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不是诀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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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重重的停在了医院门口，四条深深的刹车印泛着血腥的荒凉。
韩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进医院。大声的叫着医生。他看到了有几个医生慌张地跑出来之后，停住了步伐，那双颤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沉重的身体。那颗颤抖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负担。
韩笑依着墙壁，身体慢慢的下滑，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看到眼前的推车推过徐文江和萧靥他们那受伤的身体。他拿出了手机，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又重新开了机。
“快来，我在市医院……”刚跟郑冰说完了话之后，拿着手机的那只手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地上。眼前一片黑暗。
好暗好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的黑暗。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一个早已被遗忘的时刻，韩笑远远地看着萧靥模糊的身影，远远的……
“韩笑？你终于醒了。”郑璃高兴地叫了出来，“我过去告诉他们。”
看着郑璃离开，韩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仿佛想起了什么。跳下床去，闯进隔壁的房间。萧靥躺在床上看着书，对韩笑的突然闯入显得十分惊讶。韩笑看到了萧靥惊讶的表情，说：“对不起，走错了。”
他慌张地打开背后的门。惊讶的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你是不是也梦到过这个女孩？刚听郑璃说你在梦里叫着她的名字。”父亲先开了口，神情十分激动。
韩笑回忆到曾经跟父亲老是在梦里梦到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两人好奇的描述着，却无意的发现他们梦到的是同一个人。信佛的父亲去算了一挂。那算命的人告诉父亲：这个梦里的人会让他感悟到真正的幸福。
自那以后，老爱发脾气的父亲总把自己现在不幸福来作为乱发脾气的借口。今天看到了萧靥之后，父亲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和蔼。
韩笑微微的点了点头，便挤出了房间。萧靥看着韩笑挤出房间的身影，无奈的低下了头。
他来到徐文江的特护室。看到郑冰正将头靠在床头上睡觉。他轻声的问郑璃：“文江现在如何？”
“昨天晚上醒过，但那时你还没醒。”她从桌上拿了一本日记本，递过来，“他说你醒的时候给你。”
韩笑接过后，放在了床头的桌上。郑冰被寒冷所冻醒，看着眼前的韩笑，两人没有任何语言的沉默着，空气被凝结在他们中间。
隔壁的屋内，萧靥因为韩笑的离开而流露出无奈的表情。韩笑的母亲打开刚炖好的鸡汤，而韩笑的父亲则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床头的桌子。韩笑的母亲看了看掉落一地的东西，笑了笑，对韩笑的父亲说：“看你啊，傻傻的，收拾桌子都不会，哎呀，还是我来吧。”
韩笑的父亲听了之后，停下来，用手挠挠后脑，傻傻的一笑后。从韩笑母亲手中接过鸡汤。
萧靥看了之后说：“呵呵，还是把汤给韩笑他们喝吧，他们伤的比我重。”
“别管他们，他们身体好着呢。”韩笑的母亲仍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们出去走走？”郑冰对韩笑说，然后拉着韩笑走出特护室。
他们就这样一直没有任何语言地走出了医院，坐在医院门口的阶梯上。
冷冷的寒风穿插在他们没有任何语言的空间里，仿佛风可以传达他们内心的语言。又或许，沉默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一个熟悉的尖叫声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他们追随着声音找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在医院那被遗弃的小屋里散发出一股撕哑的尖叫。虽然小声，但熟悉的东西在人们耳里总显得尖锐。
透过阴深的路段，韩笑隐约中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叫了半天也没人来，你累不累。快给我闭嘴。”带着浓浓乡下口音从屋内传出。
“如果没人，那她还叫个屁啊？”郑冰重重的踢开屋门，轻蔑的声音遍布四处。
那三个打工衣着的男人转过身来，他们手里拿着长长的钢管。韩笑看到上衣已被扯的凌乱的黎絮，她正被三个大男人按住身体。咬住嘴唇，用力的拉紧被扯破的上衣。满眼的泪水……
“怎么？没见大爷我正要高兴？活腻了？”男子捏紧了钢管，恶狠狠的说。
见他们发狂了似向韩笑挥舞钢管。郑冰用力的踢了一个男子的胸口，男子倒下时，钢管无意的砸在了自己同伙的头上。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韩笑则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一把抱过黎絮，将她抗在自己的肩上。大叫了一声：“快跑。”郑冰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跑出了小屋。那三个男子也追了出来。
韩笑抗着黎絮，艰难的跑着。他大喊到在住院部背后等父亲的几个保镖。
那几个保镖听到韩笑在求救，便立马赶了过去。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赤手空拳的，几招就拿下了那三个男子。
韩笑放下黎絮，脱掉自己的外套，给黎絮披上，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寒风依旧地咆笑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咆哮着脆弱的人们。
韩笑拿着黎絮颤抖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扇着耳光，嘴里不停的说：“你这个大傻瓜，我说过要让你后悔的。”
黎絮看着韩笑的动作，想到那天在学校门口的那一幕，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噗哧的笑了出来，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韩笑紧紧的握住黎絮的手，用奇怪的语气说：“你猜！”
黎絮笑了笑。“好了，你该回去了，忘掉今晚。”韩笑说完，将黎絮扶上了一辆保镖的车上，让保镖送她回家。黎絮用力的抱了抱韩笑，微笑着上了车。
韩笑呆呆的站在那里，目送了黎絮之后。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郑冰，开始抽泣起来。郑冰用力的抱着韩笑，看到韩笑的泪滴，他深深感觉得到韩笑灵魂的颤抖。
在楼上，同样是噩耗，萧靥的舅舅舅妈因为坐地比较靠前。当场死亡……
时间的碎片像流星一样的击打着无力反击的人们。年复一年的血色懒惰的流趟在人们的尸体之上。那一夜的狂欢，那一夜的激情都已被埋葬在那场盛大的凋零之下。留给人们回味的之剩下血色的残忍，血色的记忆，血色的浪漫。
天空又开始飘舞着漫天的大雪。
噩耗的袭来让萧靥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韩笑的母亲将一小勺鸡汤放置在萧靥的嘴前，却只能听到她凝重的呼吸。韩笑的母亲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韩笑的父亲因为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猛的打开门，刚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儿子红肿着眼站在自己面前。
“现在不要进去，刚接到了……”
“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了。”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孔。“爸爸，你们都累一天了，带妈妈回去早点休息吧。”韩笑低沉着声音说。
父亲见儿子疲惫的模样，刚想拒绝。可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面前哭。于是又走进房间，掺扶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
韩笑将头靠在了门上。他始终不能忘记那个梦，忘记不了萧靥憔脆的面容。他曾尝试过很多的办法忘掉她。可是，他还是忘不掉那铭记在心中的她。自己总是通过大量的体力运动来减少自己对萧靥的挂念，可到汗水滴干之后，整个大脑都会充满了对萧靥的思念。
透过这堵门，韩笑才发现自己对萧靥的思念从来都没有减少过。
他走进徐文江的房间，要郑冰他们两子妹过去照顾萧靥，自己则坐在了徐文江的旁边。
“兄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但有些话，我现在不得不说。”韩笑拭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你肯定以为除夕那天晚上我没去，是吧？其实，当时我就在你们身后的那片人群里。看着你们，我回想起了以前的好多好多。那天车祸之前，可能是因为有预感，整整的那天，我都在痛苦当中度过。直到我看到了那辆车。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是什么知觉都没有了，我的手就在那积满雪的窗上用着力，就像我们以前不知寒冷的打雪仗一样。但当时，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你会离开。当我看到你用身体护着萧靥的时候，你知道吗？当时我觉得你好像就是一个保护着我和萧靥的天使。后来，我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一踏糊涂。你怎么能是天使呢？天使会离开，而你不会。”说完之后，韩笑拿走床头的日记本，离开了房间。他没有看到从徐文江眼角划过一颗晶莹的液体。
他来到萧靥的房间，里面同样是一片死寂。他把日记藏到自己的衣服内。悄悄的走过去。郑冰和郑璃看到了韩笑，也便都离开了。郑冰用力的拍了拍韩笑的肩，走出了房间，而郑璃也没有了平时调皮的动作。
韩笑走过去，侧坐在了萧靥的旁边。他伸出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额头靠在了她的流海上。
“想哭？”轻轻的问道。
萧靥看了看他疲惫的眼神。没有回答。
“我也想哭，没关系，我们悄悄哭，不让他们看到。”
萧靥咬了咬唇，开始抽泣起来，泪水滑到鼻尖。
“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哭，好么？”见萧靥已经哭出来，韩笑又说。
萧靥听了之后，放声的哭了出来。她哭着哭着，便被韩笑渐渐的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慢慢的哭到自己已经觉得疲惫了之后。她把头侧躺在韩笑的胸前，说：“对不起！”
“谁都没有对不起谁，睡吧。”韩笑搂着萧靥，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把被子整理了一下，又说：“睡吧，这里有我，再也不会有任何事发生。”就这样，韩笑依在窗头，搂着渐渐睡去的萧靥。
门外，郑冰用拳头狠狠的重击在墙上。他试着用痛苦来抑制自己的眼泪，身旁的妹妹早已疲惫的睡去。
被泪水浸泡的年代渐渐褪去应有的颜色，显露出莫名的残忍。几个弱小的躯体承受着超越他们承受能力的痛苦。在望不穿今天的痛苦中，他们盼望着明天的幸福。
明天的明天，未来的未来，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他们曾经的痛苦，对他们是一种恩赐。
窗外的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微薄的窗帘，萧靥用自己的头发挠着韩笑的嘴唇。好久好久，韩笑始终没有张开那紧闭的双眼。
终于，韩笑醒了，看着萧靥脸上的笑容，他不禁想起了昨晚。
他抱着萧靥那颤抖的身体，用自己的心灵去温暖她那冷却的心。见她深深的睡去，韩笑把她的身体放平在了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好。轻轻的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韩笑不得不承认，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即令他心痛又令他心疼的女生。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为了避免开灯后影响到萧靥，他用手机的光亮照着萧靥的日记本，开始一页一页的看。看着看着，他用手擦了擦自己干涸之后不久又布满泪水的脸。他不相信一个自己朝思夜想的女生正每日的拿自己与曾经的男朋友作对比，并记录了自己每天因为自己而产生的心理变化。
他没有想到的是萧靥居然那么的在乎他的存在。他更没想到的是，萧靥由于心理太难受，并没有完全睡着，她悄悄地感受着韩笑的温柔，温柔的整理着自己的被子。她感受着整个温柔的意境。直到她看到韩笑静静的一个人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甚至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休息而静悄悄的靠自己手机微弱的灯光看自己的日记。而后，萧靥也安静的享受着这份安宁，享受着这种幸福。她告诉自己，今后一定不能让这个男生伤心或哭泣。
缓缓，从深睡中苏醒过来的韩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拉开了窗帘，同时，房间的门也被人急促地打开。
“文江，文江他醒了。”郑冰激动的说到。
韩笑匆忙的走进徐文江的房间，走过去在徐文江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都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萧靥跑过来从身后抱住韩笑，将他拉开。徐文江犯傻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冰，你TMD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了你都不帮？你TM还算不算兄弟？”韩笑冲着郑冰大骂到。
郑冰因为在心里压抑了太多的痛苦无处发泄，又被自己的兄弟这样的骂道。自己冲过去就是给韩笑的脸上一记重拳。萧靥想放手，让韩笑去反击。但她的双手却被韩笑紧紧的抓住。她仿佛了解到了什么，便更用力的抱紧了韩笑，将脸靠在韩笑的背上，偷哭着。
郑璃跑到他们中间，哭嚷道：“好好的，干嘛要打架？”
“好了好了，打也打够了，韩笑，我知道你有话想说。”徐文江躺在床上，平静的说。
韩笑用手擦去自己的鼻血，将胳膊搭在了郑冰的肩上说：“气出够了，两个女生哭也哭够了，徐文江为了我老婆受的伤，刚郑冰也还了。从今天起，在这的所有人，要哭的就给我滚到一旁哭，要出气的，大家就来个单挑。凡事都不要伤到我们的心，我宁可是我们的肉体受伤。”
“那刚我挨的那一耳光又是？”徐文江突然在旁边冒出一句冷声。
“嘿嘿，那就算还你在山上给我的那个！”韩笑嬉皮笑脸的说。
“我……算了，等我伤好了再找你算帐！”
“喂，我才发现喔，你占我便宜，什么你老婆？我……我揉死你。”萧靥傻傻地说，便把韩笑的脸轻轻地揉着，就像揉面团一样。逗的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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