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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男人不易做 by朱小蛮(小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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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可不是这麽说的啊!何仲亭想要再劝劝路恺,可仔细一想,路恺投的钱是他的好几倍,他的风险远远大於自己,路恺都不害怕,自己为什麽要畏手畏脚的?再说就算跌不至於跌破买入的二十块六吧。只要明天能卖了,一切都好说!
本著这样的想法,何仲亭也就没太在意股票了。
现在是月底,财务部忙得要死,何仲亭想多为部门出点力,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下午何仲亭跑了趟银行去处理银行帐,结果手续不全,章也忘带了,不得不折回来一次,来来回回耽误时间不说,人还累个半死,还是工作经验不足。
路恺打电话过来时,何仲亭刚搞定银行的活儿,一看来电显示是他,赶紧拿著手机往外走。
“完了完了!今天跌停盘了!!”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路恺悲怆的叫声。
“什麽!”何仲亭震惊,抓著手机的手抖著不停,“那快卖出啊!”
路恺在电话里急得要死,“我也想啊,但是停盘就不能卖出了,老师上课教的你都还回去了麽?”
“现在不是教训我的时候,等明天一早,股市开市就去卖掉!”
“行,我先挂了。还没跟严肃说,等下他知道了,宿舍又不得清静了。”路恺草草地收了电话。
何仲亭快速口算加心算:跌了百分之十还是赚的,虽然没以前多,但总比亏钱强。虽然心里这麽想,但晚上回去不免还有些神不守舍,对著电脑偷菜也能偷著偷著就发起呆。
路放经过他身边叫他,何仲亭全无反应。路放绕到他前面,只见何仲亭两眼空洞无神。
路放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何仲亭猛的一眨眼,抬头看路放,面无表情的问:“你干嘛?”
“这好像是我该问的吧。” 路放坐在何仲亭的左手边,“遇上什麽问题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麽。”何仲亭关掉开心网,阖上笔记本,抱起何方放在自己腿上,“我陪方方看动画。”
“我陪你们一起。”
“嗯。”
动画片放完了一集又一集,何方窝在何仲亭胸前哧哧地笑,何仲亭下巴搭在何方的头顶,双手支撑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路放叹了口气,去厨房拿出两杯牛奶,一杯给何方一杯给何仲亭。
何方自来路放家便养成了每晚一杯牛奶的习惯,她两手捧著杯子咕咚咕咚地喝奶,何仲亭看著手里的牛奶发呆。
路放侧过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说:“喝吧,晚饭你都没怎麽吃。”
何仲亭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喝不下。”
“今晚话怎麽这麽少?”
“不想说,没有说话欲。”
“明天你没课,一起先送方方去幼儿园,再去上班去吧。”
“嗯,我带方方去洗澡,电视你要是不看就关上吧。”
路放推了下眼镜,单手托著下巴,目光跟著何仲亭和何方从客厅移到浴室,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後才喃喃道:“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抬手关上电视,路放喝完剩下的牛奶,拿著杯子去厨房冲洗。自来水一波一波的涌进玻璃杯里,带走杯子里斑斑点点的污垢。举高杯子,灯光照射下的杯子透明无暇,路放心忖:必要的残忍是不可或缺的,没有困难怎麽能体现我的重要?内部的糖衣炮弹要适可而止,外界的打击要起到催化剂作用。就像洗杯子一样,一遍一遍不同程度的冲洗,才能达到让人满意的洁净效果。
从浴室出来时,何方软绵绵的趴在何仲亭肩头,何仲亭把她抱回客房,没几分锺就哄睡著了。
都说了不会亏不会亏,怎麽你还是提不起性子?不就两千块嘛!何仲亭使劲捏了下自己的脸,拿起睡衣搭在肩膀上,才迈开一步就开始捶胸顿足,刚才的淡定一扫而空──那是两千块啊!!我最後的家当啊!!!
何仲亭一脚踢开浴室门,忿忿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刚解开一颗扣子,一道声音从身侧飘来。
“虽说踢门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但是我不支持。”
何仲亭脖子慢慢扭过去,路放赤 裸著上半身靠在墙上,裤子拉链大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
“啊啊啊啊!!!你怎麽在这儿?”
“洗澡。”路放双手抱胸,朝著何仲亭笑,“我总不能脱衣服上厕所吧。”
“哦,那你先洗吧。”何仲亭扣回刚解开的扣子嘟囔,“以前也没见你这麽早过洗澡。”
路放叫住他,伸手把自己的眼镜递给他说:“帮我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谢谢。”
何仲亭拖拉著脚步抱怨,“身上都是方方弄上去的水,黏黏的真不舒服。洗不成澡还要被你指使做这做那。”
路放单指钩住何仲亭的衣领,眼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何仲亭只凭他表情就知道将要从他嘴里蹦出的没什麽好话,十之八九是要揶揄他。
哪知路放脱口而出的竟是句邀请,“那,要不要一起洗?”
两个大男人一起洗澡?那也太奇怪了!何仲亭脑补想一起洗澡的场景,你帮我搓背,我帮你,两只小象挂在下面荡来荡去。热火一路从脚底烧到头顶,何仲亭涨红著脸,逃离小小的浴室。
逃窜到路放卧室,把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撇了眼床上的书──《孙子兵法》。
商场如战场,路放这个万恶的资本家都积累了这麽多资本,还看兵法,还要积累!果然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啊。
可惜何仲亭猜错了,他要是知道路放看兵法是为了对付他,那将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一觉睡起,心情好了大半,何仲亭想到马上就能卖了股票,钱将要到手,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放下来。
到了公司,何仲亭是一眼也不想看股票,反正他全权交给路恺搞定,自己倒落个悠闲。想到不用再投钱进去,也不用问妈妈借钱,何仲亭才想起答应妈妈回家的事,赶紧牵著方方爬上十六楼通知路放,路放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六点半多一点何仲亭、路放带著何方就杵在家门口了。何仲亭掏出钥匙,还没插进门里,何妈妈“啪”的一声从里面打开门。
“小放你来啦,方方我的宝贝孙女。”何妈妈一手热情的拉著路放进家门,一手抚摸著何方的後脑勺,等目光转到何仲亭,表情立即变得狰狞,“你这个死孩子,回来干嘛!”
明明是你叫我回来的,现在反倒来问我?何仲亭心里这麽想,嘴上可不敢这麽说,这话要是一说出来,那功效直逼原子弹。
“嘿嘿……妈~我这不是想你嘛。”
何妈妈绷著的脸放松下来,“这还差不多,看在你又上课又上班的份上,原谅你这麽久没回来。下次要是再一星期不带方方回来一次,我决不轻饶了你!”
“知道,知道。”何仲亭提起买回来的熟菜问,“这个放到厨房去,还是你拿个盘子出来装。”
“给,盘子。”何爸爸围著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路放脱掉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拿过何仲亭手上的蔬菜倒进盘子里,“何叔叔要帮忙麽。”
“不用,还有最後一个汤就可以开饭了。”说完,何爸爸回了厨房继续忙活。
何妈妈吃惊不小,“小放还会做饭?”
何方搂著奶奶的脖子,竖起大麽指夸路放,“路爸爸做饭可好吃了,方方最喜欢路爸爸做的小兔子煎蛋。”
“路爸爸?”
“何阿姨,我挺喜欢方方的,就认她做了干女儿。”
“我说方方今天怎麽穿了裙子,一定是你给他买的吧。”何妈妈刮了何仲亭一眼,“干爸爸比亲爸爸强,好歹还我一个孙女。要不是看著方方出生,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带把儿的。”
何仲亭舌头一吐,赶忙逃走,“我去厨房帮忙。”
“早怎麽不来的。”何爸爸端著汤慢慢地从厨房出来,“我们做爸妈的还不能说你了?每次还没说几句你就跑。跑什麽跑,你看看人家小放,客人一来就说要去厨房帮忙,你倒好,真当我和你妈是佣人,活该伺候你吃?”
何仲亭光听不接话茬,俩眼珠在眼睛里转来转去,直转得头晕眼花忍不住要反抗时,突然听到路放说:“何叔叔,我哪算什麽客人,小时候你和何阿姨可是看著我长大的,现在方方又是我干女儿,怎麽说我也算是你们半个儿子。”
“还是小放会说话。”何爸爸何妈妈一起夸他,“快来吃饭,菜都凉了。”
接下来就是三世同堂其乐融融共享晚餐的亲情戏。何仲亭咬著筷子,听著自己爹妈跟路放谈天说地,何妈妈左一句在公司多照顾我们家何仲亭,右一句方方有你这个干爸爸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听得那个憋气。
何仲亭吃完饭也不让嘴空闲,默默地坐在路放身边夹菜吃。何爸爸让他帮忙添饭,何仲亭起身照做,俨然一副小媳妇儿回娘家,安心守在丈夫身边,听从父母安排的温馨画面。
饭後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电视虽然开著,但看电视的只有何方一个人。何妈妈削苹果皮,何爸爸责备何仲亭,“看你懒的,也不知道洗碗!快进去把小放换出来,人家再怎麽说也是客人。”
“他可不是。”何仲亭从果盘里翻出一个橘子,“他是你孙女的干爸爸,是你看著长大的半个儿子,这可是他刚才自己说的。爸,你要是把他当客人,指不定路放听了还生气呢。”
这橘子真酸!何仲亭吃完,又掰下一片塞进何方嘴里,酸得何方嗷嗷叫唤,红著眼睛跑到厨房跟她路爸爸告状。
路放从厨房找了颗冰糖,何方舌头一伸,从路放手上卷走冰糖,“呜呜,还是路爸爸好。爸爸就是欺负方方的大坏蛋”
放好碗筷,路放一耸眉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虽说这橘子是酸的,但人生百态必会尝尽酸甜苦辣,你爸爸也是为你好。”
“爸爸嫌橘子酸不吃才硬塞给我的,路爸爸应该把这话说给爸爸听,路爸爸也要对爸爸好,不能偏心。”
嗯,比她爸强,脑子反应够快,只可惜,毕竟是个小孩子,有些话说了她未必会懂,生气了哄哄就行了。路放欣赏地看著何方,“谁说路爸爸偏心了?你爸爸啊……马上就上吃得苦中苦喽!”
得到路放的保证,何方心里平衡多了,嘴里的酸味也被冰糖盖住。刚才还想要哭鼻子的何方,现下喜笑颜开地拉著路放去客厅吃苹果。
何仲亭站起来去厕所,何妈妈指著何仲亭的位子说:“小放坐这儿。”
何仲亭走到卫生间门口回头一看,自己找了好久才发现的最佳位置易主了,自己的妈还递给路放一个削好的苹果。关上卫生间门,何仲亭边尿边想:看在你洗碗的份上,便宜你一回。
何仲亭从卫生间出来,何爸爸正在向路放数落自己,说到结婚的事时,何爸爸问何仲亭:“今天嘉琪怎麽没和你一起来?”
“妈妈去国外了。”何方代替她爸爸回答,“妈妈说……”
何仲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何方身边,捂住她的嘴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嘉琪去国外才回来,他爸妈让她回家住几天,所以这几天我就带著方方住家里。”
“是这样啊。”何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去陪你们住几天。你又不会做饭,可不能亏待了我们方方,方方正是吃饭长身体的时候。”
“不用!”何仲亭声音再次提高八度。
何爸爸眉头蹙著,“当长辈面说话这麽大声,成何体统!”
路放出来打圆场,“何阿姨,我刚认方方做干女儿,特地邀请他们去我家住几天,要不您也一起来?”
“啊?那算了,你们年轻人一起还有个共同语言,我就不去了。”
“嗯嗯,不去不去,有代沟。”何仲亭附和他妈妈,紧跟著睁眼说瞎话,“那爸妈,我们先回去了。他家太远在郊区呢,开车都要两个小时。”
何爸爸何妈妈一听也不留他们了,催促著他们早点回去。
何仲亭正好顺坡下驴,跟父母道了别就领著何方出了门。
“呼……”坐上车,何仲亭终於松了口气,“还好有你,要是穿帮了,我就死定了。”
路放方向盘往左打到底,倒车出了何仲亭家的小区,“所以,你是不是该奖励我?”
“要!”何方坐在後面抱著副驾驶座椅说,“在学校做好事老师都要发给小朋友一朵小红花的。”
“这好办,回头我给你买一朵,”何仲亭凑过去,在路放右侧耳朵上面一点儿的地方点了一下,“然後你就带这儿,路二车娜姆!哈哈哈……”
路放微微一笑,把车停在马路边上。
“怎麽停下来了?”
“郊区可不从这条路走。”
“去郊区干嘛?”
路放故作吃惊,“不是你说我家住那儿的麽?”
“呃……我那不是想快点儿走嘛。”
“嗯。好吧,我家不住郊区……”路放对著何仲亭笑,何仲亭也对著他笑。路放越过何仲亭,看向右边的倒车镜,发动汽车。
眼见这阵势不对,何仲亭双手握住路放放在变档器上的手大叫:“你要干嘛!”
“倒车,我不认为我倒车和一般人差别大得让你看不出。”路放盯著何仲亭的手,玩味地说,“从你家到我家最多一个小时,骗人是不对的,我得回去跟何阿姨道歉。”
“别啊。”何仲亭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何不对劲,“大不了不送花了,你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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