正脸色骤变。
“哈哈哈!胆小鬼,这是阿波罗的残骸。”
“阿波罗?”他仔细端详玻璃瓶内的白色粉末,记忆的放映机正迅速倒带,他想起那场将阿波罗石膏像震碎的地震,那次意外的“紧密相拥”。“你是说……”
她羞赧地点点头。
卜雨正感动得回以更狂野的拥吻。
雨的节奏像是爱情前奏曲。
☆☆☆
“爸,好不好嘛,卜老师难得来吃饭,你就答应,星期天别再应酬了。”
游妤辰在浴室门口把玩着游大海的大哥大苦苦哀求。
“让我想想。”游大海隔着莲蓬头宣泄的水声说。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你今天晚上讲了N遍了。”
游妤辰率性地关掉父亲的大哥大,因为父亲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