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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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思楚简直气晕了,以最快的速度拨通到诗的手机,怒喝道:“姓到的,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其时到诗兀自在穆葩的宿舍外头傻乎乎地等着,忽听得单思楚愤怒无比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问:“楚楚,怎么啦?”
单思楚冷哼一声:“给你十分钟,赶不回来我就走人,以后一刀两断!”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到诗顿时紧张起来,顾不得再等穆葩了,心急火燎地赶回宿舍。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眼看见单思楚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满脸堆笑地走到单思楚跟前,柔声问:“楚楚,怎么啦?什么事惹得你这么生气?”
单思楚身子一转,给了到诗一个冷漠的背影,然后右手往后一甩,递给到诗一张写满字的便笺。
到诗接过一看,原来是自己昨晚回来后随手写下的风瑶月的名字,放下心来,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看来你是误会我了,风瑶月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单思楚霍地转过身来,柳眉倒竖,大声嚷道:“你还骗我,你还骗我?!你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风瑶月又是谁?你要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要不然咱们就算完了!”
到诗吓得脸色苍白,慌忙把昨天晚上杜受半夜相约的前后经过详细交待了一遍,最后发誓说委实跟风瑶月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杜受只是要他帮忙找出风瑶月而已。
倘若没有发生殷士赋设计收买的事,又倘若没有先前沈先楚和池馨谷的挑拨离间,那么单思楚或许会相信到诗这番听来像是故事的神话。此时,她自然一个字也不相信。眼见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到诗机会,可他居然还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居然还敢编造连傻瓜都不会相信的故事来糊弄自己,难道真以为自己是那么好欺蒙的吗?也许是愤怒过了头,原本铁青的脸倒缓和了下来,心灰意冷地盯着到诗看了好几分钟,一言不发,抓起手提包摔门而去。
第03章 别墅密谋
在云遮雾绕的拇指湖南峰西北角下,有一面积百亩的山谷,名叫望月谷。
望月谷里长年绿草如茵,树影婆娑;四季鲜花争芳、百鸟争鸣;有城市繁华之余韵,而无人声之鼎沸、车马之喧嚣;沿翠竹小径望外步行一千三百米,便是碧波万顷、荷影重重、冠绝天下的拇指湖。如此依山傍水的绝妙仙境,不用说江壑市,就是在号称“无一处不是景”的偌大江山省里也绝无仅有。
一年半之前,江壑市民营企业——卫澜集团董事长毕剑购得望月谷的50年开发使用权,但他没有用于商业开发,而是请国际第一流的设计师设计,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在此盖了一座美奂美仑的私人别墅——望月楼。然而,就当望月楼竣工之时,毕剑却出人意料地以6亿人民币的价格转让了价值10亿以上的卫澜集团股权,举家移民瑞士。对外却只公布理由说:多年经商,已经厌倦了疲于奔命的繁忙生活,故而退出,以享天伦之乐。
此事自然轰动四方,同杜受的平反冤案一起成为江壑市乃至江山省惊天动地的两件大事。社会各界人士议论纷纷,都认为个中原因绝不可能如此简单,肯定是别有隐情。脑袋灵光之人甚至肯定毕剑的引退同杜受洗雪冤情重新出山直接相关。
事实正如这些人所料。一年半以前,时任畅武集团总裁的殷士赋为拔除副总裁杜受这颗眼中钉,伙同结义兄弟毕剑和市歌舞团演员穆葩密谋设计了“刺杀事件”,一举把杜受送入了监狱。当时毕剑提出的条件便是畅武集团低价转让望月谷的开发使用权。事成之后,毕剑如愿以偿。哪知世事难料,正当别墅竣工之日,原以为绝无可能出现纰漏的计划出现了意外,杜受居然翻案成功。毕剑顿觉事情不妙,以为老大殷士赋和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寻思再三,忍痛转让了业务蒸蒸日上的卫澜集团股份,留下一座空落落的望月搂,溜之大吉。然而不久之后,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老大殷士赋的能量,在真相大白之际,殷士赋居然安然无恙,仅仅只是稍稍损失了些权力,辞去了市第一国有企业畅武集团总裁的职务,转而成了江壑市排行第七的仁达集团的负责人。毕剑由此对殷士赋彻底拜服。前天,殷士赋招他回来共商大计,便毫不犹豫地偷偷潜回了江壑。
此时,望月楼内灯火通明。
毕剑、殷士赋、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一庭副庭长练创清正在把酒言欢。
令人震惊的是,杜受的秘书——齐晾赫然在座。
只见殷士赋举杯对齐晾道:“齐老弟啊,这些年来多亏了你的支持,老哥才能算无遗策啊!这杯酒敬你,老哥我先干为敬!”说完,吱溜一声把酒喝干。
齐晾慌忙站起:“老大,您太客气了。要不是您的悉心照顾,齐晾我哪能有今天?为了报答您的大恩大德,齐晾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说完,激动地仰头喝下了杯中美酒。
练创清拍手叫好,举杯附和道:“齐老弟,殷老大说的没错,要不是你做我们的卧底,成了我们最明亮的一双眼睛,我们绝对不可能处处料敌机先。所以,我也应该敬你一杯!”说着,举杯站了起来。
齐晾感激涕零地连声说:“谢谢,谢谢!”忙不迭伸手跟练创清碰杯,一不小心,差点将酒都泼了出来。
毕剑正要举杯敬酒,兜里的手机忽然叫了,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是信海文化董事长步德斯打来的,接通电话凶巴巴地问:“什么事?”
在先前设计杜受的行动中,应该说步德斯出了不少的力,但毕剑向来不喜他的德行,对他呼来喝去惯了,此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步德斯恳求道:“毕大哥,我想,我想见见殷老大可以吗?”
毕剑不耐烦地道:“我不是说了吗?有机会自然会安排你见,你着什么急啊你!”
步德斯低声下气地道:“不是着急,我只是,只是想念大哥你……”
毕剑哼了一声,道:“以后再说。”啪地合上手机,看着大家说,“是哈巴狗步德斯的电话。”
殷士赋皱眉道:“我说毕总,你怎么还这样对待步德斯?”
毕剑笑道:“老大你不知道,他这种人就是发贱,你越是对他呼来喝去的,他越是听话越是尊敬你,如果你对他太好了,说不定他马上就会咬你一口。”
殷士赋道:“总之不要太过分,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继而怔怔出起神来,过了会,忽然叹息道,“咳,我真有些搞不明白,咱们已经把杜小子打入了绝境,完全丧失斗志了,怎么,怎么……”懊恼地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抬头一口喝下。
练创清沉思着道:“这事确实很是奇怪。杜小子在监狱中明明已经完蛋了,整天只会昏睡,如同一堆烂肉,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又精神焕发,斗志昂扬起来……”
殷士赋一顿酒杯,道:“不行,这事一定要叫薄初庚认真查清楚!”
练创清道:“查了,已经查了好几次了,可都没什么结果啊。”
殷士赋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薄初庚这个人我还不清楚?整天只想着升官发财,哪还有心思做事!”
练创清尴尬地笑了笑,张嘴想要解释。
殷士赋把手一挥,止住他道:“你放心,既然他是你的同学,又是你推荐的人,我当然百分百相信他!”想了一下,接着道,“这样吧,你跟他说,仔仔细细再查一下杜小子死灰复燃的原因,年后老监区长退了,我保准他坐正。”
练创清高兴得连声说好。
齐晾若有所思,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殷士赋瞧见了,亲切地道:“齐老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齐晾看看练创清,又看看一直摆弄着手机的毕剑,最后眼光停留在殷士赋的脸上,道:“我想,我想或许跟风瑶月有关……”
跟她有关?殷士赋和练创清对视了一眼,都摇头说不大可能。
毕剑却蓦地猛一拍桌子,大声道:“对,肯定跟她有关!”
殷士赋吓了一跳,骂道:“你这老毕,干什么呀?总是一惊一乍的。”
毕剑嘻嘻笑道:“老大,您先别忙着骂我。”转头对齐晾道,“齐老弟,我知道你心中已经确定了,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细节,才不敢跟老大直说,是不是?”
齐晾被揭破心思,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笑。
毕剑朗声道:“昨天齐兄弟跟我们说了杜小子深夜召见到诗的事,我就在想,会是什么事呢?后来齐兄弟又告诉我们说,杜小子正在处心积虑地找寻一个人,叫什么风瑶月,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他想方设法跟我们算账都来不及,怎么还有空去找人?可想而知这个人对他是何等的重要。”说到这,神秘地对大家眨眨眼睛,“你们还记不记得薄初庚随口说过的一件平常事?”
殷士赋忍不住又骂道:“废话,既是平常事谁还耐烦去记它?!”
毕剑理解老大此时的心情,也不生气,继续道:“薄初庚不是说了吗,曾有人不断地给杜小子写信……”
练创清打断毕剑的话道:“那信没什么问题的,每封信都检查登记了的。我看过复印件,满篇都是辱骂杜小子的话语。”
毕剑摇头道:“不是,你看到的决不是真正原件的复印件。”
练创清断然道:“不可能,肯定是原件的复印件。”
毕剑把头凑近练创清,道:“我的意思是监狱里有人暗中捣鬼,登记检查的是备件,给杜小子的才是真正的原件。”
练创清闻言变色道:“你是说,有人在鲍楚庚眼皮底下偷梁换柱?”随即自信地说:“我看你是想昏了头,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毕剑嘿嘿嘿冷笑几声,道:“你还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会耍手段呀!”
练创清不想跟毕剑争辩,转头看着殷士赋。
殷士赋沉默不语,认真地分析着毕剑惊人的推断,倘若果如毕剑所说,那风瑶月这个女人可太可怕了,居然可以瞒天过海,居然可以让杜小子起死回生!可是,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和能力改变杜小子已经灭亡的心!对,一定是杜小子的情人!哼,还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殷士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自己的推断对了,哈哈笑道:“早知道杜小子是个色鬼,直接把穆葩送上门就是,哪还要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呀?!”
毕剑、练创清、齐晾一时听不明白,都疑惑地看着殷士赋。
殷士赋瞪了他们一眼:“怎么,还不明白?那个风瑶月肯定是杜小子的情人,否则谁还会傻得帮杜小子跟我们作对?”
练创清心有不甘地问:“这么说,您认为毕剑的推断是对的了?”
殷士赋拍拍毕剑的肩膀道:“还是你的脑袋灵光啊,一下就找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接着咬牙切齿地道,“一切事情坏就坏在风瑶月这个臭婊子手里,要不是她从中作祟,我们现在哪会焦头烂额?找,把她找出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不整死她我喝她的洗脚水!”
练创清想了想,质疑道:“照齐兄弟的说法,杜小子好像也不认识这个叫风瑶月的女人。要不然他就没必要跟齐老弟说什么一定要找出风瑶月、以图报恩什么的屁话。”
殷士赋不满地看着练创清,训斥道:“你以为杜小子什么事都跟齐老弟实话实说啊,哦,他这个伪君子还会跟齐老弟说:我的情人不理我了,你帮我找出她来吧,一点脑子也没有!”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沉吟了会,右手支着桌子,在空中虚点着练创清,道,“对了,你马上打个电话给薄初庚,让他尽快查清是谁给杜小子送的信,找到这个送信的人就等于找到了风瑶月这个臭婊子。”转头看着齐晾,“你呢,回去偷偷查查杜小子的信件,我敢肯定杜小子一定还保存着那些情书。”
齐晾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好的好的,老大您尽管放心。”
练创清雷厉风行,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薄初庚的号码,跟他说了查找给杜受送信狱警的事。薄初庚问找他做什么?练创清说你别多问,叫你查你就查。薄初庚说那好吧,明天早上给你答复。
第二天上午九点,薄初庚打电话给练创清说:“给杜受送信的那个狱警叫风莫如,可是他已经辞职了。”
练创清听了前半句话,条件反射地惊呼:“风莫如?!”心里猜测一定是风瑶月的弟弟或者亲戚什么的,可是薄初庚随后的半句话却给他泼了冷水。生气地问:“怎么回事?”
薄初庚嗬嗬笑着说:“风莫如这臭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老是嚣张跋扈地跟我顶嘴,前不久被我抓住一个小辫子,吓唬他说要开除他,哪知他当真了,自己辞了职。哈哈,倒免得我麻烦……”
练创清怒道:“还笑,还笑?你怎么办事的你?!还想不想坐正了,啊?”
薄初庚赶忙讨好地道:“好了,我不笑了,听你老兄的行了吧?”可怜巴巴地问,“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坐正?”
练创清骂道:“你看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