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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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机会,也是挑战。”
苏三急急地阻止道:“阿莲,知府老爷的榜子可不能乱揭的万一……”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阿莲打断了:“我不想一直为药师会的事烦心,那个苏仲德也不是好相与的,就算我们想要拖,怕也拖不了多少日子。”
苏三张了张嘴,想要劝阻,可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辩驳的话。
白飘悄悄拉了拉苏三的衣袖,红着脸弱弱地劝他:“苏大哥,你放心吧,莲姐姐能行的。”
阿莲站起身来,朝白飘感激地笑了笑,复而将视线移到苏三身上,诚恳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那我陪你去。”
对上那双认真而执着的眸子,阿莲的鼻子有点儿发酸,用力地吸了吸,轻声道:“我们都走了,那铺子谁管?”稍微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让白飘陪我去就成,老窝在屋子里熬药也不是个法子。”
看看阿莲,又看看白飘,苏三慢慢低下了头,闷闷地应道:“那我听你的。”
见他一脸的别扭,先前那份感动立马被无奈和好笑取代了,阿莲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解释道:“如果依我本心,自然是不愿淌这趟浑水。如果什么忙也帮不上,回来我们就要烦药师会的事,如果真的帮上了,怕是那些老大夫也会看我不顺眼。可是眼下,我们也没别的法子不是?”
说到这里,阿莲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也能体会一把林冲的心情了。”
她自嘲地一笑,抬眸看向屋外:也不知这场雷雨何时才能停啊。
正文第八十七章以花入药
缓缓走近偏房,淡淡的烛火透过青色纱幔,落下斑驳的阴翳,偌大的房间却是陈设简单,八扇水墨山鸟图的屏风将屋子搁开。后面的大床上落下了纱帐,隐隐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床榻周围,几个侍女忙来忙去的。
阿莲平息了一下有些忐忑地心,提步就往屏风后面走去。白飘赶紧拎了医药箱跟上。
许是先前大厅的计较,陪同而来的王嬷嬷张了张嘴,却没吭声阻拦。
慢慢走近大床,看了眼帐中的病人,不由一怔:看她的脸色神情,出了精神有点恹恹地,其他的看起来跟普通人一样。如果不是知府贴了求医告示,自己还真会当她是个健康人。
阿莲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这次会诊干系重大,自己总要好好拼搏一回。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撩纱帐。
她的动作自然而流畅,自然得屋里几个人都没意识到不妥,直到把纱帐挂到了铜钩上,那几个侍女才回过神来。
其中一个高挑的赶紧上前放纱帐下来,嘴里更是直接斥道:“懂不懂规矩?若是大少奶奶受了风,你可担待得起么?”
看她动手,阿莲心里倒有几分歉意,可一听她的话,心里立马就火了,冷笑了一声:“不愧是知府家的,不仅懂规矩,还通药理啊,竟比我这个揭了告示来看病的人更懂。”
说着,转头看向王嬷嬷,“王嬷嬷,实在不好意思,我先回去多念几本书,等明白规矩了再来吧。”说完,又朝白飘招了招手,“我们走吧。”
这一番对答又快又急,王嬷嬷一时也没回过神来,倒是床上的女子先出的声:“是妾身没有调教好身边的人,让大夫见笑了。”
听到她低柔却不算虚弱的声音,阿莲的脚步不自觉地缓了下来: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大病的呀。
王嬷嬷见主子发了话,赶紧追了出来:“阿莲姑娘,你可别走啊。”满城的大夫都看过了,连什么病都说不出来,眼下就只剩这根救命稻草了,如果在自己跟前把人给气走了,等大少爷回来……
想到这里,她心里甭提有多气那个玉珠了,一脸谄笑地拉住阿莲的袖子,“你大人大量,可比跟个小丫头置气?”转过头狠狠瞪了玉珠一眼,冷着张脸催道,“还不快给姑娘认错。”
玉珠素来心高气傲,又是大少奶奶房里得力的,今天却闹得灰头土脸的,回头看了眼纱帐,见主子也没替自己开口,只得不情不愿地过来行礼:“玉珠知错。”
看到她一脸不甘的勉强样,阿莲倒也没再较真,摇头道:“那倒不必了。”说着,又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诚恳地对王嬷嬷解释起来,“嬷嬷,您可别怪阿莲多事,这治病救人本是我应当做的,可如果病人不配合、不信任,那还怎么医治,又怎么能有效果?听说药王谷就有这么一条规矩呢。”
低柔的女声顿了一下,缓缓地再次响起:“玉珠,你先退下。”
王嬷嬷顿时恍然,先前那一点的不满也跟着散去了,赶紧保证道:“姑娘放心,我们一定配合,一定配合。”说着,又朝玉珠摆摆手,示意她赶紧下去。
玉珠忿忿地看了阿莲一眼,甩了帕子跑出屋去。
“倒叫大少奶奶见笑了。”阿莲淡淡地笑了笑,指着纱帐道:“原也是我没细想就揭开了,也怪不得她性急。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会受了风,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如果不能辨分明,对治病也是有些影响的。况且,我们同为女子,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是?”
帐中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吩咐道:“撤了。”
剩下的侍女赶紧上去把纱帐拉开,另一个搬来绣墩扶阿莲在床头坐下。
阿莲把三根手指搭到她的手腕上:“少奶奶哪儿不舒服?”
先前弄纱帐的侍女赶紧开口道:“少奶奶是吃也吃不好,走也走不动,睡不也睡不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精神也不大好。小大夫,你看这是怎么了?”
阿莲的手指轻轻轻提重按,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又换了另一手仔细号了会儿,才慢慢收回手,又问道:“二便可好?”
“小手不大容易解。”
“是什么颜色的?”
侍女皱眉回忆了一下,语气却有点不大肯定:“赤色的。”
看到阿莲有点怀疑的样子,王嬷嬷赶紧开口道:“绿珠是少奶奶的贴身丫鬟,这些事她最是清楚的。”
阿莲点点头,看看脸色如常的病人,再琢磨琢磨先前那个古怪的症状,顿时觉得头大如豆。
随着她的沉默,屋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断了她的思路。
阿莲的眼神有点茫然,随意地在屋子里打量着,突然,她的视线一顿,停留在了不远处书案上的那瓶插花,脑中灵光一现,当年学《金匮要略》时留心过的一个病症顿时印入脑中。
她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绿珠:“大*奶是不是还觉得口唇干苦,有时觉得发寒可身子又不凉,觉得发热又不热?”
绿珠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话刚出,就有点不好意思,赶紧道了歉,“大夫,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莲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想了想,直截了当地看着床上的大少奶奶:“前阵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害你心思太重了?”
大少奶奶讶然地看向她,见她目光清澈坦然,提起的心又缓缓地放心,轻声道:“有劳了。”
她的话虽然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但这种基本等于默认的态度,阿莲自然是明白,对于大户人家那些勾心斗角,她也没兴趣去问,当即站起身来:“我先写个方子,你们看着能用便试试。”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不然如果吃了没效果,这责任就全是自个儿的了。
“麻烦了。”大少奶奶温婉地笑着,抬头看了绿珠一眼。后者会意地递了锭银子过来。
阿莲愣了一下,却是摆摆手拒绝了:“这银子,还是等用了药再说吧。”她稍稍顿了一下,目光清澈地看着绿珠,“告示上说了报酬的事,到时照着上头办事就成。”
说着,径直出了屏风,那边白飘早已到了桌前,见阿莲过来,赶紧递了笔,站在她身旁专注地看着她开方,小脸上满是佩服。
阿莲刷刷地描了几下,就搁下了笔,拿起纸笺凑到嘴边吹了两下,便递了过去。
一旁的王嬷嬷小心翼翼地接过方子,满心欢喜地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这是药方?”
阿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药方还能是什么?
王嬷嬷只觉得额头突突地跳,强自压下那股躁动,指着纸上大片的空白:“就两味药?”
阿莲这才知道王嬷嬷神情异常的原因,连忙解释道:“我想,大少奶奶以前喝的药有不少都吐了吧?”见王嬷嬷不自然地点了头,又继续道,“她的脾胃虚弱,如果断然用大量的药怕是还喝不下去,我这方子虽然小,但真的做起来却也不容易。”
她顿了一下,也不继续解释用药,反而说起病症来,“少奶奶的病,应该算是阴虚内热。百合可清气分之热,而生地恰好清血分之热,两者相合,自是配伍得当。”
王嬷嬷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想起先前自己的怀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即虚心地问道:“那这方子要怎么做才好?”
“也不算太难,你先将百合用净水浸泡一夜,次日沥干了用两升泉水煎熬,只取一升左右,再加上一升生地黄汁继续煎熬,最后只剩一升五合,搁温了分次服用便可。”
王嬷嬷一边用心地细细记下,一边讨好地笑着赞道:“姑娘真是厉害,用百合花治病,这方子想想就觉得新奇。”
阿莲笑眯眯地瞥了她一眼:“只要嬷嬷不再怀疑我就是了。”
云洛首富王员外的嫡孙媳妇白寄柔生了怪病,遍寻云洛名医却不得治,便贴出告示,寻找良医。阿莲揭榜入府,发现其症为百合病,又看了其他大夫的方子,用百合地黄汤医治,初见疗效,却在复诊时发现,白寄柔病情加重,询问之下才知长孙媳妇苏芷彤差人送人参、鹿茸、熊掌加豆豉能助热补药,使之生出变证,改方再治,并嘱咐白寄柔不可乱服其他补品。
苏芷彤发现自己的计划被阿莲破坏,心中恼怒,便联合嫡孙王桑阳的爱妾秋巧和雪晴,使白寄柔和阿莲身边的侍女中毒而亡,又让假怀孕的秋巧借故与阿莲接触,并造成小产,最终惊动王员外和其母李氏,以为白寄柔施展了苦肉计,而阿莲则是她的帮凶。
阿莲百口莫辩,白寄柔被禁足,阿莲则被陷害关进了知府大牢。莲母得闻此事,前来探监,却在途中被惜花楼之人认出身份,而莲母听闻阿莲遇害的前因后果,怒极攻心,吐血昏迷。醒后便修书往云洛所在的南阳郡求援。
正文第八十八章横生枝节
走出院子,阿莲长长地吁了口气,整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白飘有点儿好奇:“莲姐姐,你也紧张?”
阿莲低头看一眼沁了水珠儿的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你看我,手心都是汗呢。”
“可是,刚才莲姐姐很威风的”小白飘不信地辩驳道,在她的逻辑里,这么厉害地大杀四方,怎么会紧张?
阿莲也不好跟她解释,只朝她笑笑,就往北城走。刚走出几步,便听到梁知洲将信将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请问姑娘可是……阿莲,真的是你”
阿莲好笑地看着他又惊又喜的样子,便忍不住打起趣来:“才过了几天,就认不出人来啦?这忘性是不是也忒大了些?”
梁知洲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一旁的子砚还很不地道地嘀咕了一声:“我就说是阿莲,你还不信。”
白飘一向怕生,更何况还是两个年轻的公子,当即躲到了阿莲伸手,拽着她的衣袖怯怯地道:“莲姐姐,他们是谁?”
阿莲低声跟她说了两人的身份,弄得小白飘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死活不肯出来。可等阿莲回过头去说话,又悄悄地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起梁知洲来:原来,梁少爷长得这样啊,他是梁家少爷,那个是少奶奶,这么一来,我们刚才救的是他妻子?可是,他和莲姐姐看着很熟啊,为什么不直接请姐姐过来,还要贴告示什么的,弄得这么麻烦?
如果阿莲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会内牛满面地赞一句:联想力真是丰富啊。
这时候,大道另一头呼啸着转出一辆马车,见着前面的人也不减速,直冲到府衙门口才紧了缰绳止住车。
阿莲差点儿没吃进一口沙子来,左手撑着腿半俯着身子,右手在嘴边不停扇着风,不停地呛咳着。
白飘躲在她身后倒是没遭到池鱼灾,拍着阿莲的后背使劲给顺着气:“这人怎么驾车的莲姐姐,你还好不?”
“别瞎……咳咳,说,我……咳,没事……”车都停这里了,还能是哪家的人?
果不其然,梁知洲恭谨地上前施礼道:“爷爷。”
阿莲顿时愣在了那里,连呛咳都不咳了:梁知洲的爷爷?梁府的老太爷?想要娶了许欣儿当小妾的那个?
一个长得团团圆圆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哈着腰站在车门边,可不就是那位下聘的钱贵管家么。
钱贵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待车帘挑起,才小心翼翼地扶了位褐色褂子的老翁下了车。老翁脚步虚浮,两眼深深凹在眼眶里,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