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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族--看我们生在凌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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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一顿来自父母的骂。
当大人们见面说话的时候,我们孩子之间也在暗地里进行着精神上的较量,对于我来说,每到这时我便要挺胸抬头怒目圆睁,以便在气势上压倒和我面对面站着的我父母同事家的孩子,那时候我就像是一只斗鸡,见谁想跟谁掐——其他人大都也是这样。当时从上学的路上一直到校园里面到处都是家长领着新生入学,因此我并不缺乏对手。虽然是我们这些孩子的开学典礼,但是当时校园里的大人要比孩子多得多,有的甚至是全家出动,一般来说,像第一天上学这样能让大人们兴师动众的事不多,高考就是其中的一件——前者是跳龙门的开始,后者可能是跳龙门的最终结束。在成才这一点上,有时候我很羡慕鲤鱼,因为鲤鱼只要跳一次龙门就会成为龙,而我们呢,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考大学甚至还要考研、读博,道道龙门立在我们的前途上,只要有一道跳不过去就会前功尽弃,更可怕的是,即便是我们能跨过这么多道坎,我们也不一定会成为人中龙凤——这可能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之处。
不过我们还是要庆幸,相对于我们的父辈们,我们还是要幸福许多。毕竟我们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最起码生下后没挨过饿,上学时没停过课,毕业后也不用下乡,唯一可能相同的也就是我们最后可能会没有工作。
开学那天学校里分外的干净,从里到外都被打扫一新,后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学长们的辛勤汗水上的,因为那时候我也成了学长,每到开学的前一天都要参加学校的大扫除,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到学校门口时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条巨大的条幅,上书“欢迎新同学入学”,招呼我们的老师个个都是笑容可掬,如果不考虑相貌因素,那他们当时个个都是天使,而在那一刻,学校就是天堂。遵照我父母的最高指示,我向每一位遇到的老师鞠躬,“这孩子真有礼貌!”老师们都这样夸我,虽然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的真实面目。当我的班主任叫道我的名字时,我微笑着迎了上去,后来当我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时,我不禁想起了电影《角斗士》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死神向我们微笑,我们也应当笑脸相迎!”
在若干年以后,当我们这一帮兄弟聚在小酒馆里回忆我们上小学时的这段这段幸福时光时,王鹤同志说,虽然当年在育红班的时候徐老师曾经打过他一个耳光,但是他不恨她,因为,同他在小学时遇到的老师相比,徐老师绝对是天使中的天使。
在刚上学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王鹤刘臣张山山等一帮兄弟在一个班,毕竟要是跟人打架的话还是这帮家伙可靠,不过老天不遂我愿,这帮家伙没有一个和我同班,当我进教室以后满眼都是陌生面孔,熟人一个都没有,除了我的同桌——孔光绪。在我看来孔光绪绝对是一个好人,因为每当我在课堂上坐不住的时候,这小子准会主动上来和我唠嗑,和我一块破坏课堂纪律,这小子有一个毛病,不管是见到谁都叫“亲家”,因此他也得了个外号叫“大众亲家”。
孔光绪老仙曾是我的托儿所同班,当年在托儿所的时候他和我们兄弟也打过架,打完架以后他就搬家去了配件厂一带,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后来到了育红班这小子由于和我们不是一个班,而两个班的距离又实在是太远,因此见面的机会很少。当时事情得经过是这样的,那时候中央电视台刚开始热播日本科幻电视大片《恐龙特急可塞号》,我们这帮小把戏于是全都与时俱进,由研究“葫”学改为研究“恐龙特急可塞号学”也就是“恐学”(记住,不是“恐怖分子学”),由于中越之间已经达成了和平协议,因此我们平时的游戏背景也就自然而然的从老山前线转移到了朱罗纪恐龙时代,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时候在我们中间最流行的一句童谣:可塞可塞,上街买菜,葛勒米斯,坚决不卖,后面还有几句,可惜我忘了。当时我们主要扮演假想敌,也就是可爱的葛勒米斯先生极其手下的忠实走狗,要我们演这样的角色的原因很简单,《恐龙特急可塞号》不是《莫斯科保卫战》,里面没有大兵团对决,有的只是可塞和葛勒米斯之间的一对一单挑,若是分伙打的话理论上说不过去,在当时,可塞这个男一号都是由孔光绪来扮演,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时在整个托儿所只有这个家伙有“可塞帽”,而我们其他人谁都没有。
孔光绪的这顶帽子是他的一位亲戚从伟大的首都北京给他带的,当时在凌源,可塞帽这东西绝对是属于奢侈品,珍稀程度要远胜过钻石项链,因为在商店里根本就没有卖的,可以说全凌源就只有他头上的一顶。我也有顶帽子,可惜我那是礼帽,而当时又不需要有人装许文强丁力(注:电视剧《上海滩》中的两位男主角)。而王鹤那顶也好不到那里去,一顶他妈用毛线织的坦克帽戴在他的头上使他看上去像极了动画片《舒克和贝塔》里的坦克手贝塔,为此他在游戏之中就只能做本色演员扮一只成了精的蜥蜴——因为蜥蜴和耗子一样都是尖嘴猴腮。应该说,王鹤当年的演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流,要是参加电视剧拍摄的话,那当年得个金鸡、百花最佳男配角奖都不是没可能,首先这小子长得就像是一只蜥蜴——这是若干年以后,王鹏在酒桌上回忆起往事时说的,。当时王鹤听了这话以后非常不高兴,为此大兴文字狱将王鹏胖揍了一顿,当时我们就在一边看着,大伙都说:王鹏这是活该,谁让你瞎说实话。
说实话,当时我扮演的角色也好不到那去——葛勒米斯,反派男一号,因为这个原因,我没少挨孔光绪那小子的打,因为是剧情需要。不过光这也就算了,谁让咱是反派呢,可气的是孔光绪这小子小气的要命,他那顶破帽子从来就不借我们玩,说是怕我们给弄坏了。这可太不仗义了,我有饼干的时候可没少分给他吃。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借咱借不来,抢咱可是抢得来,这可是咱哥们的强项。
我的计划自然少不了王鹤刘臣等一班死党的帮忙,大伙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反派角色,而且对于孔光绪的卑劣行径早已是义愤填膺,在托儿所的操场上,孔光绪刚刚喊完“可塞前来拜访”就被我们一帮人一拥上前给抡翻在地,这爷们还是满有敬业精神的,虽然面对危险却仍然不忘演戏,问我们“你是什么人?”“卫生丸新鲜的干活!”趁他问话的功夫我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然后将他的可塞帽夺了下来扣到了自己头上“我是你祖宗葛勒米斯!”
当时这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对!葛勒米斯不是死了吗?”
“管他呢,反正我没死!”说完,我们马上放开他各自逃命,这爷们此刻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不但挨了骂,而且已经遭到了打劫,赶忙爬起来奋起直追。当时帽子已经被我传到了王鹤手上,但是以孔光绪的速度,要想追上这位活神仙那还得在练上个一二十年。王鹤当年绝对是我们当中的“飞毛腿”,逃跑功夫第一,当初曾被短跑队的教练看中,要不是他爸妈让他考大学而没有送他去体校,估计练到现在这小子超刘易斯绝对跟玩似的,哪能轮到刘翔出头。孔光绪追王鹤追不上,气急败坏之下可能是想到了这件事的主谋是我,正好当时王鹤又把帽子传到了我的手上,这小子于是马上掉头追我,本来这小子在速度上根本不占优势,但是我在逃跑途中却出了意外,栽了个大跟头——这确确实实是个大跟头,不知那个天杀的混蛋扔了块香蕉皮在地上,结果正被我给踩上,摔了我一个嘴啃泥。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只有在动画片里人才会被香蕉皮给滑倒,没想到这种事情在现实当中真的会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因为这个大跟头我闹下了一个病根,就是只要见到香蕉皮膝盖就会隐隐作痛,并且从此无比痛恨那些乱丢垃圾的人,虽然我也经常这样做。
孔光绪趁此机会赶了上来,随后我俩就帽子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争抢过程中孔光绪由于用力过猛,结果将帽子的面罩抢坏,由此导致以后分局托儿所内这唯一的一顶可塞面具上多了一块橡皮膏。一般来说,我们那个年龄的孩子,在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时,第一反应肯定是气急败坏,第二反应就是:哭。
孔光绪同志在帽子坏了以后哭得死去活来,我估计他亲爹死了也就这样了,当时他一边哭揪着我的脖领子要我赔帽子,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无数在场的证人都可以证明,造成帽子损坏的主要责任人是他而不是我。这小子见讲理不成便开始耍赖,于是我和他之间的战斗便不可避免。
这是一场标准的分局托儿所式的一对一单挑,我们双方先是各自退后几步,然后助跑,在起跳的那一霎那各自踢出一脚,然后两人落地,此为一回合,若是没有分出胜负的话便在来一次。真正的高手对决,胜负一般在一瞬间便可以决定,当时孔光绪的一脚正踢在我的裤裆上,万幸的是没有踢正——不然我很有可能变成一个新时代的“东方不败”,而我也练过两年,虽然说不上是坚如钢铁,但是只要不是被重脚直接命中,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所以虽然疼的要命,但是还能挺得住,但是孔光绪这小子显然功夫逊我一筹——确切的说是他的腿比我短一点,因此被我一脚正踢中了小肚子,当时就丧失了战斗力。当时这小子捂着胃半天才缓过气来,然后恶狠狠的说了句“你给我等着!”然后就跑去告阿姨去了。我和他因此结仇,直到他有一天需要管我借蜡笔为止。
第十四章
    当然,说道熟人,其实在班里还有一位,只是我和这位大姐的关系不算是太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我在托儿所参加表演时,曾在分局俱乐部厕所门口跟我打过那么一架的张甜甜。这姐们的记性和眼力都不错,这么多年(其实也就是两年多一点)过去了居然还能一眼认出我来。见面后这姐们显然还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恨,跟我说的的第一句话就是“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你!”这话我想大伙可能听着耳熟,因为这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一句台词,言情片武侠片里都有,听她当时说这话时的口气,我可以断定她肯定不是爱上了我,因此他想表达的感情肯定是属于后者,也就是武侠片里面最后一战时说的话,说完必定要有一个人横着出去。然后她表明了来意,要和我比武决斗,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当时比武的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就像许多武侠片中常见的台词一样,“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要横着出去”,万幸的是好在我的功夫比较过硬,所以最后横着出去的是她,张甜甜。也许有人说我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不要忘了,当时我们是在比武,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虽说我和她之间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关系,但是要是我让着她的话,那我唯一的下场就是从此以后在没脸见人了——我肯定会被她的利爪挠的比“秋海棠”(注:这里的秋海棠说的是当年某部电视剧当中的男主角,一个京剧演员,后来被人破相)还要惨,而且对于这姐们我似乎根本没有让着她的必要,因为她要比我高上一头—一个女生长那么高的个子不知道有什么用。
按照从托儿所时流传下来的比武规矩,我们俩在同一时间出招,一上来她就使出了女生天生就会、也是后来的范德彪大侠得以称霸武林的绝招——鹰爪挠,当时的情形真是危险万分,就在她的指甲离我的脸蛋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时,我也使出了我的成名绝技——铁头功,一脑袋瓜子向她撞了过去。战斗由此结束,就像绝大多数绝顶高手一样胜负在一招之内就见了分晓,张甜甜在我的撞击下仰面栽倒,额头上出了两个大包——脑门上的那个是我用脑袋撞的,而后脑勺上的则是倒地时磕的,而我也被她用指甲在脸上添了一道伤疤,当时就见了血。这姐们当时没有哭,这份顽强令不少男生都自叹不如,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她第一句话就是,“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的功夫见长。”一句话把我说得头皮发麻,马上又照她脸上补了一脚,将她再次踹倒在地,这次她的表现还像个女孩子,确切的说是还像个孩子,在遭到这样的连续重击之后终于哭了。
当时我二话没说掉头就跑,一是怕有人告老师,二是怕这姐们外一化悲痛为力量,当场小宇宙爆发,在使出什么毁天灭地的超必杀技把我干个头破血流,那岂不是栽了我的名头?见好就收,人做事不能赶尽杀绝。
就如同古时候打仗前折了旗杆,开学第一天就和别人打了一架,折让我有了一丝丝不祥的预感,的确,有了这样的一个开头,我们小学生涯的第一天的确过得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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