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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凤月无边-第203章

小说: 凤月无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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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对上满园的美人们,只见卢文先是一怔,转眼他微微一笑,朝着众女深深一礼,说道:“文还在大门处,便听到此处笑声动人。没有想到是诸位小姑,失礼了。”

众小姑连忙回他一福,还不曾开口时,卢文已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然一笑,姿态闲适优雅地说道:“诸位,卢文留在此处奏上一曲,诸位不会嫌弃吧?”

彼时民风还是开放,当下几个小姑羞喜地笑了起来,一小姑更是说道:“无妨的,卢郎请便。”

卢文还以一礼,从身后护卫的手中接过了一个枇把。

在他潇洒地朝前走去时,忝为主人的刘绥公主,自他进来后,便一直静静地看着,神态有点异样的刘绥公主站了起来。

只见她朝着左右的小姑们笑道:“卢文风采过人,你们可要小心,别中了他的男色陷阱了。”在一句话说得众小姑都笑了起来时,她转向卢萦笑意晦涩地说道:“卢郎你说是不是?”

卢萦知道,她是在说邓芦的事。那一日她与邓芦来会刘疆,自己给冒出来挡在中间,在邓芦刚刚有点好感时,便被恼怒的刘疆给带到长安去了,自那以后,邓芦也没有出现在刘疆面前过,自己当然也没有再招惹过那个小姑。

本来卢萦在听到邓芦另行定下了婚约后,还以为此事早就了结了,现在听刘绥这语气,至少刘绥还耿耿于怀?

心下暗暗嘀咕了一阵后,卢萦在一侧盘膝而坐,她抱着枇把弹了两下,笑容微敛,淡淡说道:“卢文很识相的,若是许不了鸳盟,耽搁不起他人,肯定会退避三舍,不再相见。”

一句话,说得众小姑心中对她的绮思稍去,却又另生出一种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惆怅的思绪后,卢萦右手一拉一拔,一阵清彻悦耳的枇把声便飘然而出。

枇把声中,卢萦垂着眸,那张俊美冷峭的脸上,给敛去了三分锐利二分冷寒,增上了二分忧伤后,卢萦的声音混在清冽的枇把声中,低柔如轻语,“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把这句话重复,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以一种似是忧伤,似带忧思,似是多情,似是无情的语气,这般缠绵的,低柔的,清冽地,把这句诗经上的话,反反复复地倾诉出来。

这么一句普通的话,众人听着听着,却不约而同的怅然起来。

这些年少青春,对未来充满着绮丽之思的小姑们,似是第一次这么清醒地反省自己,似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询问自己:自己这一二年来,参加过好几次花宴,暗中相过不少的丈夫。可那些丈夫,真是能牵着自己的手,这般相伴走过一生的人么?

这些小姑,也许在平素里,是个冷静自持的,也许她们的家族观念已然入骨,也许她们从来就知道,她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带着利益色彩。

可是,这么一刻,面对着这么一个如月如玉俊美无比的美男子,面对这一句句温柔地低问,她们却不是忍不住向自己询问:自己要握住的那双手,真能给自己带来温暖,真能带给自己由衷的欢喜快乐,真能伴着自己走过一生么?

也许,走过一生是可以的,可那温暖呢?那死生契阔中的相楷相偎呢?这话,还真是想不得,一想,便会她们心中陡然涌出一阵悲凉,便让她们对原本期待出现的太子殿下,顿时不再期待不再有绮思……

清冽平和的枇把声中,她们渐渐失了神,原本热闹喧哗的所在,也渐渐变得安静起来。

刘疆正在大步而来。

陡然听到那“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清吟声,他俊美的脸一冷,沉寒地说道:“她这次又瞧中哪个小姑了?连死生契阔,与子成悦也说出来了?

迎上来的郭允闻言,马上笑眯眯地说道:“这下主公可误会了,她这次可没有勾引那些小姑,她这次只是想用这段情话一箭双雕罢了。”

面对刘疆盯来的目光,郭允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我瞅了下,嗬,里面的小姑们都怅然若失的,看来她们从卢文的询问声中,发现主公你实非良配啊。”他继续乐呵呵地说道:“至于另一雕,自然射的主公你。瞅,卢文这么巴巴地跑到你府中,都给你唱起诗经,倾诉起她的深情和欢喜来了。这下,主公你总不好意思再去会别的美人吧?”

刘疆听到这里,唇角一抽,他淡淡说道:“这只有她才想得出这种招数来。”

说到这里,他转身就走。

看到他要离开,郭允奇道:“主公,你不进去?你不进去这怎么可以?”

刘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在令得郭允一个畏缩后,他冷冷地说道:“等送走了她们,让卢文去沐浴更衣。”

“是。”

就在刘疆大步离去时,里面的枇把声一转,已变成了《逍遥曲》,听着那飘然自在的乐音,听着卢文唱出来的“伸手一兜清风满袖,来云飘然无拘无束……”郭允轻叹着想道:这卢文确实是有才,这会跑过来赶走情敌的什么,她还没有忘记给主公铺路。

卢萦所奏的这《逍遥曲》,曲中有出世之思。想来再过一会,太子刘疆特意唤来卢文,让他演奏《逍遥曲》的事,就会传到阴氏一派人的耳中。不管他们是信还是不信,可引起一番朝野猜测,引起某些人的适当松懈,那是肯定的。

郭允事忙,他听了一会便出了西苑忙了一会,当他再次回来时,里面的乐音不见了,听到的,是卢文与众小姑们混在一起的打趣声,还有小姑们明显变得娇嗔兴奋的说话声。

听着听着,他挥了招来一护卫,低声嘱咐,“快去叫主公过来。”

那护卫瞟了他一眼,摇头道:“主公不会来。”

“为什么?”郭允瞪向他。

那护卫低声道:“刚才主公离去时说了一句,她本是主母,既然赶上了,由她招待这些妇人自是应该。”

“什么?”郭允好不失望,他仰头忧伤地看着天空,喃喃嘀咕道:“主公的火性,真是越来越小了,都挑拔不起火花了……这世间,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那护卫盯了他一眼,低头说道:“下臣会把头儿这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主公。”

“别别别。”在郭允急急地围着那护卫打转时,西院中笑声渐渐止息,刘绥带着众女道别而出。

与郭允他们一道送走众女后,卢萦跟在护卫的身后,在东宫中沐浴更衣,另换了一袭刘疆早就为他备下的白袍。

然后,她继续抱着枇把,飘飘摇摇地朝着刘疆所在的书房走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安排安排

 

 

 

卢萦走进去时,刘疆正倨坐在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卢萦看了他一眼后,自顾自地把房门带紧,把枇把一放后,快步走到他身前。

站在刘疆面前,卢萦扁了扁嘴,突然郁恼地说道:“阿疆,我们刚一成婚,你就把我丢在画舫中学了二十天礼仪,你那时也是,明明说了要与我过一阵子普通夫妇生活的,结果一转眼就来到了洛阳……你对我不好!”

刘疆冷笑起来,“你这是要先发制人?”

卢萦哼了哼,她走上两步跨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颈项软软地说道:“不是,我就是抱怨两句。”

顿了顿,她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呢喃道:“阿疆,我想你了。”

刘疆淡淡说道:“所以,你就跑去勾引耿秉,回我府中,又去勾引这些小姑?”

卢萦闻言,埋在他颈项上发出一阵闷笑,道:“才不是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卢萦想道;这事不能让他计较下去,我得勾引他,让他转移注意力。

想到这里,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在露出一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肤后,她一边用胸蹭着他的胸膛,一边埋首在他颈间的唇,轻轻噬咬起他的喉结来。

渐渐的,在她的动作下,刘疆的呼吸声开始变得粗重……

当卢文二个时辰后出来时,双颊晕红,眸含春光。看到她这个样子,侯在外面的护卫连忙悄悄赶走四周的人,无声无息间把卢萦簇拥上了马车。

走了一会,马车中传来卢萦慵懒的声音,“直接回府。”

“是。”

又过了一阵,马车中的卢萦明显精神起来。只听得她轻轻哼起曲来。

这般欢喜地走到卢府前的一条巷子时。突然的,卢萦隐隐听到有人提起“成都”两字,不由张了张耳。

说话的是一个妇人声音,她与卢萦一样,也在朝卢府走去,这妇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成都传来消息,说那个卢文真是个男的,还说什么是卢及那厮当年过继的长子。后来得了势。还认回了卢萦与卢云那两个。”

听到这里,卢萦双眼微眯,她不动声色地瞟了两个护卫一眼,示意他们留意这两个交谈的妇人后,便继续聆听起来。

另一个妇人的声音有点浑有点老。“实在是乱七八糟的。那些人居然说,这卢府中确实是有个叫卢云的,不过是个三郎。听说还有个叫元娘的二姐。他们的大哥就叫卢文。那叫元娘的二姐怎么来的?”卢萦后来让下人不再唤元娘为二姐,并做主定下她与卢云的亲事一事,因那事不久,便出现刘扬叛乱一事,所以直到现在。那话还不曾外泄出去,所以这两人也没有打探到后来之事。

这妇人继续说道:“要是能见到卢云,也就可以知道这卢文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这里,卢萦陡然想起来了。这声音有点浑老的妇人,是汉阳平府的黄嫂子,而另外一个做夫人打扮的,则是她的二舅母!

没有想到。平府中人居然寻到这里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路径来的?众护卫怎么无人向她禀报此事?

前面,两妇人还在絮絮叨叨。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卢府大门,那黄嫂子突然说道:“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对上平府二舅母那不高兴的眼神,黄嫂子陪着笑讷讷说道:“也不知怎么的,我一看到这高门大府的排场,就心虚得很……夫人,这阵子我们也打听了不少,人都说那卢文是个心狠冷酷的。你说万一我们惹到了他,他动动手指,就可以让我们翻不了身啊。”

平府二舅母沉默了一会,才低暗地说道:“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那些男人做生意总是赚不了钱,老夫人也说了,这样下去,汉阳平府迟早会变得一文不值。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就是想着,如果卢文真是卢萦姐弟的大哥,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只要顺手帮我们一把,我们平府都可以飞黄腾达。”

说到这里,她陡然兴奋起来,压低声音,平府二舅母又说道:“现在平府还有几个不错的小姑,如果能被卢文看中成了他的妾室,大伙以后也算是有靠山了。”

絮絮叨叨,平府二舅母直是叨叨,“这二年平府做什么都不顺,连找个卢氏阿萦,也费尽折腾。出去的几批,别说找到卢萦,他们连自己都差点弄丢了。这次咱们上到洛阳来,也是孤注一掷的。依附不了卢文,我们平府几十口,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听到这里,卢萦一怔,想道:平府不是数百口吗?怎么才几十口了?

黄嫂子不停地叹着气,“是啊,要是当初不得罪卢萦姐弟就好了。哎,老夫人为了曾校尉给的二百两黄金,可把平府给折腾惨了。”

她一个仆人,倒是埋汰起老主人来了。

二舅母却在沉默半晌后,也道:“是啊,要是当初好生善待他们姐弟就好了。哎,现在族长也为此事对老夫人大为恼火,上次还说,要不念着她这么多年了不容易,都要把她休了去!这话传出后,老夫人在平府中真是说不起话了。对了,你听到没有,整个洛阳的人都知道卢及,还说陛下都专门下旨嘉奖过,还说卢及本是范阳卢氏的嫡系子孙。这么大一个世家子,那些年也是被老夫人埋汰惨的,于卢氏一家上,老夫人做得太错了。”

她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下来。

卢萦又倾听了一会,从侧门入了卢府。

一入府中,她便询问赶上来的护卫,“这汉阳平府的人都找上门了,怎么不见你们禀报?”

对上她的冷脸,几个护卫齐刷刷低下头来。一护卫回道:“郎君,此事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一直在关注阴氏耿氏邓氏等大府传来的消息,便没有怎么在意过这种升斗小民。这平府二妇是自己问过来的,又是第一次来这。我们给疏忽了。请郎君责罚!”

卢萦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道:“给他们一个生意,用利益把他们都引回成都。这洛阳是非之地,不能让他们久呆。”

“是。”

“务必在引起别人注意之前把他们送离。”

“是。”

一护卫领命离去时,卢萦暗暗想道:我终是心软了。这么久没有见到过家乡的人,明明与她们有嫌疑,我却再也计较不起来。

回到书房中,卢萦翻出了封卢云的信看了起来。看着信上卢云挺秀的字体,卢萦不由唇角含笑。

信上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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