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亭-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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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诗的心又痛了起来,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等过了这一阵子,诗哥就陪月儿找一个宁静的地方隐居起来……”
风瑶月低声道:“谢谢。”继而兴奋地道,“诗哥,我给你讲一个地方,美的不得了呢,而且绝对是天然景色!不像这拇指湖,到处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美是美了,却美得俗气,美得缺乏发乎自然的灵性。”歪着脑袋看着到诗,“想不想听呢?”
到诗只要风瑶月开心就好,哪会不想听,忙不迭点头说:“想听,想听,当然想听!”
风瑶月闭起眼睛,抖动着长长的睫毛,神而往之地道:“那里有一望无际的湛蓝色的大海,还有无边无际的蓝天,那海的边缘,完全跟蓝天融合在一起了,让人根本分不出哪里是海和天的界限。诗哥,你知道吗?月儿从小就最喜欢大海和蓝天了!你想象一下看,你站在怪石嶙峋的珊瑚岛上,脚下是深蓝的海水,没有半点杂质,没有任何垃圾,海水里,游着各种各样的鱼儿,头上是深蓝的天空,天空中,飞翔着快乐的海鸥,你会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蜷缩在蓝色的怀抱里,让你感到无尽的温馨,感到无尽的舒适,感到一阵阵眩晕的迷醉……”
到诗却有些怀疑了:“月儿,有那样的地方吗?我去过的地方也算多了,可看到的海都是脏兮兮的,天蓝也蓝得不干脆,根本没有温馨舒适的感觉。”
风瑶月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到诗,过了好一会儿,启齿认真地道:“诗哥,如果有一天,月儿要找个归宿的话,一定就是那里了。那里,才是种植纯洁和美丽的天堂……”
到诗笑道:“好啊,有那样的地方,诗哥现在陪你去都成!”
风瑶月缓缓摇头:“不成的,那个珊瑚岛平时都淹没在海里,每月农历十五的正午时开始浮出海面,二十四小时后,又没入海中。”
到诗惊讶地道:“有那么奇怪的海岛吗?在哪儿呢?好不好找?有时间我一定要去看看。”
风瑶月道:“很好找的,从三亚往东八十公里左右的那个无名小村庄出海,直线往南六十海里就到了。”
到诗哦了一声:“那么远,月儿你上次什么时候去的?”还未等风瑶月回答,忽然想起了一件纠缠心中的事,赶忙把着她的双肩,道,“月儿,有一件事诗哥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第一次见到诗哥,就劝我离开信海?还有,你为什么要推荐我做杜总的辩护律师呢?我曾经想,也许,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了,可记忆中又一点也没有,以月儿你的才华和绝代容颜,任何一个男人见过你也绝不可能忘记的。这只能说明我们以前不认识。可你,好像,好像一开始就把我当作了知心朋友……”
风瑶月见到诗一副紧张认真的样子,莞尔轻笑,道:“是诗哥贵人多忘事的呀,不记得初中一年级时的丑小鸭了!可丑小鸭却一直深深记得善良的白马王子。”伸手抚摸着到诗的脸颊,“诗哥,你知道吗,从初一开始,你就是月儿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到诗挠挠脸颊,疑惑地道:“初一?你是说初一的时候我们就认识?”
“是啊!”风瑶月道,“月儿跟你说一件事,你或许就想起来了。”深情地凝视着到诗的眼睛,回想着久远的过去,幽幽说道,“那年,月儿的父母突然都得了重病,家境一下变得困顿不堪,月儿连上学吃饭的钱都没有,还好学校照顾下乡挂职的干部,又同情月儿父母的遭遇,免费让月儿上学,可月儿除了上学还得吃饭啊……本来月儿很胖很胖的,因为没钱,每天都只能吃一餐,渐渐地就变得瘦巴巴的。有一天,班上转来了一个新同学,那同学是个男孩,沉默寡言的,似乎不大容易接触,月儿心里正烦恼,因此也就没空理会他。可不久之后就发生了一件怪事,有天下午上课我翻开课本,发现书里面夹着一元钱,我想一定是同学知道我不肯接受帮助就偷偷给的,却猜不出是谁,只好暂时收下了。可从此后,每隔两三天,书本里都会发现一元钱,这下月儿奇怪了,会是谁这么好心呢?要知道当时的一元钱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月儿决定找出放钱的同学来。我知道,偷偷放钱的最佳时间是在中午,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饭了,书包都放在教室里。我偷偷地躲在窗户后面守候着,第一天没有发现,第二天没有发现,第三天终于看见那个新来的同学东张西望地走进教室,走到我的课桌旁,飞快地往我的课本里夹了什么东西,然后逃也似的跑了。不知怎么回事,我当时就感动得哭了,哭了一会儿,我想起了老师讲的丑小鸭与白马王子的故事,我天真地想,那同学就是白马王子,是神仙派来帮助我的白马王子,于是,从不接受同学馈赠的我默默地接受了那同学的帮助。我感到很幸福,很快乐,遗憾的是,不久之后组织上为了照顾我父母的身体,把他们调回了城里,我自然也跟着回去了,从此,我就跟那男孩失去了联络,但月儿一直深深地记着他的名字……”抓起到诗的手轻轻咬了一口,一字一句地道,“他——就——叫——到诗!”
到诗上上下下打量着风瑶月,惊讶地道:“你就是那个瘦瘦的小女孩?可,可一点也不像啊。而且,你当时好像也不叫风羞竹这个名字啊,怎么可能是你呢?”
浪漫韵味(3)
风瑶月开心地笑了,道:“月儿当然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了,你没听说过么?女大十八变嘛,何况月儿都快老了!”
到诗也笑了:“说的也是!不过,诗哥真的记不清你当时的名字了。你说,你当时叫什么名字来着?”
风瑶月道:“风瑶月呀,风瑶月就是我的名字呀,你真的记不得了吗?”
到诗有些歉疚地道:“真对不起,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想了想,问,“那你怎么又叫风羞竹?而且,而且嫁给了步……”
风瑶月伤感地道:“那年回城后,父亲说过去的已经成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月儿应该忘记,于是在办户口的时候便将月儿的名字更改为风羞竹……不久之后,月儿父母都病逝了,剩下月儿一个人,要不是邻居步叔叔收养了月儿,恐怕月儿就活不到现在了……步叔叔待月儿很好,供月儿读书,一直到大学毕业。就在月儿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步叔叔也病逝了。临走前,他希望月儿能嫁给他儿子,多帮帮他儿子,让他走上正途。月儿为了报恩,就答应了。可是,月儿又放不下诗哥,因此只好自欺欺人地想:是风羞竹嫁给了步德斯,风瑶月则永远只能属于月儿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到诗感动地叫了声:“月儿!”随即心疼地道:“可是,诗哥听说步德斯根本就是一个流氓地痞,玩弄女同学被开除了四次,还因诈骗坐过牢,月儿,这些都是真的吗?”
风瑶月缓缓点头,道:“是真的……”忽地抓住到诗的手,百感交集地道,“诗哥,你知道吗?月儿一直以来都在找你,可一直都没有任何音讯,月儿几乎都有点绝望了,直到有一天早上,突然在报纸上有一则新闻,说量知律师事务所一个名叫到诗的年轻律师,仗义为一名被官僚打残废的下岗工人出头,并打赢了官司。月儿知道一定就是你,马上赶到量知律师事务所的楼下,在门口等着,等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看见你翩翩走了出来,月儿当时激动得差点就冲了上去……”说到这,幽幽叹息起来。
到诗埋怨道:“那你为什么又放弃了呢?当时我们如果就见面了那该多好啊。”
风瑶月悲凄地道:“当时月儿已经结婚了啊,又怎么能去见诗哥呢?月儿只能在暗中看着你,暗中关注你,暗中为你祝福……”
到诗感动得眼睛都红了,抱紧了风瑶月,深情款款地道:“月儿,你对我真好!现在,老天终于让我们在一起了,你就不要再为过去伤心了,好吗?看见月儿悲哀的样子,诗哥的心真的好痛啊!”
风瑶月轻轻叫了声:“诗哥!”紧紧地偎在到诗怀里不说话了,用心体会着从到诗身上传来的绵绵不绝的情意。
两人相拥着迎风伫立,任凭接天莲叶映日荷花灿烂着笑脸也视而不见。
此时此刻,心中的那份真情才是他们最美丽的风景!
他们敞开心怀,如痴如醉地共同欣赏着,咀嚼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到诗幽幽叹道:“月儿,诗哥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不肯跟步德斯离婚,你是想用你善良美丽的心,感化步德斯,为他赎罪!可是,月儿,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和伤害吗?”眼泪自作主张溢了出来,“诗哥知道,你答应嫁给步德斯并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更多的是为了一份美好的人性!”
风瑶月却不愿到诗为了自己变得多愁善感,略微想了想,轻轻挣脱到诗的怀抱,指着前方道:“诗哥,快看,快看,我们进入雪渠了!”
到诗转头一看,果然,画舫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狭长的雪渠。
风瑶月问:“诗哥,我专门为雪渠写过一首诗,我吟诵给你听好吗?”
到诗大声说好。
风瑶月曼声吟道:“贲日云烟起,氤氲洗太虚。人间欺碧色,腪乃入青渠!”
到诗大声赞叹:“好诗,好诗,绝妙好诗。”眼睛看着风瑶月,“不过,诗哥却更喜欢月儿的另外一首,因为,诗哥现在完全明白了那首诗的意境和涵义!”
风瑶月惊讶地道:“另外一首诗?可是月儿才只给你吟了一首呀!”
到诗道:“不,很久以前,月儿就给诗哥看过了另外一首。”
风瑶月认真想了想,娇嗔道:“哼,诗哥是在捉弄月儿,根本不可能的事。”
到诗笑道:“那好,我背给你听。你听着——曾经听风语,幽梦了无痕。落花谁独立?倦鸟最知春!”
风瑶月“啊”了一声,大惑不解地问:“诗哥,这首诗你怎么知道的呢?好像月儿从没告诉过你的呀!”
到诗轻轻刮了一下风瑶月的鼻子:“小傻瓜!自然是‘风语无痕’告诉诗哥的!”
风瑶月恍然大悟:“哦,月儿明白了,一定是杜总告诉了你月儿的QQ号码,诗哥查看QQ资料的时候看到的!”
拇指湖(1)
拇指湖确实太有魅力了,到诗和风瑶月流连忘返,若不是乌萌浩打电话来说好久没有认真吃过一回饭喝过一回酒了,晚上想约了几个知交好友一起犒劳一下自己,恐怕游览到第二天两人也不愿归家。
傍晚时分,乌萌浩生怕到诗忘记,又打电话来提醒了一次,并告知地点就定在风瑶月家附近的“重庆麻辣风情酒店”,要到诗和风瑶月六点整准时在门口会合。到诗看了时间,哎哟,都已经五点五分了,遂赶快和风瑶月就近靠岸,打的回家。
到得家里,洗过澡,换过衣服,赶到“重庆麻辣风情酒店”门口的时候,刚好六点,可却不见乌萌浩的影子。
风瑶月道:“他们还没有来。”
到诗说:“萌浩从来不迟到的,一定是已经进了酒店。”话音未落,手机就叫了起来,笑道,“肯定是萌浩的。”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果然是乌萌浩打来的,接通问:“在几号桌?”
乌萌浩道:“三楼,花巷斑竹包厢。”
挂断电话,到诗拉着风瑶月的手快步进了酒店大门。
分列两旁的六名迎宾小姐齐齐鞠躬娇滴滴地说:“欢迎光临!”紧接着便有一名服务员热情迎上,殷勤问到诗有几个人,要包厢还是大厅?
到诗说已经有人来了,三楼“花巷斑竹”包厢。
服务员礼貌地说请跟我来,转身当先领路。
到诗风瑶月跟着上楼,沿着迷宫一样的走廊七拐八弯,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服务员轻声说到了,里面请。打开包厢的门,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包厢里乌萌浩、盛笙、师青沉正一起开心地说着话,见到诗和风瑶月来了,都起身相迎。
乌萌浩抢先道:“呵呵,罚酒,罚酒!”抬手看了看手表,伸到到诗跟前,“你看你看,都已经六点五分了!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盛笙大声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照老规矩,迟到一分钟罚酒一杯!”
师青沉拉着风瑶月在自己身边坐下,闻言赶忙道:“我代表女性申明,你们男人定的规矩只对你们男人适用,我可不要罚瑶月姐酒!”
乌萌浩道:“不行,男女平等!”
到诗哈哈笑道:“想罚酒?没门儿!”
盛笙惊讶地道:“难道你想耍赖?”
到诗理直气壮地道:“用不着耍赖!萌浩约的是六点整在门口见面,我跟瑶月分秒不差,六点准时到了门口,又哪里迟到了?”得意地看看盛笙,又看看乌萌浩。
盛笙遗憾地道:“可惜了,罚不了了!”
到诗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乌萌浩,道:“谁说罚不了了?你们之所以等了五分钟,责任完全在于萌浩,谁叫他约在门口,而不直接约在包厢,所以,该罚他五杯酒!”
盛笙原跟乌萌浩密谋好的要罚到诗的酒,此时见形势对乌萌浩不利,赶忙转换立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