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亭-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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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伸手接过,哽咽着喝了两口,可怜巴巴地看着乌萌浩。
乌萌浩想了想,问:“你看见人影了吗?”
保姆认真回想了会儿,道:“没……没有!”
乌萌浩眉头皱了起来,沉吟了会儿,又问:“这些天,你有没有带小种蝶出去过?”
保姆惊慌地叫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大姐交代我不准出门半步,我记得牢牢的,一直都待在别墅里!我真的一步也没离开过!”
乌萌浩直觉认为保姆在说谎,但知道这时不能逼迫她,遂岔开话题道:“小种蝶乖不乖啊?”
保姆两眼含泪,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疼爱的神色,道:“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才跟她相处三天,我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了!”
乌萌浩问:“小种蝶喜欢你吗?”
“那当然!”保姆有些骄傲地道,“小种蝶还说,除了妈妈、干妈和岳阿姨,她最喜欢我了。”
“这说明你人很好,”乌萌浩道,“要不然小种蝶也不会喜欢你。”
保姆又哭了起来:“可是,我却没保护好小种蝶,我真该死,真该死……”说着,双手狠命地捶着自己的胸膛!
乌萌浩抓住了她的手,温声道:“你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心念一动,问,“哦,对了,你知道大姐为什么要你照顾小种蝶吗?”
保姆抽抽噎噎地道:“大姐说,小种蝶妈妈出差去了,她又没空照顾她,只好请我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乌萌浩暗暗松了口气,又问:“你也想快点找到小种蝶的是吗?”
保姆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是的,是的!”
“那好,那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乌萌浩道,“我知道,你一定带小种蝶出去过。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详细情况,我恐怕就找不到小种蝶了。”语气亲切又满是威严。
保姆慌忙道:“我说,我说!”又是愧疚又是害怕地看了岳昭惠一眼,低下头,接着道,“我是出去过……出去过两次,是昨天,还有今天早上。昨天大姐给我们送东西走后,小种蝶哭着要找妈妈,哭得很伤心,我不忍心,就哄她说跟她一起出去找妈妈,结果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后来心想反正都出来了,就干脆带小种蝶去儿童乐园玩了一回。回来的时候,小种蝶说明天还想去玩,问我明天再带她去好不好,我不忍心拒绝,于是,今天早上我趁着大姐不在的时候又带小种蝶去玩了一次。”
乌萌浩明白问题便出在这里,一定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看见了跟踪而至,然后伺机抢走了小种蝶。
只是,会是谁抢走小种蝶呢?是穆葩?抑或是毕剑他们?应该都有可能。毕竟小种蝶的失踪把他们都牵扯了进来。如果是穆葩的话,那倒是好事,小种蝶无惊无险,只是害得保姆白白挨了一棍,她一定以为保姆是毕剑派来看护小种蝶的爪牙了。但假如是毕剑,那可就复杂了,因为,这时候他抢走小种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浑水摸鱼、制造混乱,甚至可能……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抬头看着盛笙。
盛笙明白他的想法,微微点了点头。
乌萌浩得到支持,精神一振,一一扫了众人一眼,伸手指着杜受,以不可抗拒的语气命令道:“杜——你……这里没你的事,请你马上回去,以后也不要插手这件事!”
杜受却不想走:“我想留……”
乌萌浩喝道:“快走,都什么时候了,还容得你感情用事?”
盛笙觉得乌萌浩太过分了,这么跟杜受说话,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襟。
乌萌浩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歉意地看着杜受解释道:“我要公开此事,申请调动全市干警展开排查,因此你必须回避!”转头对盛笙道,“你送他到路口就回来。”
一个孩子(3)
盛笙应声没问题,招呼杜受快走。
杜受心知乌萌浩是为了自己好,握住乌萌浩的手,感激不尽地道:“一切都拜托你了!”然后跟着盛笙走了。
乌萌浩不敢迟疑,当即拨通了110指挥中心。十五分钟后,附近派出所的警察率先赶了过来。可是接着请示局长方霏的时候,方霏却不同意在全市范围展开地毯式的排查,当然,方霏不同意的原因是因为她根本不了解情况,因此,她的决定是正确的,是从实际情况出发的,她生怕这样会逼得绑匪狗急跳墙而撕票!
乌萌浩急了,再次拨通方霏局长的手机,道:“局长,情况危急,必须全面展开排查,否则犯罪分子就有可能逃离江壑市!”
方霏严厉地道:“你知道什么是绑票吗?既然是绑票,那绑匪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在没拿到钱之前,小女孩就不会有危险,现在连绑匪的勒索电话都还没接到,连绑匪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就排查?你排查谁啊?啊?!乱弹琴!”
乌萌浩哑口无言,谁叫自己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呢?无奈,只得尽可能发挥现有的力量,兵分四路:一路勘察现场同时给保姆任布芝录口供;一路监控毕剑一伙的动向;一路询问附近的居民;一路查探穆葩的下落。又吩咐盛笙、到诗、风瑶月和岳昭惠充分调动各自的亲朋好友,分区寻找。
于是,大家都全力以赴行动了起来。
可是,一个下午过去了,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继续寻找,也没有任何线索。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依然一无所获。
风瑶月的眼泪已经干涸,甚至连怨恨痛苦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整个人犹如充气的洋娃娃一样,突然漏气,没几秒钟时间就瘦了下来,瘦得不成人形。
但她终归是坚强的,一直坚持到现在都没有倒下。
倒是岳昭惠状态可虑,眼见找回小种蝶的希望越来越是渺茫,她的愧疚和负罪心理日益强烈。她的神经本来就比一般人脆弱,又是刚刚恢复正常,如何承受得了如此沉重的心理负担?到了第六天早上,当乌萌浩依旧摇头说没有信息的时候,她轰然崩溃了,忽然间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晕死了过去。
乌萌浩、盛笙、到诗和风瑶月慌忙把她送到就近的协和医院急救。
十五分钟后,杜受赶了过来。
见面时大家都快认不得他了,仿佛顷刻之间他便老了几十岁。
到诗幽幽叹了口气,伸手使劲地握了握他的手,道:“岳大姐会没事的,你放心。倒是你,千万要把心放宽点,不要想那么多,小种蝶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杜受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再说,这时候,他又能说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只能祈祷老天开眼,保佑岳昭惠没事,保佑小种蝶没事,要不然的话,他的余生恐怕只能在痛苦愧疚中度过了。
庆幸的是,岳昭惠很快便被抢救了过来。
风瑶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欢喜的笑容,嘴里喃喃道:“感谢上帝!”
杜受见她非但没有怪罪岳昭惠,还为岳昭惠的苏醒而高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百感交集地叫道:“瑶月……”
风瑶月温和一笑,拍拍杜受的手,道:“照顾好大姐!”
乌萌浩大声道:“好了,这里的事就交给杜总了。到诗风瑶月你们回家休息休息,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消息。我跟盛笙组织人马继续寻找。”
到诗当然不想回家休息,却生怕风瑶月支撑不住,遂点头答应了。
风瑶月也是同样的心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难,他们俩的生命紧紧地融合在一起。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回去休息的话,到诗肯定也不会回去休息的。也许,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吧!在人间的魔鬼不断把磨难和痛苦强加在他们头上的时候,上天终于看不过眼,给了他们可以互相呵护,互相安慰,互相鼓励,生死与共的真情,这才让他们脆弱的身躯一如既往,坚强挺立。
可是,上天却又是不长眼的。
他们刚刚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洗上一把脸,乌萌浩就送来了一个令人心惊胆战、肝胆欲碎的消息。
他说:天苑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平毅小区四号楼202室发现了一具三岁小女孩的尸体,他怀疑很可能就是小种蝶,现在他已在路上,要到诗风瑶月立即赶过去。
到诗听到这个消息心都碎了,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奇怪的是风瑶月却出奇的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而且还冲到诗微微笑了笑,好像在笑到诗一个大男人还像女人一样爱掉眼泪。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乌萌浩早在门口相候,见到诗和风瑶月来了,迎上一步,偷偷冲到诗使了一个眼色。
到诗自然明白乌萌浩是要自己照顾好风瑶月,会意地点了下头,伸手紧紧地抓住了风瑶月的手。
风瑶月转头冲到诗温馨一笑,和到诗并肩大踏步走进了房间。
那小女孩的尸体甫一入眼,到诗便认了出来,就是小种蝶,顿时肝肠寸断,几欲晕厥,生怕刺激了风瑶月,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而风瑶月却好像不认识小种蝶似的,轻轻地在遗体旁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里充注着的,满是无尽的母爱和柔情!
乌萌浩见两人都没反应,拍拍到诗的肩膀问:“不是?”
到诗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道:“是……小种蝶!”
乌萌浩踉跄退后了一步,也不禁流下了悲痛的眼泪。
这时,旁边有一个警察挥舞着拳头愤怒地道:“乌队,歹徒太残忍了!小女孩是被活活掐死的!”
望月楼(1)
美轮美奂的望月楼让穆葩一把火给烧了,空留一片废墟,殷士赋、毕剑等人秘密聚会的地点因此被迫换了一个地方。
就在前不久,毕剑贷款十亿,自掏八亿收购了上市公司月牙泉集团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成了月牙泉集团的最大股东,顺理成章担任了月牙泉集团的掌门董事长,对月牙泉集团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月牙泉大酒店是月牙泉集团的下属企业,又是江壑市首屈一指的五星级大酒店,又有名扬中外的总统别墅,不用说,聚会的地点自然就选在了这里。
为此,毕剑专门腾出了2号总统别墅楼。
这天中午,是在2号总统别墅楼的第一次聚会。
也许是换了新环境不适应吧,殷士赋、毕剑、齐晾、首沙洲、练创清都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只有柜子旁边的落地钟嘀嗒、嘀嗒,不慌不忙地叫着。
屋子里因此便沉静得可怕,空气都似乎有些凝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恶作剧似的,落地钟冷不防欢快地咚咚叫了起来。
大家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落地钟。不知不觉,时间都已经两点了,也就是说,他们在别墅里已经整整闷了两个小时!
殷士赋似乎怀疑落地钟的诚实性,抬手看了看手表,确实,已经是下午两点整。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环视了大家一眼,皱眉道:“狄路垂怎么回事?都等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见影子,连电话也不来一个!毕剑,你再给他打手机!”
毕剑道:“手机都快打烂了,就是关机。”
殷士赋冷峻地道:“再打一遍。”
毕剑不敢抗命,只好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又拨了狄路垂的号码,出乎意料,这回竟然接通了,赶忙道:“你在哪儿?老大都等急了!”
手机里传来狄路垂的声音:“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不到一分钟,狄路垂便开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屁股在殷士赋身边坐下,抓起一杯水仰头一口气喝光,抹了抹嘴巴,这才道:“老大,好险啊!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小女孩被掐死的事就扯到我们头上了!”
殷士赋嘭的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只是叫你看准时机抓住穆葩就了事,为什么要掐死步德斯的女儿?人家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你跟她狠什么劲?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啊?!”殷士赋又一次发起了脾气,这段时间来,他似乎完全没有了之前面对“刺杀事件”“诬陷事件”时的举重若轻和从容不迫,变得急躁、多疑,还有一些夹杂不清的妇人之仁和糊里糊涂,先是冤枉毕剑绑架了小种蝶,现在又认定是狄路垂掐死了小女孩,一切的判断都是颠三倒四、惊慌错乱的,也许,这是他即将覆灭的前兆吧。
毕剑、齐晾、首沙洲和练创清也都不满地看着狄路垂。
尤其是首沙洲,自从妹妹首堪惠因公殉职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首沙洲了。现在的他,对于生命、道义的看法和理解跟以前有了根本性的区别。以前,他视生命如草芥,视对殷士赋的忠诚为道义,但妹妹首堪惠的死,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品尝到了失去亲人、失去生命的那份锥心的痛,让他明白这世界是由生命构成的,让他明白真正的道义是对生命的忠诚!因此,他明白跟殷士赋他们搅和在一起,仅仅只是对法律和生命的蔑视。他想:自己不能斩妖除魔已经是罪过了,又如何能继续助纣为虐?至少,也应该洁身自好吧?!今天若不是牵涉到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打死他也不会来的。他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他想知道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