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天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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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战乱年代;除了这胡作非为。不敢招惹的大兵们外;还有一些土匪们经常越过界来趁火打劫;骚扰乡亲们;比大兵们有过之而不及。在我家乡那湾子里;乡亲们称土匪们为“棒老二”。从这名字上就可想而知了;土匪们是多么的凶残毒辣,同时又显出乡亲们对土匪的恐惧心理;只要一听到棒老二来了;就吓得只打哆嗦;马上就不顾一切地躲了起来。
其中最为猖狂、势力最大的要算是以郑三哥为首的那帮土匪,总共有上百号人之多;武器装备也很精良;人人都有一杆步枪;还有好几挺机枪;为首的几位头目均配有手枪;只要是他们所到之处;就变成一片荒凉;寸草不生了。有的人说这帮土匪原是国民党的军队;在被打败后;流窜到此的一股残余势力;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郑三哥的老巢在巴东县;离我家乡那湾子大约有三四十里路程,我们那陈家湾是与巴东县交界的所在地;翻过一个南北走向的山岭;就是巴东县地界了。
还好;与郑三哥的土匪窝相隔一段距离;还没能越过界来抢劫财物。以前都是一些小帮派;只要乡亲们齐心协力抵抗;他们只能无功而返;夹着尾巴逃走了。
强者肉食的世态严谨可危矣。他俩不得不组织一帮武装力量;保卫自己和家人不受土匪伤害,经过他俩亲自筛选;亲自训练;确定了二三十个壮丁。他俩和几个得力的人配有一把驳克式的手枪;剩下的全都是使用的土枪;也叫火枪了。顾名思义;这土枪;这火枪;一定就是自制的枪;自制的子弹;不仅射程不远;准确率不高;还有机动性能、安全性能都不好;稍不留神;还会伤了自己。但杀伤力挺强的;那火药子弹从枪膛里喷上出来;如同一条火蛇似的;四处乱窜;若打不死;也会致伤致残的;就像机枪似的;一下子就会射出很多子弹。
自从有了这一支护卫队;曾经多次打击土匪的侵犯;消弱了他们猖狂嚣张的气势;暂时保得一方宁静。
这一年很快就到了年底;新年破在眉睫;而他俩正在为过年的事发愁。
“我盘算了一下;近一两年;我们的收入是一年不如一年;开支远远大于收入;年年都在亏损;照这样下来;熬不了几个春夏秋冬了。”陈圣围坐在圈椅上边抽着大烟边说。
“可不是吗?这年头既年年遭受战乱之苦;又饱受匪患之灾;不仅庄园的收入减半;收不齐地租;财物上的损失更是无法估计。大哥;你看我们这宅子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又变成啥样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彩了”。陈圣站数着指头计算着近年的亏损。
正说到这里;大管家进来报告说:“大老爷;二老爷;几个庄园收租子的人都回来了;正。。。。。”
“他们人呢?都跑哪里去了?”陈圣围没有等他话说完;立刻问道。
“都在门外候着呢;”大管家说着指了一下门外。
“快叫他们马上进来回话,”陈圣站迫不急待地说。
大管家马上退了出来;把几个收租子的人都带了进来回了话;有的一分也没有收到;有的仅收了一半;没有一个人能完成任务。说来说去;千言万语都是说因为战乱和匪患的原因;家里穷的一贫如洗;粮仓里已经颗粒无存了;望东家体谅体谅、宽限宽限,大体的内容都是类似的话了。
陈圣围不等他们回完话;就猛地把桌子一拍;全给撵了出来,叹息着说:“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总共将近上百号人;全都眼巴巴地望着这一点收入;这一下可好了;什么也没有收到;这年该如何过;他们要我们通容;我们又找谁去通容体谅”。
“大哥;按我的想法就多给他们通容几天;让他们也能过上年;吃一顿团圆饭;我们毕竟比他们情况好一些,”陈圣站回应着他说。
陈圣围沉思了一会儿;仍下一句说;“唉!这还有什么法子呢?”说完就走了出来。陈圣站坐着发了一会呆;站起来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谁叫我们也是从苦乱中走来的人呢!”
不管怎么困难;怎么艰苦;年是要过的;团圆饭是要吃的;好有好的过法;歹有歹的过法;总是都得过;并且年年如此;雷说打不动的。
数天之后;新年转眼到来;小孩子们脸上尽是高兴;只知道过年好玩;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新衣服可穿了。但大人们就最怕过年了;虽然时常把笑脸留在脸上;而内心是苦闷的。小孩子们就是看不见;想要的东西偏偏就是要,大人们又只有去买,若买了之后;又发愁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这样生活在两难的选择上。有时少不了把怨气泼在不懂事的孩子身上,好好的一个年;难免会变得哭哭泣泣、伤伤心心的;越发苦涩无味了。
再说陈圣围和陈圣站他俩的新年还是过得比较愉快,毕竟是大户人家;比不得穷苦人家过得苦涩无味了;鸡鸭鱼肉等该有的都有;一应俱全。
全家人能在这个年代吃上这样一顿丰盛的团圆饭;在当时算是最幸福不过了。然而;全家人正亨天伦之乐;吃得正酣之时;一个小厮从门外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在门外就大声喊着说:“老爷;老爷;棒老二来了;”只到跑进厅内;不知那小厮说了多少遍“棒老二来了”。全家人都放下碗筷;惊恐地站了起来。
“快说;棒老二到哪里来了?”陈圣围急忙问道。
“老爷;他们已经到对面来了;很快就要过来了;”那小厮回答说。
“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马?”陈圣站走到那小厮面前问。
“看那阵式大约有上百号人之多;前面领头的已越过了山岭;后面还在不断地跟上来;像一条火龙似的”。那小厮望着陈圣站焦急的面孔;不由地也心急如焚了;随时都想撒腿就跑。
突然;整个大院变得死一般地寂静了,只听见外面传来疏疏落落和枪声;马叫声;渐渐地越来越近了。还有乡亲们的喊声;“棒老二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陈圣围沉静片刻;正准备命令护卫队全部进入迎战的壮态;准备随时随刻战斗,才想起死今天是大年三十;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现在只留几个人在这里;怎么能抵抗强匪;不是拿鸡蛋跟石头碰了;自寻死路。唯独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立刻当即立断;命令打开后院的地道;全部从地道里逃了出来。
说是迟那是快;土匪们已经来到院外;并把整座宅子团团地包围了起来;火光把陈家大宅照得通亮;完全像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匪首正是郑三哥;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来到了院门前;拔出乌黑的手枪对天放了二枪;就命令人向里面喊话;喊了两声没人出来开门。
“给我撞开它;”郑三哥大喝一声;几个匪兵一起而上;大门被撞开了。
匪兵们争先恐后地涌了进去;各奔东西;正厅、卧室、厢房、后院到处乱窜;见物就拿;见物就砸;乱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地平静下来;马蹄声越来越远了。
土匪们都走了;陈圣围才带着家人从地道里出来,屋内是一片狼藉;后院还有几个佣人倒在血泊中;他们是没来得及躲藏;而被匪兵枪杀了。
这时都默不作声地清理房间;突然;有人报告说二老爷怎么不见了。
“啊;二老爷不见了;怎么会?”陈圣围听了很吃惊;马上吩咐人到每间房、每个角落里去寻找。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拿着一封信来报告说:“大老爷;您看这有一封信”。“快拿来我看;”陈圣围边说边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马上变得铁青;勃然大怒;“这帮狗娘养的龟孙子;他奶奶的真是狮子大开口;”一把撕掉那封信扔在地上。全家人都望着他;既感到莫明其妙;又感到惊恐不安;都连声问怎么了。
“老二他被郑三哥劫走了;要我拿五千大洋去巴东县赎人;不然。。。。”陈圣围说话的语气十分迟缓,坐在一张破椅上;显得从末有过的的无助。
“大哥;不然会怎么啦?圣站他现在有危险吗?”陈圣站的夫人急切地问道。
“不然。。。。不然小命休矣;”陈圣围只一个劲地抽着大烟;半晌之后才说出这几个字。陈圣站的夫人听了之后;马上就昏了过去;全家人一下子都慌了手脚;又是掐人中穴;又是喂糖水;还有的人哭哭泣泣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她从昏迷中惊醒;马上又哭着求陈圣围救救陈圣站。陈圣围心乱如麻;很见不得她在乱中添乱;越搅越糊涂;大声吼着说:“我知道要救老二;不需要你们娘们搅和的;不管怎行说;他既是我的同胞兄弟,又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我不救谁去救”。
其实;陈圣站是不会被郑三哥劫去的,当他刚钻进地道时;突然想起一块祖传的玉器还忘记在卧室里;立即返身跑了回来;来到卧室里找到那块玉;刚走到后院门口;就听见一阵急骤的脚步声;紧接着连响了三枪;只见三个佣人应声倒下。他又忙着返身往回走;正巧与对面而来的匪兵迎头相见;再又撒腿向回走;一个匪兵吆喝一声;举起枪瞄准了他就要射击。
这时;郑三哥走了过来;一看陈圣站的衣着打扮不像一个普通的下人;很像是一个当家的主子;会不会是两兄弟其中的一个;不防暂时留他一命。于是;忙掏出手枪打掉那个匪兵手中的枪;吆喝一声;“留活口”,这全都在一瞬间内熟练完成。他吹了一下从枪口冒出的一缕青烟;命令匪兵把陈圣站抓了过来,得知他是陈家大宅的二主子了;就要他交出全家所有的财宝。陈圣站想到交出来也是死;不交出来更是死;就横下一条心;不说就是不说;任凭郑三哥怎么威胁恐吓;不交就是不交。郑三哥对他无可奈何;只好把他劫走;连夜带回到巴东县;通知家人拿钱来取人。
第八节 赎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陈圣围休书一封;差下人快马加鞭地赶到巴东县;交到郑三哥手中。信的主要内容是要郑三哥不要伤害他家兄弟;他同意凑钱换回兄弟陈圣站;首先稳住局势;再慢慢细作打算安排。郑三哥看了他的信;并传来话说;“火速准备赎金;不得少一分半粒;亲自送来;不得耍花招;自今日算起;二十天内不见五千大洋;休怪我心狠手辣;来给你家兄弟收尸吧”。
陈圣围听了下人的回话;越发气愤不过;又把郑三哥乱骂一顿;方才减缓心头之气。但骂只是解一时的气愤;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现在问题所在是怎样解救兄弟陈圣站了;既不能出了钱救不回来人;又不能弄得人财两空;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不出钱而把人平安地救回来。
这一切都要考虑周到;商量妥当才是。
当他冷静地一想;多歧为贵;不防听听众人的意见如何;再下决策。马上招来护卫队全体成员;商讨怎么救二老爷陈圣站。张三说跟郑三哥的人马硬拼硬打;以一敌十;把二老爷抢回来;李四说采用“攻其不备;守如处女;脱如狡免”的偷袭战;救回二老爷;王二麻子说采用间谍战;先让他们自己乱了军心;再一举拿下;势如破竹。
众人的意见确是不少。但在陈圣围的看法下;都不可取;认为太过于冒险了;自己有人质在对方手中;从各方面来说;都对自己无利;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怎么了;谁来负责这后果。唯一的办法只有采取妥协了;去财消灾;舍财保命;只好再派人去跟郑三哥谈好交易的地点与时间。郑三哥的立场非常坚定;要陈圣围亲自把钱送到他府上,而陈圣围认为在他的地盘上;他想怎么就怎么;一切随他高兴了;断然是绝不能同意的;只能在自己这边的地界上为最好。
经好几次的谈判;一方要人心急;一方要钱心急;双方都做出了让步;决定在江水滚滚的长江之上进行交易。协议达成一至;交易日期定在正月十五;双方都各自回去准备了。
十五的那一天;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陈圣围带着五千大洋与二三十个人组织的自卫队;全副武装地上路了,连夜开往巴东县;来到江边天刚濛濛发亮;不宽的江面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见度非常低。陈圣围十分担心;怕对方耍花招。
郑三哥他们还没有来。陈圣围命令自卫队在江边一字儿摆开;端着火枪;拉开阵式;随时待命,等到快十点钟的样子;郑三哥才带领全体匪兵出现在对岸江边上,上百号人迅速摆开阵式;架起了机枪;势气逼人;杀气冲天;让人不寒而颤。双方相比之下;陈圣围他们显得太渺小了;不堪一击;简值就像刘邦和项羽的鸿沟议和了。
双方隔岸喊了话;陈圣围又叫郑三哥把他家兄弟带出来看一下,只见两个匪兵押着一个人走到江边;陈圣围用家乡话大声喊话问:“你是我家兄弟陈圣站吗?”那人也用家乡话大声回答说“是”。又相互说了几句暗语;才确定是自家兄弟陈圣站。郑三哥叫人喊话问钱带来了没有;让他打开箱子看一看,陈圣围叫人抬出两口沉重的大木箱;放在江边全打开了盖子。郑三哥抓起望远镜;看到满满的两箱大洋;不由地笑了笑。
陈圣围看见两个匪兵把那个人押上一条小木船;操起木桨待命在发;才叫人把两箱大洋抬上一条小船。准备完毕;双方同时发出命令“出发”;两条小船在一浪一浪的江水上;艰难地向江心划去。双方在江心接了头;验了货;看了人;交换了船只;就各自狠命地划了回来。
交易圆满地完成了。陈圣围带着陈圣站和自卫队迅速撤离江边,而对岸匪兵们