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易做 by朱小蛮(小鹿)-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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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那些废话!”面无表情的何爸爸突然暴躁起来,“你和路放什麽关系!”
何仲亭心里一颤,声音不自觉的变大:“还能什麽关系,朋友、上司……”
砰!
何爸爸猛的一拍桌子,“还敢说瞎话!”
“我……我说什麽瞎话了。”何仲亭故作镇定,难道爸妈知道什麽了?没道理啊,他和路放一直很小心,也特地嘱咐何方别在爷爷奶奶面前再提路爸爸是妈妈的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说瞎话?好,我问你,路放为什麽……为什麽……”何爸爸气得说不下去。
这可把何妈妈急得半死,她希望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误会,也希望何仲亭能给他们一个合理解释,“小放为什麽要亲你。”
难道刚才在车里被看到了?何仲亭脑子转的飞快,“妈,你看错了吧,我打不开安全带,路放帮我,大概从外面看位置很像,其实他根本没有亲我。”
“还敢强词夺理!看我今天不杀了你这逆子!”何爸爸冲进厨房拿了把刀出来,“方方说路放经常亲你,还说在路放家你们两睡一张床,就这样你还敢说你们俩没关系?”
“方方!”何仲亭惊愕的把脸转向女儿。
本来看动画看的正高兴的何方,听到大人们的争吵也只是趴在沙发上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们。可现在爸爸吼她、爷爷表情恐怖的拿著刀,何方立刻被吓哭出了声。
“哇呜呜呜呜呜呜……”
“你别凶方方。我现在最後问你一次,你和路放到底是什麽关系?”
何仲亭使劲咬住失去血色的下唇,说还是不说?承认还是不承认?打死不承认爸爸总不会真的杀了他,但以後势必不会再允许他和路放有过多的接触;可一旦承认了的话……想必是一丝一毫的路放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横竖都见不了面,还不如承认算了。假如爸妈接受了他和路放,那自然是最好的打算,如果不接受,势必是一场自己与父母之间的恶战。这麽形容起来感觉很冷酷无情,可不这样没有办法啊,何仲亭不禁苦笑,他舍不得爸妈,舍不得方方,同样也舍不得路放,他同路放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彼此之间早就胜过了那浓於水的血,打不断、流不尽、分不开。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就这麽简单。”何仲亭松开牙齿,血色瞬间回了上去,一口气说完心里的话,竟是如此的身心通畅。
何仲亭笑了,与路放互表爱意时的笑容一样,幸福而又满足。路放,我这麽做一定是对的吧。
何妈妈被儿子的言语笑容吓到发怔,直到听到何爸爸大吼“我杀了你”才缓过神来。
“有什麽话慢慢说,你杀了他也不是办法啊,亏你还在检察院工作了那麽多年。儿子喜欢男人,我们就帮他改,改到他不喜欢男人,不就行了。”何妈妈手忙脚乱阻挡何爸爸过来首任亲子,还要安慰哭得哭天抢地的孙女,“方方别哭哦,爷爷是逗大家玩的。”
“谁逗他玩?等我杀了这个逆子,我就去自杀!”何爸爸追累了,站在原地提著刀指著何仲亭,让何妈妈让开,“未婚生子、离婚这些我能原谅他,但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说喜欢男人,还要和男人生活一辈子!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虽然平时不吭不哈的,但一下定决心那不可能拉得回。现在他已经亲口承认了,我也没指望了,还不如砍死他大家都好过!”
何妈妈拉扯著儿子,不停的劝他:“你倒是服个软啊!”
何爸爸的责骂声、何妈妈的劝说声、何方的哭声一阵阵一波 波袭向何仲亭。而何仲亭好似撞了南墙,死不回头,说完刚才一番话後就不再开口,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旁观著。
何妈妈没辙,连拉带搡的把何仲亭拖进房间,又把何方也塞了进去,反手关上门。
何爸爸跟了上去,摸上门把就要往里面冲。
何妈妈一把抢走他手上的刀,往自己脖子上凑,“要杀就先杀了我!什麽话不能好好说,方方还在,你看看你这是做爷爷的样子麽?”
“我?你先去问问里面的那个人有做爸爸的样子麽!”何妈妈的话还是有一些效用的,加之何仲亭被关进了房里,何爸爸又没了手上刀,干脆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何妈妈哀叹一声,把刀放进厨房。再出来时,何爸爸已经冷静了许多。
何妈妈拖出椅子坐下,这事情她也是头一遭遇到,小放算是她看著长大的孩子,怎麽就和自己的儿子走到了一起?
何爸爸忽而开口:“不杀了这个逆子也行,但绝对不能让他和路放再见面。反正学校也放假了,直接关家里不许他出门,什麽时候断了他那念想,什麽时候才能出门。”
“唉……只能这麽办了,儿子那里我多去劝劝,你别再动气了,注意身体。”
“嗯,还有两个星期不到就过年了,我可不想连个安稳年都过不了。他看上哪家的姑娘我都可以不管,唯独不能是男人!”
怕就怕何仲亭是哪家的姑娘都看不上,只要路放一个。这话何妈妈没敢说出口。
“叫方方出来吃饭吧,那逆子我不想看,你端进去给他。”
何仲亭看著电脑桌上妈妈端进来的饭菜,一点儿胃口没有。被爸妈知道是早晚的问题,只是没想到来的这麽快,他一点对策没有,也许路放会有办法?
伸进口袋里的手触上手机的刹那间,何仲亭退缩了,万一路放也没有对策怎麽办?万一路放来了,爸爸也要杀了他怎麽办?可是不找路放又有什麽办法?他真的是毫无对策了,妈妈刚才进来时说他要被关禁闭。再这麽踌躇下去,只怕到时手机被没收,他就是想联系路放也不可能了。
当拨通电话时,何仲亭的脑子依旧乱成一团,不知从何说起。
“喂?这个点就想我了?”路放柔和带笑的声音通过小小的听筒传了过来,只是才分开,何仲亭却有种分开千年的错觉?
“喂。”何仲亭光凭声音也能想象出路放此时的表情,弯弯的眉眼,高 挺的鼻子,微翘的嘴角。伸手好像去触摸他,只可惜,他能摸到的只能是冰冷的手机,“路放,我……”
嘟……嘟……嘟……
占线的声音突然出现,何仲亭欲哭无泪的低头一看──手机没电了。
电话另一头的路放刚听到何仲亭叫他,怎麽就没了声?回拨过去,甜美的女声告诉他关机了,想必是没电了吧,路放抬眼刚好瞟到桌上的充电器,这粗心的人,回家也不记得带充电器。算了,反正明天就能见到,到时候再数落他,只不过今晚既没人陪他一起睡觉,又没人陪他发短信,还真是寂寥啊。
殊不知,寂寥的又岂是他一人?
何妈妈哄睡了方方,披著外套来到何仲亭屋里。
“妈。”攥紧手机的何仲亭坐在床边,看见她来了,轻轻叫了一声。
电脑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何妈妈哀叹连连的走过来,“怎麽不吃饭?”
“吃不下去。妈,虽然平时你总骂我,但我知道你对我最好,这次你就帮帮我,劝劝我爸。我是真的很喜欢路放,我离不开他,我也不知道怎麽会喜欢一个男人,但是他真的对我很好。”
“不是对你好,就要和他在一起你明白麽?”何妈妈拍了拍儿子的的手背,“上次来的那个姑娘不是对你也挺好的?”
“感觉不一样。妈,我也结过婚我懂,我试著去喜欢王嘉琪,但是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非路放不可了。有时候我甚至想,小时候跟在他屁 股後面的我,是不是在那时就知道将来路放和我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之後虽然我们分开,可最终我们还是相遇了,他对我使的那些小计策,对我的那些好,让他一步步走进心里。”何仲亭指著心口,笑容灿烂,“最终他住进来了,他得到了这儿的永生居住权,赶也赶不走。”
何妈妈无话可说,正如何爸爸说的,儿子是她生的,她比谁都了解。
“爱情像条河流,你要顺其自然,逆行只能自取其忘。”何妈妈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说著他。
“河流的分支成千上万,每一条最终都能汇入大海,我不过是另选一条而已。”
“可这一条,苦啊。”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何仲亭态度如此决绝,何妈妈没了办法,随即问道:“之前我听你说明天小放要来接你,对不对?”
何仲亭紧张的看向妈妈,“妈,你要做什麽?”
“放心,妈只是有些话想跟小放谈谈。至於你爸爸也不会做什麽过分的事情,毕竟他和老路是多年的朋友,这事必须两家人摊开了说。”何妈妈见何仲亭不再回话,走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吃些饭也早点睡觉吧,别把身体糟坏了,将来後悔的可是自己。”
何仲亭听话的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躺在床 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觉,明天……明天等待著他的到底会是什麽?
第二十七章
昨夜不知是怎麽睡著的,何仲亭再次睁眼已是天明,闹锺显示距相约的时间仅有半小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出了卧室就看见爸妈严肃地坐在餐桌两边。
“爸妈早。”何仲亭低著头往卫生间走。
何爸爸冷哼一声,没再搭理他,何妈妈点点头让何仲亭洗漱後去厨房拿早饭吃。
心不在焉地刷好牙後,何仲亭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发现没看见何方,便问道:“方方呢?”
何妈妈指了指卧室,“还在睡,那孩子昨晚哭哭啼啼地说了好多话,好不容易才哄睡著,你说你和路放……”何妈妈小心地瞄了何爸爸一眼,已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进去陪方方。”何仲亭对著爸爸坐立难安,何爸爸也不想看到他,没回话算是默许。
卧室床中间的何方咬著手指,缩在被子呼呼大睡。何仲亭整理著被方方踢乱的被子想:要是一辈子都长不大多好,没有烦恼、没有顾忌。
来到窗边,何仲亭低头一看,路放正靠在车门上打电话。约好的时间到了,自己没有下楼,手机也打不通,下一步路放肯定是要上楼来找他的。果不其然,路放收了手机向楼道走来。
何仲亭心脏跳得飞快,似乎要直接从胸口蹦了出,怎麽办?路放上来了。
何仲亭匆忙地走了出来,小声说话的老两口静了下来,目光一起射向他。
“我……”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何仲亭抬腿就想跑过去开门。
“你给我老实点!”何爸爸大吼一声,跟著对何妈妈使了个眼色。
何仲亭抬起的脚只得落下,眼睁睁地看著妈妈打开门,眼睁睁地看著路放走了进来。
“叔叔阿姨好。”路放用招牌式微笑著打招呼,眼神落在正对面的何仲亭身上,“我以为你还没醒。既然醒了怎麽不下楼,忘了昨天说好带方方去游乐园玩麽?”
何仲亭的眼眶渐渐红了,他硬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路放感觉出气氛的怪异。
何爸爸恰巧在此时开了口,“你们俩什麽时候开始的?”
只一句话,便已明了,瞒想必是瞒不住,路放老实回答:“有段日子了。”
“你爸妈知道麽?”
“知道。”
“什麽?”何爸爸惊愕,何妈妈也不敢相信,“你爸妈不反对?”
路放轻轻摇了摇头,“我爸说自己的人生应由自己操控,他们只能给我意见,不能左右我的人生。”
“我没你爸爸豁达,所以请你离开,再也不要过来。”何爸爸“请”字一出,距离立刻拉开。
路放神色仓皇,往前进了几步,“何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何爸爸一指大门,两眼快要喷出火星子来,大喝一声:“走!”
“我……”
“走!”何爸爸索性别过脸去,不看路放,手筛糠一样地抖。
路放心里憋屈得很,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是何爸爸误解了。他想要解释,何爸爸却不给机会。之前路放是考虑过跟何仲亭家人坦白两人关系的,一来时机不对,二来他也没想好如何开口,今天突然被长辈发现了秘密,让人有些不知所措。路放大抵也是知道何爸爸那暴躁脾气的,就这麽僵在原地不会对现状有任何改善,但是一旦他走了,何时才能再见到何仲亭?
何妈妈见老伴气得连一个字都懒得再开口,赶紧走到路放身边,拍著他的手臂劝他先走。
路放静静地站在,耳边尽是何妈妈劝说之词,眼里满是面对面站著的红著眼的何仲亭。
何仲亭手指绞著衣角,嘴唇慢慢分开。路放觉得太不真切了,何仲亭不开口则以,一开口竟也是让他走。
怕了麽?你是要退缩了麽?路放盯著何仲亭的眼睛,无声的问著。
“我没有!”何仲亭咬著唇,一步一步向路放走去,通红的眼睛透出的是坚定。
路放混成一团的脑子,因为那个眼神那句回答逐渐清醒。
何爸爸何妈妈意外於儿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只有路放才知道,何仲亭回答的是为什麽,何仲亭心里想的是什麽。
路放对何仲亭微微一笑,也朝著他走过去。也许是该回去想出对策再来,毫无把握只凭一股傻劲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关心则乱,这一点即使是自己也不例外。
何仲亭走到路放面前,鼓起勇气抱住了他的肩膀,头抵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