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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凤月无边-第143章

小说: 凤月无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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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澈重新转过头来,他深深地朝卢萦看了一眼后,好一会才转向贾林,说道:“黄河多水匪,既然黑龙水匪盯上了你,只怕别的水匪也会闻风而动。这样吧,我送你们一程,等到了安全地方我再走不迟。” 

这话一出,客船上众人同时欢呼出声,贾林更是感动得哽咽了,他红着泪唤道:“主公……多谢主公!”已是泣不成声的样子,便是贾林身后的那些人,这时也是一个个神情激动。 

看这情形,阴澈凭着这么一招,算是把贾林完全收服了。 

这时,船主人屁颠颠地跑来,朝着阴澈等人又是长揖又是感激涕零的说了一通话后,道:“黄河上风浪大,郎君的船快则快矣,却不舒适,还请郎君上到大船来,小人已为你们准备了最好的舱房。” 

尖刀船上,阴澈面具下的唇角浅浅一扬,他盯着卢萦的方向,淡淡笑道:“也可。” 

说罢,他带着几个属下跨上了客船。 

客船再次开动了。几十条尖刀船远远地驶开来,激起了一道道浊浪,倒似在给客船开道一般。 

阴澈上船后,都没有摘下他的银色面具,而客船上的众人一直用敬畏感激的目光追逐着他,时不时地还有人上前凑近乎,卢萦和他,也就一直没有打照面的机会。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四周已然安静下来,这时,卢萦听到了身侧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慢慢回头,这一回头。她便对上了阴澈那掩在面具下的,如星辰般的双眸。 

阴澈在向她走来,散在四周的卢萦的护卫,并没有上前阻拦,一则,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一切都听卢萦地安排。二则,说起来阴澈对他们也有救命之恩,他们无法恶语相向。 

缓步走到卢萦身侧,与她一样看着夜空中闪耀的**星,阴澈清冽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日便是与你见一面,说说话。也会这么艰难……” 

卢萦一哑。 

好一会,她才低声说道:“刚才的事,多谢你……阿澈,你救了我。” 

阴澈的唇微微一扬,他轻而温柔地说道:“我一直在长安附近,这几个月王楫犯了几次事,我在找他,前日得信说。王楫盯上的人与你坐同一条船时,我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幸好,来得不算太晚。” 

他都盯王楫这么久了。却还是为了她放过了那恶人。阴澈放人之举,众人虽然各有想法,卢萦却是知道。他是害怕王楫来个鱼死网破,误伤了她。因为担心,他还千里护送…… 

陡然的,卢萦心口一闷,眼睛一涩,差点失了仪态,她连忙转过头去吹着河风。 

她想对他说,以前的事就当是一场梦,忘了吧,她更有很多很多想劝的话,可事到临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阴澈不是孩子,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能在阴氏一族树立自己的权威,定然是很有主见,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的人。对这种人,无需劝告。 

她想,她欠他的情,这一辈子怕是无法还了。至于这救命之恩,相助之德,也许她以后还有还他的机会。毕竟,他是让刘疆不喜的阴氏一族的人。 

看着卢萦侧过头不敢看向自己,阴澈苦笑一声,喃喃说道:“怎是来得不算太晚……其实已经来晚了,太晚了,是不是阿萦?” 

卢萦白着脸无法回答。 

阴澈转头看向她,看了一会,他突然扬唇,轻快地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扮男子时,便想,这样的阿萦,真是好看,可没有想到,你有一天能凭着卢文的名字闯出名头来。”他忍着笑又道:“你也太胡闹了,要是有一天你的身份被人揭穿,可叫那些念叨倾慕你的洛阳女子情何以堪?便是耿六那些纨绔,只怕也个个想自插双目了。” 

给他这样一说,卢萦也放松了,她挑眉笑道:“我不就是想做范阳卢氏的嫡长子?” 

阴澈:“……” 

哑了一会,他失笑出声。笑了一阵后,他收起笑容,慢慢地说道:“阿萦。” 

“恩。” 

“我只想你做到一件事。” 

“什么事?”卢萦转眸看向他。 

夜色下,阴澈的双眸幽深如这夜空,明亮如那**星,他盯着她,抿着唇,轻轻地说道:“我只要你别对刘疆欢喜得太多……阿萦,你只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很开心了。” 

他这话,卢萦有点听不明白。 

他是说,她别把心放在刘疆身上放太深么? 

摇了摇头,卢萦说道:“我听不明白……而且这人心之事,非是意志能控,我,” 

 阴澈显然不想听她说下去,他打断她,“你现在不必明白。”然后马上转移了话题,“那贾三郎是个人物呢,他父祖趁王莽起事,多年来积累了巨大的财富,他底下还有一批见不得光却很有用的人和产业。说起来,他那家底,还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元氏的父母的家底能比。” 

第二百一十六章 那一曲

对这贾三郎;卢萦也有兴趣;她好奇地问道:〃那他是南方人还是北地人?〃

〃本是开封人;不过南北都有产业;他父亲是前年死的;死得突然;贾三郎是唯一的继承人。自他的父亲死后;他便被一些图谋他家业的人利用;后又是追杀。这少年;也没过个几天舒坦日子。不过他也是个有本事的;大半年前回来后;在一些忠仆的帮助下;很快便控制住了局面。只是毕竟太过年幼;还需要人助一臂之力。〃

阴澈微笑着说道:〃对了;你不想知道王楫的身份吗?他是王莽的老来子;想当年也是享尽了人间富贵的。你看天下敢称龙的有几个?他就绣上了一条黑龙自居。〃顿了顿;他又道:〃这人历尽荣华;又饱经挫折;最是能屈能伸;你别看他面对我时表情惶惶;其实那都是假的。他那人;心黑到了极点;也狡猾到了极点。便是一直对你言笑晏晏;心底深处;只怕早已动了杀机。阿萦;他临走时似乎还在看你;以后如果遇到;你千万当心。〃

阴澈这一二年来;经历了很多事;见过很多人;也不知是他知道卢萦喜欢听;还是有意告诉她一些事情;便这般不紧不慢地说着。

卢萦听得兴起;倒也忘记了两人之间的种种;便这般时不时地插上一句;在他偶尔地询问中;还顺**待了自己的一些事。不知不觉中;她对阴澈这一二年的经历很是知道了些;而阴澈也对她的变故有所知晓。

因两人都是见多识广;又经历了不少趣事;卢萦与他说着说着;竟不知到了夜深;直到护卫一再催促;才悻悻回舱。

接下来的几晚都是如此。

白日里;两个都是惹眼的人物。就没有刻意说话;见了面;有时也只相视一笑。到了晚间安静时;两人才这样靠着船舷;说些自己的经历;说些自己听过的奇闻趣事。并为一些见闻拊掌大笑。

如此过了五六日后;这一晚;卢萦又到了夜深才依依不舍地与阴澈告别;走向自己的舱房。便在走时;她还在想着。〃原来阴贵人是在皇后娘娘之前嫁给陛下的;陛下年少时便说;〃娶妻当娶阴丽华〃。也不知在陛下心中;到底谁更重要?〃

这惺室隐密;知道都是一些随着陛下起事的老臣子;在民间;是不可能流传的。平素与刘疆相处;他更不可能告诉她这些。所有卢萦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

她正在寻思时;眼睛一晃;却看到自己的一个护卫拿着一只信鸽走了过去。

信鸽?

卢萦一怔。唤住他问道:〃这是做什么?〃

那护卫回头;向她行了一礼后;低着头认真地说道:〃正要向主公禀报此间每日大小事。〃

……

卢萦淡淡说道:〃让我看看。〃

〃是。〃

接过那护卫递来的信鸽。从它的脚下解下那纸帛;卢萦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白日;贾氏子与仆密议驱逐其族叔贾庆;晚间;戌时下三刻始;卢文与阴澈相谈甚欢;直到子时过?俳笫狈礁髯怨椴?〃

卢萦:〃……〃

过道中昏暗的灯火下;卢萦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纸条;只是看着看着;那护卫不知怎么地;觉得这个沉稳而一直气定神闲的卢文;似乎腿软了下?

直过了一会;卢萦才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你说你每日都禀报了?〃

〃是。〃那护卫应了一声。

〃昨日也报了?〃

〃是。〃

〃前日也报了?〃

〃是。〃那护卫说到这里;想了想后抬头看向卢萦;认真地说道:〃郎君若是愿意;明晚不妨在子时之前回舱。〃在卢萦盯来的目光中;他睁着满是血丝的眼楞楞地诉着苦;〃下臣已习惯早睡;可这数日;下臣晚晚得等朗君归后再送出信鸽;一直不曾睡好。〃

卢萦:〃……〃她好似一直不是善良的人;这护卫不但不怕她报复;还敢这么向她提着要求?

卢萦瞪着他;良久;她叹了一口气;都不知说什么的好。

第二天;卢萦明显比前几天安份些。

又到了傍晚;她继续站在船舷旁;低着头琢磨着这事儿时;阴澈的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他清冽而温柔地声音传来;〃让你为难了?〃

卢萦一怔;抬头看向他。

今晚圆月如镜;照得人纤毫毕现;因在外行事时习惯掩藏身份的阴澈;一直还是戴着面具的;她能看清的;只有他那双水墨画般清澈幽净的眸子。

见到卢萦的样子;他自失一笑;慢慢说道:〃洛阳也快到了;我收到的信鸽中说了一些众水匪的行踪。据信鸽上看来;后面这段水道会相当平静。〃

说到这里;他低沉的声音如同叹息;〃阿萦;我明晨就离去!〃

他温柔地看着她;眸光如水;〃临走时;我为你抚一曲;如何?〃

卢萦抬眸。

四目相对时;他朝她扬唇一笑;只是这一笑;在这明亮的月光下;怎地如此寂寞?

江上的早晨;总带着几分雾气;茫茫的白雾笼罩在江面上;有时雾浓了;令得人只能现出上半身;从远处看来;直似在云中行走。

今早阴澈要走;卢萦走了个早。其实这时也不早了;火红的太阳已从地平线上升起;那艳红的朝霞冲淡了雾气;令得众人的视野开始明澈。

与往常一样;船上起得早的人很多;更何况;太阳既然出来了;也着实算不得早了。

卢萦一直等着阴澈出来;他昨晚说;想为她抚一曲。所有;她的目光一直看着甲板;想着阴澈应该会选这个地方抚曲吧?

就在她如此寻思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来;却是银甲银袍银色面具的阴澈;在他的手下筹拥中大步而来。清晨的阳光;铺陈在他半露的俊美容颜上。令得他整个人都透着种玉质的莹光。

不由自主的;众人同时被他风华所慑;一时竟安静下来。

阴澈一眼看到卢萦;不由唇角微扬;他大步走到卢萦身侧;微笑地端详她一会后。他轻声说道:〃本想就在这里为阿萦抚一曲;可想到那厮的性情;又不愿意阿萦为难了。〃

他明亮地一笑后;定定地朝卢萦盯上一会;脚步一提。与她擦肩而过。

一只尖刀船迅捷地驶了过来;停在了大船的旁边。金光照耀下的俊美青年;一脚踏入尖刀船上时。只见他手一伸;从仆人手中接过了枇把(魏晋后更名琵琶)。

便这样低着头;阴澈双手抱着枇把;时起时隐的雾色中;他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随着他右手一拢一拔;一阵珠玉滚动的声音急促地传来。那乐音如梦如幻;却又生生带着几分紧促。几分凛然;便似这大好河山;这如歌如诗的春风明月。总是那么的短暂;那么的遥远。便如一个征人;他千辛万苦地寻到一处风景佳胜处。却不能做为归宿;便再是依依不舍;却还是不得不离别。

只是因为枇把音质的特别清凛;使得这原本忧伤缠绵的曲调;硬是带上了几分风起云涌的凛冽感。

大船没有停着;它在河道中;在金灿灿的朝阳中向前稳稳地行进着。

阴澈的战船也没有轻易离去;它不紧不慢地跟在大船旁边;把那一声声珠玉相击;雨滴滚动的美妙乐音继续传到卢萦耳中。

这时刻;客船上的人都痴了。

不止是那平素绝难听到的乐音;还因为那低头而立;半边身子都隐没在白色的雾气中的银袍少年。

金色的阳光铺在他的头上脸上;直是染亮了他那俊美中透着神秘的面容。可他的下半身连同船只在内;却隐藏在浓雾中;令得他整个人如在云端飘游。

乐音清冽而梦幻。

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因垂着眸;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可不知是这朝阳太艳;还是这水雾太浓;似有一滴半滴的水珠沾上了他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令得那双收敛了所有情绪的眼;令得这个神秘飘渺如在云端飘游的少年;生生地透出了几分悲凉;几分无法寄以情思的落寞;几分遗世独立的孤寂!

而在这一刻;这种落寞孤寂;似能定格成永远。

不知不觉中;客船上传来少女的低泣;不知不觉中;有些少年红了双眼。

其实枇把的声音并不悲伤;其实那垂在浓密睫毛上的;真的是露珠;可是;众少年少女;就是忍不住想要哭泣。纵使这枇把音里明明透着种凛然。

渐渐的;一曲终了。

阴澈也不抬眸;他顺手把枇把交给下人后;转身背对着卢萦;手一挥;他身下的船便如箭一样的远驰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所有的人;似乎耳边还缠绕着那清冽中透着忧伤;缠绵中含着无边孤寂的乐音。

也不知过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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